第二百二十四章:醉酒
離開,可能就意味著從此以後各奔東西,再也不聯係。
在這裏發生的一切,建立的一切,就好像泡沫一樣,隨著離開兩個字的到來,最終都會化為一場泡影,消失不見。
向東?向董!
很快,向東就又會變成以前那個一無是處的職員,每過著忙碌辛苦的工作,為生活而拚搏而掙紮。
很快,向東就會變成徹徹底底的一個人,像一片孤零零的樹葉一樣。
旋轉著,漂泊者,短暫地落在了一片花的海洋裏,就還以為是人生得到了改變。
等著花兒們都凋謝以後,他最終還是要回歸大地的懷抱,變成一抹肥料,去滋養別人。
歡樂都是屬於別人的,留給向東的,隻有一聲無奈的“嗬嗬”。
晚上,大家自主召集了篝火晚會,當篝火熊熊燃燒的時候,映照得著一片都是通明的。
大家忙著準備美食、美酒,忙著編好看的舞蹈。
很多人的臉上,都寫著幸福和喜悅幾個字。
就好像,明就要離開這裏了一樣。
在海邊沾了一個下午的向東終於在黑的伸手不見五指的時候才反了回來,他看到的,便是這樣一幅載歌載舞的畫麵。
林聽雪依然像個沒事人一樣,和大家融為了一體。
她也在忙碌著,也在準備著這一切,先前在她臉上出現過的絕望的神色,就好像突然間又消失不見了一樣。
向東不確定她是真的放下了一切,還是將自己偽裝的太好了,但他希望是前者。
他希望林聽雪真的是放下了一切,開開心心地為自己而生活著。
因為,他根本不配備林聽雪再擔心再牽掛,他就是個混蛋。
像他這樣的混蛋,根本不配得到林聽雪的愛。
向東找了快空地坐下來,和林聽雪距離遠遠的,然後,就這樣看著大家載歌載舞的畫麵。
他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一仰頭,一口氣全部喝下。
這酒是剛剛釀造出來的糧食酒,發酵的很厲害,口感很辛辣。
向東被嗆了一下,那種感覺,真是要命的難受。
但這樣一來,他反而在那短暫的被酒精麻痹的時候好像心情沒那麽難受了。
這就是借酒澆愁的滋味?
向東第一次體驗!
還真是不好受啊!
想當初和宋薇鬧掰的時候,向東都沒這樣過,為什麽呢?因為有林聽雪在,有林聽雪鼓勵向東,有她開導向東,所以向東根本沒有多難受。
和司夢娜、高媚等等……
向東都沒有這樣難受過,唯有林聽雪今的那番話,向東真切地體會到了一把什麽叫做刀子紮進心裏的感覺。
疼!
不自覺的,向東鼻子酸的厲害,眼眶也跟著濕潤了起來。
他並不是想哭,因為他沒那麽矯情,可以想到林聽雪下午的那些話,向東就控製不住自己。
那種失去親人的感覺,真的很不好受。
上一次讓向東難受成這個樣子的時候,還是爸媽出車禍的時候。
這麽多年,向東一個人打拚一個人掙紮,慢慢的養成了更加堅韌的性子,他以為自己已經像一顆野草一樣,丟在哪裏都能生活了。
什麽樣的大風大浪他都經曆過,也就沒什麽可害怕的了。
可是,林聽雪卻讓他害怕了。
他以為自己沒有軟肋,卻不知道,林聽雪早已在不知不覺中成了他的軟肋。
他當林聽雪是親人、是朋友、是超越喜歡和愛的人……
他依賴林聽雪、習慣有林聽雪在的日子,完完全全地把林聽雪已經當成了自己的親人,一輩子都不離開的那種。
可是現在,林聽雪被他弄丟了,他沒親人了,他又成孤孤單單的一個人了。
向東低著頭,悄悄地將眼角的淚水擦掉。
“喂,你坐這幹嘛呢,來跟我們一起玩啊。”高媚突然跑了過來,拉車向東的衣服。
向東趕緊將眼淚擦幹淨,不讓自己的情緒被人看出來。
但他的心情是真的不好,根本沒心思玩。
他別開高媚的手,“你玩吧,我想一個人坐一會。”
“怎麽了啊,心情不好啊?”
“沒有,就是有點累,不想動。你們不用管我,自己玩去吧。”
高媚卻是不聽他的,硬是將向東拉了起來,“這麽大喜的日子,沒你怎麽能行。趕緊的,來跟我們一起。”
不僅是高媚,其他幾個女孩子,也都圍攏了過來,拉著向東要他一起玩。
向東被人群簇擁著,她們在載歌載舞高聲歌唱,向東就像個另類一樣,在中間顯得是那樣的不合群。
別人越是熱鬧開心,向東這心裏就越是難受。
因為他知道這種熱鬧和開心將在不久的將來就不屬於自己了,他就是個失敗者,是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快樂和開心都是屬於別人的,向東隻有不自信和自責!
若是剛才向東還可以用悲傷來掩飾自己的情緒的話,那麽現在,他突然就不想掩飾了。
他想放聲大哭,放聲大笑!
因為那種壓抑在心中的痛苦,實在是太難受太難受了。
“哈哈哈……哈哈哈……”向東手舞足蹈的,像個神經病一樣在人群中扭來扭去。
別人看到的,還以為他是在歡呼雀躍,但隻有向東自己心裏清楚,他的心裏又多難受。
他不能哭,因為會引起別人的注意,會讓人想歪的。
他隻能用笑來掩飾自己的悲傷,掩飾內心中對林聽雪的不舍。
向東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回到房子的,也不知道自己是怎樣回來的,到了最後,他的意識朦朦朧朧的,一會哭一會笑的,情緒根本就不受自己控製了。
“這向東是怎麽了?”
“一會哭一會笑的,跟個瘋子一樣。”
“可能是他根本不想離開這裏吧,你想想,他在這裏讀風光多拉風啊,離開這裏,他就什麽也不是了,又得恢複以前那種生活了。”
“這麽來,好像還真是這個道理。”
“那向東也太可憐了,人生好不容易得到了逆襲,這一下子有回到了從前。”
“一切就像一場夢,來的快,去的也快,哎!”
人群陸續離去。
向東在床上翻滾著,很是難受。
本來不想喝那麽多酒的,後來喝著喝著就控製不住了,控製不住就喝多了。
新釀造的糧食酒酒勁很大的,向東現在迷迷糊糊的,渾身難受的要命。
不是酒精能麻痹人的神經嗎,為什麽向東現在一點也不覺得自己被麻痹了,反而腦子裏越發清晰地出現了林聽雪的影子。
她的一顰一笑、一舉一動,每一次為向東的付出……
他和林聽雪在這裏經曆的點點滴滴,過的每一,做過的每一件事情,就好像放電影一般,在向東的腦海中頻繁地出現頻繁地出現……
向東不想去想,因為以看到這些畫麵他就會想到林聽雪即將離開自己的事情,他就難受的要命。
可同時,他又狠想去想這些畫麵,因為這些畫麵實在是太珍貴太幸福了。
在這些畫麵裏麵,他就還是和林聽雪像以前那樣無所顧忌的,想什麽就什麽,想笑就笑,想哭就哭,想怎樣就怎樣……
他現在很矛盾,很糾結。
他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想還是應該不想。
向東好想哭!
“聽雪,聽雪……”向東喃喃地叫著。
越是這樣,他的心裏越是難受,可越是難受,就越是放不下。
向東不知道自己原來將林聽雪看的比自己的生命還要重要,他寧肯自己失去生命,也不願意失去林聽雪。
可惜,這一切醒悟的太晚了,林聽雪已然被他給弄丟了。
向東很沒出息地抱著被子哭哭啼啼,一會鬧騰,一會叫著林聽雪的名字,像個十足的失戀中的人一樣。
一旁的張超看著他,無奈地歎息了一口氣。
不過,張超也沒什麽,隻是找了一塊空閑的地方躺下來準備休息。
但向東一晚上都在念叨林聽雪的名字,他哪裏睡得著啊。
這一晚,張超可就慘了。
清晨的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酒勁還沒過去,向東依舊頭疼的不行。
但他已經清醒了,也有了意識,就是這腦袋沉甸甸的,好像灌了鉛一樣。
那糧食酒的後勁是真大,向東這腦袋就像是要裂開了一樣的難受。
“吸……”
頭疼,頭實在是太疼了。
嘴巴裏也是幹的不行,向東想喝水,這一動,就碰到了一旁的張超。
張超翻了身,繼續睡覺。
向東也沒理會,便直接從床上爬下來。
水壺裏的水已經空了,這讓向東很是無語。
“呼……”向東扶著桌子坐下,渾身沒勁,頭又疼,心情又不好,整個人都難受的不行。
但他還是像喝酒,因為喝多了,意識朦朦朧朧的,那種痛苦自己反正也不記得。
看見向東又拿起酒瓶子,張超忍不住提醒,“你還喝呢,昨晚難受了一晚上,還嫌不夠啊?”
“咕咚”一下,向東沒理會,直接喝了一大口。
他無精打采地,“難受就難受吧,反正怎樣都是難受,醉了反而能好點,什麽也不知道,也就沒那麽難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