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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本家

  武卓從來不是個矯情的人,聖母心那種東西更是約等於沒有。隻要條件允許,他非常不介意買上幾個俏丫鬟。不說暖床吧,左右伺候著也賞心悅目啊。


  最好廚娘馬夫狗腿子花匠什麽的都配上,整日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合理合法的享受封建社會“腐朽”的小日子。


  但問題是……得有錢!


  不說“俏丫鬟”本身就不便宜,馬夫廚娘也得供吃供住按月開工錢。


  醫正的俸祿一季發一次,入秋那次已經錯過了,下次發餉要等到年底。眼下武卓的手上,隻有孫長仙給的一袋碎銀子,合起來能有二十來兩。


  過日子要緊,丫鬟廚娘什麽的還是先別想了。


  前兩天拾掇房子的時候,武卓就已經想到冬季取暖的問題了,畢竟“火炕”不知真假的也算是穿越人士的利器之一。


  可問過後才知道,兩樣東西早就已經有了,不過都是平民人家在用。


  主要是火炕、火牆需要依托於建築的牆體,平民人家的土坯房比較合適。


  武卓住的這種大家大院木質結構為主,改火牆火炕的話,不論匠人手藝多好,用上兩年都會起裂隙。透煙熏人不說,趕上氣壓低的天氣還容易發生危險。


  而大戶人家冬季取暖,要麽是靠地龍,要麽燒火盆。


  地龍就不用說了,奢侈的很。


  火盆說是即麻煩又危險,但那是小門小戶。大戶人家用的碳好房間還大,一氧化碳中毒的概率並不高。雖說也有發生,但風險和生爐子差不多,甚至還要更低一些。


  武卓當時也沒多想,就琢磨著用火盆算了。


  可他忽略了,用爐子晚上可以加濕煤坯,大灶可以加樹根之類禁燒的柴火。睡前添上就算頂不到天亮,燒到下半夜肯定是沒問題的。餘溫再支撐一陣,天也就亮了。


  而火盆這東西,加一次壓上火多說能頂一個多時辰。燒完就燒完了,餘溫很快散盡。人家大戶人家能用,是有下人在夜裏照顧著,而他有個屁呀。


  現在意識到了問題,肯定得趕緊想把法亡羊補牢。


  對於武卓的“矯情”楊安達很是無語,大唐的普通民眾早就已經習慣了,冬夜裏聽著梆子聲起來給火盆填炭。


  武卓這種睡到炭火熄滅,把自己生生凍醒的,說出來簡直就是笑話。


  麵對著楊安達疑惑的眼神,武卓隻能信口說以前觀裏生爐子,沒伺候過火盆。


  這個解釋到也算合理,畢竟在楊安達的認知裏,武卓和王祿恩過的很清苦。冬天生爐子燒大灶即能取暖又能燒水做飯,省事不說,還省下了碳錢。


  即然武卓不習慣用火盆,也沒有硬將就的道理。倆人合計了一陣,都覺得正房家具齊整挪動起來太折騰,再說煙道也不好走。


  幹脆給耳房外間添個爐子,裏間加一鋪小炕,屋子雖然小些但一個爐子帶的不費勁。


  說到底就武卓一個人,什麽正房、耳房的其實都無所謂,怎麽舒服怎麽暖和就怎麽來唄。


  主意打定,楊安達顛顛的出去找人。


  打炕說著簡單,無非就是爐子連著炕再豎根煙筒。但真要弄起來說法很多,爐子和煙筒的朝向,炕的薄厚高低走勢。但凡一點整不好,就是炕不熱漏煙透氣,或是煙道不暢爐子不好等等一堆問題。


  所以,這玩應還是得找專業人士來整。


  楊安達出去轉了一圈,很快便帶回來了一家子人。


  當家的老爺子是打炕的大匠,把耳房裏裏外外的走了一遍,站那估算了一陣,報出了包工包料一兩半銀子的大價錢。


  一兩半銀子聽著好像不多,但對於小門小戶來說絕對是天價。


  給武卓報這麽高也不是黑人,老頭兒話說的明白,大門大戶的自然不能像平頭百姓那樣泥砌紙糊,灶台用青磚水泥,煙道用瓷管,炕沿用梨木,活幹出來保熱還不跌身份。


  要是給湊足二兩銀子,一冬天的煤坯子也包了。肯定用好煤,好燒煙氣小。


  這點兒錢武卓還是掏得起的,沒二話的應下。老頭一家也不含糊,收了一兩銀子的定錢,全家老小分頭行事。


  一個時辰後青磚、水泥、陶管、黃泥、稻草陸續到位。武卓和楊安達在一邊瞅著,眼看著一大一小倆後生擔水和泥,媳婦女兒遞料跑腿,老子和兒子挖灶坑壘磚,一家人分工明確配合默契。


  一氣兒忙活到了中午,爐台和炕的大框搞完。半下午時煙筒豎起來,找完縫隙點起灶膛烘水汽。


  這功夫一家六口也沒閑著,拉回塊煤和煤粉在前院支起模子開始打煤坯。


  院裏麵忙活的熱火朝天,長街上也不消停,時不時便有坊外來的馬車吱吱扭扭的經過。


  宣風坊一貫清淨,聽著外麵總響起的車軸聲,武卓不由得有些奇怪。抻頭往外看了一眼,正瞅見一輛頗有些豪華的馬車自門前經過。


  他到洛陽的時間尚短,不認識車上的標誌代表著哪家,但從馬車的款式看應該是侯爵製式的。


  “今兒外麵怎麽這麽熱鬧啊?”收回視線武卓奇怪的問了一嘴。


  “康老侯爺過壽,這個時辰應該是飲宴的賓客陸續到了。”楊安達說話間從碎煤裏撿出幾塊煤石。


  唐朝人請宴基本不會在中午,晚上又要閉坊關城門。所以通常宴會半下午就會開始,兩三個時辰怎麽熱鬧也夠了,閉坊前便已經散了。


  武卓知道康家的侯府在哪,從門前經過一直往東過了安國寺再往前一個兩街口就是。


  可瞅著之前經過的馬車,沒到安國寺呢便右轉了。幾乎壓著車輪聲又一輛伯爵製式的馬車打門前經過,接著同樣右轉消失在街口。


  “不是吧,都右轉了。”武卓叨咕著說。


  “都得繞路,皇後娘娘在安國寺祈福呢誰敢驚擾。”楊安達直了直腰,拿起鍬把撿出的煤石攏成一堆。


  “皇後娘娘在安國寺?”武卓嚇了一跳。


  “你不知道?前日淨街掃塵的……”楊安達奇怪的看了武卓一眼。


  隨後反應過來,武卓一直在藥研院那麵忙活,前天根本沒過這邊來,便隨口講起皇後娘娘出行的盛況。


  倆人院裏說著話,幾個有些喪氣,又強撐著保持體麵的家夥安靜的從安國寺外走過。


  幾個人都是隨家中長輩來給康侯爺拜壽的,按說拜完壽肯定有頓酒宴吃,但皇後娘娘不是在安國寺祈福呢嘛,自然不好動靜太大。


  所以康府一切從簡,敲鑼打鼓鞭炮齊鳴取消了,壽宴也精簡到了二十幾桌。


  如此一來,宴請的人數隻能大為消減。


  禮不可廢,該來拜壽的還是要拜,但人家府上招待不下怎麽辦?

  身份不夠的自覺點兒唄。


  於是,賓客中很大的一部分都是吉祥話說完便告辭離開。


  階級社會就是這樣的,每個人都對自己的身份有著清晰明確的定位,沒混上飯總比那些連上門資格都沒有的要高級,沒誰會覺得不妥或是尷尬。


  當然,尷尬還是存在的。


  誰家辦宴請客都會有個意外情況,比如突然多出幾個剛回到洛陽的計劃外賓客。


  人多了座位卻不好增加該怎麽辦?

  各家偏房庶出的小字輩自覺讓地方唄。


  長街上走來的幾個身影,就是因為這個原因“自覺”出來的。


  尷尬歸尷尬,但麵子不能丟。幾個小子靜聲快步的從安國寺前經過時,都已經調整好了情緒。


  過了路口,不約而同的作出長舒一口氣的模樣。後怕的回頭瞅一眼,慶幸沒驚擾到寺裏的貴人。


  繼而,開始尬笑著沒話找話。


  “那個……”一個青衣士子打扮的小子嘴都張開了,卻發現實在沒什麽好說的。


  快速四下打量了一番,抬手指著前麵的一處半開的府門說:“咦,我記得前麵那處院子已經荒廢好些年了,這是有人搬進去了?”


  “可不是,瞅大門新上的漆,應該剛安置下來不久。”馬上有人接話。


  “哎呀,可惜了。”一個身穿八品武官袍的小子咂巴了下嘴。


  吸引了幾個同伴的目光後,鬱悶的說:“前些日子陪我娘來上香時,她老人家還說呢,回頭打聽下那是誰家的宅子,合適的話便買過來翻新一下。


  這一轉眼的工夫,怎麽就被人搶了先了。”


  八品武官的一番話出口,馬上引來了幾聲惋惜的附和。但附和歸附和,幾個同伴心裏都清楚,安國寺左近的宅子,再不起眼也不是一個女表子從良的小妾能買得起的。


  隻是花花轎子人人抬,大家又都在尷尬的時候,隨口附和兩句不至於冷場罷了。


  走在後麵的武敬真,有些不願意聽這些胡亂吹大氣的話,便岔開話頭:“孫家哥哥,你家就在宣風坊,知道那處宅子被誰家買去了嗎?”


  姓孫的那位早就分家搬出宣風坊了,哪知道宅子被誰買去了。正巧瞅見倆巡街的捕快迎麵走來,便對著年長的那個問:“那個…那個誰,前麵的宅子住著誰家啊?”


  幾個落魄子弟,捕快不敢得罪也不願意多搭理。


  被問到的捕快客氣的回話:“太醫院武醫正,這兩天剛搬過來的。”


  一句話說完,倆捕快腳步不停,徑直的走了過去。


  姓孫的小子有些失了麵子,但想到皇後娘娘就在不遠處,哪敢瞎咋呼。


  隻能壓下不悅強笑著對武敬真說:“呦,姓武的,還是你本家呢。”


  “嗨,天下姓武的多了。”武敬真拿著腔調臉上盡是不屑。


  幾個人有一句沒一句的說著話,很快從那處半開著大門的宅子前經過。


  一走一過的功夫,武敬神斜眼往裏麵掃了一下。


  這一掃,正看到蹲在煤堆邊上撿煤石的武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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