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兩敗俱傷
第197章 兩敗俱傷
見狀,方證心中一個咯噔,生出一股不詳的預感。
羅漢大陣這種能夠提升實力的陣法雖然厲害,卻也有致命的缺陷,就是一旦人數不足,陣法威力就會大減。
一百零八人的陣法,死了一個人後,就只能組成九十人的大陣。
以前,少林羅漢陣對付的大部分都是武林高手,而且基本上是以多欺少,面對羅漢陣的攻擊,基本上都是以防守為主。
像那人這樣悍不畏死也要殺死少林武僧的,可謂是極少。
而且就算是有這樣的,人數不多的情況下,少林捨去幾個武僧也不是不能接受。
可現在不一樣,這是在幾千人大戰的戰場上啊,要是人人都來這麼一手,羅漢大陣必將大損。
方證的猜測不假,事情也的確如他所想的這樣發生了。
魔教的這些附庸的確是貪生怕死,可到底還是江湖中人,江湖中人應有的血氣還是有的。
而且,身為魔教中人,他們更加百無禁忌,行事也更加瘋狂,眼看退路已無,一個個便露出他們身為邪魔外道的狠辣之色。
「媽的,勞資活不了,你們也都給我去死吧。「
說著,就一個個悍不畏死的衝殺上來,五毒教的弟子更是從懷中掏出毒藥,吞進肚子里,然後身體膨脹,彷彿氣球一樣,沖入羅漢大陣中。
砰,一根鐵棒砸在那人身上,他的身體頓時爆裂開來,綠色的毒血飛濺之下,瞬間帶走三名少林武僧。
其他人雖然沒用五毒教弟子這樣狠辣的手段,卻也是手段齊出,暗器、毒藥、刺眼睛、撩陰腿,各種武林正道所不齒的招數,被他們全部湧出。
背水一戰之下,這群武功遠遠不及正道中人的邪魔外道,爆發出的殺傷力,讓所有人都為之震驚。
這一刻,整個戰場化作絞肉機,就算是一流好手,一個不小心之下也要死在其中。
哪怕是策劃了這一切的白行簡,都是一陣膽戰心驚,帶著余滄海和林平之小心的遊走在戰場邊緣。
否則一旦陷入戰場之中,他或許還能憑藉高超的修為保全性命,余滄海和林平之就難說了。
這一場大戰,轟轟烈烈足足打了三個多時辰,直到深夜時分,五百多邪門歪道徹底喪失了戰意,放棄抵抗。
不過,正道中人臉上卻沒有絲毫的笑意。
這一戰,他們雖然足足絞殺了數千邪魔外道,可正道同樣損失慘重。
少林方字輩的高僧,在這一戰之中損失多達十一人,十一個一流好手,不能說是少林的全部,卻也佔據絕大部分,僅此一役,少林元氣大傷。
除此之外,少林一百零八人的武僧,如今只剩下三十九人,折損大半,活著的人也是傷痕纍纍,就算少林還有些備用的武僧,但至少十年內,是無法重現一百零八人羅漢大陣的威風了。
這一次損傷,堪稱少林近百年來最慘烈的一次,如果不是方證方生還在,如果不是少林還有至少三位一流好手,恐怕就此被打落神壇也尚未可知。
饒是如此,少林也絕對是這百年來,最勢微的一次。
少林尚且如此,其他門派又怎麼可能一點損傷都沒有呢?
武當沖虛帶來的幾個一流好手,這一次全部折損在這裡,丐幫的副幫主張金鰲喪命,幫主解風雖然沒死,卻也身受重傷,沒一年半載的時間恢復不過來。
泰山派和嵩山派走的最近,此次救援也是少林武當之外,最積極的一個,損失也是最嚴重的一個,掌門天門道人、天松道人、玉字輩的幾個長老,無一倖免,全部戰死在這裡,只剩下三四個身上帶傷的弟子,如喪考妣混在人群之中,眼中滿是絕望。
這一戰,泰山派門中精銳折損大半,不說在武林中除名,卻也差不遠了。
華山派寧中則背後也中了一劍,受傷不輕,恆山派定靜隕落,定逸師太受傷,唯有掌門定閑安然無恙。
衡山派也死了兩個長老,好在莫大先生無恙,底蘊還在。
除此之外,崑崙的震山子、峨眉的松紋道人、點蒼派的江飛虹、六合門的夏老拳師、海砂幫的潘吼等那些江湖散人,死傷更多。
清剿戰場之後,在場之人已經沒有多少救援嵩山派的意思了。
救援救援,結果別人沒救,自己卻幾乎滅門和被滅門,不少人心中甚至對嵩山派怨恨之極,暗聲咒罵,嵩山派早就該覆滅了,就不該來救。
可惜,再怎麼不情願,從一千人折損到只有四百多人的正道中人,也還是上了勝觀峰。
勝觀峰下,戰況慘烈,勝觀峰山,同樣是橫屍遍野,身穿黃衣,鮮血淋漓的嵩山弟子不計其數。
偌大的峻極禪院,也在一場大火中,化為焦炭。
到達最後的戰場時,眾人知道,和泰山派一樣,嵩山派今後怕是要在江湖上除名了。
伴隨著還不曾熄滅的火焰,眾人找到了依靠在一塊大青石上苟延殘喘的左冷禪,和他周圍大貓小貓兩三隻的十來個嵩山弟子。
只見這些嵩山弟子一個個哭紅了眼睛,看著無力倒在大青石上的左冷禪泣涕漣漣。
左冷禪此刻的形象,也是前所未有的狼狽。
整個人披頭散髮,衣衫散亂宛如丐幫弟子一樣,面如死灰靠在一塊大青石上,胸口的位置被鮮血染紅,赫然被一人一劍穿胸。
不過因為角度的問題,並未刺入心脈,才讓左冷禪苟活到現在。
可惜,這一劍雖然沒要了左冷禪的命,可他小腹、胸口、背心三處要害,都印著一個深深的掌印,可見受了不輕的內傷。
「阿彌陀佛,左掌門,老衲等人在山下遭遇伏擊,救援不及,還請左掌門見諒。」方證因少林損失慘重而升騰的滿腔怒火,在看到左冷禪這副模樣后,也終究化作了一聲嘆息。
左冷禪無力的抬眼,目光一一從同樣狼狽的眾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白行簡的臉上。
兩人目光交錯,半晌,左冷禪才收回目光,看向方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