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密函危機
深秋,又一場帶著涼意的雨從而降,再次把秋特有的悲愁增強了一分。不知不覺間,四季又要輪回一次了。
感歎著時光流逝的少年又一次把杯中的烈酒飲盡,像是剛想起正事一樣,把聲音壓的極低:“這次潛入玄樓刺客的身份調查出來了嗎?”
“不用調查,身份已經不是第一次暴露了。”坐在這個少年對麵的白衣少年動了動嘴唇,麵無表情地回答著。而後才把足以證明殺手身份的令牌拿出,輕輕扣在了玉製的桌子上。
翻過令牌,紅衣少年的表情也跟著變得毫無表情了,也是長舒了一口氣,繼續道:“以黃泉的勢力,不應該隻派來低級殺手偷襲玄樓啊。”
留有餘溫的茶被白衣少年抿了一半,卻又被他放回了玉桌上,隻是敷衍了他一句話:“不清楚,黃泉想要做什麽,派誰來,不會跟我們事先商量的。”
“的也是。”紅衣少年跟著應和一聲,解下纏在腰間的玉佩,還是狠下了心,“翠玉佩給你,能換多少你這裏的長歌釀。”
白衣少年心翼翼接過他遞過來的玉佩,仔細地研究了一番,露出了百年難得一見的笑容,不過竟沒了之前的奸邪:“首先拋開玉的種類不,這玉跟了你怎麽也有十年,上麵充盈的靈力可是非一般的翠玉可及,甚至更能在短時間內提升回靈速度,就被你拿來換酒,你可舍得?”
聽完他的話,紅衣少年剛強行壓抑的不舍再次湧了上來,他緊緊地盯著那塊平躺在白衣少年手中的玉佩,實在是沒了決定。
白衣少年也是第一次見他這樣的猶豫,和他打交道這麽多年,他從來不是一個拖泥帶水的人。倒是今,什麽奇事都讓他見到了。他輕輕把玉佩放在桌麵上,沒有一點渴望地推到了紅衣少年麵前,而後解釋道:“齊兄,你大可放心,今日我不收你一點金銀,而且長歌釀,管夠。”
聽到這句話,齊雲飛頓時兩眼放出了光,爽朗的笑聲很快在整個玄樓傳開。然後,他再去看這個不收他酒錢的兄弟時,再一次看出了他那隱隱約約的奸邪,想用關心打消他的心機:“黎念,你真的甘心做這樣的虧本生意嗎,要不,你還是把這玉佩收下吧。”
黎念笑著擺了擺手,就連話的語氣和平常也一模一樣:“我既然過不收齊兄酒錢,就自然不會收的。不過……”
他沒有繼續下去,因為他害怕自己一口氣完,齊雲飛會直接拒絕,所以隻好給他一個緩衝的時間。“不過,不過什麽?”齊雲飛果真如他所想那樣,毫不避諱地走向了他挖好的坑。“需要齊兄幫我做一件事。”黎念托起茶盞的一刹那,亭內的溫度陡然降了幾分。齊雲飛隻感覺自己被無窮無盡的涼意包圍,顯然沒了退路,黎念就是在給他布置一個完全被動的死局,根本不由得他去選擇。
在這樣的步步相逼之下,齊雲飛沒有做出一點反抗就妥協了,喝著杯中早已經變味的酒,差點沒哭出來:“我就知道你不會白讓別人賺你的便宜,年紀輕輕就這麽深的城府,果然會沒人看上你。”
“所以,我這婚姻大事到時候就要勞煩齊兄了。”黎念繞到背後拍了拍齊雲飛的肩膀,戲謔道。
不一會,亭裏的莊嚴就變成了兩人的歡聲笑語,可惜這樣快樂的場景還未持續多久,就被一陣急促的登梯聲打斷,這樣急促且保持還能保持規律的腳步聲隻能是來自那一個人的,齊雲飛細細地聽著越來越近的腳步聲,不太情願地站了起來:“時間到了,我就先走了。”
黎念也是嚴肅地點了點頭,再次把空了的酒杯倒滿滾燙的茶,安靜地等待著今的密函。這樣的密函幾乎每都有一封,不過每的都來自不同的地方,黎念也常會燒掉其中的幾封,至於那些絕對機密的都會被先被他翻閱然後存進語樓。
“齊公子,又要走了嗎?”剛爬完千層台階的書童氣喘籲籲地給齊雲飛打了個招呼。齊雲飛也是一如既往地對著他簡簡單單地“嗯”了聲就消失在了樓頂。
剛要熱鬧的樓頂再一次回歸到了沉寂的懷抱中,黎念清掉桌上的茶具和酒壺,就趕忙了解密函的事情:“今又是什麽樣的密函,還是和昨一樣?”
經他這樣一問,書童這才觀察到今的密函較之前的有十分大的不同,但是僅憑露出的幾個字他還是能看出的,這絕非是一般的密函並且這是他在接收到的密函中第一次見到的種類。書童心中感歎了一刻,支支吾吾地回答道:“不,不是……這次是甲等的。”
確實,這是一封甲等密函,而且還屬於甲等中的上品,上麵殘留的靈力絕非是寫密函的人粗心大意留下的,因此可以斷定上麵下了法陣,而且是一種特有的。黎念拿起密函比之前玉佩還要謹慎地觀察著,稍後伸出右手心翼翼地覆在了密函之上,輕輕用力向下一壓,一個巴掌大的法陣便被他從密函中引出,想要獲取密函內的內容,還必須解開這個法陣。
不過,黎念並沒有去破解法陣,倒是把密函藏入了袖中,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頓時,一個黑影破開四周的風雨闖進了亭內,他身邊還未消散的寒冷靈力瞬間把亭內所有的溫度斬開,掀起的氣浪直接把書童震的退後數步。黑影單膝跪在黎念身前,向他詢問道:“樓主,有何事吩咐?”
黎念距黑影隻有三寸,但並未被他的靈力傷到分毫,甚至周圍的氣浪都沒能靠近他一寸。書童看著自己最開始站的位置,驚訝的目光當即向黎念拋去,因為他知道現今管理玄樓的樓主是沒有任何修為的,這甚至是世人皆知的事情……
“召集五大閣主,召開重要會議。”黎念給黑衣人下達了命令之後就帶著密函下了樓。隻留下書童還不解地站在原地,絞盡腦汁地思考著這件事情。剛才的黑影也迅速從樓頂離開,亭內終究陷入了沉寂……
燈火通明的會議廳內,齊刷刷地坐著五位閣主。姍姍來遲的黎念笑著向五位閣主道了聲抱歉後,才去入座。不等他坐穩,其中一位閣主就發話了:“敢問樓主把我們五位召集起來,是有什麽要緊的事嗎?”
話的不是旁人,正是在黎念對麵的術閣閣主。在整個玄樓內無人不知,他和黎念是最合不來的,兩人隨從不在公共場合表露,卻常常在私下算計對方,至於他們兩個作對的結果如何,那自然是黎念勝的多,術閣閣主也常常因為他沒有修為而經常不服他。
“是關於這個的。”黎念把袖中的密函甩到了桌子上,然後就像完成了使命一樣再也不管不顧那張密函。
距密函最近的器閣閣主率先拿起密函,觀摩了好一陣,還是沒能參透其中的玄機,憨笑著又給放了回去,不失尷尬地向眾人解釋道:“你們知道,我主修煉器,別的涉獵不廣。”
“別嘴硬了,老刀,你就是沒能耐。”早就想在眾人麵前表演一番的術閣閣主拿起密函,一邊嘲諷著刀寒,一邊去嚐試破解法陣,他似乎有十足的信心。
黎念無奈地搖了搖頭,他對這樣的場麵已經見怪不怪了,這個老頭作為五大閣主中年紀最大的那位,經常諷刺或者貶低其餘閣主的能力,在找到下任術閣閣主之前,所有人都隻好強忍著怒火一直遷就他,誰知,這樣的遷就讓他越來越自大,甚至目空一切。
“等等,這是!”術閣閣主在引出法陣的一刹那,就爆出了難以置信的聲音,因為他所麵臨的法陣是一種完全超出常規的法陣,根本不是他這種半精通的人能解得開的。黎念一見剛開還大放厥詞的術閣閣主現在舉手無措的樣子,才算是對自己之前的遷就有了點彌補,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現在才出應該早一些提示的話:“這可是逆流星法陣,不同於常規的法陣。”
黎念的這些話就像一把把鋒利的刀子,直直插進了術閣閣主的心裏,但是挨了這些“刀子”還不能還給他是最讓人火大的事。術閣閣主也隻好把這個難住他的密函重新放到了桌子中間,恢複到了之前的沉默當中。
“還是我來吧。”能有如此自信出這句話的人,在場的五個人中當然都知道這個人是誰。甚至在整個玄樓找不到第二個比她還精通法陣的人,這個人便是陣閣閣主——李霜華。
本來是難倒眾人的逆流星法陣,卻在她的手中沒了之前的神氣。隻是一盞茶的功夫,法陣六角上的共鳴光柱同時亮了起來,六道光芒又以相同的角度在法陣中央上空聚集出了一道耀眼且奪目的光芒,將整個法陣衝的粉碎,碎裂的法陣再一次回歸密函之內,密函中的內容也是一個字一個字顯現了出來……
“霜華姐,上麵寫的什麽?”黎念注視著李霜華破開法陣時候的不安,宛若猜到了密函上麵所寫之事。
李霜華把懸空的密函拿下,一句話都沒,隻是把它交到了黎念手中,陷入了無盡的不語。黎念接過密函,隻一眼就把上麵的字掃盡,這就是他猜想的結果,但是無論再看幾遍都會令人後脊發涼,封好密函,他不由得又在心中念了一遍:“黃泉花開,萬物凋敗。”
“看樣子,黃泉那邊已經采取行動了。”丹閣閣主托著下巴一時間也想不出來應對的法子。
除了樓主,靈閣閣主在每個人臉上都看到了失落,因為他們很清楚黃泉這個采取行動意味著什麽。黃泉絕不單單隻是兩個字,而是他擁有與世界上所有門派與之一戰的驚人力量,如今的黃泉確實有這種實力,但是他們想要在一瞬間就把世界的統治者轉換,想必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霜華姐,能查出這密函來自哪裏嗎?”
“星辰法陣,浩瀚無雙。瞬息萬變,不離其宗。”
“星家,看樣子有必要去那裏一趟了。”黎念再次收好密函,出了讓在場的五位閣主都震驚的話。
“就你一個人,不要命了?”刀寒毫無疑問是絕對反對他這樣去冒險的。
靈閣閣主則是帶著少有的佩服眼光看著這個已經成長起來的少年,勸道:“刀寒,這可未必是一件壞事。”
“同意。”術閣閣主的答案不用想也會是這個。
丹閣閣主依舊托著下巴,就這樣不發一言地插在雙方中間,等著好戲上演……。
“行吧,就依樓主的想法,我和樓主一起去一趟星家。”李霜華終究還是放心不下他一個沒有修為的人亂跑。
黎念站起來,向四位閣主都抱拳告別,並留下了一句不得不的話:“如果這次去星家我沒能回來,玄樓樓主的位置將由靈閣閣主繼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