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畫情為蠱,情毒入骨(7)紊兒死訊
. 〖番外〗畫情為蠱,情毒入骨(7)紊兒死訊
近天亮的時候,小陳終於找到地址,藍席陌到時,門已經為他打開了。
藍席陌步伐急速的朝著裡面走。房門是虛掩著,輕輕的推開,映入眼帘的畫面讓握住金屬的手指僵硬住。
無形之中好像有一把鋒利的刀子狠狠的划著自己的心臟,鮮血淋漓,傷痕纍纍。
明珠睡的沉穩而寧靜猶如娃娃般,她與凌希的手指緊緊的扣在一起,猶如兩根青藤纏繞在一起,緊密的怎麼也分不開。
犀利的瞳孔不由自主的放大,眼角澀澀的,在自己的面前她都未曾有這樣的放鬆過。
這樣算什麼?
從聚會上跑出來,與凌希睡在同一張床上,這樣算什麼?
修長蔥白的中指微微彎曲咚咚的敲在門上,聲音冰冷,視線凜冽的盯著十指緊扣的在一起的手指上,死死的。
明珠淺眠,聽到聲音立刻驚醒,下意識的面相門口,「是誰?」手還與凌希糾纏在一起。。
席陌看著她沒有說話。
房間此刻的氣氛格外的詭異,冷清而壓抑。
「是誰?」黛眉蹙起在等不到答案后,明珠忍不住的推著身旁的凌希,「待待,待待醒一醒,是不是有人?」
「有鬼啊。睡覺……」凌希如小豬般哼哧哼哧,眼睛都沒睜開。
咚咚——
冷清的聲音再次在房間遊盪,讓兩個人都徹底的清醒過來。凌希猛的坐起來,「我靠!居然真的有人進來……」
視線迎上席陌冰冷的可以凍死人的眸子時,聲音戛然而止。眨巴眨巴眼睛,完全沒想到席陌這麼快就找到自己了,還以為怎麼要兩三天。
明珠看不見不知道怎麼回事,小聲的問:「待待……」聞到那股熟悉的薰衣草味道,手指暗暗的攥緊薄毯,「站在門口的是陌陌,對不對。」
席陌壓抑住心底的怒火,步伐沉穩的走向她,氣息靠的越來越近,冷冽的視線從凌希的身上移開,落在明珠身上,輕聲道:「我接你回家。蕭叔叔一夜沒睡,還在找你。」
明珠垂下眼帘沒有說話,潛意識中手想要去牽凌希的手,席陌的動作更快直接將她抱起轉身大步流星的朝著門口走,絕對不會再給她與凌希有接近的機會。
「陌陌……」在快到門口時,明珠忽然抬頭,雙手緊緊的揪住他的衣領,「待待能不能,和我一塊回去。」
席陌的腳步停下,低頭看著她蒼白的臉頰,神色有些乞求,聲音是那樣的小心翼翼,本是盛怒的心情瞬間覺得心酸不已。
這是他想要寵愛的女孩子,本應該陽光燦爛,張揚青春活力,可是什麼把她變得這樣陰鬱,小心翼翼的。
「明珠,那是你的家,該做主的人是你!」最後一次,這是我給你們最後一次的機會。
明珠,不要再讓我生氣了。
明珠緊張的神經緩慢的放鬆,嘴角流漾淡淡的笑,「待待,跟我回家吧。」
凌希視線落在健碩的背影上,漂亮的桃花眸流過一絲狐疑,打了哈欠,淚眼汪汪的說:「好啊!不過等我睡飽再說……輕入近骨。
你先回去,睡醒我自己過去!」
「好。那你好好休息。」明珠眨眼,嘴角的笑淺顯。
明珠被席陌帶走,原本氧氣稀薄的房間此刻更加的稀薄,凌希躺在床上根本就睡不著。
聽著腳步聲越來越遠,黑暗中那一聲聲的彷彿是踩碾在自己的心頭,生硬的疼,好像連呼吸都要停止了。
如果時光可以靜止,真想把一切的美好都定格他們十指緊扣沉睡的時候。
凌希深呼吸幾口,沉沉的吐了一口濁氣,卻沒辦法吐出胸口的鬱結。
「既然這樣不甘心,為什麼不做點什麼……」悅耳的聲音伴著清風從門口傳來。
原來還有一個人沒走。
凌希一下子坐起來,狐狸般的眼睛閃爍著狡黠看向後背靠著門的慕澤,修長的身影倒影在地上,面色從容淡定,那張漂亮精緻的五官與凌希相比較起來,不分軒輊。
只是凌希身上更多的是孩子氣——青澀。
而慕澤身上更多世間的歷練與老成,一顰一笑透著風情與深意,不似凌希乾淨的猶如一張白紙,任由人圖畫。
「是你***不男不女的死妖精!」凌希破口大罵,沒留面子。
慕澤完美無缺的五官微微扭曲,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微笑著說,「凌希,比起你我真的不像女人。」
「我呸。」凌希翻白眼,「你***別這樣對我笑成不成感覺有隻黃鼠狼在對我笑你***別拿我和你比老子是天然美人與生俱來的你***是不是去棒子天下整-容了整的不男不女的笑的時候臉色特別假你媽是誰棒子天下的整-容技術好還***你沒捨得給自己整個好點的呀……」
「夠了!」慕澤額頭的青筋都在跳,真沒想到這小鬼長大幣小時更讓人討厭,這張嘴真讓人忍不住想要掐死他,「我只想問一句,你想不想讓他們不結婚?」
「想!」凌希回答的很乾脆,隨後又道,「關你毛事!」
慕澤眼底流過一絲狡黠,嘴角的笑似有若無,「如果我有辦法讓他們結不成婚呢?」
******
蕭子墨看到明珠被席陌抱進來,皺了一整晚的眉頭終於鬆開了,凌厲的目光落在明珠身上多幾分柔軟,「有什麼事等你睡醒再說,席陌還麻煩你送她上去。」
「等一下。」明珠出聲,席陌沒有動,她猶豫片刻道:「我讓待待搬回蕭家住。」
「為什麼?」蕭子墨立刻蹙眉,那個孩子他不喜歡。
「沒有為什麼,我想讓自己的弟弟搬回來住有什麼問題嗎?」
蕭子墨黑眸看了一眼席陌,見他沒什麼意見,遲疑片刻後點頭,「好,只要你高興。」
席陌抱著明珠上樓,明珠緊緊的揪住他的衣服,忽然說,「陌陌,你生氣了。」
「沒有。」席陌否認自己看到她和凌希躺在一張床時自己快要瘋了的心情。
「陌陌,你覺得因為看不見,所以也感覺不到嗎?」明珠被他放在柔軟的床上,席陌給她拉上被子。
「沒有騙你。」席陌坐在床邊,手指掠開她的頭髮,「如果一定要說有,應該說是——嫉妒。」
「嫉妒?」明珠不解。
「明珠,男人和女人是不能躺在一張床上的,除非是夫妻。」席陌語重心長道。
「弟弟也不可以嗎?」
「不可以。」席陌握住她溫熱的手指,自己一直捂不熱的手居然被凌希給溫暖了,這讓他如何不嫉妒,不發瘋。
明珠眨眼,想了許久,說:「那好,我以後不這樣就是,你不吃醋了好不好。」
席陌唇瓣溢出淡淡的笑,明亮璀璨的眸子看著她巴掌大的臉頰心頭滿滿的都是充實感,這樣的感覺只有她能給自己。
「睡覺吧,我守著你。」
關於膠囊,關於不辭而別的問題隻字不提,彷彿一切都沒有發生。
明珠輕聲的嗯了下,緩慢的閉上眼睛,手指還遺落在他的掌心裡,安然的入睡,沒有解釋,沒有崩潰的解釋……
房間陷入一片靜謐中。
席陌下樓時,蕭子墨還坐在沙發上,歲月在他的臉頰上留下滄桑與痕迹,徹夜未眠,眉宇之間掩蓋不住的疲倦與心力交瘁讓人忽然察覺到,他是真的老了。
這個年輕時桀驁不馴,風流快活的男子如今身邊只剩下明珠,即便擁有再多的金錢權利地位又如何?
如今能為他添一件外衣的人都沒有。
何等凄涼。
「她還好嗎?」蕭子墨掠眸,視線冷清的落在席陌身上。
在他面前坐下,腰板挺的筆直,點頭:「睡著了。」
蕭子墨暗暗的鬆了一口氣,身子也不由自主的往後一靠,彷彿瞬間失去重心般。
「我想在明珠婚禮后告訴她關於牧如紊兒的事。」席陌忽而開口,冷清的聲音在寂靜的客廳回蕩,來來回回最終消失不見。
蕭子墨臉色一沉,劍眉皺起讓臉上的淺淺的皺紋深了深,耳鬢的髮絲幾縷銀雪色的白髮刺眼的很。闔上眼帘遲疑許久最終緩慢睜開眼睛定睛的看著席陌,「這件事交給你處理,若是可以,能讓她少傷心點就讓她少傷心點。」
席陌點頭,「我會儘力的。」說完頓了頓又道:「你一夜未眠,去休息吧。」
蕭子墨沒說話,只是似有若無的頷首,接著站起來回自己的房間休息。
****
下午席陌和蕭子墨都出去了,戀戀和席廷在房間,凌希沒回來,冷清的家中只有傭人在做著活。
明珠一個人坐在房間看書,忽然聽到腳步聲,放下書,「是陌陌回來了嗎?」
如果是待待,他絕對不會這樣安靜。
「是我……」慕澤走進來沒關門,嘴角泛著花開萬樹的笑容,眼眸戲謔的落在明珠身上,「想和你聊幾句。」
明珠面色沉了沉,手指緊緊的捏著書籍,聲音冷冽不客氣,「我和你沒什麼好談的,麻煩你出去。」
「是嗎?」慕澤輕笑,饒有深意的勾唇,邪氣道:「我還以為你會想知道牧如紊兒在哪裡。這麼多年沒見,你真一點都不想她嗎?」
明珠身子一僵,面色瞬間全變了,「你知道我媽咪在哪裡?」
「我知道她在哪裡,甚至還可以告訴你她的地址,只是……」邪魅的聲音頓了頓,變得蠱惑而妖艷,「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你要怎麼樣才會告訴我?」明珠手指用力的扣著書,紙張被扣破都恍然不知,「藍慕澤,要怎樣你才會告訴我?!」
「求我。」慕澤薄唇輕抿出兩個字,「求我告訴你。」
明珠身子不知是驚還是氣的一抖,指尖用力的泛白,漆黑的眸子移動像他的方向時,臉色一點點的失去血色。
「很難嗎」慕澤嗤笑,「看樣子你也不是很想知道牧如紊兒在哪裡。」
「折磨我真的能讓你那麼快樂嗎?藍慕澤?」明珠壓抑住心底的怒氣,聲音近乎哽在喉間差點吐不出來。
「別開玩笑了,人人捧在掌心裡的蕭大小姐,我怎麼敢折磨你!同你開個玩笑而已!」
慕澤走到她的面前,從口袋裡拿出一張名片傾身塞進她的掌心裡,「地址寫在上面,你自己找去。記得不要找任何人帶路,否則——你知道的,他們不會讓你去看她的。」
明珠眸子里劃過疑惑,攥了攥手心的名片,不明白他為什麼要告訴自己這些。
慕澤要直起身子時視線不經意間與她空洞的眸子對視,明明是看不見的一雙眼睛,清澈透亮猶如夜明珠,似水流淌,彷彿要把別人的意識、思想、情緒一切都吸入進去。
「好像有點明白他為什麼那麼在乎你了。」嘴角勾起邪魅的笑意在冷清的房間回蕩,腳步聲漸行漸遠。
明珠從剛才一直在憋氣,此刻終於鬆一口氣,手指用力的攥著,臉色很是矛盾掙扎,不知道該不該相信慕澤,他說的是真的,還只是為了騙自己!
媽咪,這麼多年我真的可以找到你了嗎?
******
傍晚十分,明珠叫了車子,沒讓任何人跟著,上車把地址給師傅看,師傅說知道這個地方,便開車帶她去。
夕陽西下,墓園一片冷清,樹影搖曳,站在枝頭的烏鴉一聲一聲嘶聲的叫鳴,讓氣氛變得格外凄涼,陰森。
「小姐這就是你要找的地方。」司機將她帶到一個冰冷的墓碑前停下。
「這裡是哪裡?」周圍給她一種很恐怖的感覺。
「墓園啊。」師傅順口回答,「這不就是你給我地址的墓園,是這個墓碑沒錯啊!」
「墓園?」明珠皺起眉頭,眼神冷意,緊緊的捏著他的衣服,「你說這裡是墓園,名片後面的地址寫的是墓園?」
這不可能!
是藍慕澤騙自己的嗎?
「沒錯啊!」師傅拿著名片再看一次,念到:「雲天墓園b-1314號牧如紊兒。這墓碑上寫的不也是牧如紊兒四個字嗎?」
這墓碑上寫的不也是牧如紊兒四個字嗎?
這墓碑上寫的不也是牧如紊兒四個字嗎?
瞬間猶如迎頭一棒,手指鬆開頹然的垂落,整個人跌坐在地上,不住的搖頭,眼淚瘋狂的席捲,在消瘦的臉頰上泛濫,聲音猶如衝破黑暗歇斯底里的衝出來,嘶吼:「不!」
「不可能……不是的……不……你騙我……你一定是在騙我!!」
歇斯底里的聲音里透著絕望至極,手指緊抓著冰冷的地面,眼淚瘋狂的落下與鼻涕混合在一起狼狽不堪,「不可能……不會的……媽咪不會死……你騙我,你們全是在騙我……」
師傅看著她突然這樣,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麼,站在原地手足無措。
不遠處姍姍來遲的人影沐浴著晚霞的光緩緩降臨在她的面前,她的狼狽、崩潰、無奈在映入眼底,嘴角弧度越是張揚。
「母親死了這麼多年卻從來沒拜祭過,整天活在自己的自憐自哀中。」輕揚的聲音伴隨著晚風拂過,還摻假著嘲弄與鄙夷,「蕭明珠像你這樣的人憑什麼去幸福?」
又憑什麼霸佔著satan的心。
「不會的……我不相信……你騙我……藍慕澤你騙我……」明珠不斷的搖頭,蒼白的臉頰上淚珠晶瑩剔透,哭的不能自抑。
「我騙你?」慕澤嘴角泛著笑意卻不及眼底,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
下一秒抓著明珠的手腕粗魯的將她拖到墓碑前將她的手指死死的按在冰冷堅硬的墓碑上,「你自己好好觸摸一下母親的體溫!看看到底是誰在騙你!!」
明珠的身體碰撞跌倒已經感覺不到痛了,眼淚無聲無息的流淌,手指按在墓碑上,四肢僵硬著許久都沒有反應過來。
慕澤的話猶如魔音在耳畔不斷的回蕩,你自己好好觸摸一下母親的體溫!看看到底是誰在騙你!!
心如刀割,淚水在臉頰上滿溢,冰冷的指尖輕輕的觸摸著冷硬的墓碑,凸凸凹凹的痕迹在指下越加的明顯,眼眶的淚簌簌的往下掉,拚命的壓抑,拚命的壓抑卻怎麼也壓抑不住巨大的悲傷逆襲,翻江倒海撲來,淹沒的人絕望窒息。
慕澤雙手插在口袋中,漂亮的眸子無動於衷的看著她此刻傷心欲絕的模樣,沒有半點的動容。
除了不是女兒身,自己哪裡比眼前這個狼狽的女人差了?認識的比她早,長的比她好,無論那一點都足夠蕭明珠自卑的,可憑什麼佔有satan心這麼多年的卻是這樣一個瞎子。
一撇一橫一豎,冰冷的指尖劇烈的顫抖著,淚珠劃過嘴角遠比黃連的苦更澀,極其緩慢的寫完牧如,緩慢的往下摸著[紊兒]兩個字,情緒徹底的崩潰大哭。
「不可能……這不可能……媽咪……媽咪……」
撕心裂肺的哽咽,幾乎要哭斷過去,這一定是假的,是慕澤拿來騙自己的……
少爺:還有一更,不要忘記啊!等著我更新哈。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