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4)你的初吻
. 〖番外〗青青子衿,悠悠我心(4)你的初吻
明珠淡淡的一笑,似感慨道:「待待還是一個孩子啊!」
「我不是小孩子,再過兩年就成年了!」凌希嬉笑依然,語氣卻嚴肅許多。
明珠仰頭面對著如畫的碧空,手指放在自己的面前,似乎能感覺到一點點的光影在自己的臉頰上。
「待待,等你長大你會明白的。」
「明白什麼?」
「明白——」聲音幽幽停頓了一下,側頭面相他,山明水凈的眉眸流轉著淡離的憂愁,「明白長大的可悲。」
凌希皺眉,清澈的鳳眸流動著好奇與不解,為什麼總感覺她的心裡有他無論如何都拂不去的隱瞞,這種感覺讓他很無力。
「明珠……」
「是姐姐。」明珠糾正他的話,「雖然我不是爹地親生的,但我一直把他當作親生父親一樣,你母親是我的乾媽,你該叫我一聲姐姐。」
凌希臉上的笑意全無。姐姐兩個字卡在咽喉怎麼都叫不出來,他一點也不想叫她姐姐。
「如果我不叫呢?」
「那你回去吧。」明珠沒有絲毫猶豫的回答,「從哪裡來回哪裡去。」
「你就這麼想做我的姐姐?」殷紅的唇瓣揚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明珠沒說話,只是如蝶翼靈動的睫毛投下一片陰影。
「呵……」凌希忍不住的冷笑,視線漠然的盯著她淡然沉靜的臉龐,「不就是叫姐姐嗎?有什麼難的?叫姐姐,老子是不是有糖吃?」
明珠眼角微揚,「有啊。」
「姐、姐。」凌希目光盯著她的臉頰,一字一頓,說的無比清晰,近乎是從牙齒縫裡咬出來的。
「待待今年也該上高二了,我和爹地通過電話,他說你要在這裡上學也可以,回去也可以。」明珠垂著眸子,平靜的聲音毫無波瀾,「在這裡上學,我讓容嫂給你聯繫好學校,應該很快,一周的時間就夠了。」
「待待是要留在這裡,還是回去?」
「留、在、這、里。」凌希嘴角挑著笑意,一隻手攬住她的肩膀,「有姐姐在這裡,我自然是要留在這裡的。不過,既然是我姐姐,總要給我點好處,姐姐可不是白叫的……」
「什麼好處?」明珠微微的仰頭。
沒有得到答案,只是感覺氣息靠近自己,溫暖的,痒痒的,忽然之間唇瓣上有柔軟的觸碰,微涼的,還有淡淡的草莓味。
明珠反應不過來是怎麼回事,眨巴眼睛,整個身子都是緊繃著,沒有焦急的目光沒有任何的情緒。
凌希睜大好看的水眸看著她面無表情的樣子,彷彿是要將她的樣子刻進自己的骨子裡。她的唇瓣好軟,似乎甜甜的,味道比草莓好吃多了。
戀戀不捨的移開,狡黠的目光劃過得意的笑,「這該不會是你的初吻吧?」
明珠皺眉,聲音不悅的揚起:「待待……」
話還未說,噴泉忽然開始噴水,水灑落在她的衣服上一片微涼;明珠驚嚇的尖叫了一聲,惹得凌希哈哈大笑。
「笨蛋,只是水而已,看你嚇的……」凌希調皮的用手撥水去欺負她。
明珠嘴角揚起無奈的笑容,轉身摸索著的想要去撥水潑他,禮尚往來一下。
凌希不躲,還拿著她的手去觸及溫柔的水流,兩個人頓時嬉鬧成一團,頭髮、衣服都潮濕了,水滴順著發尖往下掉,映著夕陽的溫暖。
不遠處幾個孩子加入進來,頓時鬧成一團,夕陽西下,溫暖無限,嬉笑不斷,畫面溫馨,唯美的像是一幅畫。
凌希將明珠護在懷中,明珠緊揪住他的衣服,頓時間所有的煩惱都被拋卻了,眯著的眼眸全是笑意,嘴角有著淺顯的酒窩,甜美恬靜。
這邊溫暖一幅畫,另外一邊卻是冰天雪地。
席陌靜靜的佇立在那裡,玉樹臨風的站著,一隻手放在口袋,一隻手落寞的垂在自己的身旁。古井無波,面色越是鎮定從容,心底越是波濤洶湧。
溫馨的氣氛絲毫改變不了他身上的戾氣與陰鬱。
她的一顰一笑無不刺痛著席陌的心,這樣的笑容,從回來后他從未見她有過。在他看不到的角落裡,她對著凌希笑的如此燦爛明媚,一如多年以前。
原來不知不覺他們之間阻隔著這麼多的東西。
是弟弟的待待,是大魔王的凌希,無論是誰——
明珠,我絕對不會讓別人從我身邊搶走你,絕對不會。
哪怕這樣的笑你再我的身旁再不綻放。
愛情或許是偉大的,可他藍席陌——從不是偉大的人。
「先生,需要交他們回去嗎?」一旁站著的小陳,小聲的問。
「不用。」席陌垂下眼帘遮住眼底的陰翳,「你繼續跟著他們。」
音落,轉身上了路邊的車子。
****
明珠和凌希回到蕭家,渾身濕答答的,頭髮的上水珠還不時的往下落。
容嫂見著,立刻忍不住的數落,「怎麼渾身都濕透了?這個季節很容易感冒的,快回房間洗澡。」
明珠面色有些歉意,「抱歉,容嫂讓你擔心了。」
「小姐別說這麼多,快回房間洗個熱水澡。」容嫂視線掃過凌希,有些不悅。到底是年輕不懂事的小孩子,哪裡會照顧人。
凌希看到了裝作沒看到,笑嘻嘻的跟在她們的身後上樓。
在回房間時,明珠忽然停下腳步,轉頭對還未遠去的腳步聲道:「待待?」
「還有什麼事?」凌希腳踩著高級的地毯,笑容桀驁不羈。
「今天我真的很高興,玩的很盡興,食物也很好吃。我很高興,你留在姐姐的身邊。」聲音輕輕的,可高興卻掩飾不住。
「那姐姐……」嘴角的笑意濃郁,頓了下道:「日後請多多指教了。」
腳步聲漸行漸遠,明珠嘴角的笑不曾落下,她緊抓著容嫂的手臂問:「容嫂,待待長的很漂亮,對不對?」
容嫂想到少年的傾國傾城,點頭:「是很漂亮,比女孩子家長的還漂亮。只是——」
「只是什麼?」
「男生女相,命格異象,命不好啊!是有大難的人……」容嫂嘆氣。
嘴角的笑僵了下,明珠不住的搖頭,「不會的,待待會平平安安到老的。」
「小姐,你還是不要和他太親近的好。」比起凌希,容嫂更喜歡席陌,畢竟是成熟穩重,會心疼人。
而那個凌希,男生女相,命格異常,將來定是有大劫大難的人。
明珠皺眉,臉色直接沉了,「容嫂,那個是待待,是我的弟弟!」
他們為什麼要這樣排斥待待。
待待是調皮,頑劣了一點,可他的心是善良的。
那是會為了實現約定,拚命打工,真心真意對自己好的待待啊。
容嫂知道她不高興了,不好再說什麼,只是暗暗的嘆氣。
****
明珠洗過澡,穿著睡裙摸索著從浴室走出來。臉頰上的水澤為干,眼眸里還是一片氤氳。潮濕的頭髮服帖的粘在臉頰上,蒼白的臉頰被熱氣熏的泛著緋紅。
走了沒兩步,忽然停下腳步,「陌陌,是你在房間嗎?」
「嗯。」席陌坐在椅子上,眸光落在她的臉頰上,饒有深意。
「我想休息,你出去吧。」
「我幫你擦乾頭髮。」面心珠你。
「不用。」明珠皺著眉頭果斷的拒絕,「出去,我想休息。」
「好。」席陌站起來,走出房間離開時多看了她一眼,故意把門帶上聲音弄的很大。只是下一秒從口袋裡拿出備用鑰匙,輕輕的開門,無聲無息的推開一條縫隙。
明珠聽到聲音消失在房間里,緩慢的走到桌子旁,拉開抽屜摸到最裡面藏著的瓶子,手指都在顫抖,好不容易倒出一粒葯,還沒來得及吞進口中。
「你吃的是什麼葯?」剛勁有力的手指握住她的手腕收緊力氣,語氣低沉,冰冷。
明珠一怔,另一隻手的瓶子跌落在柔軟的地毯上,膠囊灑了一地,隨意的散落腳邊,臉色遽然慘白。沾著水珠的睫毛輕顫著,聲音近乎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你翻我的東西,監視我!」
「我只是關心你!」席陌用力的握住她纖細的手腕。
「呵!」嘴角忍不住微揚,冷笑:「以關心之名就可以隨便進別人的房間,翻別人的東西,這種行為與竊賊有什麼區別?」
「我是你的未婚夫。」
「我從沒承認過!」
席陌斂眸,眸光冷徹的凝視她,緊握住她的手腕卻沒有鬆開過,目光逐漸落在她的指尖的膠囊上,「明珠,不要做傷害自己的事。」
你傷自己一分,就等於傷我們三分,你明不明白。
「只是普通的止痛藥,你這麼擔心做什麼?」明珠視線試圖與他的目光想接,可是她看不見,不知道他的目光此刻是不是落在自己的臉上。
「真的嗎?」明明就是有致癌的成分,你不可能不知道。
「不然你以為呢?」明珠輕聲的反問,「下午淋濕衣服現在頭有點痛,吃一顆好休息。」
「好。」席陌從她的手裡拿過膠囊,「吃藥要喝水的,你不喝水怎麼可以?等我一下,我拿水給你。」
「葯還給我!」明珠冷冷的抿唇。
「你怕我拿去化驗嗎?」席陌側頭看著她,手指輕輕的擰開了膠囊,將葯粒灑在了毛毯上,沒有任何的聲音。「算了,你還是拿著,等我拿水來再吃。」
說著將空膠囊放在她的手心裡,讓她坐在床邊,拿著杯子要出去,臨走前叮嚀:「乖乖的等我拿水來再吃。」
明珠沒說話,只是點點頭。
聽到腳步聲到門口,明珠想到剛掉在地上的瓶子,將膠囊合在掌心裡,蹲下身子手指摸索著的拿到瓶子,將膠囊一顆一顆摸到裝進瓶子里。
只是手指摸索時在毛毯上沾到顆粒的東西,娟秀的眉頭緊緊的皺起,腦子裡回憶著剛才席陌說的話;下意識的將指尖的顆粒放在嘴角,苦澀的藥味。
掌心張開手指捏了捏膠囊,空洞的聲音——
膠囊裡面是空的。
席陌走回來看到她坐在床邊,掌心合上,將溫水遞給她,「吃過葯好好休息。頭疼我幫你揉揉,等你睡著我再走好不好?」
「好。」明珠面色沉靜,當著他的面將空膠囊吞進肚子里,喝了幾口水將杯子遞給他,「地上的葯能幫我收好嗎?」
席陌輕嗯了一聲,將水杯放在一旁,蹲下身子拿瓶子將膠囊一顆一顆的收起來,拿著瓶子道:「藥瓶我幫你保管,要是頭疼就告訴我。省的容嫂她們發現大驚小怪的。」
明珠緩慢的眨眼,面色沒有一點的詫異,點頭:「好。」
席陌眼底劃過一絲詫異,她答應的太快了,快的出於他的意料。以為她會和自己吵一番……
「我拿毛巾給你擦頭髮。」
明珠沒說話,坐在床邊等了一會,席陌拿著干毛巾細細的溫柔的幫她擦拭著潮濕的頭髮,指尖溫柔的在黑色柔軟的頭髮中穿梭。
頭髮乾的差不多,席陌掀開被子,「躺在我身上,我給你揉揉頭。」
明珠沒有說話依言,躺在他的大腿上,身體被溫暖的被子覆蓋著,眼睛睜開著,看著上空。
席陌剛勁有力的手指輕輕的揉著她的額頭,太陽穴,力量不大不小,保持著她的舒適。
「閉眼休息。」
「陌陌.……」她抿唇,猶豫好一會輕喃:「不要把我的葯弄丟了。」
「好。」席陌答應。
明珠閉上眼睛,沒有再說一句話。感覺他的指尖微熱的溫度,讓自己挺舒適的。緊繃疼痛的頭逐漸的沒有那麼難受,一點點的緩和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明珠發出均勻的呼吸,似乎已經睡著了。
「明珠,明珠……」席陌低喃的聲音喊了兩聲,見她都沒有反應,小心翼翼的將她的頭移動到枕頭上。
動作輕盈的不可思議,生怕驚醒她。。
為她壓了壓被角,目光柔軟,無奈;手指輕輕的掠開遮住她白希臉頰的黑髮,指尖溫柔摩挲著她的肌膚,深情繾綣。
離開房間前,他體貼的為她關上了窗戶。最後拿著瓶子,躡手躡腳的離開房間。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中,本該在睡夢中的明珠,睜開眼睛緩慢的做起來,緊攥著的掌心還有她剛才從毛毯里找到的葯粒,只有那麼一點點。
攥在掌心猶如攥住了救命的符子,另一隻手緊攥著被子用力的似乎要將它掙破。
****
早晨。
餐桌前多了兩個人,一直忙碌的蕭子墨還有——昨天才到的戀戀。
凌希一覺睡的很好,神清氣爽,明珠臉色卻不是很好;席陌一樣。
蕭子墨目光落在明珠憔悴的神色上,「臉色這麼蒼白,身體不舒服嗎?今天讓容嫂陪你去醫院做個身體檢查。」
明珠摸到自己的杯子,面無表情道:「蕭先生工作這麼忙,不勞煩你費心了,我沒事。」
戀戀睜大水眸不解的視線在他們之間徘徊,哪裡有女兒這樣和父親說話的。
「這還是拜蕭小姐所賜,在公司說的那番話讓我必須用其他的方式去給股東一個交代。」蕭子墨不咸不淡的語氣也不讓著她。
啪!
明珠將餐具丟在桌子上,站起來,「我沒什麼胃口,你們慢慢吃。」
轉身就往後花園走去,丟下一桌子面面相覷去的人。
蕭子墨面色從容不驚,早已習慣她如此的情緒反覆不定,視線落在戀戀臉上,「明珠是被寵壞了,請別介意,她沒什麼惡意。」
「喔!」戀戀若有所思的點頭,眼神看向席陌,那麼不好的女孩子,阿陌喜歡她什麼呀。
凌希放下餐具,懶洋洋道:「我也吃飽了,你們慢慢用。」
戀戀疑惑:「他們是不喜歡我嗎?」
「他們是無視你。」席陌言簡意賅。
「阿陌……」戀戀撒嬌的拖長音。
「沒事快點回去,還是要我打電話叫席廷來接你?」席陌無視她的撒嬌。
「我不要回去,就算阿缺來了我也不回去!」戀戀扁了扁嘴巴,做鬼臉,「我還沒玩夠,你休想趕走我!」
不給席陌說話的機會,直接轉身跑向後花園。
比起明珠,席陌認為戀戀才是那個被寵壞的小公主,從小到大都是這樣的肆意妄為。
明珠坐在鞦韆上,迎面的風微涼,周圍都是花草樹木的香氣,長發飄逸,面色沉靜,有一種秋之落葉的靜美。
戀戀站在她的面前,仔細的打量她的五官輪廓,眨眼,有點不明白。
「你遮住我的陽光了。」
明珠兀自開口嚇了戀戀一跳。
「咦?」戀戀怔了怔,反應過來,皺眉:「你看得見啊?看得見裝什麼瞎子?想博取同情嗎?」
明珠猛的抬頭,空洞的目光閃爍無盡的冰冷與幽暗,抓住千秋繩索的手指幽然收緊,沒有說話。
戀戀古怪的打量著她,不喜歡她,給人一種很陰沉的感覺。
「聽說你以前是凌叔叔的女兒,現在怎麼變成蕭叔叔的女兒?還有啊你為什麼……」
「滾!」明珠不等她說完,冷冷的從牙齒縫裡擠出一個字。
「啊?」戀戀一愣,小臉氣的通紅,「喂!你怎麼說話的?這麼沒禮貌?」
「我看在你是陌陌的姐姐份上,讓你住在這裡,不表示你可以說話不經過大腦。」
少爺:寫的快斷氣了,快來給我做人工呼吸呀^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