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是誰在等相遇的緣分(2)很好玩嗎
. 〖番外〗是誰在等相遇的緣分(2)
飯後。
明珠獨自回房間,坐在書桌前,拉開抽屜從裡面拿出一個瓶子,倒出一粒膠囊吞進口中。
叩叩,敲門聲響起,她摸到水杯喝了一口氣,喘氣,「進來。」
蕭子墨走進來視線落在她粉頰上,將她手中的杯子拿走,把溫熱的牛奶塞給她,「你是在吃什麼嗎?」
「沒有。」明珠回答的很乾脆,手指幽然的緊握住杯子,「還有事嗎?沒事我想休息。」
黑眸劃過一絲狐疑,視線掃過微開的抽屜隱約能看到一個瓶子,只是裝的是什麼沒看見。
「沒什麼太重要的事。只是小時你和席陌的感情不是挺好的,怎麼現在不願意見他了?」蕭子墨低啞的聲音淡淡道,「是不是還在為五年前的事生氣?」
五年前.……起遇明的。
薄如蟬翼的睫毛微顫著,空洞的目光越加的黯淡,握著杯子的手指收緊力氣,還要極力的壓抑著自己的情緒,平靜的開口:「你也說那是小時候,現在還是小時候嗎?」
那麼簡單,天真……
蕭子墨眉頭輕皺了下,知道她心裡有一個疙瘩不願讓她不開心便不再提。
「好了,你休息吧。晚安,我的小公主。」
聽到輕輕的關門聲,緊繃的神經緩慢的鬆弛下來,吐了一口濁氣。一隻手摸索著書桌,一隻手放下杯子,手指在抽屜里摸索了好久,摸索到一個舊舊的盒子。
打開盒子摸到裡面的東西,嘴角泛著淡淡的笑,有些苦澀,有些無奈,又有些怨恨……
原來,一轉眼已是五年過去了。
****
「小姐,你要出門,我立刻通知司機……」昨天明珠並未說今天要出門,今天看到她要出去,連忙準備去通知司機。
「不用。」明珠連忙打斷她,「我已經叫了計程車。」
管家愣了一下,反應過來點頭,「那要不要我陪你?」
「不需要。」明珠雙手抓著導盲棒,明凈的眼眸不染一絲塵埃,「我能照顧自己,你不用跟著我。如果有麻煩我會給你打電話。」
「那好,小姐你出門千萬小心點。」管家不放心的叮嚀。
「我會的。」明珠點頭,想到什麼又問道,「蕭先生很早就走了?」
管家愣了愣,反應過來,立刻明白她這是在關心先生,「蕭先生雖然很早就走了,不管昨晚我叫醫生來看過,腳傷沒大礙,休息一個星期就好了。」
明珠眼睛眨一下,手指不安的握著導盲棒,聲音有點小,「我沒有問這個。」
「呵呵……是我多嘴了。小姐別介意,人老了是有點啰嗦。」管家立馬笑起來,明珠是她一手帶大的。雖然明珠從來沒叫過先生一聲爸爸,平日對先生說話也不禮貌,但先生從不生氣,大家心裡都清楚,他們之間的關係,只是沒人敢說。
她們都說小姐脾氣古怪,尖銳,被寵壞的大小姐,不識好歹。
那是她們根本就不懂小姐吧。
小姐還是很善良的,只是——不懂得該如何和先生相處罷了。
外面傳來喇叭的聲音,是計程車到了,管家將她小心翼翼的送上車子。
「小姐,你要去哪裡?」
「師傅,麻煩你能不能送我去這個地方?」明珠從包里拿出手機遞給他看。
司機看了一眼,知道地址是那裡,「我知道這個地方,放心吧,我一定把你平安送到目的地。」
「謝謝。」
明珠把手機放回包里,手指不安的握著導盲棒,因為看不見,陌生的環境與陌生的人都讓她的神經緊繃,處處戒備,緊張的很。
車子不知道開了多久,停下來等很久,司機等的有點不耐煩了,回頭對她說:「小姐,你要去的地方就在這路的盡頭左轉就到了,這前面堵車,還不知道要堵到什麼時候,你看你能不能走過去,我就不送你了。」
明珠回過神來,懵懂的點頭,「好。」拿錢給司機:「不用找了。」
「你沿著路邊一直往前走,左轉就到了。」司機見她看不見,給錢給的大方,好心的多說一遍。
「我知道了,謝謝。」明珠拿著導盲棒摸索的走向行人道。
這條路車多,人多,空氣中都瀰漫著汽油味,娟秀的眉頭不由自主的皺起來,尤其是在聽到刺耳的鳴笛聲!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里坐著的男人,五官挺立如刀削般,峻寒的容顏,不言自威,黑色的眸子深沉幽邃盯著路旁那抹纖瘦的影子,劍眉緊擰成一團。
「小陳,打電話給交管局,把這條路清了。」薄薄的唇瓣一張一合,聲音冷漠的沒有任何的溫度,語調平靜的沒有一絲起伏。
坐在前排的小陳立刻掏出手機執行他的命令。
明珠走的很慢,感覺這裡很多人,好像隨時都能撞到,不時的說抱歉,對不起;越往前走好像人沒那麼多了,車子也沒那麼多,鳴笛聲逐漸消失,周遭逐漸安寧下來。
「左邊。」明珠轉身導盲棒一直在摸索,感覺有點不對勁,左邊好像是一條馬路,不是她要找的地方。
聽不到人的腳步聲。
一陣輕風來略帶淡淡的薰衣草響起,聽到靠近的腳步聲,明珠有些躊躇,腳步聲越來越近,她咬唇忍不住道:「等一等。」
男人在她的面前停下腳步,黑眸目不轉睛的盯著她,彷彿一眼萬年,要將她看穿看透。
「請問你知道不知道這個地方?就在這附近,你能不能幫我指一個方向?」
明珠從包里拿手機,遞給他看,感覺這個人就站在自己的面前。
「我可以帶你過去。」他抿唇,聲音波瀾無驚。
好冷的一個人。明珠心想著,嘴角還是抿著淺淺的弧度,「謝謝。」
「要我牽你的手嗎?」冷清的聲音再次響起。
「不用,你只要把胳膊放在我面前,我抓著你的衣服就好了。」明珠輕聲道。
沒有聲音,她不知道對方是什麼樣的人,也不知道面前是不是有他的手臂,手指緩慢的抬起來極為緩慢的速度觸摸到他的衣服,質感很好,想必是一位有身份的人。
他低眸看著她,冷清的眼底緩慢的流過一絲笑意,聲音柔軟了幾分,但依舊惜字如金,「走了。」。
明珠跟著他的腳步,他的速度不快不慢,剛好能跟上。
這究竟是什麼樣的一個人?
如此的冷冽,言語吝嗇,可身上的薰衣草淡淡的香氣又讓覺得他很平靜,一個讓人感覺很矛盾的人。
「進去就是。」他停下腳步,將她的手放在了門把上,手指用力有勁握住她的手時卻很溫柔,指尖的溫度淡淡的。
「謝謝你。」
「不客氣。」言簡意賅,看著她,卻沒有轉身要走的意思。
明珠沒有多言,推開門走進去。
他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門縫間,眸底的光閃爍耀眼,篤定而強勢……
這一刻,等了多久?
明珠,我終於回來了。
****
「蕭小姐,這是你委託我調查的案子結果。」對方穿著西裝打著領結,將一份資料放在她的面前。
「我看不見,你能不能直接告訴我結果。」
語氣冷淡,緊張時她本能的會捏住自己的衣角,指尖用力骨節都泛著蒼白。
「咳咳……」對方輕咳一聲,拿回資料打開,遲疑的開口:「是這樣的,蕭小姐,我已經通過各種渠道查過,這些沒有牧如紊兒這個人的任何出境記錄,也沒有她的任何消息。」
明珠神色一怔,原本的緊張一瞬間被失落替代,聲音艱澀緩慢的吐出來,「查不到?整個北京城翻過來也找不到嗎?」
「對不起蕭小姐,我們已經儘力了。」
蒼白的鵝蛋臉許久都沒有反應,眼帘半垂,沒有人知道她在想什麼,陽光透過他身後的玻璃落在她的臉龐上有著淡淡的光暈,說不清的憂鬱。
良久后,她輕聲道:「謝謝。」從包里拿出一張支票遞給他,「這是尾款。」
對方拿過支票還沒來得及說什麼,她緩慢的站起來,摸索著欲離開。
看著她這樣子,被委託的人心裡也不好受,可是沒辦法,生活在這個弱肉強食的時代,很多事都身不由己。
明珠從私家偵探社走出來,臉色蒼白,失魂落魄,一目了然。
不遠處有賣烤番薯的,還站著一個穿著粉紅色t恤的少年,遮住的額頭的黑髮寄幾縷落下來遮擋住那雙漂亮的大眼睛,蔥白的手指捏著剛剛烤好的番薯,嘴角還叼著一根棒棒糖,眼睛一斜瞄到走過來的人影,嘴角忍不住的挑起邪魅的笑。
冤家路窄,形容的就是現在吧。
「嗨,我們又見面了……」
明珠聽到聲音,腳步一停,迎面的風淡淡的清香還有混合的食物的味道。他的聲音在耳邊環繞,是自己聽錯了嗎?
「不記得我了嗎?」他站在她的面前,嘴角因為叼著棒棒糖,聲音不是太清楚,「昨天我們剛剛見過面……這個是不是就叫做山不轉水轉,水不轉人轉……」
「不對,不對,應該是有緣千里來相會……嘿嘿,對……就是這樣說的!」他齜牙咧嘴的笑起來,棒棒糖不小心掉地上,「呀!我的糖……」
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滿委曲與幽怨,他剛從路過的小朋友搶來還沒吃到兩分鐘呢……嗚嗚tot
娟秀的眉頭輕輕的皺了下,手指翻開包拿出一袋糖遞給他,「送給你。」
「彩虹糖。」眼睛立刻亮晶晶的,笑容放晴,「你有糖。送給我的,哈哈,那我就不客氣了……」
明珠聽到他的笑聲,爽朗歡快,即便看不見,但也能想到他笑起來一定好看極了。
準備要走時,他忽然一把抓住她的胳膊,「你請我吃糖,我請你吃烤番薯,禮尚往來嘛!別說我不厚道……」
明珠還沒反應過來,已經被拉向了不遠處的公園。
「我叫凌希,凌玖月的凌,希望的希。」他一邊啃著一半的番薯,一邊清楚的介紹自己。
「明珠,光明的明,珍珠的珠。」她輕輕的開口,手裡捧著另外半個熱乎乎的番薯。
「明珠?明珠……」他默念了幾遍,「姓呢?」
姓?
她遲疑了,手指捏著番薯,小心翼翼的低頭咬了一小口。
姓什麼呢?
是四歲前的凌明珠,還是五歲的牧如明珠,又或是什麼都看不見的蕭明珠?
凌希見她不說話,撇了撇嘴角也不說話,低頭專心啃著番薯。
「我應該走了。」明珠站起來,放下導盲棒,將垃圾放在自己的掌心裡。
「我送你回去。」凌希從木椅上跳下來,伸手很自然的從她手裡拿過垃圾丟進垃圾桶里,「反正我也沒事,順便認認路。」
「不用了。」她低低的開口,轉身就走,根本就不等他再說話。
「等等……」精緻的臉蛋見她態度忽然間又變得這麼冷淡,懊惱一閃即逝,對著她的背影不甘心的喊道,「喂,你真的不記得我了?」
明珠的腳步停下,雖然沒有回頭,可是消瘦的身子卻是明顯的一頓。
凌希嘴角掛著痞痞的笑,慢慢的走到她的面前,「嘿嘿,看樣子你不是完全記不起來我嘛!!」
明珠抬頭視線看向他時變得幽深而冷漠,若不是知道她看不見,凌希會有一種錯覺,覺得她是在與自己對視。
心,不由自主的加快速度的跳動著。
看著她此刻的神色,一時間不知道該繼續說什麼了。
「很好玩嗎?」明珠冷清的聲音響起。
「什麼?」凌希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這樣戲弄我很好玩嗎?從昨天到今天刻意接近我,刻意安排這些東西,戲弄一個看不見的人,很好玩是不是?」薄薄的唇瓣輕抿著,手指緊握著導盲棒,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聲音卻如一潭似水,沒有任何的漣漪。
凌希水眸情不自禁的張大看著她,沒想到她已知道了。
「就是因為我看不見,所以你們每個人都可以隨口對我說謊話,任何人都可以騙我;因為看不見所以覺得我該被你們欺騙,活該被你們戲弄?」
「待待,這樣對姐姐,真的好嗎?」
凌希愣住了,看著她沒有表情的表情卻覺得她此刻哀傷無比,眨巴著無辜的眼眸,很想說話,可是卻不知道該怎麼說,該怎麼解釋這一切。
明珠沒有再說話,轉身摸索著的走向路邊,招手空車離去。
「挨……明珠……蕭明珠……」凌希反應過來想要追過去時已經來不及了。
待待,這樣對姐姐,真的好嗎?
耳畔一直浮動著她波瀾無驚的話語,明明沒有情緒,為什麼讓人聽著是那樣的悲傷。
就是因為我看不見,所以你們每個人都可以隨口對我說謊話,任何人都可以騙我,因為看不見所以覺得我該被你們欺騙,活該被你們戲弄?
這些年究竟發生過什麼,為什麼會讓她變成這樣?
小時的記憶里,她只是冷淡了一些,還沒有這樣的.……這樣的敏感與尖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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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珠剛到家門口便聽到管家關切的聲音,「小姐,你可算是回來了。」
「有什麼事?」明珠面色冷淡,腦子裡還在想著凌希的事,像有一塊石頭壓在心口,沉悶窒息。
「先生下午在公司開會昏倒了,剛剛送回來,醫生在樓上看他。」
「昏倒?」明珠手指往前揪住她的手臂衣服,「什麼原因?」
「還不知道,不過應該不是什麼大事。」管家輕聲道,帶著她上樓,在蕭子墨的房間門口停下腳步將她的手放在門把上,「醫生就在裡面。」
明珠手指緊握住冰冷的金屬,什麼都看不見,只是感覺到了氣氛很壓抑。站在門口一時半會都沒有進去。
門忽然開了,明珠的手一松,本能的往後退了一步。
「小姐。」醫生看到她站在門外,神色有些無奈。
「他……情況怎麼樣?」明珠遲疑的問道。
「蕭先生只是傷口發炎引起發燒,我給他打了退燒針,只要好好休息就會沒事了。」
「謝謝。」
「小姐要進去看看蕭先生嗎?他剛剛醒過來。」
「不……不進去了。」明珠搖頭,對站在一旁的管家道:「醫生開的葯按時提醒他吃。晚上把那些文件都拿走,別讓他看。」
「好的,小姐。」管家面色忍不住湧出喜悅。小姐是真的關心先生。
明珠回了自己的房間,今天讓她很疲倦,現在只想好好休息一會。
管家給蕭子墨送葯時,忍不住多嘴,「先生,小姐是真的關心你,之前還特意吩咐我,晚上不讓你看文件。」
蕭子墨病容憔悴,黑眸的凌厲不如年輕時的威嚴,嘴角逸著淡淡的笑,「是嗎。」
「是呢。」管家容嫂笑的和慈愛可親,「小姐心底是善良的,只是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的關心。」
蕭子墨無奈的一笑,「是我不好,我沒她母親那麼會教孩子。」
這些年他對明珠的寵愛,眾所皆知,可是他從沒對明珠有過生活以外的體貼關心。
「明天給她準備好看的衣服,叫化妝師幫她化妝,我要帶她去公司。」
「先生……」容嫂欲言又止。
「我已經決定了。」蕭子墨淡淡的聲音,已經表明他的決定不容更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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