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情到深處誰孤獨（1）緣分已盡
. 「番外」迷案驚心情歸何（1）緣分已盡
「今早收到城北監獄的消息，剛剛入獄的楊國耀在今凌晨三點，在水房自殺，經搶救無效，離世。」
——啪！！！
林九手中的遙控器掉在地上，水眸微暗，整個人不由自主的站起來，電視新聞繼續播放著一些無關痛癢的報道；她全沒聽見，只是心被一塊大石頭壓的難受。
早就知道楊國耀活不了，心裡知道的，可此刻看到報道，又是另一番心境。那些人，為了自己的政治生涯，無所不用其極，再骯髒的手段都有，認人命對他們來說算什麼。
許不暖赤腳從房間走出來，看到林九獃滯的神色，微微的側頭，好奇的目光盯她：「發生什麼事了？」
林九頹然的坐在了沙發上，眸光空洞的盯著地板，聲音幽幽而出，「楊國耀死了。」
「哦。」許不暖不咸不淡的應了一聲，從冰箱里拿出啤酒灌了一口，「你不早知道的事嗎？」
林九半天沒有說話，只是機械般的側頭看向許不暖，黑白分明的瞳仁里說不清楚的疲憊與無能為力。當年自己為梁默閣放他，為想到今天他還是難逃一死。遙歸今何。
梁默閣失去父親，該有多難過。
許不暖走過來，一屁股坐在她身旁，修長的雙腿放在茶几上，懶洋洋道：「人各有命，生死無尤。你從不欠任何人的，沒必要為他的死歉疚，難過。」
林九仿若未聞，淡淡的開口：「當年我明知道楊國耀有問題，毀了所有證據放了他一次。在我的警告下，這些年他收斂了很多，證據被我毀了，玖月是怎麼會突然接到查他的證據？那些照片明明被玖月燒了，媒體怎麼會有？」
許不暖眯著眼睛，像是偷腥的貓，表情格外的逗趣。
「楊國耀死了，我以後要活在被追殺的日子裡。我不能這樣不明不白的離開，我要知道究竟是誰在背後搞鬼！」林九的聲音攸地冷冽起來。
如果沒有這些事，自己又怎麼會與凌玖月走到今天這一步！
「ok！！」許不暖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淺笑道：「既然是我的夥伴，我自然也不會讓人欺負你！安心做你想做的事，一切有我罩著！」
說話的語氣，太過流氓，像個黑|社|會老大。林九垂下眼帘，沉默片刻，低聲道：「謝謝。」
昨晚的激戰並沒有被報道出來，因為那些人是不會讓人知道那些見不得人骯髒手段，自然命當地的政府收拾殘局；更何況有楊國耀的死做報道，沒有幾個人會注意到那一場激烈的戰況。
*赫連澤被藍睿修惡整，心不甘情不願的給蘇唯夕鞠躬敬茶（磕頭這種事，他死都不幹啦！）后再也沒出過房間門，順便將藍雲笙這個沒用的木頭疙瘩子一腳踹出房門，趕他睡沙發。
在看到新聞時，斯藍和藍斯辰的臉色都默契的沉下去，看樣子事情發展越來越嚴重了，楊國耀已經死了，下一個是不是輪到小九了？
不知道現在她怎麼樣了。
門鈴響起，蘇唯夕自然而然的去開門，迎面而來的就是身著男裝的人，蘇唯夕皺眉：「你找誰？」
「我找——」音拖的很長，在蘇唯夕沒防備之時，如泥鰍一樣滑了進去，「找她！」手指落在斯藍的鼻子上。
斯藍站了起來，明亮的眸子仔細打量站在面前的男子，娟秀的眉頭輕皺了幾下，脫口而出：「許不暖！」
聽到這三個字，藍斯辰臉色再次沉了沉，站起來擋在斯藍的面前，斜睨女扮男裝的許不暖，「你來這裡做什麼？」
許不暖絲毫不介意藍斯辰老母雞護小雞的行為，拿下帽子時，烏黑的長發散落，隨意的扒了扒，沒立刻回答他。只是轉身屁股不客氣的坐在昂貴的沙發上。
「柔軟度還不錯喲！很適合嘿咻嘿咻……」
斯藍往她身邊走，藍斯辰下意識的握住她的手腕，皺眉，不喜歡阿斯和這個危險的女人太過接近。斯藍回頭給了他一個安心的眼神，拿開了她的手，在許不暖身邊坐下。
「小九，可好？？」
許不暖斜睨她一眼，「你真聰明，我都沒說，你怎麼知道林九在我那裡。」
「林九要不在你那，現在你也不會坐在這裡了。」
許不暖伸手捏了捏斯藍的臉頰，「你真是女版的小月月，拐不走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遺憾！放心，林九很好，有我在，沒人傷得到她！」
「謝謝！」
「謝毛！」許不暖翻白眼，「保護自己的同伴天經地義。」
斯藍的眼神閃過複雜，扭頭看向藍斯辰，林九終究是跟了許不暖，那她和玖月之間——
「今天是林九委託我來幫你的……」說著，許不暖從口袋裡掏出一部手機丟在斯藍的懷中，「這部手機可以直接聯繫到林九還不被監聽。暫時她還不會離開，但也不方便與你們見面。」
斯藍拿著手機低聲說了句謝謝！
許不暖站起來伸一個懶腰，餘光瞥了眼窗外，「那些討厭的蒼蠅需要我順便幫你料理一下嗎？」
「不用了，謝謝！」
許不暖撇嘴，視線看向一直瞪著蘇唯夕，扯唇一笑：「有一個貨真價實的小公主在這裡，他們的確不敢輕舉妄動！」
蘇唯夕驚詫：「你怎麼知道我的身份……」
許不暖走到她面前，手指捏了捏她的臉頰，笑容更加的明艷：「有時間的話幫我向你禽獸老子問好，還有你絕色老媽！」
斯藍和藍斯辰對視一眼，無奈的笑，原來許不暖和總統、總統夫人也認識。
許不暖走到門口重新帶上帽子藏好頭髮，回頭視線犀利的落在斯藍的身上，「林九從今往後是我的夥伴，我自然會保證她的安全。我不會再讓人欺騙她，背叛她！無論是誰！」
「你的話什麼意思？」斯藍眉頭緊鎖。
「意思是麻煩你轉告姓凌的，他前妻以後的人生是我許不暖負責！讓他有多遠，滾多遠！」最後三個字近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來的，冰冷、危險。
不等斯藍再問，許不暖已經消失在門口。。
蘇唯夕看斯藍和藍斯辰，「她到底是什麼人？」
「很危險的人。你回房間看看睿修要幫忙嗎？」斯藍有意支開她，蘇唯夕也沒多問，回房間找藍睿修。
藍斯辰握住她的手，「你想做什麼？」
「她的話明顯有另一層意思。」斯藍眉頭緊縮，水眸暗下，「我應該和玖月好好的談一下了。」
「我陪你一起去。」
「不用！暫時他們不會對我們怎麼樣。」斯藍安慰性的拍了拍他的手，「我不擔心自己，畢竟當初寧陌什麼都沒告訴我，也沒讓我參與進去。相反，我比較擔心你！如果寧陌的仇家報復你怎麼辦。」
「不會有事的。」藍斯辰擁住她，低頭輕吻落在她的唇瓣，「我答應過你的事一定會做到。」我一定不會死在你前面，一定不會！
斯藍點頭，回房間換了一身衣服離開。
凌玖月只是過度疲勞，輸液休息便沒事，楊國耀的死經過調查確定是自殺剩下的便是梁、楊家的事了。
斯藍熟門熟路的走進凌玖月的辦公室，他正在看一些文件，眉宇之間還瀰漫著倦乏，專註的沒有察覺到有人進來。
——叩叩。
凌玖月抬頭看見斯藍，面色清冷，沒說什麼，只是眼神示意她過來坐。
「要喝什麼？」
「不用了。」
「什麼事直接說。」凌玖月開門見山，「這些天你們都小心翼翼，沒事是不會來找我的。」
「我想知道你怎麼會突然查楊國耀？那些證據，你哪裡得來的？」斯藍也沒和他兜圈子，直接了當。
凌玖月濃密的睫毛低了下，投下淡淡的青影，抿唇道：「抱歉，這是我的工作機密，我無法向你透露！！」
「是無法透露，還是你刻意為之？媒體又怎麼會有那些照片？」斯藍輕聲，言簡意賅，卻又咄咄逼人。
「你這是在懷疑我，為了小九故意針對楊國耀？又把照片放給媒體，鬧出這樣一出好戲？」凌玖月不動聲色的冷臉，一時間辦公室里的氣氛凝重、沉悶，彷彿隨時會爆炸的炸彈。
「我沒這樣說，我只是想不通，媒體怎麼會有那些照片？」斯藍冷冷的開口。
「我不知道。」凌玖月回答的乾脆利落，冷清的視線看她，「小九是我的妻子，你認為我會傷害她嗎？」
斯藍唇瓣緊抿著沒有色彩的弧度，她不認為凌玖月會為了感情做出這樣的事。只是這件事發生的太過倉促和匪夷所思。
當年林九肯定是毀滅所有的罪證，可現在的證據到底是誰放出來的，為什麼凌玖月不肯說。
「既然你不能說，我也不勉強你。打擾了。」斯藍站起來了，轉身欲走。
「斯藍！」凌玖月忽然站起來，眸光犀利的看她，「我查過和林九在一起的那個女人身份，她太過危險。林九不能和她待在一起。」
「既然你知道和小九在一起的人是誰，也應該明白這個世界除了她，沒人能讓林九在自由的情況下還能平安。」
斯藍的話說到這裡，已經夠了，多說無益，轉身大步流星的離開。
凌玖月坐下來，幽深的眸子里閃爍著陰翳；手指彎曲弓著扣在桌子上，臉色愈加的冷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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楊國耀的屍體被認領後送去火化，靈堂設在了楊家。處處掛著白色的帶子，楊國耀的遺照在最中央的位置。
黑白照片里的楊國耀年輕時也是俊美的男子，黑亮的眼神此刻彷彿正在看著這一切。
過來拜祭楊國耀的人大多數是一些舊友，官場上的人在少數；而梁文慧在這段時間內似乎受到不少打擊，消瘦了不少，頭髮泛著銀白，憔悴的在一旁，鞠躬感謝來送楊國耀的人。
眼睛通紅，面無表情，似乎已經傷心難過到麻木了。
梁默閣身穿黑色衣服站在她的身邊，神色深沉而莊重，薄唇抿著的沒有色彩的弧度，鞠躬回禮，沒有多餘的話。
林九也是一身黑色衣服，與許不暖一起走進靈堂；此刻人也散去，只剩下樑家和楊家的幾個人，傭人在收拾；當她和許不暖走進去時，梁默閣正打算送梁文慧上樓休息。
梁文慧一看見是林九，眼神立刻變了，「你這個賤人來這裡做什麼？我們家被你害得還不夠慘嗎？」
梁默閣沒想到林九會來，眼神里劃過一絲欣慰。小九，不枉我對你的一場疼愛，深情不悔。
有很多話想說，只是此刻他只能站在梁文慧的身邊，低沉道：「媽，不要在爸的面前這樣，他看著會難受的。」
「他難受？難道我就不難受，他什麼都不管，撒手離開，留下我一個人，我該怎麼辦……」梁文慧聲淚俱下。
梁默閣視線隔著空氣與林九對視，林九鳳眸冷清，無風無波，沒說任何話只是走到遺像前鞠躬……
「不準鞠躬！你憑什麼給他鞠躬！你這個賤人，害人精，狐狸精……」
梁文慧激動的推開了梁默閣的攙扶，撲上來就想打林九；只是手還沒碰到林九時，許不暖一手抓住她的手腕，另外一隻手針管插進她的手臂里，將針管里的藥水推進她的身體里。
「你做什麼？」梁默閣一驚，許不暖將梁文慧摔進他的懷中，嘴角勾起邪笑，「放心，我不會弄死她。只是想讓她安靜一下！」
「你……你……你……」梁文慧你了半天，眼前一黑，在梁默閣的懷中昏迷過去。
梁默閣複雜，糾結的看林九，林九恭恭敬敬的鞠完三個躬，迎上他的目光，輕聲道：「放心，阿暖是不會傷害你母親。」
「送太太上去休息。」梁默閣將昏迷的梁文慧交給兩個傭人扶上樓，視線由始至終都只看著林九一個人，「謝謝你。」
「大家相識一場，應該的。」林九淡淡的開口，聲音頓了一下問：「你還好嗎？」
許不暖眼神瞅到遺像旁邊的果盤放著的蘋果，伸手想拿，林九制止：「阿暖……」
許不暖扁了扁嘴巴，一臉委屈的可憐樣……
「沒關係，讓她吃。她不吃最後也是丟掉……只要她不介意就好。」梁默閣開口，態度大方。
林九無奈的鬆手，許不暖立刻賊賊一笑，啃著蘋果離開，讓他們有單獨說話的空間。
「我知道你有很多話說，去天台吧。」
梁默閣點頭，帶著林九上天台。
「你和玖月到底怎麼一回事？」梁默閣迫不及待的開口，「即便以後不能有孩子，玖月也不會介意的。你為什麼要離開？」
林九停下腳步回頭看他，慘淡一笑，「我離開和他沒有關係，只是緣分盡了，勉強不得。」
「是你告訴我你愛玖月勝過愛我，為什麼緣分會盡？你到底有什麼事瞞著我？」梁默閣低沉的開口。
「我沒有什麼事瞞你。只是我有我的人生我的路要走，這段路有點長有點孤獨，不能與你們同行罷了。」林九雲淡風輕的將這些年隱藏的秘密輕描淡寫的掩飾了，如果可以她希望梁默閣一輩子不會知道。
這個男子是她最美好的初戀，即便現在不愛了，依舊希望他能過的好一點。
「小九……」
「默閣，如果我們還是朋友的話就什麼都別問了。」林九似乎知道他想說，打斷他的話，水眸明媚的看他，「這裡已經不適合你待了，不如你和你母親一起出國吧。以你的能力到哪裡做警察都沒區別。」
「好，你讓我不問我就不問，我只問一句，你真的要離開，不和玖月在一起嗎？」梁默閣走近一步，低頭看她，深邃的目光想是要把她吸進去一般。
林九點了點頭，在梁默閣要開口時，她又說：「可我也不能和你在一起。」
「為什麼？」梁默閣眼神一下子黯淡下去。
「因為我們已經錯過了……」林九看著他，誠懇道：「我現在只是把你當好朋友，但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以後我不會在你面前出現了。」
「不要……」梁默閣條件反射的開口，見不到她，自己怎麼捨得。得不到，可只要能看到她，梁默閣都覺得是一種滿足。「我答應你，做你的朋友。沒有別的想法，別讓我一輩子看不到你。」
「其實，今天來是有些事我想問你。」林九終於開口，將話題繞到自己來的目的上。
「什麼事？」
「我想知道你父親這些年到底和誰有過節？誰最恨他？」
梁默閣皺眉，「你為什麼想查是誰把我父親扳下台？」
「我不能告訴你，可我希望你能告訴我實情。」
梁默閣想了一下，無奈的搖頭：「不是我不想告訴你，而是我也不清楚。父親工作上的事極少會告訴我，我也不喜歡他那一圈。至於這麼多年和父親不合的，大概就只有藍家的藍淵墨，可他已經死了……」
藍家？林九垂下眼帘，如今藍家在政治圈沒地位了，若不是藍睿修隻身撐起藍家，藍家早就破爛不堪，名聲狼藉了。藍家現在沒本事絆倒一個楊國耀，也沒理由。
到底是誰？
「我的照片，你媽是不是有底片？」林九突然開口問。
「沒有了。」梁默閣沉聲，「照片是玖月燒的，底片是我燒的。我保證我媽沒有底片，何況這件事關係到我爸的名譽，我媽怎麼會做。」
林九心想也是，梁文慧要做，早在幾年前就做了，不必拖到現在。
「你爸會把重要的東西放在哪裡？」
「書房的保險柜，密碼和鑰匙都只有我爸知道，連我媽都不知道。」梁默閣據實回答，他也很好奇到底是誰。「為什麼你不去問玖月？這件事背後的人是誰，他不應該很清楚？」
「你認為他會說嗎？」林九反問，「他對自己的工作一向嚴苛，怎麼會泄漏工作機密。何況，他未必知道。」
梁默閣點頭，同意她的話。
「我走了。好好照顧你媽，考慮我的建議。」
林九抬頭看他，梁默閣點頭眸光看向她時，臉上忽然閃過紅色的光點，他皺眉，臉色一驚抱著林九撲到地上——
「小心！」
子彈射偏，與梁默閣的胳膊一擦而過，燒焦的味道參合著鮮血味……
林九扭頭看過去，耳邊的通訊器傳來許不暖的聲音，「沒死吧？我去追……」
回過神來，視線落在他流血的胳膊，關心的問：「你沒事吧？」
梁默閣握住自己的胳膊，鮮血滲過指縫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他鎮定的開口：「沒事…只是擦傷皮而已！」
林九站起來，扶著他時，聽到梁默閣低沉的聲音響起，「有人想殺你……」
她的指尖一僵，臉色露出不自然的神色，目光呆了幾秒，扭頭不敢去看他質疑鋒利的目光。
「你要離開是因為有人想殺你，是不是！」梁默閣說的無比肯定，沾著血跡的手指捏住斯藍的胳膊，「到底是什麼人要殺你？小九，你告訴我好不好？你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林九的手臂被他的很痛，英秀的眉頭流露陰翳，唇瓣緊抿沒說話。該怎麼說，這些事本就與他無關，或許今天自己不該來找他的。
「沒事……我沒任何事。」半響，她開口，聲音生澀，那苦澀是心底最深處的。
「小九……」他想說話時，許不暖跑了上來，臉色很難看，「讓人給跑了，我們現在得走了。」
林九點頭，不等梁默閣開口，急匆匆的和許不暖下了天台。
上車時，林九忽然開口，「你是不是沒說實話？」
許不暖一頓，輕笑：「你真聰明。人是跑了，但我發現今天的人和之前的不是一夥的。」
也就是說，還有其他人想要林九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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