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一把武器
「你現在還需要一把武器。」離開破碎的星空秘境，兩人返回了阿貝圖斯，此時的阿貝圖斯太陽剛剛升起，整個城市在晨曦里迎來了嶄新的氣象。
「無體無形，觸碰不到他就永遠傷害不了他。」維拉蒙特提醒道。
西格蒙點點頭，神皇可以借用諾斯費拉圖的力量，破壞力毋庸置疑，但西格蒙相信，雖然現在的自己還比不上對方，但在獵殺一部分神靈之後，他的力量一定可以提高到一個匪夷所思的地步。
唯一的障礙，就是對方那古怪的狀態，送葬之刃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中被損壞，所以在最終決戰之前需要一把新武器。
像送葬之刃一樣的武器。
這讓西格蒙想到了那個充滿混亂殺戮與鮮血的世界，瑪利亞的故鄉，現在也到了去那個世界看一看的時候了。
時間只是過去了一個晚上，但西格蒙晉陞八階的消息傳遞出去之後，還是讓眾人振奮不已，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已經可以借用上位者之軀，像深淵之中的那個存在那樣，賦予其他人以力量。
這可以在短時間之內將眾人的戰鬥力提升一大截，簡單的忙碌之後，西格蒙便離開王宮，進入到阿貝圖斯的街道，徒步來到一扇不起眼的木門前。
咚咚咚。
他敲響了房門，但他站在門前許久都沒有得到回應，耐心的等待了一會兒，西格蒙知道，每天的這個時間，瑪利亞都會在阿貝圖斯的集市裡閑逛，她並不需要買什麼東西，只是單純的享受這種被生活繚繞的氣息。
但只要他敲響房門，用不了多久，得到感應的瑪利亞就會返回。
可這一次，西格蒙卻在門前駐足了很久。
臉上的表情微微一變，他伸手推向眼前的木門。
一點微弱的光輝從門上閃過，下一刻西格蒙穿過木門，跨越空間進入到燈塔頂層的房間，然後他便看到靠坐在椅背上頭顱微垂的瑪利亞，以及……
掉落在地上的武器。
對於像瑪利亞這樣的獵人來說，武器是比生命更重要的東西，所以看到這一幕，西格蒙一個跨步來到瑪利亞身前。
他伸出右手，拖住瑪利亞的下頜，將女孩美麗的頭顱扶正，瑪利亞臉色蒼白，雙目緊閉，就像一個陷入沉睡狀態的疲憊少女。
此時的瑪利亞雖然穿著一身獵人裝，卻沒有了平日的凌厲感，全身散發出一種與生俱來的貴族氣息。
「應該讓屍體好好安息才對……」西格蒙聲音艱澀的開了一句玩笑，這是兩人第一次見面，他打擾瑪利亞長眠時，眼前這個少女給出的警告。
類似的場景，相同的人物，可此時的瑪利亞雙目緊閉，任由西格蒙拖住她的臉頰卻沒有任何反應。
心中微微一抖，西格蒙伸出另外一隻手放在瑪利亞的肩膀上，身上的靈力涌動，片刻后，他的一顆心卻沉到了谷底。
冰冷，死寂。
是什麼時候？
在對抗格里高利的時候，在殺死對方的時候？還是與太陽審判者在教會神國對峙的時候，或者是在諾斯費拉圖……
這時候的西格蒙才發現，即便一心想要逃離戰鬥，但從相識以來，被自己拐上戰車之後，瑪利亞便主動或被動的參與了數場激烈的戰鬥。
他傳出隱晦的信息，沒過多久，維拉蒙特便走入房間。
「拜託你了。」
維拉蒙特點點頭，來到瑪利亞身邊，點點星光匯聚，將瑪利亞的身體滲透。
「她怎麼樣？」西格蒙急切的問道，連翻的變故與戰鬥，讓他一時間忽略了瑪利亞身上的狀況。
「她燃燒了自己，戰鬥到最後一刻。」
「什麼意思？」西格蒙追問道。
「我也是現在才知道她身上的特殊，她和我們不一樣，只要血液里還有力量存在，她就永遠不會死亡，但相應的，力量耗盡，也意味著生機斷絕，所以對她來說，每一次戰鬥都是在拚命。」
「更重要的是，因為未知的原因，她一直都在消耗自己的生機，從來沒有補充過額外的力量，時間越久她就變得越虛弱……」
「現在，力量耗盡，她陷入了永久的長眠。」
「還會有蘇醒的時候嗎？」
「我說過的，對於她來說不存在永久的死亡，只要等待的時間足夠長，她會慢慢的吸收力量，總有蘇醒的那一天。」維拉蒙特說道。
「我明白了。」西格蒙點點頭。
瑪利亞的種族特殊，他們的力量來自於鮮血，而戰鬥就是最直接的補充方式，但偏偏，經歷了太多磨難與血腥殺戮的瑪利亞，早已厭倦了這個過程。
她在本能的抗拒著對鮮血的奪取，她因血獲得永久的生命，但又抗拒鮮血賦予的這份污穢，曾經的她只想默默的耗盡體力的力量，盡量死得乾淨一點。
只是後來因為西格蒙的引導，瑪利亞重新找到了活著的希望和戰鬥的理由，可她依舊固執的堅持著在其他人看來可笑的事情，直到流干最後一滴血，耗盡最後一絲力量。
「我知道應該怎麼拯救她了。」西格蒙抬起頭，視線穿過塔樓里斑駁的光影，看向鐘樓的頂端。
「普通的鮮血是沒有意義的，她的身體抗拒這種轉化，你就是殺再多的人也不行。」維拉蒙特提醒道。
作為活了許多個時代古神，他曾經也做過很多殘忍的事，此時出口提醒西格蒙自然不是因為仁慈和道德，只是不希望西格蒙浪費時間做無用功。
「我明白。」西格蒙一臉坦然，有些問題雖然聽起來殘忍，但生命與生命之間的分量，有時真的不能單純的以數量作為衡量的依據。
「她需要本源的血，像重生之母這樣可以包容萬物，或者……和她具有同樣的起源。」
「你要做什麼？」維拉蒙特問道。
「我要去一個地方，那裡有你說的武器，也有可以拯救瑪利亞的血液。」身後的披風抖動，西格蒙變換出一套和瑪利亞相仿的獵人服裝，他彎腰撿起瑪利亞掉落在地上的武器。
武器顫抖，似乎也在渴求著拯救主人的戰鬥。
「要我幫忙嗎，雖然失去了星空秘境，但我也算是一個強大的八階。」維拉蒙特說道。
「幫我看好這個城市吧。」西格蒙扶正頭上的三角獵人帽。
「我要去的是獵人的故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