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三米以內
嗡……嘣!
還沒等到睡夢中的超人時刻或溫暖夢想走向巔峰,白晃晃的燈管如同突然戳破的口袋充入光芒,把男寢415的四位公子哥們拽出了被窩。
緊接著,呻吟聲,悲苦聲連成一片。夾雜著體育老師的尖銳哨子聲,一寢室的四人咚咚咚地下床。
“跑步前進!”樓下“野豬”宿管的聲音透過窗戶吼來。
高二的人生都是如此悲慘,學生們無法想象接下來的一年半該怎樣度過。
刻苦的學霸學神已經開門背誦單詞了。假裝忽略教導主任凶殘的目光,葉桐拖拉著身後的兩個弟進了班。
“我好困啊……嗝……”嘴裏仍是昨夜的燒雞味,魯器剛要準備癱倒著腦袋貼在桌子上,一塊寒冷的“冰塊”溫柔地從他的衣領中伸進衣服中,讓他兀自縮著腦袋立起了身。
“還瞌睡嗎?”班主任老包的黑臉靠在魯器身側,冷笑問道。
“不瞌睡了不瞌睡了。”臉上的贅肉貼著牙打顫,一側的陳聆也應聲道。
“那就好,拿著書。”包為民扭頭看向葉桐:“葉桐,帶著他們兩個去外麵上早讀。”
“為什麽?而且監督也輪不著我吧!?”葉桐瞪著眼睛,據理力爭地抓著英語單詞書爭辯他的人權。
好像自由女神喊著freed。
好家夥,外邊的溫度可不是冷字了得。
“為什麽?”包為民學著他瞪眼:“你把我的化學課代表給氣地離職,現在學委都懶得管你們,我不讓你去讓誰去?趕緊出去!”
瞬間,班級裏的朗朗讀書聲默契地靜了下來。十幾道目光朝這邊發射,好似還有三隻烏鴉在葉桐頭頂盤旋。
三人並排著靠在走廊上。
走過的值日生翻個白眼,一把拖把棍戳來,“讓讓!”三人抿嘴沒有在意。
“哈哈哈,老大,這可真是一報還一報呀。阿嚏!”陳聆終於忍不住調侃,看班主任在教室裏督促著收作業,又貼了貼:“聽林伊伊學委還因為昨你在餐廳的事去校長辦公室報告了,你們兩個可真是歡喜冤家。”
“你才歡喜冤家呢,你們全家都是!趕緊背書!”葉桐嗬斥,想起昨那個蠻橫的家夥對自己頤氣指使,就狠地牙齒癢癢:“要不昨她攔著,我早把陳歌那龜孫子給揍個半身不遂了,你們信不信?”
“噫~~”兩人起哄。
“你們兩個再這樣!就等著叫家長,自斷生活費吧。”包為民側隱隱地喊道,三人趕忙裝模作樣地念起了書。
“abandn,abandn,放棄,放棄,放棄……”
至於葉桐,想到中午就要看到陳歌吃蔫的樣子,嘴角淺淺地露出笑容。
……
鈴……
沒見過瘋狗搶食,但葉桐對學校的各位同學,為了騰出學習時間一個個以螞蝗過境的速度飛奔進入餐廳,深感難過。
不是這些家裏麵的皇帝公主改了本性,而是學校補充能量的地點隻有這麽一座餐廳。
餐廳內部裝飾倒也精巧,上中下三層,最上麵是大廳圓桌,一樓二樓都是學生進餐的地點。還有幾間獨立的用餐房間留給老師和來自校外參觀的客人。
二樓東側多是咖啡冷飲,因為為了避免“男女生交往過密”,學校特地和這裏的商家交涉,把一桌兩椅的配套換成了一條長桌十把高凳,還是正對店外的玻璃壁……
“真是無所不用其極呀。”葉桐搖搖腦袋。學生的早戀問題早已經不是秘密,可除了積極禁止外,卻從來沒有想過早戀背後學生情感上的寄托與缺失。
“銅牆鐵壁怎麽能夠阻擋少年般的烈火與情愫呢?”
吸溜了口珍珠奶茶,陳聆偷摸著靠了過來:“老大,陳歌那家夥今有場籃球賽要打,中午不回寢室。”
“嗯。”葉桐點點頭,把身邊的那袋黑包和奶茶遞了過去:“去把東西送過去吧。”
“我?”陳聆愣住了,不知道葉桐打的什麽算盤,掂了掂這黑色袋子,不知道什麽東西這麽重還沒有發出聲音:“老大不是要拿著這玩意去對付陳歌嗎?就這麽直接扔到他臥室?”
“自然,這裏麵的東西在那之前先別解開,等時機一到自然會被打開。”葉桐推了推自己的無鏡眼鏡框,劉海微微揚了揚。眼中閃爍的狡黠光芒襯著淡黃色的皮膚,看得人有些眩暈。
“好咧,大哥等我的好消息吧。”陳聆咧開嘴,期待這位“狗頭”軍師的計謀,拎著東西就走了。
……
“大哥大哥,飯買好了,好不容易搶了三碗扣碗,爛了就不好吃了。”魯器端著快餐盤進了店,和門口的奶茶店主打了聲招呼。
除了睡覺,魯器自認為他每的追求就是吃與喝。由於一張大嘴吃遍了學校的四季餐式,連這家奶茶店的老板都是他的老交識。
走進葉桐,餐盤上是三碗酥肉和三碗米飯,左右看看:“陳聆人呢?”
“先讓他把東西送過去了,咱們兩個先吃。”葉桐動動筷子,看到胖子準備夾屬於陳聆的那份酥肉,一筷子打開。
“哎呦大哥,這不是人不在嘛。等他回來就要涼了。”魯器道。
“那也別吃,去找個保溫盒裝起來,估計陳聆今要在宿舍吃飯了。”葉桐揮揮手:“還有下午的作業啊,別靜逮著一個人抄,多拿幾份。”
“哦……”
老包可是一個比狐狸還精明的人,要是誰和誰的作業錯誤有三個雷同的地方,十有八九都能揪出來一群“大自然的搬運工”。
……
晃晃悠悠的出了餐廳,兩人嘴邊還各有根香蕉啃嚼,一胖一瘦,一高一低,紮眼異常。
“喲!這不是昨差點要進精神科的葉桐同學嘛。怎麽?這麽快就恢複過來了,看來你的神經不是一般的粗大呀。”
“那是自然,要不就是臉皮都厚得過封都城牆角了,否則他要是看到自己昨瘋狗一樣的蠢相早就崩潰了。”
“嘖嘖嘖,身邊還跟著一個餓死鬼。一個瘋地搶食,一個跟在屁股後麵吃,真是絕佳排擋。”最後一個女生道。
三個俊美高挑的男女款款走來,要不是嘴上的話語異常犀利,任誰都以為是出塵入世的驕子。
“喂,喂,怎麽話呢!”魯器拘著臉眼中閃著怒火,一步站了出來:“話戴樹昨好像是你在煽風點火,讓陳歌把我老大的照片給撕了吧。我們沒有去找你們你倒是自己找上門來了。”
泥人尚有三把火,況且是對這種明目張膽嘲諷自己老大的人,魯器更加討厭。
“誒呦喂,哪裏的地下道漏水了,怎麽空氣的味道這麽臭。”右邊的劉婭雯撇著臉,揮揮手,“魯胖子,看來你最近吃的東西太多,嘴都可以媲美下水道了。”
“葉桐,你少在那裏惺惺作態,現在看起來不慍不火,昨的樣子真是難看。我就是承認了,你昨的得瑟勁讓本少看起來很不爽,我就最喜歡看你看不慣我卻又幹不掉我的樣子。”最中間的戴森發話了,西裝革履一看就知家庭背景不俗。
“完了嗎?”葉桐靜靜地拍拍魯器的肩膀,從三人的身上掃過。
“沒完呢,我哥話你少插嘴,你裝哪根蔥!”戴樹正要上前的身體卻因葉桐的動作停頓。。
“三米以內。”葉桐伸出三根手指,眼神突然淩厲,虎牙咬著嘴唇好似邪笑,心底的另一個靈魂緩緩發話:“敢在我麵前聒噪的人,都是找死。”
哦不,是都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