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八章 銀票
因為他知道,若是陳安晏帶著這麽多侍衛和官兵一起去縣衙的話,自己恐怕很難脫身了。
如今單修也知道,陳安晏的手上有一塊單文柏的令牌,因此,就算陳安晏的手上沒有朝廷的聖旨,他也能憑著那塊令牌做一些自己不願見到的事情。
而且,馬飛等人也在,此人可算是李文棟的親信,一旦那樊文清得知這些人的身份之後,未必會站在自己的這邊。
另外,盡管那孔明城說了,這地方的案件,他無權過問,可等到真的到了衙門之後,也未必是樊文清能做主了。
所以,對於他來說,單修這時候自然不想再去衙門了。
在他看來,反而是在這眾目睽睽之下,自己說不定還會更加安全一些。
就在單修以為陳安晏會點頭答應的時候,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陳安晏卻是搖了搖頭。
不過,陳安晏並沒有在樊文清麵前說什麽,而是走了幾步,看著單修說道:“不知單公子意下如何?”
這時候,所有的人又都看向了單修。
單修的臉色有些難看,他看了看一旁的兩個大內侍衛。
顯然,這兩個大內侍衛這時候也沒了主意,隻能看向了別處。
至於那兩個押送單修的觀察,就更加沒有話語權了。
這時候,單修想了想,對著樊文清說道:“大人,這應該是一場誤會,我不再追究,告辭!”
說完之後,單修便準備帶著那兩個大內侍衛以及那兩個官差離開。
在他看來,到了這個時候,早些脫身,離陳安晏遠一些才是!
不過,陳安晏自然不會這麽輕易的放過他。
隻見他從馬飛的手裏,接過了那個軟袋,對著單修揚了揚後,說道:“不知單公子這次離開京城,到底準備做什麽呢?”
單修這才想起,自己的銀票首飾還都在陳安晏的手裏。
因此,他立刻對著陳安晏冷聲說道:“我出來做什麽與你無關,還不將這軟袋還給我!”
陳安晏自然不會那麽輕易的還給單修。
隻見他再次稍稍走近了兩步,淡淡說道:“你若是想要此物,那你還是先想想,像你這樣的流刑人犯,竟然還有大內侍衛沿途保護,若是此事傳回京城,令尊大人該如何向朝廷解釋!”
陳安晏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故意壓低了聲音。
所以,別說是那些百姓,就連樊文清等人也沒有聽到他說了些什麽。
而單修在聽了之後,臉色卻是有些變化。
他也下意識的看向了那兩個大內侍衛。
這時候,那兩個大內侍衛似乎也在小聲的說著什麽。
此事的單修覺得無比的憋屈,隻能沉聲問道:“你到底想要怎麽樣?”
陳安晏見到他如此,心裏卻覺得無比的舒坦。
這時候,他也不再理會單修,而是來到了那兩個大內侍衛的麵前,淡淡說道:“本官覺得,兩位還是盡早回京的好!本官這次是奉旨出京,可以當做沒有見過兩位!”
雖然陳安晏並沒有說其他的,但顯然他的話中充滿了威脅之意。
這兩個大內侍衛雖說有些不滿,但陳安晏若是真的將此事捅出來,他們二人必定也會受到責罰。
而且,就算到了這個時候,他們還是不知道陳安晏究竟是想要做什麽。
莫非是想要這裏直接對單修動手?
若是如此的話,那這次的差事,恐怕會讓他們得不償失了!
因此,其中一個大內侍衛在想了想之後,對著陳安晏問道:“陳大人,不知大人會對單公子……”
此人沒有繼續說下去,但他的擔憂很明顯,他是想知道陳安晏想對單修做什麽,等他們回到京城之後,也好對單文有所交代。
不過,讓他們有些意外的是,陳安晏卻告訴他們,他什麽都不會做,而且,他會跟他們兩人一起返回京城。
一想到若是如此的話,那單文柏也沒有怪罪他們的理由了,於是兩人便點了點頭,算是答應了。
陳安晏見了,也滿意的點了點頭。
隨後,陳安晏又來到了那兩個官差的麵前。
那兩個官差頓時緊張了起來。
他們既沒有那那兩個大內侍衛的本事,也沒有人家的身份地位。
他們不過是押送人犯的官差。
這二人自然都認得陳安晏。
陳安晏能把單修都整的流放雲南,若是要對方兩人,那簡直就是輕而易舉之事。
這二人見到陳安晏來到他們麵前,有些結結巴巴的說道:“陳……陳大人……”
陳安晏瞥了他們一眼,淡淡說道:“原來兩位是差大哥,若是不知道的人見了,還是以為是單家的下人!”
聽到陳安晏這般挖苦,這兩人雖說臉上有些發燙,但也不敢多言。
不過,其實陳安晏也知道,這二人之所以會如此討好單修,也有他們的難處。
不管怎麽說,那單文柏可是朝中的一品大員,這二人不過是未入品級的官差。
單文柏要整死他們,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麽簡單。
所以,不管單文柏有沒有交代,這一路上他們都不敢怠慢單修。
這時候,陳安晏朝著他們伸出了一隻手,說道:“拿來吧!”
這兩人有些不解,立刻問道:“大人是想要我們拿什麽?”
這時候,陳安晏把他另一手裏的那個軟袋朝著兩人揚了揚。
這兩人立刻明白了,陳安晏是想讓他們交出身上的那些銀子以及貴重之物。
而這時候,兩人的身上的確有一些銀票和首飾,不過,比起單修,自然是遠遠不及。
而這些銀票和首飾,有一部分是在他們押送單修離開京城的時候,單文柏偷偷塞給他們的,還有一部分是在最近的這段時間,因為兩人“伺候”的周到,單修特意給的一些賞賜。
其實,這也是單文柏在他們離開京城的時候,特意給單修的交代。
雖說自己要對付這兩個官差就像是捏死兩隻螞蟻那麽簡單,可是從京城到雲南相隔數千裏之遙。
而在單修被流放雲南的這段路上,在很大程度上,單修的死活,其實是掌握在這兩人的手裏。
所以,單修這才會如此“慷慨”。
而陳安晏這時候讓他們把那些銀票和首飾拿出來,這兩人倒是也有些不舍。
畢竟,這裏麵的銀子可是夠他們全家十多年的花銷了。
可是,他們一看到陳安晏的眼神,卻根本沒有了反抗的底氣。
最終,這兩人也隻能乖乖的把銀票和那些首飾都交了出來。
陳安晏稍稍清點之後發現,這裏麵總共也有幾百兩銀子,至於那些首飾,總共也就值個幾十兩銀子,遠遠不及單修身上的那些首飾貴重。
陳安晏把這些銀票和首飾收起來之後,再次朝著兩人上下打量了一番。
突然,隻見他拿出了單修之前用的那把扇子,朝著其中一人的腰間輕拍了兩下。
聽到那兩聲略顯沉悶的聲音時,那個官差的臉上立刻露出了一絲尷尬的神情。
而陳安晏這時候冷“哼”了一聲,冷冷的看著兩人說道:“怎麽?難道要本官把你們的衣物都去了,親自搜身不成?”
聽到陳安晏這麽說,這兩個官差的臉色都變得慘白。
隻見兩人都擦了擦冷汗之後,很快又從懷裏摸出了大概四五十兩銀子。
這時候,這兩個官差都已經帶著哭腔對著陳安晏說道:“大人,這裏到雲南還有數千裏,若是這一路上沒有銀子,我們……我們……”
顯然,他們是這心這一路上沒有銀子會寸步難行。
他們有此擔心倒也並不奇怪。
這裏離雲南還有兩千多裏,極有可能會發生一些突發的狀況,還是有很多需要用到銀子的地方。
陳安晏自然知道他們的想法。
隻見他收起了一些銀子,將剩下的大概有二三十兩的碎銀交給了其中的一個官差。
陳安晏看著這兩人淡淡說道:“你們一路上都能住各縣的官驛,這些銀子足夠你們一路上的花銷了!”
兩人立刻像是小雞啄米一般點著頭。
一般來說,大梁大部分的百姓家裏,每年總共就花個不到十兩銀子。
就算是江浙一帶的富庶之地,絕大部分的百姓家裏每年也花不了二十兩。
所以,陳安晏給他們留下這麽多銀子已經是綽綽有餘。
更何況,過去他們在押送其他人犯的時候,每個人的手上也不過幾兩銀子而已。
畢竟,對於他們來說,這一路上也就一頓午飯的花銷。
而且,過去他們為了省錢,包袱裏都帶著大量的幹糧。
所以,隻要省著點,這一趟來回根本就用不了多少銀子。
兩人在拿到銀子之後,退到了一旁。
這時候再看單修,他的臉色已經極為難看。
顯然,到了這個時候,他已經差不多明白陳安晏想要做什麽了。
陳安晏不光把自己身上的銀子和首飾都拿走了,又逼著那兩個大內侍衛不再繼續保護自己,而且還把那兩個官差身上的大部分銀子都拿走了。
如此一來,自己這一路上恐怕就要真的像流刑人犯一樣吃不好睡不好了。
到了那個時候,別說是錦衣玉食,能有粗茶淡飯就不錯了。
另外,自己一路上已經延誤了不少時日,若是就這麽走下去,根本不可能在朝廷規定的時間內趕到雲南。
若是如此的話,說不定還要額外受罰。
單修一想到這些就覺得十分頭大。
不過,就在這個時候,又發生了一件讓他十分想不通的事。
陳安晏轉身又來到了單修的身前,隻見他從那個軟袋之中拿出了兩張一千兩的銀票,說道:“單公子,這銀票就給你留著防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