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眼線
這唐大年又簡單說了幾句之後,便匆匆離開了。
畢竟以他這時候的處境,還是有些擔心會被旁人發現自己的行蹤。
若是真的如此,那恐怕就不得安寧了。
等到唐大年離開之後,李文棟才帶著李琳回到了王府。
李文棟將這大致的經過跟李琳說了一遍之後,李琳也十分生氣。
隻不過,唐大年如今不知道其他北周人的下落,也沒有更多的消息了。
眼下看起來,似乎隻有等陳安晏回來之後才能繼續審問了。
而在李琳問起陳安晏的下落時,李文棟的說法卻是跟府裏的那些侍衛一樣,說是外出求醫,想來至少也得半個月到二十天的樣子才能回來。
可在李琳追問陳安晏去哪裏求醫時,李文棟卻推脫說並不知情,還說陳安晏因為擔心有人會對他不利,所以他要去的地方一個人都不知道。
見到李文棟如此,李琳也隻要作罷。
而按照李文棟的說法,陳安晏應該還得數日才能回來,所以李琳很快便也從吳王府離開了。
對於像她這樣性格的一位郡主,相比坐轎坐車而言,自然是騎馬更合她的心意。
再加上今日李淡並沒有跟著前來,所以對李琳來說,騎馬更加不受約束。
不過,相比之前,如今的李琳已經要收斂許多,早就已經沒有了剛來京城時候的跋扈。
而且,她也不敢忘記李淡和陳安晏對她說過的話,一直走到了這條街的盡頭才翻身上馬。
隻不過,她一上馬就覺得好像有些不太對勁。
盡管比之前要收斂了不少,但李琳上馬就摸鞭的習慣並沒有變。
而今日,她剛一摸到馬鞭,便覺得有些不太對勁。
李琳的這跟馬鞭乃是李淡送給她的。
前麵用的是上好的牛皮和柳條,而後麵用的更是一根上好的檀木。
李琳對這跟馬鞭一直十分喜歡,所以,這馬鞭稍有不同,李琳立刻便發現了。
在她仔細一看,便發現這馬鞭上竟然多了一層東西。
李琳打開一看,是一張紙條,上麵寫著被抓的那些北周人都死了,如今都在城外的義莊。
李琳看了大吃了一驚,連忙回到了吳王府,將這張紙條交給了李文棟。
李文棟見了也十分吃驚,一邊立刻派人通知唐大年,一邊也派人前去查政。
畢竟,之前唐大年審問那耶律鴻興的結果似乎還有許多不盡之處,李文棟和陳安晏一樣,都想看看唐大年審問那些北周人的結果。
若是真的如這紙條上所說,那他們的這條線就斷了。
吳王府的侍衛自然不敢怠慢,立刻分了兩路。
這些侍衛見到李文棟的神情,知道此事事關重大,因此絲毫不敢耽擱。
大概也就一炷香的功夫,去通知唐大年的侍衛便已經回來了。
不過,唐大年並沒有來吳王府,而是直接安排人手去了城外的義莊。
又過了大概不到一炷香的功夫,去義莊的侍衛也回來了。
果然就如紙條上所寫的一樣,那義莊一處不起眼的角落裏,多了實際具屍體。
雖說這裏就在城外不遠,而且平日裏也安排了兩個人在這裏值守。
但這個時候畢竟剛過年節,這裏自然要鬆懈不少。
再加上這裏畢竟是義莊,也沒什麽值錢的東西,根本不怕有人惦記,所以,這十幾具屍首到底是什麽時候送來的,根本就沒人知道。
不過,據那些侍衛所說,這些人似乎都中了毒。
這就讓李文棟更加不解了。
因為在這之前,他得到的消息是,自己聽了陳安晏的計劃,安排了一些侍衛跟著唐大年一起去了霸州,而那些侍衛在擒住那些北周人之後,第一時間便打落了他們藏毒的牙齒,照理來說,這些人應該不會有服毒自盡的機會了。
可是府裏的侍衛看的真切,以他們的眼裏,應該不會看錯。
其實,在這之前,李文棟也很好奇,陳安晏為何會知道這些人的牙齒裏藏了毒藥。
事實上,李文棟對於這種做法並不算陌生。
畢竟,在這些年裏,他也跟北周人打了不少交道,他也知道這些那些北周密探的一貫伎倆。
因為擔心在被抓之後而受不了刑罰,所以才會有這樣的安排。
而李文棟不解的是,陳安晏為何會知道。
在他不經意間問及陳安晏的時候,陳安晏卻不留痕跡的岔開了話題。
最後,李文棟猜測,這極有可能是之前險些對陳安晏下手的那個刺客所為。
如今,據李文棟所知,陳安晏能夠調派的,也就隻有劉辰林和那對百裏兄弟。
可是李文棟也很清楚,那劉辰林早就已經秘密跟著單修,在去往雲南的路上了。
所以,除了馬飛他們這些王府裏的侍衛,以及楊雄他們之外,陳安晏真正能夠調派的,也就隻有百裏兄弟二人而已。
據他所知,在最近的這段時間裏,楊雄和他的那些手下根本就沒有離開皇宮,而是一直在宮裏保護李彧。
李文棟有些懷疑,陳安晏究竟是怎麽抓住那些北周人的。
之前,在麵對李文棟的疑問時,盡管陳安晏拿出了用毒這個借口,可李文棟顯然並不相信。
隻不過,他也看出了陳安晏似乎並不願意多說,所以就沒有繼續追問。
這時候再看,這其中還是有著諸多疑團。
不過,眼下唐大年既然連那耶律鴻興也審過了,其他的北周人也都死了,這件案子也隻能暫時擱置。
或者至少也要等到陳安晏回來之後才能再做安排。
雖說在這件事上,李文棟對陳安晏的安排並不滿意,但一想到陳安晏定下的計劃,嘴角倒是泛起了一絲笑意。
對於這件案子來說,最鬱悶的自然是李琳。
隻不過,如今就連李文棟都束手無策,因此,她也隻能聽從李文棟的話,等陳安晏回來之後再做打算。
再說藤真一郎。
從大梁年節後的第一個早朝回來之後,這藤真一郎便有些憂心忡忡。
其實,在這段時間裏,盡管他們一直被大梁朝廷“軟禁”,但實際上,他們還是能跟外麵有著聯係。
這一切,都得益於他們在大梁潛伏多年的眼線。
這些眼線原本在倭國就是倭國的忍者。
而這些忍者從小除了練武,練習倭國的忍術之外,還學大梁話、北周話等其他國家的官話。
甚至還有許多人,在年紀很小的時候就被帶到了其他國家。
所以,他們說話的發音,跟當地百姓一樣,旁人根本聽不出異樣。
這些潛伏在大梁京城的眼線便是如此。
他們在大梁已經潛伏了數十年,在外人看來,他們便是大梁的百姓。
可誰都不知道,他們個個都身負絕技。
因此,他們在得知藤真一郎等人被“軟禁”之後,便用了各種手段進入官驛跟他們互通消息。
而他們在去倭國官驛的時候,幾乎都是在白天。
因為他們早就摸清楚了那些看守的路數。
一般來說,那些官差和侍衛們都認為,不論是裏麵的那些倭國人,還是外麵的人,都不敢在白天輕舉妄動。
在他們看來,若是有人想要有什麽動作,一定會選在晚上。
畢竟夜黑風高好辦事。
所以,這些倭國的眼線反其道而行之,選擇在白天進出倭國官驛。
特別是在上午兩班剛剛交接,卻也是最為鬆懈的時候。
而除此之外,還有一個鬆懈的時候,便是在下午。
所以,這些人不論是上午進去下午出來,還是下午進去第二天上午出來,都會留在裏麵用膳。
這也是為什麽陳安晏會從他們的膳食之中發現端倪的原因。
不過,陳安晏並不肯定,畢竟沒有親眼見到。
所以,陳安晏才讓那送飯的下人,在飯菜裏做了些手腳。
果然,在有人吃下了這混入迷藥的飯菜之後,藤真一郎大驚之下,立刻讓那些眼線離開。
他們擔心大梁在他們飯菜裏下了迷藥,將他們迷倒之後再直接進來,如此一來,他們用數十年在大梁京城埋下的這些眼線便都會暴露了。
隻是,他沒有想到,大梁的那些侍衛和官差並沒有進來,而倭國的那些眼線也都順利的離開了。
他更加不知道的是,那些倭國的眼線在離開之後,立刻被人盯上了。
隻不過,陳安晏並沒有急著下手,隻是派人暗中監視著。
所以,藤真一郎對於目前大梁的局勢十分不安。
特別是在得知李密出事,以及北周偷襲大梁之事後,藤真一郎越發的覺得在對付大梁這件事上,似乎要暫時擱置了。
因為按照他的猜測,北周之所以會偷襲大梁,極有可能是因為在得知李密出事之後,知道他們對付大梁的計劃極有可能會暫時擱置,所以想要在臨走之前再咬大梁一口。
雖說不能對大梁造成實際性的傷害,但是卻能在惡心大梁好一陣子。
在這之後,他們隻要龜縮回去,大梁也拿他們沒辦法。
畢竟,盡管大梁的國力要強很多,但大梁畢竟也不可能舉全國之力去討伐北周。
原本按照過去的經驗來看,大梁極有可能會吃下這個啞巴虧,但是誰都沒有想到,大梁竟然直接反擊了!
雖說在早朝的時候,杜和安裝模作樣的拿出了那份戰報,說是北周使臣耶律平失蹤了,但在藤真一郎看來,這必定是大梁的報複。
畢竟,若是直接將耶律平殺了,對大梁的名聲有損。
而直接說他失蹤了,怎麽說也算是一個借口。
隻要北周拿不出大梁殺死耶律平的證據,那這永遠會成為一個公開的謎團。
除此之外,藤真一郎還有一件事不放心,那就是李桂成的情況。
在早朝上,他用盡辦法,卻還是沒能從李文棟的口中得到半點消息。
而且在這段時間,藤真一郎也設法讓那些倭國的眼線打聽,隻不過依舊沒有什麽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