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一章 回去
所以,他倒不全是為了“逼”李琳回到京城,而是確實有這樣的打算。
盡管想要在京城做些買賣並沒有那麽容易,但有陳安晏的幫忙,雖說想要大富大貴也並不容易,但糊口卻是沒有什麽問題。
而且,雖說王忠的死不能怪他或是李琳,但他在聽說了王七夫婦的現狀之後,還是有些於心不忍,所以才有了這樣的打算。
如今他身上還有不少銀子,就算是算上安排顧青鬆他們那些毛賊的買賣都綽綽有餘,所以在銀子上,陳安晏倒是並不擔心。
而他唯一擔心的是,這王七夫婦到了京城之後,去做什麽買賣。
這二人都是老實巴交的百姓,這些年來,王七一直在賣著力氣,而王氏也一直在照看著家裏,所以也並沒有什麽手藝。
不過,所幸的是這夫婦二人在聽了陳安晏的“分析”之後,對自己的處境也有些擔憂。
特別是王氏,陳安晏能看得出,她對王七十分擔心,所以在自己提出將他們接到京城的時候,她立刻就答應了。
隻要這王七夫婦同意,那後麵的事便好辦了。
就算他們沒有手藝,之前薛啟堂可是說過,他想在京城開間藥鋪的。
到那個時候,隻要去向李文棟請旨,讓薛啟堂在太醫院掛個虛職便是,讓那王七幫著搬搬藥材也算是有個活計。
再不濟,讓他們去自己的府上幫忙。
如今金承滿送給自己的那個宅子正在重新修繕,雖說有萬通鏢局的幫忙,但日後必定還是要請一些下人幫手,在自己的宅子裏做事,自然是最安全的!
等到這王七夫婦想要做買賣了,自己再出些銀子幫幫他們,也算是自己的一點心意了。
而陳安晏的心裏很清楚,雖說對於如何安置王七夫婦,自己眼下好像還是有充足的選擇,但是有一個地方一定去不得,那就是萬通鏢局。
顯然,因為李琳的到來,這王七夫婦必定又會處於被監視之下。
若是讓他們發覺這王七夫婦在萬通鏢局做事,必定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因為這王七夫婦隻是一對尋常的百姓,而萬通鏢局這些年也算是名聲在外,按照常理來說,他們之間應該不會有什麽交集。
這些人可都不是什麽泛泛之輩,說不定會以此查出自己跟萬通鏢局之間的關係。
如此一來,自己就會被動了。
所以,陳安晏很清楚,暫時不能讓王七夫婦跟萬通鏢局有聯係。
眼看已經到了這樣的局麵,其實在李琳的心裏,她已經覺得如今回京是對她和王七夫婦最好的選擇,但是自己離家出走鬧出了這麽大的動靜,才一天的功夫就要灰溜溜的回去了,多少還是讓他覺得有些尷尬。
看到她有些遲疑的神情,陳安晏這個時候突然兩眼一翻,直接暈了過去。
這一下可是嚇到了李琳。
她當然知道陳安晏的病十分嚴重,因此,她在立刻扶住陳安晏的同時,大聲的叫喊了起來。
李淡他們聽到李琳的叫喊聲立刻衝了進來。
見到李琳正扶著癱軟的陳安晏,也立刻猜到了陳安晏可能是他那古怪的寒症又出來搗亂了。
所以,李淡也沒有絲毫猶豫,立刻讓馬飛將陳安晏帶回王府,去找薛啟堂診治。
而李琳倒是也沒有猶豫,立刻跟著一起上了李文棟的馬車。
至於王七夫婦,陳安晏在第二次去找李琳的時候,已經跟馬飛他們交代過了,因此,趁著陳安晏和李琳“講道理”的時候,已經將東西稍稍的收拾了一下,準備一起跟著去京城。
而他們的那些菜地,陳安晏也想好了安排,要麽交給巡防營,要麽交給順天府。
巡防營的人數眾多,其實他們除了操練之外,也要勞作。
不過,對於他們來說,糧食大多都是朝廷征收之後,再分發給他們,但是蔬菜和豬牛羊這些家禽家畜,他們自己也會有一些儲備,所以,這王家的這幾片菜地對於巡防營來說,根本不是什麽事。
而順天府就更加簡單了。
他們大牢裏的那些人犯,從被關進去到放出來,並不是每天都關押在大牢裏,這些人犯也需要勞作,所以交給順天府同樣可行。
不過,陳安晏可懶得再為這些瑣事權衡利弊,直接派人將此事告訴唐大年和丁善,讓他們商議處置這王家的幾片菜地。
因為陳安晏所乘坐的是李文棟的馬車,再加上又出現了這樣的情況,所以李淡便讓陳安晏先走,他則是遠遠的跟在後麵。
不過,手下看他的神情,似乎一點沒有因為陳安晏的突然犯病而有半分緊張。
在進了京城之後,有個手下也上前詢問,想知道李淡是準備去吳王府探望陳安晏,還是準備回韓王府。
其實,李淡的那些手下都以為李淡會去吳王府。
畢竟陳安晏這次也為了李琳之事操了不少心,他的這次寒症發作,說不定也是因為操勞過度所引起。
因此,在聽到李淡的決定之後,他們都很詫異。
不過,李淡卻隻是淡淡一笑,並沒有過多的解釋。
而他之所以對陳安晏這次暈倒沒有半分的擔憂,是因為在馬飛他們將陳安晏背出去的時候,陳安晏找了一個隻有自己能看到的角度,對著自己眨了眨眼。
顯然,陳安晏是在裝病。
因為陳安晏在之前勸說李琳的時候,也一直在觀察李琳的神情。
他知道,自己在說出王七夫婦極有可能會有危險,所以他準備將王七夫婦接到京城的時候,李琳已經動搖了,但是她還是沒有鬆口,所以應該也隻是差這一個關鍵的“台階”!
於是便有了陳安晏的這次“犯病”!
既然李淡知道陳安晏是在裝備,而李琳又跟著回了京,他當然就不用再陪陳安晏繼續演這出戲了。
而且,既然李琳已經回了京城,他相信就算陳安晏被李琳發現是在裝病,陳安晏也有辦法將李琳留在京城。
而他畢竟一夜未眠,這個時候是該回去好好休息了。
再說陳安晏,他在回到吳王府後,通過薛啟堂的“診治”,總算是醒了過來。
不過,在陳安晏“醒來”之後,李琳卻再次板起了臉,似乎還在因為陳安晏在保和殿上沒有為他們二人的關係進言而生氣,任憑陳安晏怎麽哄都無濟於事。
而陳安晏自然沒有經曆過這些,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兩人雖然在一個屋裏坐著,但一直都在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李琳才開口問道:“安辰他真的……”
昨日,李琳在得知了安辰去世的消息之後,便直接去找了李純的麻煩。
之後,陳安晏雖說也到場了,但兩人也沒有太多的交流,所以,李琳這個時候才有這麽一問。
而陳安晏似乎猜到李琳會提到陳安辰。
其實在這之前,陳安晏見到李琳為了陳安辰去找李純的麻煩,也想過要不要將陳安辰詐死之事告訴她。
可陳安晏在幾番思慮之後,還是決定繼續瞞著。
如今,除了自己和萬通鏢局的人之外,包括李文棟在內,都沒人知道陳安辰沒有死。
他雖然相信李琳不會隨意的將這件事說出去,但是李琳太過單純,臉上藏不住喜怒,所以陳安晏擔心,一旦李琳知道了陳安辰還活著,她的反應和態度必定會有所變化,反倒是會引起旁人的懷疑。
所以,這個時候,陳安晏立刻擺出了一副有些黯然的神情點了點頭。
見到陳安晏的這個動作,李琳反倒直接大怒:“安辰都去世了,那日在西夏官驛的門口,你為何不去對付那些西夏人,還像個沒事人一般!”
顯然,她對陳安晏那日在西夏官驛門口的表現很不滿意。
其實,李琳還有句話沒有說,那就是見到自己被欺負,都沒有為自己出頭!
隻不過,在眼下的這個場合,她有些說不出口。
陳安晏聽了,卻隻能微微一歎,說道:“那郡主覺得臣應該怎麽做呢?”
李琳“哼”了一聲,毫不猶豫的說道:“自然是將那西夏使臣擒住,逼她交出給安辰下毒之人,給安辰報仇!”
不過,她在說完之後,又想了想,隨後又小聲嘟囔道:“不過,也有可能這下毒之人就是這西夏使臣派去的……”
李琳在這個時候越想越複雜,不過,在她看來,不管怎麽樣,陳安晏在那樣的場合也應該做點什麽!
不過,陳安晏卻直接搖了搖頭說道:“且不說那位西夏長公主的身邊,還有那位拓拔將軍,臣根本就不是對手。更何況,臣根本就沒有證據去指證,安辰的死是跟西夏有關。那日郡主沒有將安辰的事說出來,臣很感激,臣也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也不願再那樣的場合提起安辰之事!”
其實,陳安晏在說這番話的時候,李琳聽了前麵那句就已經有些不耐煩,以至於陳安晏後麵的那兩句話根本就沒有仔細聽,而是在陳安晏說完之後,便立刻說道:“你身邊還有幾個侍衛,那個什麽將軍再厲害,這幾個侍衛一定能將他製服,到時候想要抓那個西夏使臣還不容易?”
陳安晏聽了隻能再次歎道:“那就更不行了!”
李琳十分不解:“為何不行?”
陳安晏對著李文棟的屋子拱了拱手,說道:“這些日子馬飛他們雖說一直都在保護臣,但他們畢竟是吳王府的侍衛,他們代表的不是臣,而是八王爺。而如今八王爺是大梁的攝政王,一旦他們出了手,那就代表是大梁朝廷對他們出手……”
陳安晏說到此處,李琳似乎還是不明白:“出手就出手,又有什麽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