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流血

  她猛地一驚,以為沈安承又回來了,直到向四周望了圈,確認是風吹的,才安心下來。


  因為渾身突然冰冷的厲害,又加上一床被子,渾身還是止不住顫抖,想到前世若雪過,第一次會很痛苦,她努力安慰自己。


  但手心碰到滾燙的額頭,才明白是發燒了。


  她重生後,身體變得很差,在靈堂的幾,就一直沒痊愈。


  她抹了一把額頭的汗,下床找藥,還沒走幾步,雙腿一軟就倒在地上。


  她猛地睜大眼睛,“血!”


  重生後的她暈血,看著眼前一片紅暈,差點沒暈過去,好在她努力繃緊弦,用意念控製著自己才拿到藥箱,吃完藥,她將家裏被子都蓋在身上,緩和好一陣,身子才有些暖和。


  發燒藥的原因,她大腦慢慢開始不清晰,漸漸沉睡過去……


  醒來時候,已是晚上了,因為發燒藥是沈安承從國外帶回來的,療效很好,她已經退燒了,但渾身還是虛弱的厲害。


  看了一眼手機,已經般了,記得李叔讓她早點回家,她隻能將身上被子一層層撥開,扶著牆慢慢走下樓。


  因為腦子還處於迷糊狀態,周圍的一切就像都與她無關,就算人已經站在她麵前,她還是沒看見一樣向前走。


  方玉蘭以為若雪故意不理她,氣急之下拍了下她的後腦勺,若雪這才停下腳步。


  “若雪,你連親媽都不認識了?”


  若雪從上到下打量一圈眼前的中年女人,一身的珠光寶氣,聽聲音很熟悉,緩了緩才想到,是方玉蘭,因為重生變成她的媽了。


  “媽,你找我什麽事?”若雪低聲道。


  前世方玉蘭是她後媽,但因為她是帶回來的,總是瞧不上她,用盡心機要趕她出若家,現在這種轉變,若雪真有些不習慣。


  “你爸他快不行了,他要見你,你快,快點跟我走。”


  若雪猛地抬頭,看方玉蘭的眼神有些發飄,以為是幻聽,又問了一遍:“媽,你剛才什麽?”


  “等上車再不完,沒時間了。”方玉蘭著,眼底掩飾不住的著急,拖拖拉拉就把若雪推上車。


  車裏,看到正在吃糖的胖,若雪一絲奇怪,還沒開口,就被方玉蘭搶先道:“這個傻子,不在家待著,非要出來,鬱悶死我了。”


  “嗚嗚嗚。”胖拿著糖,咧嘴大哭。


  若雪看到李叔臉色不對,聲提醒道:“媽,注意點。”


  方玉蘭不以為然,反而的更大聲:“我錯了嗎?”話未落,一個黏糊糊的棒棒糖砸了她一臉,胖手指著方玉蘭,氣的臉通紅:“壞人,你給我閉嘴!”


  “你!!”方玉蘭被棒棒糖砸,更是火大,她漲紅眼伸手要給胖一巴掌,好不容易才被若雪攔下來。


  車裏陷入寂靜,就在若雪快要睡著了,一個巴掌拍向她後腦勺。


  若雪本來頭就暈,沒防備差點撞到車窗:“媽,我又怎麽了?”


  若雪瞬間懷疑,方玉蘭是不是已經知道她是若冰了。


  “我知道你心裏想些什麽,可是待會去醫院,必須表現出很難過,知道嗎?這樣我們才有活路。”


  方玉蘭勾著細長媚眼,一副不成器的樣子,又從包裏拿出一張紙,遞給若雪。


  上麵密密麻麻的字,若雪看了就頭暈,重生後她的視力下降很多,借著月光,好不容易才認出前排幾個紅字“喪禮詞”。


  若雪不明真相蹙蹙眉,她要這個幹什麽?又是一拍,若雪頭都要脫骨了。


  方玉蘭恨鐵不成鋼甩了甩拳頭,一字一字壓著嗓子道:“照著這個。”


  若雪頓了下,突然反應過來,“恩”了聲。


  到了醫院門口,方玉蘭自然不願意上去,讓李叔謊稱她已經預定了體檢,在車裏休息,隻有若雪跟李叔兩人去到急診室。


  深夜,急診室門口冷清很多,若雪見長椅上李叔臉色發青,便走到他麵前,拿出一塊點心塞到他手鄭

  “啪”點心摔在地上,成了粉碎,李叔不好意思的站起身鞠了一躬,連話都懶得,直接走到另一邊長椅坐下。


  若雪心裏一涼,含淚撿起地上殘留,但她也明白,這種事情急不得。


  發燒藥勁還沒散,若雪倒在長椅不自覺睡著了。


  直到急診室門“吱啦”打開,若雪猛地睜開眼,揉著迷糊睡眼,踉蹌跑到醫生麵前問道:“我爸怎麽樣了?”


  “家屬就你一個嗎?”醫生沒有回答若雪的話,而是看了一圈四周問道。


  李叔走過來,對醫生道:“其他人都在忙,跟我就好。”


  醫生歎了口氣,摘下口罩,很抱歉的鞠了一躬:“我們盡力了。”


  另外做手術的醫生也走出來,其中一個年長的男壤:“去看病人最後一麵吧。”


  他們離開,若雪要跑進去,卻被李叔攔在門前:“大姐,這沒外人,不用演了。”


  李叔沉寂著臉,推了推若雪,將她關在門外。


  若雪慌了,用力拍打著門,朝裏麵大喊,可不管怎麽喊,李叔就是不開門。


  她嗓子啞了,就在她以為沒希望,要下樓去找方玉蘭,身後門拉開,李叔在身後道:“老爺要見你。”


  若雪被帶進裏麵,李叔就關門離開了。


  若雪走到若林麵前,他靜靜躺在床上,臉上毫無血色,瞬間像是蒼老了很多,乍一看讓她根本想象不出,這是前幾讓她跪靈堂的嚴父。


  “若雪。”若林低喚了聲,若雪趕緊跑到床邊,拉住若林的手:“爸,我在呢。”


  他伸出另一隻手,拍著若雪的手,長歎一口氣:“我知道,你一直怪爸偏心,所以什麽事都要爭,所以,咳咳。”


  他突然咳嗽厲害,若雪心疼的拍著後背,將枕頭墊高,努力調整到他舒服的姿勢,道:“爸,別了。”


  “不,我必須。”若林推開若雪的手,又繼續下去,他的氣息越發微薄,若雪隻能將耳朵貼近細細的聽。


  短短幾分鍾,若林把所有能囑咐都了一遍,若雪聽的眼眶濕潤了,她堅定的點頭:“爸,我知道了。”


  若林滿足的一笑,突然眼睛停住,一口倒流吐了出來,閉上眼睛。


  “爸!!”


  若雪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整個人不由控製倒在地上,她用力大喊,推搡著若林,“爸,你快醒過來!”


  嘶喊聲引來門外的醫生,他們衝進門,把若雪強行拉出去。


  頓時若雪就像又換了身體,將他們推開又要衝進去,幾個比較壯的醫生,拖住若雪的身子,把她強行按在長椅上。


  若雪渾身有些麻木,突然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醒來時候,一個白大褂醫生正在給他掛吊水。


  “這,是哪?”


  若雪沙啞嗓子問道。


  “觀察室,你剛才暈倒了。”男醫生的幹脆利索,轉身要走。


  若雪心急下喊住他,手指吊水:“那我可以走了嗎?”


  “不行!你高燒,而且那個發炎,需要靜養。”男醫生的毫不避諱,反倒讓若雪臉紅起來。


  隻是她頓了下,還是繼續搖頭:“我家有急事,給我開點藥就校”


  男醫生不做聲,但最終拗不過若雪的堅持,不再逼她,就給她開了一些退燒藥。


  走出醫院,若雪一眼就看到方玉蘭的專車。


  她剛要拉車門,方玉蘭就從另一邊走了出來。


  她拍著手笑道:“真的得我真傳,剛才辛苦了。”


  若雪不去搭理方玉蘭,伸手拉車門,又一次被擋住了。


  “我還沒完,怎麽?那個老不死剛才為難你了?”


  若雪無力搖頭:“不是,爸沒什麽。”


  “那就好。”方玉蘭拿出口紅沾零,對著車窗抿了抿,道:“現在隻要能讓沈安承跟你複婚,然後繼續資助若家,我們就真正的主人了。”


  若雪聽的納悶,她瞪著方玉蘭問道:“剛才的話什麽意思?”


  “你不知道?”方玉蘭一臉驚訝:“那老不死就是因為沈安承突然撤資和撤婚,氣死的。”


  若雪一驚,險些摔在地上。


  沈家跟若家都是長久以來合作關係,沈安承突然撤資,擺明兩家以後不再聯係。


  “媽,我能做什麽?”


  若雪著急的問道,她不想讓若林心血白費,既然重生成若雪,她要用若雪的身份挽救若家。


  方玉蘭想了想,蹙眉道:“還真櫻”


  “不過。”接下來的話若雪愣住了,方玉蘭貼近她耳邊聲道:“你去找沈安承複婚。”


  若雪怔住,沈安承已經恨她入骨,現在去,不但救不了若家,還會自尋死路。


  方玉蘭早就猜到若雪的想法,她咳了兩聲,不給若雪任何話機會,直接把她推上車。


  車裏,方玉蘭一邊給若雪化妝,一邊歎氣道:“雖然我護著你,但你也該承擔事情的後果了。”


  完,她將化妝品收拾好,遞給若雪一麵鏡子。


  若雪無心看,拿著鏡子,一隻手攥著方玉蘭衣角,懇求的哆嗦道:“有別的選擇嗎?”


  方玉蘭淺淺的笑,但眼底濃濃的急切卻怎麽也抹不掉,突然一聲刺耳刹車響,她沒反應過來,身邊車門就被打開,幾個保鏢將她強行拉下車。


  車飛速從她眼前消失。


  若雪蹲在地上,呆呆望著空,正不知該去哪,身後響起一陣清脆的推門聲。


  轉頭一看,才發現她已經來到沈安承別墅了。


  眼看大門關閉,她抱著試一試態度,緊趕慢趕跑過去,還沒站穩,突然眼前衝出一根棍子,摔了個踉蹌。


  “原來是大姐,剛才沒看清,得罪了。”


  王管家一臉和善的賠罪,但話卻是聲音冰冷刺骨。


  若雪搖搖頭,從地上爬起身,拍著麵前的鐵柵欄,著急的催促王管家:“您給我開開門吧,我有話對沈安承。”


  王管家一頓,瞬間像是聽到好笑的笑話,繃著滿臉皺紋,笑聲讓若雪幾分可怕。


  若雪忍不住打斷他,就見王管家突然冷下臉,嘴角幾絲顫抖道:“你還真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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