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2 元昊棄世
突然的聲音,將外麵的眾人都嚇了一跳。沒藏都也先回過神來,一聲令下,急忙率人馬衝進來救駕。看見了裏麵的情景後,眾親衛全都吃了一驚,登時就將寧令哥拿下。這個時候,元昊才發覺臉上火辣辣價疼,臉上的鮮血已噴流不止。用手一摸,才知道才剛的距離實在太近,鼻子已經被利斧削去。
等到諾移賞都那一邊,得到了李舜佐的消息後,急忙派人找都囉信度,叫他趕過來攔人的時候,早已經晚了,寧令哥事已經做出來,被沒藏都也當眾給擒了。
太子刺駕這件事,立刻在各處流傳開,眾人聽說後已驚得呆了。寢宮外野利浪烈那個廝,因聽說太子已經被擒,急要衝進來救護時,立刻被眾軍上前來圍住,登時便將他剁為肉醬。
跟著寧令哥一塊兒來的,有一個算一個,都來不及逃走,全都讓禁衛射成了刺蝟,這時候眾人並不耽擱,直接衝去了太子府,將府裏麵***全捉起來,一並殲滅。
李元昊因為被削去了鼻子,這一整夜,不知道請了多少醫士,鮮血根本就不能止住。這個時候,不單是副相諾移賞都來了,這消息連國相沒藏訛龐都知道了,也急忙趕來。兩個人一夜都沒有離開。待在皇宮,急得諾移好似熱鍋上的螞蟻,在團團亂轉。
看著諾移賞都著急的模樣,沒藏訛龐便勸慰道:“聽他們說,不是大傷,副相不用太擔心!”諾移便道:“兀卒的傷勢,到現在裏麵還沒有確信,誰能不急?依我的話,就應該把埋移香熱等人叫來,等待兀卒的急召!”
諾移賞都話說的嚴重,沒藏訛龐不同意道:“事發突然,一旦事情處理的不好,所有的責任,都在你、我兩個人身上。夏王隻是被削去了鼻子,血雖沒止住,又不是什麽要緊的大傷!沒他的旨意,突然把那些外臣叫來,豈不是惹得他心疑?突然的變故,讓外麵那些人知道了,帶著人馬來進京勤王,又是個不穩,望副相三思!”
因這個話兒,諾移賞都便回複道:“身為國相,咱們必須要提前準備!太子寧令哥肯定被廢,新的太子尚沒有人選。倘若兀卒一旦駕崩,邊境不穩,敵國入侵,又該如何?這時候讓他們在外麵,比他們在興慶更讓人擔心!”
正說著間,突然保吃多來傳令道:“兩位國相,夏王已醒了,正在找兩位過去呢!”聽見這話兒,兩個人立刻停止了爭吵,一道煙跑過去見元昊去了。
這個時候的李元昊,似乎因為失血過多,已經有了些神誌不清,看見了諾移賞都後,元昊抬著臉問他道:“你從東麵回來了麽?來的真快!”這話說得眾人納悶,都摸不這頭腦,元昊又轉頭對保吃多道:“趕緊給房當嵬卜看座!”保吃多趕緊告訴道:“房當都統已病逝了,陛下忘了?來的這個是諾移副相!”
元昊眯著一雙眼,打量了一番諾移後,似乎終於認出他來,又開口道:“你從甘州回來了麽?有什麽張元的消息麽?”諾移看見元昊的情形,很有些擔心,臉上雖然對元昊笑著,卻轉過頭來,小心翼翼問保吃多道:“兀卒這樣有多久了?清醒的時候,有沒有吩咐別的話?”保吃多也一臉憂色道:“時好時壞,有時候什麽都明白,有時候就成了這樣了!”
看見不好,國相沒藏訛龐那廝,這時候也湊過前麵來,觀察了元昊的情形後,嘴裏麵小聲問一句道:“失心瘋?是不是有些糊塗了?”
元昊已經發現了訛龐,然後就聽他說自己傻了,元昊立刻怒了道:“你盼著我傻麽?你才傻了!”突然元昊就就發怒起來,從床邊摸起條玉帶來,劈臉朝著訛龐就打,口裏麵罵道:“孽子,該殺!你也敢過來弑父麽!”
元昊那鼻子,本來就已經止不住血了。這麽一鬧,血流得更快,龍床上濺的到處都是血跡。保吃多立刻給沒藏遞一個眼色,讓他先回避,等元昊穩定了情緒再來。
因為被保吃多那廝給攆了,他們留諾移賞都在那裏議事,沒藏一個人等在外麵,來回的踱步。到這個時候,元昊被刺的這個消息,在興慶城各處都傳遍了。天還沒亮呢,嵬名守全、楊守素、嵬名聿榮、張陟、張絳等一班文臣,紛紛趕到,全都在外麵等著了。不管禁衛攔不攔,眾人都不走,在那急等著見元昊。
關鍵的時候,國相沒藏訛龐出麵,急忙勸慰眾人道:“列位放心,夏王隻受了一點的小傷,沒什麽大礙!都回去吧,有什麽消息我派人去叫!”
眾人紛紛問訛龐道:“沒藏國相,兀卒的傷,醫士那邊怎麽說?幾天能好?”“逆黨那邊消息怎樣?捉全了沒有?不會再過來刺駕吧?”“兀卒負傷,恰好明天又趕上朝會,我們到底還來不來?”
正在訛龐忙著應付眾人,一個人應接不暇的時候,副相諾移賞都那邊,已經從元昊那裏出來,和眾人說了幾句後,就急匆匆出去辦事了。諾移要做的隻一件事:寫幾封急信,把埋移香熱、嵬名浪布還有野乜浪羅這三個,緊急給召來,隨時等待元昊的宣召。
短短兩日的時間裏,皇宮這邊,集來的朝臣已越來越多,都在等待元昊的消息。一見了麵兒,都紛紛打聽消息道:“聽說太子突然刺駕,不知道因為什麽事?”回應的道:“據說是為了沒移皆山的女兒。兀卒收沒移氏進了後宮,太子一直懷恨在心,這不終於反目了!”
信了這話兒的都大聲感慨,歎息些什麽“女色害人”。還有些表麵上雖然信了這話兒,心裏卻納悶,偷偷把疑惑存在了心裏,也就不繼續追問了。
過來的人裏,顧不上吃飯沒什麽,有的已兩夜沒有合眼。後宮那邊就更加亂了,幹什麽的都有,這紛亂一時沒人能止住。就連興慶城的城門,不時有一隊隊人馬進來,街頭上到處都是禁衛,都在挨門挨戶盤查什麽。
在這兩天的時間裏,翊衛司調撥了大批的人馬,將太子府剩下的漏網之魚,都一網打盡。趁著搜捕“太子餘黨”的機會,沒藏都也那個廝,從外麵調撥來大批的人馬,這些人馬進了城,立刻將興慶城各處都占了。
這個時候,翊衛司以“殲滅太子餘黨”為借口,立刻他們就關了城門。就在這兩天的時間裏,寧令哥的太子立刻被廢了,接著他就被梟了首,頭顱在城門上示眾三日。
埋移香熱、嵬名浪布還有野乜浪羅這三個,接到了諾移賞都的急信後,立刻他們就夤夜出發,各自從邊上趕過來,都集在興慶城城門下叫門。沒藏都也在城門上道:“皇帝遇襲,城中內亂才剛剛平息,列位就率領重兵前來,請恕我不能放諸位進來!”
城門下麵,三個人在一塊兒商量了一番,埋移香熱便喊話道:“因兀卒有召,讓副相給我們傳來急信,我們這才星夜疾馳,趕來了興慶!將軍放心,隻有我們三個人進去,各自帶上幾十的隨從,其他的人馬不進城,這樣行麽?”
當下眾人商量了一番,沒藏都也那個廝,怕埋移等三個人馬多,十分不願意放他們進來。正猶豫的時候,都囉信度從旁邊勸道:“按大局計,還是把他們放進來好!外麵的人馬沒人指揮,就不能作亂。不讓他進來,一旦城裏有風吹草動,誰知道外麵能發生什麽!”
因為信度這番話,沒藏都也認為有理,於是他也就退後一步,將埋移等人帶進興慶城裏的人數,又減了一些,這才放心讓他們進城。
因沒藏都也把城門開了,埋移香熱、嵬名浪布、野乜浪羅這三個人,立刻帶親隨就進了城。走到半路,埋移香熱那個廝,朝野乜浪羅使一個眼色,然後對嵬名浪布道:“將軍先行,我得回家先辦趟私事,馬上就來!”旁邊的野乜也跟著道:“我也回家收拾一下,嵬名將軍先探下消息,在皇宮等我!”
等到嵬名浪布走後,埋移和野乜這兩個人,立刻偷偷拐了個彎兒,朝副相諾移賞都家去了。諾移賞都那個廝,正在宮裏麵忙活呢,這會自然不在家中,心腹好幾個也跟著去了,隻有李堯佐在家裏主事。
埋移和野乜趕到後,立刻詢問李堯佐道:“如今兀卒的情況怎樣?鼻血已經止住了麽?”堯佐回道:“夏王這幾日時好時壞,好的時候能清醒一些,對下麵也能囑咐幾句。壞的時候就糊塗,認不得人,什麽都亂說。依副相看,情況不妙,可能就在這兩天了。”
得知元昊的情形不好,兩個人全都皺了下眉,埋移香熱又問道:“兀卒清醒的時候,可曾有什麽交代麽?興慶如今的局勢如何?沒藏訛龐那**,都有什麽動作麽?”堯佐回道:“兀卒有詔書,如今就在保吃多手裏,尚沒有公開。沒藏**調大軍進城,把各處的官署都掌控在手裏,那些文臣,如今都成了他的麾下。他們等的,就是夏王立寧令兩岔為太子的詔書。”
埋移立刻笑了道:“兀卒立誰,也不會去立寧令兩岔!”在堯佐、埋移等人看來,王弟李成遇性格懦弱,不堪為人主。倘若李元昊立太子,隻能從幾個從弟裏選人。如今在靜州的委哥寧令,極有可能是太子的人選,隻是就算元昊要立他,能做上皇帝難度也很大。
了解了興慶的情況後,埋移和野乜這兩個,心裏麵也就有數了。不能在這裏繼續久留,兩個人立刻就要動身,往皇宮趕去。還沒有走呢,突然來了個消息道:“副相有報:就在不久之前的時候,夏王已經在宮中駕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