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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 招募新軍

  房通、王米這兩個廝,之前蕃人來的時候,這兩個一看賊勢大,沒一個奮力抵抗的,帶上人馬撒腿兒就跑了。如今蕃人都已經退了,焦用那頭得到了消息,也帶著援軍趕過來,這兩個重新又回來了,都立在台階下不敢則聲。


  問到事情的經過時,房通這廝害怕挨罰,口裏立刻解釋道:“回軍使話:昨夜正輪到王米當值。蕃人來時,王米那廝隻顧著吃酒,崗哨上也沒有及時示警,耽誤了軍情,這才讓蕃人給得手了。”


  讓房通潑了一身的髒水,王米豈能就這麽算了!王米也立刻反擊道:“軍使明鑒:昨夜一戰,北麵都守得好好的,因為南邊不抵抗,守禦先從南邊破了。如若問罪,也應該是先問南邊。”


  房通和王米這兩個,當著軍使焦用的麵兒,你一言我一語爭論起來。焦用不愛聽這廝們吵吵,口裏麵立刻開罵道:“野驢養的,用不用老爺擺一個擂台,讓你兩個上去較量較量,打死了算完?!能的你們!再繼續吵,把你們全都拖出去砍了,你以為你焦爺爺不敢動手麽!”


  因這個話兒,房通和王米這兩個廝,立刻縮緊了脖子、閉上了嘴巴,嚇得不敢再吱聲了。兩部的人馬,全都緊緊地盯著焦用,就害怕這廝一招手兒,把掌刑的軍士叫過來,叫把房通、王米拖下去砍了。


  正在情勢緊張的時候,跟著的許多人便勸說,安肅軍裏麵,房通和王米算好的了,換成別人更守不住,焦用這才發話道:“你兩個鳥廝暫且活著。再有下次,不管你們有什麽理由,不用我說,自己把腦袋砍了送來!”


  房通和王米得了命,才剛嚇得煞白的臉上,總算是出來一點血色,兩個立刻告饒道:“再有下次,情願抵命!”


  如今新寨成這個樣子,重新修築又需要錢。上麵撥來的錢有數,焦用是自己遭到了偷襲,不被問責就罷了,有什麽臉麵去上麵討要?隻有自己想辦法了。


  為了湊齊這一筆錢,焦用遂就下令說,所有安肅軍人馬,三個月的俸祿全都減半,湊錢修寨。為這事兒不少人都覺得不平:本來俸祿就已經不多,再減一半,喝粥恐怕都不夠了!為了止住沸騰的民怨,焦用便就發話兒說,這錢不會白瞎了,等到新寨築成後,榷場重開,這筆錢仍舊還補回去。


  至於房通和王米這兩支人馬,整天就知道吃酒了,連一個小寨都守不住,沒有要了他們的性命,已經是大恩,不罰他們就不錯了,還指望把錢補回來?這件事想都不用想。一提起這事兒焦用便氣:之所以蕃人能偷襲成功,還不是南、北兩軍不配合,讓蕃人鑽了空子麽?就這個鳥樣守他個屁!


  對於焦軍使這麽個決定,房通和王米兩部的人馬,也都不敢說什麽,隻有等待新寨築成、榷場重開了的時候,再跟著自家的指揮沾沾光了。


  這件事之後,在修築新寨的事情上,眾人害怕再出錯兒,又連續加了好幾道崗哨,增添了不少的防禦。軍士夜裏值守的時候,連眼皮子都不敢眨一下,一刻也不敢再放鬆。就這麽緊張了幾個月,新寨總算是築成了。


  安肅軍這邊,眼巴巴看著新寨築好,榷場重開、稅也開始收起來時,眾人又都坐不住了,攛掇著焦用身邊的人,詢問俸祿的事情。一個兩個出頭的人,應了眾人的重托,趁著空閑,


  冒著被焦軍使臭罵的風險,磕磕巴巴得就開口了。


  一開始這廝們並不敢明說,口裏麵隻好這麽道:“焦軍使,咱們榷場情況不錯,兄弟們忙活了大半年,上麵是不是該有點獎勵?”聽見這話兒,焦用歪著頭便道:“獎勵?校場比武,老末得了個倒數第二,就開始爭臉要獎勵了?那些沒中了狀元的人,是不是也得聚到一塊兒,要求趙官家給什麽獎勵!”


  挨一通臭罵,眾人更不敢直接要錢,趁著焦軍使高興的時候,好幾次用言語點焦用,希望先前欠下的俸祿,焦軍使自己能想起來。


  怎奈眾人白點了數次,焦用似乎忘了這事兒,沒一點兒要恢複記憶的跡象。終於有人捱不住,慢慢地開口詢問道:“焦軍使,咱們的新寨已築成了,之前欠的那些錢,您看啥時候能發?家裏那邊都等著用呢!”焦用遂道:“都急什麽?老爺能短了你們的錢?如今資糧緊張的時候,過一陣再說!”


  說一句實話,其實如今軍中的資糧,已經不是太緊張了,焦用至今不開口,是因為他有另外的打算:自從上次被偷襲後,對於安肅軍舊部,焦用已徹底失望了:這廝們隻有內鬥行,根本他們就扶不起來!


  原有的舊部指望不上,要指望立功,隻能是指望其他人了。焦用急需要一筆錢,拿去招募一批鄉勇,組建一支新軍了。焦用的親信,已經開始行動起來,在周邊選拔人馬了。


  一旦這支新軍建成,之前濫竽充數的人,就該裁的裁,該撤的撤,別指望再繼續在這裏養老。籌建新軍更需要錢使,之前克扣眾人的俸祿,隻能是繼續再拖延,等到以後再說了。


  不得不說,焦軍使就是行動快,這才過了幾個月,新軍都已經募齊了,而且已操練得很像那麽回事了。當初焦用在西軍的時候,在操練軍士的事情上,就有一套不錯的法子。如今到了河北來,這一行仍舊沒落下,很快就出來成效了。


  這一幫焦軍使親自帶出來的人,去跟蕃人交戰的時候,還真就打出來幾次勝仗,比安肅軍舊部可強多了!更何況舊部的那些毛病,新軍可是一樣沒有,都士氣高昂,時刻準備著立功呢。


  因上麵聽說了安肅軍立功這事兒,也極力誇獎了焦用一番,眾人一疊聲讚他們道:“果然焦軍使善於練兵,安肅軍那邊,真就讓他給帶出來了!”


  還有人道:“我早說過,歐、焦這兩個軍使,一文一武配合得好,這不他們就幹好了?世上的人,哪有天生的孬種,就看他敢不敢下決心改!”


  這些話兒,焦用那廝不愛聽,忙解釋道:“建功的人馬,是我新近招募來的,舊人已經爛到了根上,下輩子他們也夠嗆能改好。歐軍使那廝,整天攛掇著人內鬥,他不拖後腿就算好的,他能配合你個屁!”這個話兒說出來,弄得大家都下不來台。


  這個時候的定州,韓琦也已經調過來,任真定路都總管兼安撫使。任真定路副都總管的這個,不是別人,正是焦用的老上官,原涇原路副都部署狄青。這次狄青也來到了河北,跟韓琦在一塊兒共事了。


  韓琦一來,從定州百姓的口裏,已聽說了河北路軍士不伏約束,軍紀散漫,驕橫無禮的事情。什麽“吃酒宴樂從不給錢”、什麽“收人錢財、無故就要毆打行人”、什麽“光天化日搶奪財物”、什麽“連州裏的巡檢、差役這些,都被他們欺負倒了,他們犯事兒,衙門裏根本不敢管。”


  韓琦認為此事非小:河北這邊與遼人接壤,定州又處在要緊的位置,軍民之間的關係,絕對不可以太緊張。倘若軍士犯了眾怒,遼人一來,百姓跟軍士是敵對的關係,難道會真心配合守城?被咒罵得多了,緊急的時候,軍士會全力保護百姓?到那時想整治早已經晚了!這件事情必須要嚴懲,絕不能姑息!

  韓琦立刻下定了主意,要全力整治河北的軍紀。隻數月間,軍中民憤最大的幾個,全都被韓琦一一斬殺。隻軍士被殺眾人不服,不少人立即上告說,之所以他們敢勒索百姓、橫行鄉裏,是因為上官索要賄賂,被逼無奈才出此下策。


  因這件事上,若是有軍士不滿上官,被舉報的多了,韓琦連軍官也一並斬殺。一連幾個月下來,軍中人馬人人自危,河北軍卒橫行的情況,已經大有改善了。


  除了這邊現有的軍士,因保州需要增設兵卒,京師把龍猛軍發過來,增補人馬。這些廝們一路上過來,似蝗蟲一般,走到哪吃哪。一路上別說瓜、李、桃、杏的保不住,全讓這廝們禍害了,他們還專撿大的挑,咬一口不好立刻就扔掉,重新再摘。


  別人在外麵晾曬的衣服、鞋,還有各樣合用的東西,眼瞅著不見,就讓這些廝給順走了。路上看見了茶坊、酒肆,進去就坐。見了東西,拿起來就吃,端起來就喝,給錢根本不可能。別人都幹,不幹的立刻就成了傻鳥,於是一窩蜂都這麽幹。


  光天化日的,百姓們就這麽睜著眼看著,誰敢走出來吆喝一聲?隻盼著這幫爺爺們少禍害點,趕緊離了自家的地界。


  這些廝官府還不敢管,眾人告到韓琦這裏,韓琦立刻把“龍猛軍”扣在定州,重新把太平軍人馬換去保州。僅僅一個月時間,“龍猛軍”被韓琦收拾得服服帖帖,就算有東西送到手裏,這廝們也是立刻推辭,決不肯要。有強送的撒腿就跑,反正是死活不敢接了。


  這個時候的梁門,已經沒什麽大事了,焦用終於有了空閑,可以去上麵“學習”了。當然這學習不單他去,還有幾個新軍裏麵看重的人,這次焦用也一塊兒帶著,跟著他一道兒“學習”去了,都不在梁門。安肅軍緊張了這些天,趁這個空兒,眾人便就鬆懈下來,開始在一塊聚樂耍子,好好快活他幾天。


  之前的時候,不少人心裏麵盤算說,一旦新寨築成了,榷場也重新開放了,這稅收的還不賴,將來眾人的料錢,估計能上漲不少錢。除了這個,各家店鋪主人的孝敬,加起來數目還不少,眾人前番的損失,總算是可以彌補一下。


  誰知道按照現在的進展,與眾人想的根本就兩樣:焦軍使已經招募了新軍,人家有了後補的人,剩下老派的人,又不吃香,能算個什麽?好便好,不好的話,他焦軍使有本事把眾人甩到一邊,不過來搭理。幸而如今仍有個好處:看守榷場的這些人,還暫時沒動,仍舊是房通和王米兩個的人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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