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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野利妃臨事設計

  那一頭李成遇得知了消息,亦匆忙趕來,正碰上沒藏都也率領大軍正待往王亭鎮那邊開拔,成遇害怕事鬧得大了,立刻將沒藏都也喝止住,警告他道:“夏王就算與咩迷氏不合,畢竟和他們是夫妻、父子,一旦咩迷氏母子有個閃失,夏王回來過問時,你怎麽辦!”


  本來這一趟去王亭鎮,沒藏都也並不樂意,隻是野利妃催促得緊,不得已才去。都也聽見了成遇的話兒,心內遂道:“這個話兒也說得是。元昊就這麽幾個兒子,將來立誰不一定呢。野利氏要殺咩迷氏,是他們家族內部的事情,何必我去摻和這一趟渾水。將來讓元昊知道了,豈不認為是沒藏氏故意要挑起兩邊的爭端?引火燒身,反倒不好。


  既然是李成遇前來喝止,野利氏那邊過問時,可以將李成遇推到前頭,由他頂缸。就說是出兵攻打王亭鎮不合規製,有人不允。”因沒藏都也被李成遇過來喝止住,少不得報與野利氏,說有阻攔,王亭鎮去不成了。


  野利氏因為沒藏不去,大罵都也是個“廢物”,特意使人告訴他道:“你怕什麽,將來就算有麻煩,有我頂著,你隻管去!”


  沒藏都也又待要去,這邊李成遇又警告沒藏都也道:“凡事還需按規製來,你忘了之前左監軍的事情了麽。”說到山遇惟亮的事,沒藏都也吃了上次的那個虧,立刻心裏就長了記性,這次這事,別管誰說都不聽了,還是按照規製上來,才最安全。


  因沒藏都也被李成遇給唬住了,不敢發兵去王亭鎮,氣的野利氏大罵,說若是寧令哥有閃失,讓他沒藏氏合族償命,硬逼他去,沒藏都也那不長進的,索性就推說患了疾病,頭疼欲裂,不能帶兵,讓馬步軍副都指揮使都囉信度替他前去。


  別人誰還是個傻的?都囉信度因沒藏都也自己不去,倒推薦他去,立刻就推說痔瘡發作,不能騎馬,讓野利氏再去請別人打王亭鎮。


  既然是兩個廢物都指望不上,野利氏遂就召集左右,命守衛發兵,前去攻打王亭鎮。野利氏留在宮中的守衛,人馬其實並不算多,更何況咩迷氏一向悍勇,熟知王亭鎮地理,又兼王亭鎮堡寨堅固,連野利浪烈在一塊跟著,寧令哥尚且被阿理擄走了,去打未必能討到便宜。若出錢能夠解決的事情,誰還去拚死不惜命呢。


  因此眾人都勸慰說,咩迷氏如今過得窮了,為生活計,未必不幹些占山為王之類的事情。更何況寧令哥如今在人家手上,逼的急了,萬一他們做出來什麽,再去後悔就晚了。拿錢去贖,未必不是一條好計。


  野利氏正在氣頭上,不用大軍將咩迷氏母子兩個全都撕碎,算他們造化,倒給她錢?等著到閻王那裏去領錢吧!雖然口裏是這麽講,到底寧令哥在人家手上,野利氏心中不穩,到底籌了一筆錢出來,以備萬一。


  那一頭李成遇成功阻住了沒藏都也的大軍,又率領了一批心腹的人馬,親自去王亭鎮要人去了。野利氏到底不放心,半路上派人趕上成遇,特意把一筆錢送過來,好說歹說叫李成遇帶上,以備使用。單單使錢怕不成功,野利氏重又命一隊守衛人馬埋伏在半路,一旦李成遇使錢不成,眾人就上,一齊攻入王亭鎮。


  興慶那邊的情勢,王亭鎮又不知道,隻因為李成遇親自率人馬前來要人,咩迷氏認為他向著外人,故意借此事拉攏權貴,臉上十分不滿意,於是親自率領著人馬,將成遇一行擋在外麵,不準讓進。


  成遇遂道:“若不是我半路上攔住沒藏都也,今次來到王亭鎮要人的,就是翊衛司大軍了。這件事情,本來隻是小孩子們之間的小事,幸而沒有釀成大禍,尚可彌補。若處置的不好,豈不是讓人抓住了把柄,好師出有名。”


  成遇一番好說歹說,終於將咩迷氏說動,同意李成遇帶上身邊四五個人進寨,將寧令哥和野利浪烈這班人馬帶回去。一下次再惹了王亭鎮,沒這麽容易就回去了。


  本來寧令哥在麻娘嶺被阿理伏擊,同浪烈一道吃了個虧,不小心被人捉住了。在別人家的地盤上,生死掌握在人家手裏,寧令哥不得已隻能伏低做小,同意道歉。才軟了不久,寧令哥又得知李成遇已經率人馬來到這裏,過來救他,立刻人就直起腰來,馬上就不慫了,反而破口大罵阿理,量他一個野小子,隻能靠伏擊得手的人,能把他寧令哥怎樣。


  俗話說請神容易送神難,除非他阿理下跪道歉,不然的話,寧令哥就住在這裏不走了,等著興慶發兵來打他。寧令哥既然願意賴在這裏,阿理有什麽不敢留的?隻隨他去,哪個走了,那就是怕了,誰走誰就是個孫子。兩個唯恐不亂的,幹脆就這麽耗住了。


  寧令哥不走,別人誰敢過來勸他?說了他又不肯聽,反而得罪了這個祖宗。眾人無法,隻好報與李成遇。李成遇正怕耽擱誤事,急著要回,因寧令哥鬧,李成遇遂親自趕來,拖著寧令哥就往外走。那一頭阿理手裏舞著條棍棒,從背後對寧令哥擠眉弄眼,哈哈大笑,說他果然是一個“孫子”。


  寧令哥被辱氣不過,急要掙脫成遇的束縛,好與阿理打一架。因兩個侄子不服帖,李成遇不管他們鬧不鬧的,奪過阿理手中的棍棒,上來一人給他們幾棍,到底將寧令哥拖走了。兩個侄子被打得痛了,都覺得委屈,忍不住都罵:“這棍記下,你等我以後做了夏王,咱們再說。”


  那一頭嵬逋和咩迷乙乞進展不錯,真的將鹽都轉了手,順利賣了。一算總賬,這一次多虧了嵬逋這條線,咩迷乙乞小賺了一筆,總算是沒賠。


  這錢沒賠,咩迷乙乞看起來氣色好多了,一發連話也多了,半夜裏兩人說話起來,本來咩迷氏有一處礦山,一年鐵器能打不少,藉此大賺。怎奈後來妹子失寵,元昊不放心讓礦山落在外人手裏,隨即就命人把礦山封了。沒了進項,眾人不得已,隻好轉去販鹽賺錢。到如今他們借口有“外國細作”,要封鹽路,真有些前方無路的感覺了。


  嵬逋眼瞅無人,遂就壓低了聲音,說一聲道:“抱著座金山。得能忍辱。你沒聽說有臥薪嚐膽這句話麽。”乙乞遂就小聲道:“當初我們也是這個意思,指望著她們鷸蚌相爭,先鬥起來。怎奈生了兒子的,一共也隻有兩個人,我們反倒讓人盯上,先成了靶子。”


  本來嵬逋要說什麽,卻讓乙乞搶了話兒,先開口道:“我如今也算看明白了:一味忍辱


  根本不行,等到被人咬得瘦了,隻剩下最後的一口氣,才想到反擊,那就晚了。我這些時日,見你是個能幹事的,你肯真的做個‘帝師’,咱們合夥兒,一塊謀這件大事麽?”


  咩迷乙乞突然間說出這個話來,好似天上突然落下個元寶,砸到嵬逋的頭上,一下子亂了。這事雖說早有預謀,誰知來的太快了點,打得他幾乎都有些懵了。一聽見“帝師”這個話,不管將來能否成功,還真讓嵬逋興奮了一把。可惜說這話的時候,兩個人是躺在破敗的客店床上,連被褥都是髒兮兮的。


  歡喜過後,嵬逋立刻告訴說,“帝師”不“帝師”的話另說,他與咩迷乙乞也算是投緣,都是曆經坎坷、心裏都還有大誌的人,倒可一交。聽見這話,咩迷乙乞也十分同意,兩個人立刻就拜起來,結為異姓的兄弟。


  可惜眼前隻有破亂的客店,太不應景。將來兩個人還得對著賀蘭山,重新再結拜一次,到那個時候,所有預備的東西,一定要一應俱全了,全補回來。


  歡喜過後,嵬逋重新又想到眼前:與遏瓦那頭隻是個提議,諸多細備尚還沒有定,更何況如今遏瓦尚無消息,錢、糧、人、馬,都還沒到,諸事還都沒有預備。


  既然兩個都結拜了,索性幹脆就開誠布公,商議擁立阿理的事情。說話當前的情勢,如今李元昊不在,野利氏那邊的人馬,旺榮、遇乞都出兵在外,這個時候正是個良機。除了這兩人之外,朝中還有諾移賞都,是向著他們那邊的。


  翊衛司那邊,沒藏都也那是個武夫,雖他人傻,他哥哥沒藏訛龐人卻精明,要抉擇時,怕是能跟野利氏。阿理這邊,隻有李成遇是一夥的,可惜他又不掌軍權,總之是情勢不太好。要想能夠得勝的話,除非這次引用外援,這個嵬逋倒是能幫上忙兒。


  話兒已經說到了這個份上,也不用什麽遮遮掩掩的,嵬逋幹脆與乙乞直說了,幹大事得用錢糧人馬,急需去籌措。他的兄弟遏瓦那裏,與吐蕃、宋、遼都來往密切,十分願意替他牽線,借助外麵的力量,來幫扶阿理,放手一搏或許能贏。不然的話,兩邊的實力相差太大,阿理根本沒贏的可能。


  被人欺負到這個份上,什麽裏麵外麵的,野利族倒是黨項人,人家動手可不見軟!隻要能幫忙脫離困境,那就是咩迷一族的恩人,管他外國還是外族的!既然兩個都說開了,都不必隱瞞,趁著李元昊出兵在外,興慶空虛,正是天賜的良機,不能耽擱,著手去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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