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應酬
第49章 應酬
見黎成突然又問起言伊,席之夜警覺地皺了皺眉。
“是的,怎麽了?”
“晚晚算是記恨上她了,我勸你還是趁早把她給開除了吧。”
黎城吃了一口菜,談笑風生間便想決定別人的命運,仿佛他剛剛說的不過是一隻螻蟻的人生。
這樣的傲慢,倒是和黎夏晚如出一轍。
“你早點跟晚晚說明白,省得她誤會你,為了無關緊要的女人,破壞你和晚晚的關係,實在不值得。”
“我不會開除她的。”席之夜眉眼間閃過不快,似乎對黎城過多幹預他公司的人事任用有所不滿。
而且那句“無關緊要的女人”,讓他覺得有些刺耳。
“這件事是我的主意,和言伊無關。她隻是配合我而已,並沒有做錯什麽。還有,這件事我暫時不想告訴晚晚真相,也希望你不要告訴她。”
黎城瞪大雙眼,疑惑地問:“為什麽?難道你要讓晚晚一直誤會下去嗎?”
“對。”
席之夜算是看明白了,隻有不斷地刺激和誤會,才能讓黎夏晚正視他的感情。
而且隻要有言伊在的一天,她就會多一天的危機感。
欲擒故縱的道理,並不是隻有女人才懂。
黎城難以置信地問:“你不怕真把晚晚刺激到韓譯舟那邊去?”
“無所謂了。”席之夜喝了一口悶酒,連自己都沒察覺,對待黎夏晚,他好像已經沒有從前那麽執著了。
“這麽多年了,該做的我都做了,如果最後她還是選擇韓譯舟,那我無話可說。”
黎城張了張嘴,還想再說點什麽,卻無從開口。
晚晚是個任性的女孩,有時候倔勁上來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他不敢過多保證。
輕歎口氣,他舉起酒杯,對席之夜說:“算了,不聊那些了。咱們哥倆好久沒見了,今天我陪你好好喝喝,不醉不歸。”
席之夜也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另一邊包廂,地上倒了四五個空酒瓶,那些可是貨真價實的高度白酒,陳銘早就醉得一塌糊塗,趴在桌子上不省人事。
對麵,李總的助理和秘書也暈暈乎乎的,唯獨李總,雙眼發亮,沒有一絲醉意。
“陳銘!陳銘!”言伊晃了晃陳銘,低聲喚道,可無論她怎麽叫,陳銘都沒有回應。
“別……別喊了。陳經理還是不太行啊哈哈哈。”
對麵肥頭大耳的李總裝作醉醺醺地打斷了言伊,眯縫的眼裏卻閃著誌在必得的光。
“言主管,該你了。”
言伊在心裏暗罵了一句,麵上卻維持著恰到好處的笑容。
“李總,飲酒傷身,我給幾位要一些醒酒湯來吧。”說著便伸手去按李總助理麵前的服務鈴。
言伊的手指還沒碰到服務鈴就被李總一把按住,男人粗糲的手指整個包住了言伊的手,還不由自主地揉捏了幾下。
“陳經理不行,我卻還沒醉。醒酒湯,不急。”
旁邊的秘書和助理也喝得不少,眼色卻沒丟,忙不迭跟著附和。言伊被撲麵而來的酒氣熏得皺起眉頭,冷著臉抽回了手。
老色批。
言伊無法,心知下個季度的合作全在今天這一場酒裏了,隻得硬著頭皮為對麵三個人添上了酒。
“李總說得是,這一杯我敬李總和我們未來的合作順利!”
李總見狀心裏一喜,隻當有戲,迫不及待地端起了酒杯。他浸淫酒場多年,不信喝不過一個剛入職場沒多久的女人,隻等她喝醉……
言伊微笑不變,單手執杯與三人輕巧地一一碰過,另一隻手卻在桌下輕輕搭上了陳銘的膝頭。
修長的脖頸輕輕一揚,一杯白酒見底,言伊藏在桌下的手隔著西褲精準地找到了陳銘膝蓋外側的足三裏穴。
這個穴位是快速醒酒的穴道之一,她上輩子為了讓喝醉酒的楚浩宇舒服一些,特意在書上學了一些特效穴位,此時正好派上用場。
言伊一邊用大拇指用力按壓刺激陳銘的穴位,一邊應付興致高昂的李總。
“言,言伊是吧,這名字好啊,一聽就是個溫柔的人兒!”
李總大著舌頭一邊誇她一邊搖搖晃晃地站起身來,隔著桌子伸手去碰言伊的臉頰。
言伊強忍心中不適,貌似不經意地側了一下臉躲過那隻鹹豬手,將話題帶回到兩家公司的合作上。
“李總過獎了。我雖然入職不久,但也聽聞過席氏之前同貴公司的合作頗為成功,能同李總續約是我們的榮幸。”
李總壓根聽不出言伊催促他做續約決定的言下之意,他一邊“嗯嗯”的敷衍著,一邊鍥而不舍地想要摸一把言伊的臉。
言伊心中的焦急和惱火一時翻湧上來,那邊按壓陳銘穴位的手陡然一使力,重重地給了他一下。
“嘶……”
陳銘的身體頓時一僵,皺著眉頭不適地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第一幕便是油膩的中年男人半個身子趴在桌上,伸長了手似乎要摸言伊的臉。
他的酒並沒有醒多少,神智也不甚清醒,麵對這一幕一時並沒有反應過來。言伊一邊好言應付著李總,一邊轉過頭來瞥了他一眼。
她自己都不知道她那一眼裏有多少無助。
陳銘像突然被她的眼神喚回了三分神智,想也不想地一把抓住李總的手腕,稍一用力將他推得跌坐回自己的座位上。
言伊揉了揉自己酸痛的大拇指,鬆了口氣。
陳銘將言伊麵前的酒杯撥到一邊,擰著眉頭:“言伊?你不用,你不用喝。我來喝。”
對麵李總頗有點下不來台,借著酒意拍桌子。
“一個小主管而已,陳經理,有什麽喝不得的?我今兒就點名讓她喝!不喝,續約,沒門兒!”
言伊知道這個單子對於陳銘的意義,況且她也不想因為自己讓這樁生意黃了。她快速思索著兩全之策,一時間酒桌上除了李總的叫囂和助理的附和,沒了別的聲音。
陳銘心裏的焦慮達到了頂點,這單他是抱著必簽不可的心思去談的,眼看要毀於一旦著實不甘心,李總也確實不地道。
然而言伊是他帶來的,他怎麽能眼看著她被這樣一個人去欺負……他一邊想著,一邊去看言伊。
女孩子微微低著頭,利落的職業發型現下有些淩亂卻並不顯狼狽。從他這個角度看不清她的麵容,隻能看到她白皙的耳垂微微泛著紅,像一隻脆弱的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