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契2
陳望言點頭,揉了一下額角說道:「我們一起突圍的可能不大了。但是這樣偷營一方面可以威懾敵人讓他們不敢大舉進攻我們,另一方面也是為了練兵。讓你們熟悉土默蠻子的排兵布陣,將來就算是突圍中失散了,你們也多一絲的生機。」
田不悔、鐵文成彎腰拜服道:「王爺高義,我等銘記在心!」
陳望言揮揮手道:「如今的局勢說這些作甚?本王也只是掙命而已,希望那最後的一招不必要用出來。」
田不悔有點不解,他覺得到這個份上就是最後的辦法了,再糟糕就是圖窮匕見、玉石俱焚了。可是聽著王爺的意思,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嗎?13acv。
鐵文成不解的問道:「王爺,弟兄們都已經接觸道了糧垛了,為甚不一把火少了那些東西?還留著做什麼?」
陳望言搖頭,問道:「燒了當然是容易,但是燒了以後呢?去燒糧草的肯定回不來了吧?土城也要直接面對蠻子的滔天怒火,你有把握接的住嗎?反正本王是沒有的,還不如這樣僵直著。本王還能多幾次機會練練兵讓你們的屬下更加的厲害一些。」
這時又有一批從土默營中退回來的江湖人來交令,陳望言點頭,接了令牌讓他們退下,才對著田不悔說:「上次去的是嘯鷹,這回是輪到你了。天不回這次出多少人?」
田不悔大聲的說:「我們跟嘯鷹一樣,也出四百!」
陳望言點頭火速的盤算了一下,已經有了六次的偷營了,頭一次出動一百人,二十龍騎衛護衛,第二次便是三百人,知道第五次才加道三百五十。前四次沒有重複參加的江湖中人大概還有九百左右的人沒有經歷過這樣的行動。
想了一下才道:「三百新手,一百老手。另外本王出四十龍騎衛護衛。」
田不悔皺眉,龍騎衛本來就只有四十名,而在兩天前土默蠻子就有望城裡摸的跡象,王爺把身邊的護衛放出去,要是被騷擾的發怒的蠻子也拍人進來暗殺怎麼辦?
望點角道將。想到這裡田不悔感覺的十分的不安了,他天不回能不能繼續的存在可就系在這個機智百出的王爺身上看,可不敢讓他有什麼損傷!
於是反駁道:「王爺,何必要出動如此多的龍騎衛?您身邊護衛本來就不多,要是……」
陳望言擺擺手道:「本王爺知道危險,可是前五次的偷營都太過勝利,被偷營回來的人以宣傳麻痹輕敵是一定會發生的。因此這一次必然是要有人護衛的。每一百生手加入三十名老手,配備十名龍騎衛。剩餘的老手跟十名龍騎衛殿後。若無意外天亮之前本王親自帶你們襲擊敵營!」
鐵文成兩眼立刻賊亮了起來!他對疲兵沒有興趣,他只喜歡砍人,哪怕是下一刻就被別人砍死!
土默帥帳內,冒頓正兩眼冒火的跳腳:「這都是什麼事情!一晚上被人來來回回鬧了多少回了?你們居然連一根人毛都沒有留下!」
冒頓今年四十歲剛出頭正是如日中天準備大幹一番的時候,除了二十年前被陳氏王朝狠狠的教訓了兩回,這二十年可以說是一帆風順,甚至將本來被打壓的四分五裂的土默部落又重新整合了起來,正是卯足了勁兒準備叩關的時候,誰知道弄得這樣的灰頭土臉?
冒頓身材壯碩,跟頭黑熊一樣,草原部落常年吃肉口裡的氣味十分的不好。被他噴了一臉口水的傢伙差點被他的口臭熏得暈死過去,卻還是不得不狠狠地掐了自己一把鎮定下來苦笑著回話:「可汗,這土城裡的人都是些高來高去的江湖人,要是他們不做停留的話,真的是很難留下!」
冒頓心中當然也明白這個道理,這些該死的老鼠一樣的東西他沒有少打交道,出去巡邏的人稍微少一點就會全部消失,在稍微偏遠的地方放牧的族人往往會被打劫的褲衩都留不下一條。但是心中卻更加的惱火,憤怒的吼著:「我不管這些,反正要是下次你還留不下他們,我就宰了你!」
哼,該死的中原奴才,還真以為自己是個人物了嗎?居然敢反駁本可汗的話!
一邊的大將軍必伽不得不站出來幫那個中原人說話:「大汗,消消火。魯先生說的也有道理,那些人不是輕易能難得下的,要是驚了他們,在營中暴亂起來對大汗也不利啊。反正,土城就那麼一點地方,就算是我們什麼也不做,餓也能餓死他們!更何況,要是逼急了,那個王爺不把東西給我們了怎麼辦?」
冒頓的怒火在聽到「那東西」的時候終於是壓下去了不少,開始跟那位魯先生聊了起來。
「站住,你是那部分的?老圍著糧垛轉什麼圈兒?」
石阡剛剛從一個糧垛里抽出小半的糧草,他手巧恢復原樣的速度十分的快,因此大著膽子多取了一些,剛剛看著自己人把東西給偷摸走正要彎著腰離開,誰知道就被人發現了。他雖說也在土默部落轉悠過,但是卻根本聽不懂他們的話,這麼嘰里咕嚕的一串出來,一下子就傻愣在了那裡!
那個問話的土默人不過是一個伍長,本來只是隨便的問一下想顯擺一下自己的謹慎,這時見石阡呆站在那裡一句話也沒有反而起了疑心,嘴裡嘰里咕嚕著就往石阡這邊走了過來!
石阡以為自己被人發現了,急的滿頭都是汗水,他是個賊,會的都是小巧玲瓏的法子,沖陣殺敵不是長項,要是被包圍起來肯定是個死,一點突圍的可能都沒有!賊眼嘀嘀咕咕的亂轉著,平時的機靈勁兒一點有沒有了。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土默伍長走過來!
「你是幹什麼的?誰的手下?我問你怎麼不回答?」那個伍長憤怒的舉起手裡的兵器就要揮下!周圍有人也看到了這邊的騷動慢慢的聚集了起來。
「住手!」宇文廷遠遠的看見這邊的動靜大驚,趕緊快步過來先一嗓子喝停了那個伍長,然後大聲的驅趕著準備圍過來的其他的土默士兵:「都站在這裡做什麼!還不去巡邏!要是被人潛進來了怎麼辦?」
他接下風寧的任務以後就把自己摸進來的那一身校尉的皮甲給扒拉下來幹掉一個什長將屍體往一個被掏空了一截的糧垛里一塞就按著先前的商議急忙往這邊過來了。不想剛好看見石阡被人盤尋,一邊暗自擦汗喊著好險一邊理直氣壯的訓斥著還在猶豫著是不是要散開的土默兵卒,最終發展到拳打腳踢!
還好軍中的將軍現在都還在帳篷裡面聽魯先生說事兒,校尉親自配到巡視中軍帥帳,圍在這裡的都是一些小兵崽子,被宇文廷暴力至極的踢了幾腳后都訕訕的離開了。
石阡看得眼珠子都快要掉下來了:靠,這些可以!然後用腳掌摩擦了一下地面很有點躍躍欲試的樣子。
宇文廷乾咳了一聲警告的瞪了石阡一眼對著那個伍長問道:「怎麼回事?現在是什麼時候?為什麼不去巡邏反而讓這麼多人聚集在一起?」
石阡聽得那個剛剛幫了自己一把的漢子居然嘰里咕嚕的比這個蠻子還要順溜,一時間有點分不清敵我來,即認為這人是故意的來幫自己的,又忍不住猜測是不是土默的官兒純粹看不過去手下亂作一團趕巧了。因此只好繼續戰戰兢兢的看著了。
那個伍長憋屈的行了半禮道:「什長,屬下看見這個小兵不去巡邏而是圍著糧垛只轉悠,問他話又回答不出來,屬下懷疑他是不是城裡來偷營的中原人,因此停下來盤查!弟兄們怕這人暴起傷人這才圍了過來,請什長恕罪!」
宇文廷故意的做出一個鼻孔朝天的模樣,一邊將手裡的馬鞭甩了噼啪作響一邊語氣惡劣的罵著:「你腦子進水了不成?那些偷營的人不是已經被我們的大軍攆雞崽子一樣的攆走了嗎?難道這個有那麼大的膽子留下來等死?」
那伍長想了一下從他參軍以來看到的中原人無不是望風而逃,就算是剛才來偷營的人不也是自家大軍一集合就嚇得落荒而逃了嗎?頓時覺得自己的擔心多餘了。吶吶的說:「是,什長教訓的是。屬下這就去巡邏!」
說完趕緊的就往另一個方向走了過去。
連本來對糧垛是不是出現異常的危機感覺也已經消失了。
宇文廷這才敢動彈一下身體,覺得背心處的皮甲都已經濕透了,一邊伸手摸著額頭上的冷汗一邊對石阡說:「你是土城裡出來的人嗎?那裡還好嗎?」
石阡臉色一變,看著宇文廷問道:「你是誰?你到底是中原人還是土默蠻子?」
宇文廷皺著眉:「我要是土默人你還能這麼自在的站著嗎?早就被人捆成粽子了。」
石阡還是有些不信:「那你的蠻子話怎麼說的比剛才那人還要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