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場3
饒是風寧也被嚇得夠嗆,聽到還要商量應對,手裡的茶盞直接掉到了地上:「他還準備繼續殺?」
再殺下去,朝堂可就要空了!
陳望言點頭,道:「不一定會殺,但是升調貶謫是少不了的。這一次清洗,老五損失的最慘,現在正憋著一股子火氣,再加上高舉多少知道了點什麼,現在高舉回來了,你覺得老五會甘心嗎?」
風寧嘀咕道:「如果是我,再怎麼不甘心也會忍下來,圖謀下次。」
陳望言冷聲一笑,也不知道心裡在想什麼。
「如果,老五能像你,就不會弄得滿朝廷都為他唱讚歌了。」
風寧給自己倒了一杯水,邊喝邊道:「東西交上去了?」
「當然,這東西在我手裡多留一秒,我就多遭一秒的猜忌,要不是怕路上出事,我根本不會沾手,直接八百里加急了。」
風寧道:「那……表情怎麼樣?」
陳望言像是想起了什麼,面色古怪的說:「比你我當時難看的多!」
風寧拍拍胸口,說:「那我就放心了。」
陳望言哭笑不得,這丫頭,還記得當時的糾結呢。但是聽風寧這麼說,他還是高興的,有些話,他不能說,但是聽聽別人說,還是一樣能得到情感上的宣洩的!
太子府的內書房如今已經變了一個模樣,再也不是書房的樣子。一張能供八人同睡的囂張大床佔據了那房間的一半面積,更加無語的是,糊窗戶的紙都有深沉的青色變成了曖昧的粉紅。房裡放置了兩個香爐,裡面亂七八糟的放著麝香之類的藥物。
陳望言一邊打量一邊無語的搖頭,要是太子少師等人看見這麼個房子非得被氣死!
就是青樓妓院也沒有見過這麼露骨的擺設啊!
這大哥自污的也實在是太過分了點!
「大哥,你這樣,不好吧?要是讓皇父看到,荒淫二字的考語只怕是摘不掉了。」
陳青轅后怕的搖頭,說道:「四弟啊,荒淫總比居心叵測要好啊。皇父再怎麼失望,也不過少沒人的時候罵我幾聲,踹我幾腳。當著兄弟臣工的面,最多就是說我被人帶壞讓他失望而已。老三、老五那兩倒霉蛋不知怎麼的,被老爺子查出內書房這麼個地方,當著文武百官的面,罵的那叫一個狗血淋頭啊!就差沒指著鼻子問是不是要造反了!」
風寧仔細看去,見陳青轅眼神都有些亂了,顯然是嚇得不輕。
「所以,太子大哥兩害相較取其輕,寧願讓老爺子知道你好色無度?」
陳青轅道:「弟妹就是這樣不好,跟四弟一樣叫孤一聲大哥怎麼好?」
陳望言不悅道:「你在風兒面前稱孤,她不叫你太子叫什麼?」
陳青轅斜眼,半天才嘟囔著說:「倒是孤……哦,是我的不是了。」
風寧道:「太……大哥!」
太子這才滿意,想起話題,不自覺的又擦了一下額頭,道:「四弟,你乾的好事啊。放著龍騎衛不帶,讓自己孤身犯險,在直隸之內就差點折戟沉沙,你是沒看見老爺子那臉色綠的啊。我顧忌,被藩王騎在脖子上那幾年都沒有把老爺子氣成這樣過!」
太子感嘆了一句才進入正題:「李道那老匹夫以為撿到了便宜,糾合了直隸按察使炮轟直隸守備治下不嚴,以至於出了這樣的紕漏。楊昌雲是什麼人?直接輕飄飄的一句,這樣的強賊不是一般宵小,應該是直隸都督過問的,就差沒說是直隸都督府的人馬了。老二氣的跳腳,直接將這事打回去,說按察使巡查不利,境內有這麼一股勢力居然沒有察覺。」
陳望言彷彿看到了朝堂他那些兄弟磨拳搽掌,爭相攻訐恨不得把對方的人馬殺個乾淨的場面雖然人不在朝堂,但是還是覺得驚心動魄。
「末了,老二暴脾氣發作。直接問了監察御史一句是不是跟那些人一夥的,要不是你擋了劫,只怕那些人要殺進皇城才會有人知道!」13acv。
風寧驚奇的睜大了眼睛:「這麼一個屎盆子,陳青楪肯接?」
陳青轅面色古怪的說:「老三本來是死死的打壓武官的,被老二這麼一氣說錯了話,剛好,不知道是誰說起刑部斷案不公,懷疑這是被屈殺的犯人家小知道了你們欽差的身份,殺官報仇。還說什麼迷煙本就是那些下九流的人才用的,作為佐證。」
「結果,好好的朝堂變成了菜市場。吵得老爺子連廷杖都祭出來了,這才是止住了那些東西我說你哪年哪月收了誰的冰炭,放走了哪個毛賊;你說他哪年哪月收了多少常例胡亂判了那樁案子,讓人家孤兒寡母詛咒說不得好死;他有說他什麼時候孝敬了誰,換來聚兵打獵!把老爺子氣的,廷杖一出,當場就打死了兩個四品,一個二品,一個從一品啊!這還是第一天啊!」
太子哀嚎不已:「將近十天,十天啊,朝會上噼里啪啦的板子聲就沒有怎麼停過。我現在站在金鑾殿就兩腿直發顫……」
陳望言也忍不住想像自己跪在金鑾殿上,不知道陳明旭手裡有著什麼樣的把柄,不遠處一個平時頂戴官袍貴不可言的官兒被扒了褲子打板子,太監尖銳的報數聲跟那倒霉官兒的慘叫聲混雜在一起聲聲入耳,忍不住也是一頭的冷汗。唏噓道:「大哥辛苦!」
說著忍不住嘀咕著:「我說今天去看的時候,怎麼少了那麼多人啊……」
陳青轅仍然是在慘叫:「我能不怕嗎?嗯?能不怕嗎?被打的可都是附和我們這些皇子附和的嘴乾脆的,老爺子這是打給我們看呢!」
風寧點頭,也覺得是這樣子的。
陳青轅道:「我當時就覺得不好,回來后借故把書房砰砰砰砰的一陣亂砸,就改成這樣了。剛擺好,就有王瑾就過來宣我進宮了,問我是不是也有那麼一個書房?是什麼居心!那時候,六部裡頭還存留的從三品上的官員,加上御史台那些東西都在,問的我心都寒了。」
風寧呢喃的說:「你運氣太好了,遲那麼一點兒,就誰也保不住你了。」
陳青轅道:「誰說不是呢?老三、老五,甚至是老二有這麼個地方,都可以推脫是為了謀划我,雖然也會被老爺子發落,但是卻沒有多大關係。可是我要是有這麼個地方,除了謀算老爺子還能是什麼?老爺子會怎麼看我?!」
陳望言點頭,道:「不過這也是見好事。你的損失大嗎?」
陳青轅有點失神,半響才說:「本來也沒有我什麼事,可是老爺子廷杖一出,禮部就不幹了,居然擔當起御史台的事情一個個的死諫起來。結果,哎。再加上這個房間里可笑的大床,曖昧的顏色,太子府從太師少保,道詹事洗馬全部被鎖拿問罪,我現在可真成了光桿司令了。現在還被發落閉門讀書。」
「老五那邊怎麼樣?」15530561
陳青轅聽到這裡,露出了第一個微笑:「也是七零八落,老五手裡刑部羅文逵是他親手推出去犧牲掉了,老三跟他不知道怎麼的起了齷蹉。蘇乘被老爺子派道薊州鎮跟那裡的蠻子攪合去了,也不知道老爺子對蘇乘哪裡來的那麼多的寬容!居然還忍著他。這回回來,只怕有升無降!」說著鬱悶的一拍床腳。
陳望言一嘆,知道這是在為自己不值,心中微微一暖,道:「蘇乘救過老爺子一命,這點情分還在的。在說了,老爺子不喜歡我,要不是蘇乘這回是真的打了他的臉,只怕老爺子這會正樂著呢。哪裡會看著你我打壓蘇乘?」
陳青轅嘆息了一聲:「老爺子……哎,也是被人愚弄了啊……」
陳望言抿著唇角,冷笑了一聲。
風寧忍不住插嘴問道:「老爺子讓青梧掌龍騎衛,難道不是信任嗎?為什麼說不喜歡青梧?」
陳青轅道:「掌龍騎衛的衛主從來沒有善終的。而且,龍騎衛只效忠皇帝,根本不足以信任。」說完冷笑了起來。
「老爺子只怕是還以為我不知道龍騎衛吧?呵呵,他似乎是忘記了我曾經代他監國!」
風寧也點頭,是啊,要是記得監國太子是何等的出色,又怎麼會這般的扶植皇子跟太子一較長短?
「老三那邊怎麼樣?」陳望言不想提起這個問題,他對陳明旭沒有什麼好感,又不像是太子一樣自幼被陳明旭教養長大,不管如何父子之情仍在。
「老三的御史台肯定是沒得救了。李道挨了二十廷杖,傷的倒是不重,但是臉面這東西……呵呵,等李文志成長起來,總么也要好幾年吧?」
「呼,這麼說,最讓大哥寢食難安的兩根刺已經有點疲軟了?」
是寧聽還謫。「老二那邊么,在京城的手已經廢了,整個直隸從守備府道都督府都被打散了重來,現在是兵找不到熟將,將找不到親兵,有得亂了。至於九邊么……老二不大可能有機會去九邊跟將領敘舊了,他要是想再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