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道無情
第一百四十四章 大道無情
陸洋等七人雖然未完成最後的毅力考核，卻也堅持到了最後，而且全部走到一半以上的路程。按照規定，這七人可以進行下一輪考核，若是通過，可以留在九玄宗內成為記名弟子。不過，因為這幾人都穿過了荊棘林，身上傷勢不輕，需要修養幾天，所有考核定在三天之後。
這七人被帶到一片房屋內，每人一間，由記名弟子負責他們的傷勢療養和飲食。那些記名弟子拿出一瓶白色藥瓶，從裡面倒處淡黃色的液體塗抹著眾人的身上。這些液體看似平淡無奇，可塗抹在身上之後，讓人無法想像的一幕發生了。
傷口以驚人的速度恢復，短短半個時辰，便結成傷疤，旋即傷疤脫落，露出原本的肌膚。仔細看去，肌膚上驚人沒有留下半點傷痕，如同剛出生的嬰兒肌膚一般，白裡透紅。記名弟子塗抹完藥水中，便把眾人扶到床上，然後離開了。
當天晚上，陸洋便醒來了，他看了一眼四周，腦海中回想起昏迷前發生的事情。想到還有最後十丈便可以完成考核，卻沒有了時間，心裡一陣難受。須臾，陸洋嘆息一聲，起身走下床來，旋即向房間外走去。
只聽吱呀一聲，房間的門打開了，陸洋剛想出去走走，卻見門外站著一名二十多歲的青年男子。那男子穿著一身灰色的衣袍，相貌普通，屬於那种放在人群內很難發現的容貌。青年男子看到陸洋后，微微一怔，顯然沒想到陸洋這麼快就醒來了，忙說道：「小兄弟，你傷勢還沒好，需要多加休息。」
聽到這話，陸洋心裡一暖，對方都是仙人了，還對他如此客氣，忙說道：「多謝仙人了，請問這是哪裡？」
青年男子又是一怔，旋即苦笑道：「我哪是什麼仙人了，別看我生活在九玄宗內，其實地位並不高，也沒有修仙過仙術。」說到這裡，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話鋒一轉道：「這裡是九玄宗的外院，我是記名弟子，小兄弟以後不要喊我仙人了。」
陸洋眉頭一動，眼中滿是不解之色，學著仙人那樣抱拳道：「我叫陸洋，陸地的陸，海洋的洋，兄弟如何稱呼？」
「我叫王翰。」王翰也書爽朗之人，笑著道，「如果不嫌棄的話，以後喊我王大哥就行了。」
陸洋點了一下后，覺得這是一次機會，如果下一輪考核再失敗的話，恐怕終有拿出九玄玉璧才能進入仙家門派了。陸洋對仙家門派的情況很是好奇，忍不住道：「王大哥，我有些事情不明白，希望王大哥能講解一二。」
「好說。」王翰看了一眼周圍，見不少像他這樣的負責照顧陸洋等人的記名弟子，要麼回到房間內休息，要麼進入房間內照顧那，於是道：「天色不早了，如果你想聽的話，我們進房間內說吧！」
兩人進入了房間，因為房間內有兩張床，兩人躺下后，王翰道：「陸洋，你想問什麼就直說吧！」
陸洋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問道：「如果我完成了下一輪考核，成為九玄宗弟子，可以修鍊仙術嗎？」
王翰苦笑一聲，擺手道：「陸洋，你對仙家門派的情況知道的太少了，別說你第三輪考核通過了，就算第一輪和第二輪考核通過，都未必能成為正式弟子。」他頓了頓，又繼續說道：「仙家門派選收弟子，看的是資質和靈根，如果不是單一屬性的靈根，根本無法成為正式弟子。」
「比如說我吧！我是雙屬性靈根，放在凡人中算是不錯的了。」王翰有些鬱悶道，「如果十多年前，我這樣的靈根屬性都能成為正式弟子，可九玄宗內的仙人太多了，我這樣的只能成為記名弟子。據說，最近幾年選收弟子更為嚴格，我這樣雙屬性靈根的連記名弟子做不成。」
陸洋想到第一輪考核時，確實有雙靈根出現，那人還是被淘汰了。
王翰瞥了陸洋一眼，見他明白了，又繼續說道：「所以啊！想成為記名弟子都很難，別看我們呆在九玄宗內，表面上很風光，凡人眼裡的仙人。其實說難聽點，我們就是給仙人打雜的，運氣好的，打雜十年後可以轉成正式弟子，運氣不好，只能在這裡干一輩子的苦力。」
「啊！」陸洋愣住了，忍不住問道，「想成為正式弟子，有那麼難嗎？」
「何止難，簡直是難的無法想象。」王翰又是一陣嘆息，緩緩的說道，「我剛才說了，想成為正式弟子，必須做十年的雜役。這十年內還不能出錯，不能完不成任務，否則的話，又要繼續等十年。什麼時候十年內表現不錯，才能修鍊法決，而且要修鍊出靈力，才能成為正式弟子。」
聽王翰這麼一說，陸洋也覺得修仙比想象之中的難的多了，又問道：「王大哥，那最後一輪考核的是運氣，我有可能通過嗎？」
王翰對這輪考核很是熟悉，見陸洋迫切想知道，也不隱瞞，道：「所謂的運氣考核，那不是一般的運氣，而是運氣極好才行。往年都是這樣的，把你們代入劍閣內，拿出十多把仙劍，你們選出一把帶有靈性的仙劍，誰拿到了就可以成為記名弟子，如果都無法拿到，全部淘汰。」
「十多把仙劍中選出一人，成功的幾率確實很低。」陸洋原本以為最後一輪考核會簡單些，卻沒想到概率太低，忙問道，「這考核有什麼玄機嗎？比如說，選哪個方位的仙劍，又或者什麼樣子的仙劍能通過。」
王翰擺擺手，給了陸洋一個不要多想的眼神，道：「我勸你還是不想考慮那麼多了，這一切都說是運氣，其實都是命。那些仙劍根本無規律可尋，我聽別人說，這幾十年來，完成最後一關的人屈指可數，最多只有三人。」
「這麼少？」陸洋瞪大了眼睛，這豈不是說最後一輪成功的幾率無限接近於零？
王翰點點頭，長嘆道：「世間之人都想修仙，可修鍊遠非想象中的那麼簡單，就算成為記名弟子有如何？哪怕成為正式弟子有能怎樣？修仙之路難於上青天，就算你日夜不停的刻苦修鍊，也未必能突破一個境界，這其中除了靈根資質外，還需要運氣，到了最後甚至需要悟性。」
「可悟性是什麼？別說我們想不明白了，就是九玄宗內的那些長老也想不明白。」王翰眼中的無奈之色更濃，「大道無情，大道無情啊！修仙之路看是風光無限，其實就是一條不歸路，一旦踏入仙家門派，再也沒有回頭的可能了，我現在都後悔當年來這裡參加選收弟子了。」
「後悔？」陸洋一怔，看王翰的年紀也就二十齣頭，這塊就後悔了？
王翰知道陸洋心裡在想什麼，苦笑一聲，道：「你別看我年紀不大，我來這裡已經八年了，這八年來並非很順利，中途犯了很多次錯，想要完成十年無錯，還需要五年時間。我再想，這五年內能不犯錯嗎？很難！！！這幾千名記名弟子中，能學到仙法的寥寥無幾，成為正式弟子的僅有幾人而已。」
說到這裡，王翰頓了一下，又繼續說道：「如果我沒有來這裡，選擇有很多，可以回家種田，可以考取功名，可以經商做生意。可是現在，我除了在這裡打雜外，什麼也做不不了。說句難聽點的話，吃飽了幹活，幹完了吃飯，這樣的生活日復一日，年復一年，不知道什麼時候才是個頭。」
陸洋不會勸人，這個時候卻有些同情王翰，道：「王大哥，你堅持下去，千萬不要放棄，總有一天你可以成為仙人的。」
「放棄又如何，不放棄又如何？也許＃＃＃后可以成為仙人，也許只能做一個的雜役。」王翰看向陸洋，話鋒一轉道，「兄弟，如果你沒被選中，以後也不要再來了，成功的幾率真的不大。我建議你不妨回家，這樣還能多陪陪父母，而不是像我這樣，想看父母一面都難。」
「父母？」陸洋心裡一陣苦笑，母親已經不在了，父親見了又如何，他是陸家的族長，做什麼事都要為陸家的前途考慮，即使現在去見父親，恐怕也未必能見到。陸洋沒有說這個話題，話鋒一轉道：「你們平時回不了家嗎？」
王翰搖頭說道：「可以回家，三年一次，每次只能在家呆三天。三年，一個人又多少三年，就算每三年回去一次，一共又能回去幾次？父母的年紀大了，我們也見不了幾次了，如果他們以後生病，恐怕彌留之際前都無法看我們最後一眼，哎！！！」
兩人一直聊到深夜才睡下，陸洋躺在床上，輾轉反側，久久無法入睡。
沒有來這裡之前，一直想進入仙家門派，學習修鍊之術，可以來到這裡，才發現修仙和想象中的差距太大，根本就不一樣。如果把青春年少浪費在這裡，而且什麼都學不到，什麼時候才能修鍊仙術，何時才能為母親報仇？
這一刻，陸洋迷茫了，他不知道應不應該留下來做記名弟子。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王翰同陸洋告別，讓他呆在這裡，便離開了。
三天後的清晨，房間外傳來熟悉的聲音，只聽他厲聲說道：「你等七人出來吧！馬上進行最後一輪考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