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 涅盤
沸騰的鐵水順著他的口腔,鼻孔淌入他的肺部,食道。然後,他的體內開始燃燒起一股子火焰,灼燒他的每一個細胞。
他拚命地向上遊去,手臂不停滑動,可是根本就於事無補。
他向下墜落,墜落,甚至於下墜的速度越來越快。本來就已經模糊的意識變得更加不清晰起來。
接著,他的整個身體都開始萎靡,萎縮,像是秋天枯黃的野草,又被滿天地野火焚燒著。
檢測儀器上麵的各項數據又開始飛速變化,首先便是體溫又一次開始升高,緩緩地已經超過了六十攝氏度。
這樣一來,醫生和護士甚至都不敢觸碰他的身體。
他的心率開始下降,並且下降的速度非常快,就像他不斷流逝的生命。
如果把周凱銘體內的泰坦王心髒和他本身的能量比喻作兩軍對壘,那麽現在泰坦王心一方已經基本可以宣布勝利了。
那些狂暴的火焰士兵們已經開始收割他們的戰利品,肆意破壞周凱銘的全身上下。
但是誰也沒有注意到的是,在周凱銘身體的某處,異變鬥生。
如果周凱銘還清醒著,那麽他或許能夠認出那能量是來自影兆係統的。
或許有細微的差距,但是兩者又同根同源,同出一脈。
那些能量居然悄無聲息地打入了敵軍的內部,開始“策反”對麵的泰坦王心一方的“火焰士兵”。
而且,他們策反的效率非常高,從周凱銘的雙腳底板出發很快占據了整個腳掌。
所有被他們策反的火焰士兵,立馬臨陣倒戈,反向殺向其餘沒有被策反的火焰士兵,並且在這個過程之中發生中不為人知的改變。
然後整個戰局又一次被擴大,從雙腳,到小腿,再到大腿,最終雙方兵馬在周凱銘的胸口部位展開了決戰。
周凱銘的心率沒有繼續下降,停留在一十幾,上下浮動著,隻不過波動不是很大。
那些被係統策反的火焰士兵,再一次經過周凱銘的身體靜脈的時候,帶來的不是灼燒和毀滅,而是新生和希望。
就像是……太陽光普照大地,萬物發生,欣欣向榮。
於是乎那些幾乎消弭殆盡的木係能量又開始一絲絲地滋生,伴隨著已經溫和許多的泰坦能量流淌起來。
他們像是消融的春水,潤澤著那片荒蕪的焦土,於是萬物複蘇。
陽光普照大地,火山噴發之後的死寂之中又有了生機。
新的演替在周凱銘身體這方大地之上重新進行著,物質總量卻是又有增長的。
因為那泰坦王的心髒給這方世界帶來了新的活力!
毀滅之後的新生也是痛苦不堪的,這種痛苦甚至能夠比肩毀滅本身。
要在這塊梆硬的焦土之上抽芽生長,需要多麽強大的力量啊!
周凱銘在混沌之中也皺起眉頭,咬緊牙關,身體上麵傳來的灼燒之後火辣辣的疼痛讓他生不如死。
而那些新的細胞又使勁吞噬壞死的老細胞又是那樣的讓人感到瘙癢難耐,仿佛身體裏麵有著另外一個人從內而外地推。
原本的軀殼會像一個蟬蛹,會像螳螂的外骨骼,被新生的軀體給擠破,給遺棄掉。
萬族之血模板的配套的功能的強大是毋庸置疑的,於是乎,泰坦王心一方的能量節節敗退,在某個瞬間直接土崩瓦解。
但是直接使用泰坦王心的危險程度卻是不低的,這也幾乎到達了周凱銘身體和支線模板的極限。
或許影兆係統還完整的時候,周凱銘是不至於這樣狼狽的,但是他現在的情形屬實慘不忍睹。
他的整個身體還是幹癟的,雖然又新生的能量在不斷幫助他修複著身體,但是這也是一個長期的過程。
檢測儀器的屏幕恢複了綠色,也不再閃爍,而各項數據也逐漸趨向正常和平穩。
幾個醫生麵麵相覷,不知道在周凱銘的身體之中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這算是熬過這一關了?”
“不知道,但是看現在的情況應該是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的。”
“他的身體肌肉已經開始萎縮了,給他打些葡萄糖吧。”
“還是去通知寧長官吧,他實力強見識廣,應該知道現在他是一個什麽狀況。”
然後一個醫生繼續留下來照看周凱銘,其餘的人有的去給周凱銘打點滴,有的去通知寧天衡來查看周凱銘的情況。
卻說在周凱銘的體內正在進行新一輪的巨變,毀滅之後便是重建,是新生,這是宇宙之間的規律。
而這個新生的過程之中,泰坦王的血脈也被徹底融合進入周凱銘的身體之中。
就像一座沙子建造的城堡,被一堆碎石子和石灰給砸碎,然後混合著這些碎石子,融合成水泥,重新建造了一座高塔。
新的高塔的堅固程度自然不是原來的沙子建造的城堡可以比擬的,能夠容納的,能夠承受的,自然不可同年而語。
那些萎靡的,脆弱的細胞組織被淘汰,被溶酶體給吞噬清楚,新的強度更高的細胞依托著新血脈的能量構造起來。
脫胎換骨!真正意義上麵的脫胎換骨,脫離了人類弱小軀殼的限製,能夠讓周凱銘走向一個更加高的高度。
而若是沒有影兆的幫助,那麽最後可能就不是周凱銘吞噬融合這泰坦王的血脈,而是泰坦王的心髒將周凱銘徹底控製。
這樣的事情不是沒有發生過的,宇宙之中,總有些人自不量力,企圖掌握那些自己掌握不了的力量。
入魔其實也差不多是這樣一個道理,那些愚蠢貪婪的人們,不勞而獲,甘心遁入魔道。
結果他們往往不是掌控了魔力,而是被魔力控製,被魔化,徹底墮落,迷失自我,放逐自我。
可能今天稍有不慎,他就有可能被泰坦王的心髒給控製,化作另外一頭泰坦王。
但是現在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周凱銘完好無損,雖然看上去虛弱不堪,但是一扇新的大門已經在無聲之間被打開了。
十二個小時過去了,期間寧天衡來查看過一次情況,隻是不久就離開了。
次日上午十一點,周凱銘猛得睜開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