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掛機訓練
10月10日，淩晨4點。
6001的5號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將這個狹小的寢室襯托的愈來愈安靜了。
倏忽，那均勻的呼吸聲一滯，緊接著響起被子被掀開的聲音。
周凱銘，夢遊似的，起來了。
他熟練地順著床邊的小梯子下床，嗯，光著腳的。
不得不說的事這個梯子設計得十分不合理，接觸麵積太小了，光著腳踩上去壓強特別大，十分的疼。
但此時的周凱銘卻是毫無察覺，一步一步十分穩地下了地。
他閉著眼穿好衣服鞋子——沒有人知道他是怎麽做到的，就算是清醒的時候閉著眼他都做不到如此迅速的穿好衣服係好鞋帶。
周凱銘推開寢室門，一路小跑著順著安全通道下了樓，令人驚訝的是，他依舊閉著眼。
隻見他的雙腳有節奏地重複著下樓的動作，遇到拐彎處同樣沒有任何停頓，一個靈巧地轉身，飄逸無比，行雲流水。
好似是演練過無數遍！
周凱銘一路小跑著來到操場，順著跑道飛快地跑了起來。
如果有人攝像並一幀一幀地去分析，就會發現周凱銘雙腿邁動的頻率像是提前設計好的，每10秒36次，分毫不差，分毫不少。
“噠，噠，噠，噠……”
周凱銘雙腿落下的聲音，毫不生硬，反而像是世界上最精準的原子鍾製作出來的節拍器，優美動聽。
用慢鏡頭去捕捉他裸露在外的小腿肌肉，便能見到世界上最是柔和的線條在悅動，在奔騰，充滿美感與力量。
今夜，注定不凡。
……
隻見周凱銘閉著眼睛，表情輕鬆愉悅，呼吸有節奏地飛奔著，那速度簡直讓人不敢置信——
英浦中學的操場為400米一圈的標準跑道，跑完一圈，39秒！
這個速度是什麽概念？換成100米都能跑進10秒，世界頂尖水平！
更何況這還是400米跑出來的成績！
一圈，兩圈，三圈……
20分鍾過去，周凱銘足足跑了30圈，12000米！
他緩緩減速，降低步伐的頻率，最後開始在操場上漫步。
一步一米，一秒兩步，同樣分毫不差！
又過了10分鍾，周凱銘停了下來，此時他的呼吸已經完全平複下來，而他的心率，降低到了可怕的60。
他在夜風中站定，深呼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他又動了！
他的雙手成拳，飛速向前方擊打著，從左勾到右勾，從左直到右直……
每一次出拳都帶動全身的力量一起舒展，從腳趾的點地發力再到腳踝的轉動，順著小腿來到大腿再來到腰部，無比同時腰部發力扭動，將力量延展到身體的核心，最後順延到手臂，到腕，再由手腕發力，擊打在空中。
操場上響起呼呼呼的風聲，又夾帶著拳頭擊破狂風的炸裂聲，儼然交響出一首狂野與力量的樂曲。
周凱銘的全身肌肉都在記憶著這種感覺，飛快地記憶！速度超出平日運動的百倍！
隻因為，他的大腦和小腦以及腦幹，都是如此地癡迷於這種感覺。
他身體上兩萬八千個毛孔都在顫抖著，全身每一寸肌膚，每一處組織，沒一個細胞都在狂歡！
腎上腺素極為合理地被分泌著，被他那沸騰的血液帶動到全身各處，刺激著每一個細胞。
周凱銘的內環境穩態結構甚至都開始發生變化，PH值都在有規律地波動，又趨近於一條直線……
他全身所有細胞裏的細胞核正在發生驚人的變化，23對染色體開始解旋轉，變異，重組。
從科學的角度來說，我們可以把這種狀態稱之為——完全激活態。
在人類曆史上有一些運動員也達到過這種狀態，雖然都沒有周凱銘此時的完全，在那種狀態下，訓練效果真是出奇的好，往往一個小時的訓練，就足以抵得上平日裏幾個月甚至十幾個月的訓練。
你能想象你的骨骼肌在一種非常態的內環境下將氧氣利用到極致的感覺嗎？
此時，你的肌肉幾乎不會再產生乳酸，同樣沒有任何損傷，但是你的肌肉受到鍛煉的強度甚至遠大於極限的無氧運動！
周凱銘從簡單的直拳勾拳開始，隨後開始變得有了章法，有了套路……
從簡單到複雜，從無序到有序，從狂草的豪邁奔放到行書的肆意流暢……
他每一次出拳踢腿，都似乎蘊含著千鈞之力，時快時慢，不可捉摸卻又不會顯得淩亂或是突兀。
周凱銘的身體似乎是在四周的空氣中吸收著一些什麽，類似於玄幻中的靈力，鬥氣之流，卻又不完全相同。
若實在要給這種東西下一個定義，那就是經過大氣層後稀薄的宇宙射線和一些極其少量的遊離的金屬原子吧。
轉眼間，時間來到了10月10日早上6點。
而周凱銘，也沒有休息地“訓練”了兩個小時。
若幹年後，當周凱銘站在英格拉姆星麵對衣王使者(是一個地球人)的時候，他這樣說到：
“你見過淩晨四點的英浦高中嗎？我見過！”
當時鍾上的秒針越過“12”那一刻，周凱銘像是突然失去了靈魂同時被抽幹了力氣一般，徑直栽倒在學校操場足球場的人造草地上……
早晨的陽光柔和地灑落，一還之前連日的陰翳——天，放晴了。
7點半，周凱銘趴在人工草皮上，緩緩醒來，陽光輕輕地拍在他的臉上，讓他不由地抽了抽鼻翼。
真是很舒服呢。
他睜開眼睛，躍入眼簾的……是一片綠色。
嗯，青草的綠，多好啊！
然後，周凱銘就感覺到了不對——
“哎呀媽呀，我這是在哪裏？”
他翻了個身子，坐了起來，環視了一圈，有些懵圈。
他怎麽……到操場上來了？
我昨天打球了？是打球了啊，但是我回寢室了啊！
我昨天還幹了一些什麽呢？還幹了一些什麽呢……
嗯，算了吧……
想不清楚就不想了，這想來是周凱銘的優良習慣。
他緩緩地站起了身，準備回寢室去洗漱一番，就在這時，他聽見了兩道聲音：
“叮，恭喜宿主完成第一次訓練，自動掛機係統正式解鎖。”
這是一道電子音，語調溫柔，是個女聲。。
“周凱銘，你咋在這裏？是昨晚在這兒看流星嗎？”
這是一道人聲，來自他的高中同學，王婧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