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這是要人命啊
好現代的一棟建築！
說不震撼是假的，因為唐小苔十分確定，這棟建築正是自己實習時候的醫院。
當初自己在實習的時候魂穿，所以，空間升級後，連這棟醫院也一同出現了？
唐小苔謹慎地邁著步子，小心翼翼地進入醫院建築，左顧右盼。
建築上還有四號樓的字樣。
四號樓是放射科。
雖然自己實習的是中醫部，但中醫部是四號樓頂層的一處小科室，可以說十分冷僻無人問津。平時最多來幾個腰椎間盤突出的病人，或者落枕嚴重的頸椎病病人來做個中醫推拿什麽的。
唉，這就是設立在西醫院裏中醫科室的悲哀。
弱小可憐又無助。
唐小苔遊走在四號醫學樓裏，算得上十分欣喜。因為四號樓放射科，不僅僅有B超設備，還有影像儀和CT室。什麽放射都能做。
但可惜了。
這空間還不能帶人進來，儀器也帶不出空間。不然自己就能用一台CT儀橫行古代無敵手，成為頂尖的神醫！
唐小苔離開隨身空間時，滿心期盼地憧憬，什麽時候空間能升級到可以帶人進入？那自己真能發揮中西醫結合的頂尖優勢，將不可能救活的人治好。
比如，唐家老爺子這位萬年臥床老病號。
自己還真想用CT儀器檢查一下，他除了心腦血管疾病引發的風癱外，還有什麽地方不好使。
……
唐小苔從隨身空間回到本體的時候，已經是深夜。
照理說，深夜唐家宅子應該十分安靜才是。
但唐小苔剛回到本體就聽見聲嘶力竭的慘痛嚎叫，和殺豬似的。
唐小苔抖了個機靈，連忙翻坐起身看。隻見慕容承沉靜地坐在木桌前，依舊在翻閱書冊，好像什麽事都沒有發生一般。
“夫君。”唐小苔一愣，“你怎麽不去看看，是誰在叫，這喊得怪嚇人的。”
慕容承眼皮都沒掀，淡淡道，“看不了，男人不能進。”
唐小苔急了，“這都叫成這樣了，還什麽男人不能進？不會是誰在殺人吧。夫君，你不去幫忙，我可去了。”
大房裏屋。
直到唐小苔趕到殺豬慘叫的大房裏屋門口，看見門外聚集的一幫漢子，和垂頭喪氣的媳婦兒們，這才明白發生了什麽。
大伯娘王氏小產了。
自己接管王氏的大灶房管事活計，本就是因為王氏挺著大肚皮不方便。但唐家已經將大伯娘王氏肩頭的活都摘下，什麽都不叫她操心，這怎麽還早產了呢？
“嫂子，產婆喊了嗎。”
嫂子張氏翻了個白眼罵罵咧咧，“這肚皮才多大，喊啥產婆？生下來的鐵定是死胎！”
一番話雖然是事實，但還是讓人平白倒抽起一口涼氣。
死胎？
誰樂意辛辛苦苦懷孕六個月，最後生下的是死胎？這得多煎熬啊。
嫂子張氏啐了口，“晦氣，大半夜的都不讓人睡覺。”
她咕噥一聲，扯著唐枝兒就回屋去，不再搭理。
張氏臨走前，悠悠來了句，“挺不過去嘍。這樣叫法，鐵定是挺不過去嘍。”
唐小苔被她說的心中寒涼。
奶奶鄒氏也拄著拐杖，焦急萬分地候在大房裏屋外頭，焦急到直戳拐棍。
這可是她的小孫子，咋能不放在心尖上疼？
大伯又是她最疼寵的兒子，這王氏懷著的可是她的心肝肉。
就在所有人垂頭歎息的時候，唐小苔撥拉開眾人擠進去。
“讓一讓，讓一讓。這好好的，怎麽會小產。”
平日裏，大伯娘王氏雖然是大房的長房媳婦，但待自己也算得上可以。尤其是接管大灶房這件事上，要是沒有王氏的幫襯和指導，自己還真未必能在短短幾天裏，就把一大家子人的飯食接管過來。
大伯娘王氏性命堪憂，那自己怎麽著也得去瞧一瞧能不能出一份力。
當唐小苔擠開眾人進到大房裏屋的時候，滿床全是血。大伯娘王氏像是一葉孤舟般，躺在一床血中，連嚎叫的力氣都虛偽了許多。
這九月產崽，是瓜熟落地。
這六月早產，更像是強扭生澀的瓜，迫使生瓜掉下一般。能疼死人。
大伯娘王氏張大嘴，痛到眼珠突兀瞪出，連嚎叫的刺耳聲都漸漸弱下來，隻剩下抽氣。
痛到無路可退，隻能煎熬。
終於。
唐家連夜請的產婆披著一身雨露衝進來了。
產婆一把檢查大伯娘王氏的下身，扯開嗓門就對門外嚷起來。
“渾家夥！她漢子幹出的好事兒！這都肚子大成這樣了，深更半夜還不放過她？這生下的娃子得瘌痢頭。現在好了，血都漫成這樣了，救不了，救不了！”
產婆連連擺手，無論鄒氏命人塞給她多少錢，她都不收，嘴裏嘀咕救不活。
眾人一聽，心更是拔涼拔涼。
連村裏鼎有盛名的老產婆都助不出來的崽子，還能平安出來嗎？
這小產怕是一屍兩命。
大伯在門口痛哭流涕，眾婦人死死攔住他就是不準他進。老話說這女人生娃的當口要是漢子進去，會衝撞血光，引來家門災禍。
大伯邊嚎哭邊懊悔。
“婆娘啊！俺是王八羔子！俺就不應該趁一時快活！俺害死你，害死你了啊！”
唐小苔看著痛哭流涕的大伯，心中也悲戚。
誰說男人生平三大喜事，其中一個是中年喪妻的？
大伯雖然和唐富強不對付，但他是真心待大伯娘好。兩人都中年了，還那麽如膠似漆弄出個娃來，這弄大肚子不作數，居然還在大肚子的時候半夜纏綿。這一鬧，出事了。下體受感染，羊水汙濁，導致胎兒早產。
簡直是一失足成千古恨。
唐小苔看著痛到昏死過去的大伯娘王氏，咬咬牙，將空間裏剛晾曬好的罌粟花掏出來，搗碾細碎了，給她服下。
周圍人大吃一驚。
“春苔丫頭！你給俺妯娌吃啥玩意兒？”
“春苔丫頭，你待裏頭幹什麽，出來啊。你一個還沒生崽的新婦湊什麽熱鬧。”
“春苔，你別亂來，趕緊出來，淨添亂。”
然而，眾人沒來得及勸說唐小苔出來，唐小苔已經將碾稀碎的罌粟花給王氏服下。
罌粟花幹，碾碎可做麻醉用，有鎮痛迷醉的功效。
唐小苔不顧眾人的阻攔，轉頭盯著奶奶鄒氏，認真道，“奶奶，晚上我說的話還作數不？”
奶奶鄒氏眼神是從未有過的淩厲。
她知道，唐小苔說的是天命之女。老神仙道長曾經下過斷言，天命之女奉上的藥食都有救命治病功效，可謂神仙賜藥。老神仙讓唐小苔夜夜熬藥給唐家老爺子服下，唐家老爺子雖然沒有風癱治愈，但臉色是一天比一天紅潤。
她更是被唐小苔喂了一口大蒜，連腳氣病都治好了。
唐小苔看著奶奶鄒氏猶豫不決的老眼，笑起來，“奶奶，我還能害大伯娘麽。要是我這回將大伯娘治好了，奶奶可得答應我一個數。”
奶奶鄒氏冷哼一聲，將信將疑，還是沙啞嗓子道，“七成！”
唐小苔露出白牙笑開了。
“奶奶，這可是您答應下的，不能反悔了。”
自己終於等到這一天了。慢慢將繡活上交奉例往下減。從上交唐家九成，減到八成，現在隻要自己救活大伯娘王氏，就能把上交份額減到七成！
七成啊！
但是，自己不滿足於這個。
除了奶奶鄒氏的承諾，自己還要得到大伯娘王氏的人心。她曾經執掌唐家，她說一句話，讓唐家媳婦兒們不敢不聽。如果能有王氏的助力，那以後自己在唐家的日子會越走越順暢。
唐小苔正色吩咐下去。
“小刀，剪子，棉巾，和一盆熱水。其餘人都出去。”
一番話讓眾人大驚失色。
幾個小媳婦麵麵相覷，“不是天命之女喂一口東西就能治好了麽？還要這些接生玩意兒做什麽。”
唐小苔認真道，“接生。我要給大伯娘接生。”
眾人目瞪口呆，背脊竄起一股涼氣。
這還沒生過崽子的新婦，知道什麽是接生麽？她真的……會接生麽？
“春苔丫頭，你可別亂來啊。”
“春苔，你不懂就別渾弄，這要出人命的。”
“春苔姐，你喂她一口吃食得了，趕緊出來吧，別崽沒接生出來，還惹一身臊。”
眾人涼薄的話，透進大伯娘王氏的耳朵裏，讓她心裏拔涼拔涼。
整個唐家，幾乎都放棄她了。連產婆都溜走，說什麽都不過來。她就像是孤軍奮戰卻必敗的鬥士，這早產崽子，她生不出來，血也止不住。
完蛋！
春芽忙來忙去，可算把東西給唐小苔找齊了。
春芽盯著唐小苔悄聲道，“阿姊，這把匕首是姐夫給俺的，他說你用得著。”
唐小苔盯著森冷鋒利的匕首，沒來由心裏一暖。
慕容承他怎麽知道自己想要的小刀，就是這樣合適動刀子的匕首？這把匕首，真是太趁手了。
“替我謝過他。”唐小苔笑著，也把春芽支開。
當唐小苔除去大伯娘王氏肚皮上多餘的裏衫，用燈燭火燒過匕首，開始對準王氏肚皮下刀子的時候。
門口所有媳婦嚇到放聲尖叫。
“殺人了！殺人了！”
“春苔丫頭開膛破肚！”
“春苔這是要鬧出人命啊！”
所有人驚恐到渾身顫抖，連奶奶鄒氏都老眼一翻，險些一口氣提不上來，昏厥過去。
但是。
唐小苔落刀極穩，下手淩厲。
大伯娘王氏在罌粟花的麻醉作用下，已經神誌恍惚，瞳孔都放大渙散開。趁著她意識渾濁不清的時候下刀，可謂是最好不過。
“嗤——”
精準的一刀，劃開王氏大肚皮，刀口下滑出油膩的肥脂。唐小苔順著肥脂伸手往下探，撥露出腥紅的子宮外壁。
裏屋刺耳慘叫連連。
老祖宗鄒氏，終於挺不住，就地暈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