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穿越身份被捅破了
豁出去了!
就算把和豆王閣合作的事捅出去,也比連累娘和弟妹好。上繳九成就九成,錢能再賺,但總不能帶著娘和弟妹一起受累。至於進貨來源,就扯之前路過元山村的商隊好了。
就在唐小苔鉚足了一口勁,身子顫抖,準備將和豆王閣合作的事當著一公堂人的麵說出來的時候,頭頂傳來了一聲慵懶沉啞的嗓音,沉醉還悅耳。
“有心了,還把在下的鞋給撿來。”
所有人錯愕地轉頭。
公堂萬籟俱靜。
慕容承閑庭信步般的踱到唐枝兒麵前,嘲弄低笑示意她把男人鞋放下。
唐枝兒一臉莫名地將男人黑布鞋一放。
“啪嗒。”
所有人震驚地發現,慕容承隻有左腳一雙黑布鞋,右腳空空如也。
他懶洋洋地穿進黑布鞋,晃了晃一模一樣的兩隻鞋哈哈大笑,肆意張揚的笑聲震得人腦中嗡嗡直響。
“想不到,在下清早趕個茅廁,還有人搶了在下的鞋。裏正,你說可不可笑,虧得在下跑得快,不然兩隻鞋還都得被人搶。”
唐枝兒驚呆了。
嫂子張氏也震驚到說不出話。
一眾唐家小媳婦錯愕到張大嘴,嘴裏能塞進十個雞蛋。
這漢子布鞋,居然是長工阿承的?
她們就算不肯相信,但仔細辨認左右腳款式一樣,連花紋都一樣的黑布鞋,不由得她們不信。
唐枝兒使勁搖頭,厲聲道,“不可能!我哪裏會認不出阿承哥,早上明明不是阿承哥,是一個長著虎牙很漂亮的夥計。”
裏正老爺將慕容承腳上一雙黑布鞋拿起來細細比對,一錘定音,“確實是一雙,連鞋底紋理都一樣,都是張記鞋鋪的標記。”
眾人這才長舒一口氣,心中了然。
奶奶鄒氏也緩過來,坐在太師椅上連連喘息。
唐家顏麵保住了。隻要唐家沒有人私會野漢子,那就不會淪落為村裏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把柄。
但唐枝兒哪裏管這些。
她不依不饒地圍著裏正老爺嚷嚷,“裏正老爺,真的不可能!肯定是搞錯了。我明明就是看見一個年輕人長著虎牙,跑得很快的。他笑起來還有兩個酒窩,但阿承哥哪裏有虎牙和酒窩。”
整個公堂都是唐枝兒大吵大鬧的動靜,她一口咬定是哪裏搞錯,就是要把髒水潑在唐小苔身上。
驀地。
“啪——”
一聲響亮的大耳刮子。
奶奶鄒氏忍無可忍命大伯娘王氏賞了唐枝兒一個巴掌。
“胡鬧!”奶奶鄒氏拄著拐杖“咚咚”作響,眯起老眼冷厲道,“都回唐家!還嫌丟人現眼不夠麽?”
唐枝兒這才委委屈屈地倚在張氏的懷裏,抽抽搭搭。
她就是不明白,為什麽沒有人相信她說的話。為什麽唐小苔就能顛倒黑白躲過一劫。她早上明明看見了一個不認識的年輕人啊,怎麽會是慕容承呢,不可能的。
公堂鬧哄哄的人群慢慢散開,一眾鄉親無趣地奔走,抱怨起來,“原來是一場烏龍,沒意思。”
唐家人也離開了,公堂裏隻剩下裏正,慕容承和唐小苔。
裏正老爺語重心長地喊慕容承到一邊,用過來人的口吻勸道。
“新媳婦,得仔細疼著點。哪裏有你這樣的搞法,好好的姑娘可別弄壞了。”他憂慮又懇切地囑咐,還拿了一些藥讓慕容承帶回去,“要是實在難受,清火降暑,拿回去試試。小倆口挺好的,啊,好好過日子。”
慕容承揣著一大包清火清心的藥方子,臉都黑了。
唐小苔沒忍住哈哈大笑起來,一包又一包地幫忙看功效。還真的是清心降火用的。
一路上。
唐小苔支支吾吾,哪裏會不知道後腦勺盯過來的一道目光。
他在等自己解釋。
他既然拿到了夥計小楊的另一隻布鞋,那清早他一聽到前院動靜肯定是去追小楊了。他肯定也看見小楊拖著一板車的蔬果,還有數不清的腐乳罐頭和孜然椒鹽壇子。
唐小苔踩著一高一低的田埂走,都快把頭埋進地裏了。
身後這道目光,可謂灼熱和犀利,好像極有耐心地等著自己主動交代。自己就像是被押上刑場的犯人一樣,不招供不行。
夭壽啊!
自己寧可麵對唐家老祖宗的拷問,也不想麵對慕容承這般極有耐心的審問方式。自己該怎麽和他解釋隨身空間這東西,以及……現代魂穿。
光是想想,自己就動不了嘴皮子了。
“那個,夫君。”唐小苔幹脆站定,埋著頭,腳尖有一搭沒一搭地搓著地,使勁看著地上一塊石頭,“那個,我其實吧,來曆有點特殊。”
唐小苔深吸一口氣,開始猶豫,要是把穿越的事情說出來,會不會被慕容承當作禍世妖女給捅上火架一把火燒了?古代很迷信,也有這個可能。
沉醉的低啞音,帶著磁性,“嗯?”
唐小苔將頭埋得更低了,使勁盯著地上凸起的小石頭看,“那個,你知道穿越麽。”
啊!
自己這算是豁出去了麽!
都穿越了還有什麽不可能,隨身空間也很可能啊是不是。
慕容承淩厲的目光緊緊盯來,沉啞道,“說下去。”
唐小苔更坐立不安,隻覺得一股威嚴氣勢將自己籠罩,好像隻要自己說的有一句話是編排的,他就能敏銳地立刻發現一般。
就在唐小苔準備招供的時候,突然腳背一麻。
“哎呀!蛇!”唐小苔一腳踩上那塊凸起的石頭,才發現大事不妙。哪裏是石頭,是一條石頭蛇的頭!
尼瑪。
一串靈活的蛇頭,一個猛躥起,惡狠狠地把利牙紮進唐小苔腳背。
三角頭。
唐小苔差點暈過去。毒蛇,有毒,劇毒啊!
自己能夠給唐富強放血去蛇毒,但一碰見自己被咬,這事情立馬不一樣起來。醫者不能自醫,中了蛇毒頭暈腦脹,心裏慌到起毛,還怎麽下刀子精準。
就在唐小苔悲痛的捂腳哀嚎的時候,淩空流轉一道森冷刀光。
一柄鋒利的匕首,精準地在她腳背劃出兩道十字口,開始放血。順便還定死了地上吱吱亂竄的三角石蛇。
慕容承俯下身子,淩厲果斷地除掉她的鞋襪,開始劃口取血。
唐小苔隻覺得腳背酥酥麻麻,一陣溫熱,分不清是因為蛇毒才酥麻,還是慕容承大手覆蓋上來的緣故。
“你……”唐小苔斟酌用詞,“你不會是要吸血吧。”
之前電視劇很多的,男女主一方對另一方唇覆上傷口吸血。隻是現在自己對這個被傳為浪漫的動作很有思想包袱。
這可是腳哎!
是腳……真的不會有腳氣麽。嚶嚶嚶,自己也沒聞過原主的腳,不知道有沒有腳氣啊喂。
唐小苔心裏打鼓,緊緊閉上眼,不敢看那麽辣眼睛的動作。原來電視劇裏拍得都是假的,真的有人捏著自己的腳,要含上嘴來吸血的時候,就有一種光著屁股裸奔的尷尬感。
太尼瑪尷尬了。
慕容承古怪地抬起眼,看了看死死闔上眼的唐小苔,淡漠地將手中的腳一放,“好了。”
“好,好了?這就好了?”唐小苔睜開眼,不敢相信地動了動腳。發現腳背上已經覆蓋上了嚼碎的草藥和白布帶。也不再麻了。
草藥有不少是他從裏正送的藥草包裏拿的,白布帶是他馬褂扯碎了的一部分。
啊,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種落寞。
唉,沒有享受到腳背吸血服務呢,自己還想狠狠尷尬一回。
慕容承偏過頭,更古怪地看了唐小苔一眼,沉下低啞的嗓音,慢慢道,“剛才說到穿越,繼續說下去。”
唐小苔驚異地瞪圓了眼,“你,你還記得?”不應該啊,他不是魚的七秒記憶麽。剛才已經過了至少幾分鍾了,他居然還能繼續剛才兩人談的話題?
嗚嗚,自己還以為圓過去了呢。
慕容承漫不經心地折了根草杆嚼著,悠閑地枕著胳膊躺下,交疊長腿,懶洋洋地曬太陽。
“娘子,你從哪裏穿越來。”
唐小苔內心都要炸鍋了。
剛才自己確實有一瞬間想要交代,但是,現在自己又不想說了。
做人幹什麽那麽老實,那麽誠實啊。不想說的事情,含糊糊弄過去不就行了。要是做個一板一眼的老實人,還真有可能會被架上火架,當作禍世妖女一把火被人燒了。
不行。
自己不能交代,後悔了!
“夫君。”唐小苔訕笑,打著哈哈,“什麽穿越啊,你哪裏聽到穿越。”
慕容承冷笑一聲,似笑非笑地坐起身來,認真嚴肅地端詳近在咫尺的唐小苔,一字一頓慢慢道,“交代,哪裏穿越來。”
唐小苔這才發現,被逼入死胡同是什麽感覺。啊,還是自己親手挖的死胡同。
“夫君你看!”唐小苔倏地指著頭頂飛過的大花黑蝴蝶,“有蝴蝶!”
周圍一片安靜,慕容承依舊漆眸直視過來。
唐小苔使勁在周圍望了望,一把指著不遠處的棉花地,“夫君!棉花都炸開棉了!該采棉花了!不然就黃了!”
慕容承依舊手肘支著膝蓋,從容不迫地盯著她。
唐小苔深吸一口氣,倏地站起指著老遠的河,“有玩水的小孩掉進河了!趕緊去救啊!”
然而。
慕容承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好笑地冷哼一聲,悠悠道,“娘子,就你的眼神,你能看見兩公裏以外的河,河裏還有人溺水?”
大河遙遠,隻能依稀見到粼粼波光。
唐小苔忽悠不了他,也轉移不了他的注意力,隻能豁出去,閉上眼鉚足了勁道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