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小侯爺奉旨泡妞
「你這風頭倒是出彩，卻苦了翰林院的齊林。昨日回家之後，羞惱之下，聽說吐了半余碗的鮮血。本宮差了太醫過去替他瞧了瞧，才有好轉。」
「這些書生們不好好修文敦儒，思量如何為君分憂，卻整日流連煙花之地，為一個樓子里的姑娘爭風吃醋，成什麼體統？小安子，這次就算你替本宮教訓了他們。」
「不過這些書生還有可用之處，將來本宮還是需要他們的。以後他們若不再來招惹你，你也不要再去找人家的麻煩。」
「臣遵殿下諭旨。」
「聽說那姑娘留你過夜，你居然拒絕了？本宮可聽說了，這小頻姑娘才貌雙絕，艷名遠播，京都城裡多少人想一親芳澤而不可得。就連承平老王爺，在小頻姑娘身上，都有一番重整雄風的心思呢。」太孫自然的將話題扯到了小頻身上。」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好菜讓什麼給拱了？」
「殿下，是好白菜讓豬給拱了。」
「這可是你自己說的。」朱守文哈哈一笑，「如此可口的一顆大白菜，送到面前，你居然不去拱？小安子，這可不像你的行事啊。」
朱平安這才知道中了朱守文的套，心裡卻納悶道，小太孫居然也知道豬和白菜這個梗？
「臣近日苦讀聖賢之書，忽覺往日種種所作所為有負殿下教誨。於是臣決心洗心革面，痛改前非。從今往後，一心向善，為老皇爺及太孫分憂，那些拈花惹草之事，便與臣再無半點干係。」面對太孫的質問，朱平安大義凜然的說道。
「好了，好了，小安子，你少在本宮面前演戲。」太孫微微一笑，「再說了，就算是你要為本宮分憂，這和睡姑娘又有什麼干係？睡幾個樓子姑娘，也不是什麼大事。」
「這姑娘雖然是有些來歷，其實你若是睡也就睡了，又何必這般謹慎。」太孫微微嘆了口氣。
「殿下的話，臣實在有些不明白。」
朱平安臉色不變，心中卻是一動，覺得太孫實在有些不簡單。
聽他的口氣，不僅知道小頻的來歷，而且就連自己當時的心思也猜得一般無二。
「真的不明白？」太孫口氣似乎有些不愉。
「好吧，臣說實話，臣總覺得這姑娘鬧出這麼多的事情，似乎就是對著臣來的。雖然臣不明白她到底要幹什麼，可天下人都知道殿下和臣的關係，只怕她會利用這層關係對殿下不利。是以美色當前，臣毫不動心，便是臣的心中有君臣大義。」朱平安一副忠心護主的模樣。
他見太孫的神色有些變化，也不敢再含糊下去，只好將實話說了出來。只是他這話當中，卻是半真半假。
朱平安覺得那小頻姑娘再如何，也不過是個風塵女子，她刻意結交自己，最多也就是要攀附他這顆大樹，要說是和太孫有什麼糾葛，他自己都不會相信。
「你這個小安子，難得還有幾分忠心，這般時候還能念著本宮。其實你也不必這般謹慎，那些人只是些喪家之犬，哪敢對本宮起什麼異心？不過是有事想要來求本宮，卻又不敢當面來奏，卻偏偏遇到你這個中人。」
其實小頻是什麼人，來京城要幹什麼，太孫是了如指掌。
朱平安半真半假的一番話，哪想到卻接近了事實的真相。
聽了朱平安的話，太孫以為朱平安已經猜出了幾分，哪知道他是在隨口胡掰？
「這些人在京城鬧出這些動靜，什麼心思如何能瞞得過本宮。只是將這主意打在小安子身上，若好言相求也就罷了，如是藏著什麼卑鄙的手段，難道本宮的鑒行司殺不得人？」朱守文的眼色有些陰冷下來，心道。
朱平安心中卻是大驚。
聽太孫話里的，小頻真的是要通過自己，來找太孫。
幸好當時自己留了個心眼，要是稀里糊塗的上了小蘋姑娘的香榻，又隨口答應了一些事，只怕今日在太孫面前不好交代。
「小安子，這玉仙坊，你還是得常去。那小頻姑娘聽說對你上心的很，你可不能辜負了人家的一番情義啊。」朱守文帶著笑意說道。
「是，臣謹遵殿下諭旨。」
朱平安苦笑，心道，這便是奉旨泡妞了？
他知道，太孫既然要他這樣做，定然是另有深意。
接著，太孫又和朱平安聊了些閑話。
不知為何，關於昨日在玉仙坊中，太孫只是問了小頻一事，而朱平安為莫程治病一事，卻隻字未提。
這是朱平安最擔心的，要是太孫問起，他實在不知道如何作答。如同搪塞其他人那般，在這精明的殿下面前，那是萬萬糊弄不過去的。
修仙之事，又是決然不能說出來的。
「看來回府之後，得趕緊放出風聲，說是安樂公府上的小侯爺最近苦習岐黃之術。這樣要是哪天太孫想起來，也好有個補救的說辭。」朱平安心中暗暗打著主意。
…………
出宮的時候，天色已晚，天上落起了細細的雨絲。
蘊心殿的小太監遞過一把油紙傘，朱平安隨手接過，卻未撐開，夾在了腋窩下面。
一路上遇見值守的侍衛們，都笑著跟他請安打招呼。
出了禁宮的偏門，行了三百來步，便轉進入一條窄巷。
這時雨點漸漸大了起來，雨點夾著秋風，將兩邊紅黃色宮牆上掛的燈籠，擊打的搖曳不定。
朱平安見雨勢漸大，無奈的搖搖頭，將雨傘撐開擋住那些風雨。
這時，他心中忽然生出一種說不清的感覺。
他清晰的感覺到，在那些細密的雨絲後面，似乎有一隻來自洪荒的猛獸正睜著通紅的雙眼，死死盯著自己，等待時機要將自己一口吞掉。
他不知道，其實那不是一種感覺，而是他修仙之後，體內真氣對外界環境變化的一種自然感知。只是他修為太淺，感知的程度還很低。
天色已經完全黑下來了。
兩邊宮牆上燈籠里散發出的光亮，勉強能夠照亮身前丈余許的距離。
朱平安修鍊過修仙訣，自然比一般人視力要好上很多。他極目望去，一直能看到小巷的盡頭，卻什麼也沒有看到。
「難道是種錯覺？」
朱平安不禁有些疑惑。也確實，這裡離禁宮近在咫尺，又怎麼會存在什麼洪荒猛獸？
就在這時，朱平安發現自己體內的真氣，順著脈絡瘋狂的運轉起來。
與此同時，一點的光芒在朱平安身前一丈的地方憑空出現。
那光亮極其細小，如同繡花針尖一般，卻帶起一道耀眼的銀色光芒，向這朱平安疾刺過來。
那是一把劍。
憑空出現在秋風秋雨中的一把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