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道歉,粉飾
雨秀方才在季悠然身上的軟-肉處狠狠掐了一下的,這時候已經退了回來,戒備的站在曲莫影身前,小心的衛護著曲莫影。
季悠然沒打著那個摔倒在地的小丫環,身子在推搡中轉了個方向,居然是對上了曲莫影。
曲莫影向她勾了勾唇,帶著許嘲諷,目光又掃過她的臉,拿帕子在眼睛中輕輕的捂了捂,然後輕蔑的低了下頭。
這幾個動作,若是在往日做出來,季悠然並不會有什麽反應,就算恨毒她也會壓在心底。
但就是現在,就是現在這個時候,這幾個動作一氣嗬起,帶著的那種濃濃的厭惡,和諷刺,一下子讓季悠然炸了開來。
幾乎是所有的新仇舊恨,一切的怨恨在心中炸開。
理智早已經失控,哪裏還能控製得住自己的舉止。
“曲莫影,你這個賤人,你是不是嘲笑我?你有什麽資格嘲笑我,不過是一個被遺棄的賤人罷了,從小就沒有好的教養,我榮光無比的時候,你還被丟在莊子裏,連親事都被人搶了,你有什麽資格可以嘲笑我。”
季悠然說著就撲向曲莫影,她身後的婆子不知道是不是慌了神,手一鬆,居然就讓她真的撲了過去。
幸好雨秀擋在曲莫影的麵前,這一撲撲到了她的身上,把她的發髻抓亂了,雨秀下意識的反抗,一邊掙紮一邊疾道:“快……快護住娘娘。”
立時有幾個英王府的丫環、婆子上前,全擋在了曲莫影的身前。
曲莫影揮了揮手,丫環婆子往兩邊退了退,她站了起來,走到和雨秀一起撲倒在地的季悠然的身前,冷冷一笑:“季庶妃,我自問沒有得罪你什麽,也沒有嘲諷你什麽,卻沒想到在你心裏有這麽重的怒意,是因為我堂姐嗎?你是因為堂姐才進的東宮,莫不是……”
“你堂姐……先太子妃……”季悠然狂笑起來,正想說什麽,胸口處驀的被狠狠的一腳,身子倒退著退出去好幾米,而後眼睛一翻,一口血吐了出來,身子軟軟的倒在地上。
裴洛安衝了出來。
他其實早想出來,隻是被裴元浚製止了,這時候已經忍不住,哪怕得罪裴元浚,他也不能任著季悠然胡說。
出來照著季悠然就是狠狠一腳,直接把季悠然踢暈。
看到突然出現的裴洛安,周錦若一驚,下意識的緊緊拉緊零亂的衣裳,身子偏過去,她身邊的丫環也急忙擋在她麵前。
這副樣子是不便見人的。
裴元浚也緩緩的走了出來,雙後背在身後,臉上雖然在笑,卻帶了幾分戾氣,下巴微揚:“太子,你的這位庶妃膽子可真不小,當麵辱罵本王的正妃,莫不是在太子的東宮,她一直這麽說的?”
裴洛安用力的平了平呼吸,後悔不已,他怎麽就聽了季悠然的哀求,直接把人帶過來了呢。
向著裴元浚和曲莫影拱手為禮,臉色羞愧不已:“王叔,英王妃,此事都是孤的不是,沒想到季
庶妃已經因為傷了臉,有些失心瘋了,驚嚇到王叔和英王妃,都是孤的不是,孤必然會對此事追究的。”
“追究?怎麽一個追究法?杖斃還是直接賜死?東宮的這位庶妃聽說還是先太子妃的堂姐,這是真的對太子妃感恩呢,還是對太子妃另有所圖?本王聽說這位季庶妃進了東宮之後,一直很鬧騰,如果先太子妃在的話,可能也容不下她的吧!”
裴元浚似笑非笑的道。
裴洛安雖然低頭頭賠禮道歉,背上的感覺,卻是如芒在背,極是難受,想起季悠然害他顏麵盡失不說,還不得不賠禮,心裏越發的厭惡,“王叔,這是太子妃的堂姐,也是太子妃的留下的,孤……孤總得看在太子妃的份上,留她一命。”
裴洛安苦澀的道。
看著這樣的裴洛安,曲莫影同樣覺得厭惡,眼中眸色變得濃墨,微微一笑,開了口:“太子殿下,有一事想問,不知道當問不當問。”
“英王妃,請講。”裴洛安恭敬的道,這時候曲莫影就算是講了什麽不當講的,他也得忍著,季悠然失禮在前,這會他強硬不起來。
“聽聞當初表姐病重的時候,是由季庶妃服侍的,季庶妃也是因要服侍表姐才進的東宮,而今看季庶妃這麽凶煞的樣子,可不象是一個能居人之下,而且還能好好服侍人的,莫不是這裏麵另有蹊蹺?”
曲莫影第一次當著裴洛安的麵,提出這個外麵眾人議論紛紛的話題。
這個話題在季悠然的名聲變壞之後,一直被人暗中說道,但沒有人敢到裴洛安麵前當麵直接的問。
一方麵是因為身份不夠,另一方麵也是因為這話太過失禮。
但現在卻是正好。
曲莫影方才被季悠然罵的很狠,這話裴洛安聽到,裴元浚也聽到了,裴洛安現在就怕裴元浚扯著這件事情不放心,曲莫影激憤之下,問的失禮了一些,別人就算是知道了,也不過是說季悠然做的過份。
一邊的周錦若停下了整理衣裳的手,眼角瞟了過來,但她同樣被丫環擋住,沒看到曲莫影的臉色,眼神若有所思起來,她今天也算是徹底的和季悠然撕破了臉,如果可以,她是不願意這麽撕破臉的。
最好是兩邊都討好,兩邊都惹不上事情,不過看今天季悠然方才的舉止,那跟她就是不死不休了。
她自然不能坐以待斃,先太子妃的事情?難不成真的有什麽不成,不是傳言?
周錦若手按在胸口處,停了停,然後又輕巧的整理……
“季庶妃方才是中了邪了,所以才會失禮說出罵王妃的話,還請英王妃原諒。”裴洛安道,臉色冷了下來。
這樣的臉色是很容易嚇到人了,必竟這位太子一向以仁善出名,但凡有一些不對的地方,也會讓人不安,況且他的身份還是未來的皇上。
“太子殿下,季庶妃是不是對表姐懷有一些什麽惡意?”無奈曲莫影象是聽不懂裴洛安的話外之音似的
,繼續問道。
裴洛安不得不答,裴元浚還在一邊看著。
“英王妃說笑了,季庶妃對太子妃又豈會心懷不滿,如果不是因為為了照顧太子妃,她當時也不會委屈進宮,更不會現在鬧成這麽一副樣子,孤對不起太子妃,也對不起她。”裴洛安歎了一口氣,眼神又溫軟了下來,似乎想到了季寒月,讓他的心又軟了下來。
“太子何出此言?”曲莫影並沒打算就這麽放過裴洛安,水眸抬起,這一刻的眸子越發的幽暗。
眼底湧動著裴洛安看不懂的幽冷和寒洌。
裴洛安隻覺得這位英王妃今天是極不會看人臉色的,這都什麽時候了還在說這些話,但想著她方才挨了季悠然的罵,而且還罵的這麽難聽,這時候忍不住對季悠然有了怨氣,也是說得過去的。
一時間又恨季悠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太子妃當日一定要讓她進東宮來照顧,這事也不是孤能做主的,太子妃在的時候和季庶妃兩個情義頗厚,英王妃當時在莊子上可能不知道,季庶妃還曾經為了救太子妃受過傷。”裴洛安含糊的道。
“所以,季庶妃就可以為所欲為了?太子殿下,能不能問問季庶妃臉上的傷是怎麽來的?”曲莫影暗中撇了撇嘴,換了一個話題,她必竟隻是英王妃,無權要求裴洛安做什麽,兩方的身份不象以前那麽高下分明,但也不是她能左右的。
“這傷……是為了服侍太子妃的時候,不小心弄傷的,孤去看的時候,已經傷到了。”裴洛安幹咳了兩聲,道。
他可以容許季悠然瘋了,但不會允許別人說季悠然和季寒月之間早有間隙。
那是關乎他的秘密,是他永遠不能說的秘密……
“怎麽弄傷的?”曲莫影一副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樣子,裴洛安在這個時候回答這樣的話,其實並不意外,方才她已經置疑了季悠然和季寒月的姐妹情義,裴洛安這個時候自然是想著彌補了。
“是當時不當心撞的,因為……季庶妃一心服侍寒月,連休息都沒有休息好,當時因為太累,不小心撞到了床柱子上,這才傷到了。”裴洛安第一次在人前解釋這件事情,開口的時候還有些停頓,接下來就自若的多了。
“太子妃為此很自責,特意的讓太醫來一看再看,無奈這傷勢很難好全,現在好不容易好全了,又出了這樣的事情,季庶妃也是太擔心這事了,才會一下子失心瘋,英王妃了恐怕不知道,季庶妃之前還……出了另外一件事情,她一下子接受不了,才……如此失禮的。”
裴洛安苦澀的道。
“太子,本王不管你們府上有什麽原因,這事總得有一個說法,本王的王妃可不是誰都能罵的。”裴元浚見曲莫影沉默了,知道她不想說話,就接過了話頭,微微一笑,容色俊美中帶著幾分陰鷙。
這事,可以了,但必竟有了說法再了,英王府也不是隨便誰能撒野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