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七章、該來的總是會來的……
“好，那我們過去！”周二小姐連連點頭，目光依然落在遠處，那裏已經看不到曲明輝的背影了。
曲莫影帶著她往茶館過去，為了視野開闊，訂的就是樓上的包間，而且還是偏向靠著貢院這邊的。
兩個人帶著丫環進到事先訂下的包間，打開窗戶，果然看到貢院外大門處的情形。
考生們排著隊，在接受檢查，然後－進到考場，一切井然有序。
隻是望過去，人太多，密密麻麻的，根本看不到曲府的兩兄弟。
稍稍看了兩眼，曲莫影便坐了下來，倒是周二小姐，興致極佳，一直站在窗口遠遠的張望著。
終於，考生們都進了考場，外麵安靜了下來，周二小姐才重新坐了下來，柳眉微蹙，神色不安。
“周二小姐在擔心大哥嗎？”曲莫影替她倒了一杯茶，笑問道。
“考生真多啊！”周二小姐臉一紅，答非所問的道。
“各地都來的，又是大考，自然是人多了，周二小姐放心，大哥的才學一向很好，大伯父又是傾囊相授的。”曲莫影笑道。
“希望能通過！”周二小姐柔聲道，臉雖然紅紅的，但話依然說出了口。
“大伯自己也是經過科考的人，現在就是在禦史台，往日裏接觸的便是文人，對於科考的事情也算是熟悉的了，因為大伯的這些特點，二哥也跟著大伯一起讀書了。”曲莫影微微一笑。
相比起自家便宜父親來說，大伯父還真是一個能安心做學問的人，曲明誠送到東府，在東府讀書，自然也是因為大伯父的這個心性。
“能這樣是最好的，聽說這一次監考的是景王殿下和英王殿下。”周二小姐點了點頭，看著神色安和了下來，抬起眼看向曲莫影，帶著幾分調笑，“我還沒見過英王殿下，不知道英王殿下長的如何？”
英王殿下長相如何，一般人是很少討論的。
“長的也就這樣，其實和大多數人差不多。”曲莫影不以為意的道，說話的樣子也少了幾分恭敬，說起自己的未婚夫婿也沒有露出一絲羞怯，話題卻在這裏被切下了一般，有些不好往下說。
“四小姐的嫁妝準備的如何了？”周二小姐換了一個話題。
“差不多了吧，幸好齊小姐相助，現在基本上差不多了。”曲莫影道。
“齊小姐現在還來你們府上幫你嗎？”周二小姐好奇的問道。
“對，還來的，有空就過來。”曲莫影道。
“聽聞……當初老國公爺，在宮門處打了尚書大人，這件事情還是起因四小姐的生母，這事……是真的嗎？”周二小姐又問道。
兩個人現在也算是熟悉了，有些話以前不好意思說，現在也沒那麽不好開口了。
這件事情當時鬧的太大，而且還是直接動手的，京城裏的人當時也是好好的討論弛一段時間。
“是有這麽一回事，老國公爺衝動了。”曲莫影答道，沒有否認這件事情。
“老國公爺是真的把二夫人當成親女兒看啊，現在也是如此，看到齊小姐這麽盡
心，應當也是老國公爺的吩咐吧，這是真心的把曲四小姐當成親外孫女了，既便是景玉縣君恐怕也得嫉妒曲四小姐了。”
周二小姐開著玩笑道。
“我母親去世的早，而且還是被害的，當初外祖父把娘親托附給了老國公爺，可偏偏老國公爺不知道我娘被害的真相，一直以為是難產意外，之後聽到真相，控製不住的找了父親，兩個人口角之下，失了手，才鬧出這樣的傳言的。”
曲莫影換了一種法子，委婉的解釋了當初發生的事情。
“也是，老國公爺是武將出身，性子自然火暴了一些，說的不如意就動了手！原來如此啊！並不是直接衝過去就打的尚書大人。”周二小姐點頭表示懂了。
“事情是這樣的，結果也沒誤，但其實具體的事項並不是如此，隻不過是以訛傳訛罷了，讓周二小姐見笑了。”曲莫影拿起茶杯喝了一口，含笑緩緩放下。
“這還真的是以訛傳訛了！”周二小姐失笑道，“我當時聽了，還覺得老國公爺特別的不講理，怎麽二話不說，撲上去就打呢！現在想想才是對的，必然是先說話，然後吵起來，老國公爺控製不住才打了尚書大人的！”
“許多事情，其實隻是傳言，還真的不好說。”曲莫影意有所指的道，“這世上，假的也罷，真的也罷，真真假假，假假真真，太多的讓人猜不透，想不透，如果不用心去體會，還真的分不清楚。”
“的確是這個理！”周二小姐似乎也想到了什麽，輕輕的歎了一口氣，目光落到了曲莫影的手上，“如果隻有之前的事情，都會覺得齊國公府和曲府的關係很好，但是看到曲四小姐傷了手，又不知道要說什麽了！”
“手已經無礙了！”曲莫影搖了搖自己的手。
“上過藥膏了嗎？還好用嗎？”周二小姐關切的問道。
“上過了，很不錯的藥膏，多謝周二小姐。”曲莫影道謝。
“不算什麽！”周二小姐搖了搖手，“這其實是祖上傳下來的藥膏，說是特別有效果，但具體怎麽樣，我也不清楚，所以讓曲四小姐用的時候，先去給大夫看過，覺得好才用，曲四小姐現在用的好，那就太好了。”
“祖上的藥膏？”曲莫影抬起眼眸。
“對，是祖上留下的，這其實也是最後一瓶完整的了，之前跟曲四小姐說了，我祖上有醫術精通的，沒有入宮當太醫，但名聲卻極大，據說當時也是盛極一時的，隻不過後人沒有一個能繼承他醫術的，獨留下一些舊的藥，放置在家裏，也算是壓箱底的了。”
周二小姐解釋道。
“這麽貴重的藥，周二小姐怎麽拿來給我了？”曲莫影一驚，急忙道。
“其實真的不算什麽，聽起來覺得很厲害罷了，這隻是除疤痕的藥，如果不是疤痕，或者不在意疤痕的，都沒什麽大用，正巧曲四小姐需要，正巧我有，拿過來就送了曲四小姐，才是正好！”周二小姐搖了搖手，大方的道。
這話說的極輕巧，曲莫影卻不敢真的把這事當成輕巧的事看。
這種祖上留下來的藥
，一般都是在必要的時候拿出來，雖然隻是一個肖除疤痕的藥，但世家女子，最重體麵，身體上麵留下一絲疤痕都會緊張不已，又豈會不在意這麽一個消除疤痕的好藥！
關鍵時候，別說是價值千金，價值萬金也是有可能的！
周二小姐拿出這瓶藥膏，如果真的有她說的那麽大的效用，這價值就太不一般了。
曲莫影傷的是手掌，而且還不重，原本的疤痕現在正在消失，既便是用其他藥，也在消失。
其實無需這麽好的藥的。
但是受傷者，不管是誰，總希望用好藥，快些好起來，有了疤痕也一樣，總希望用最好的藥，一下子能好起來。
特別是女子，更不願意看到自己身上有瑕疵，哪怕是掌心也一樣，有了好藥，又怎麽會不見獵心喜，立時給自己用上呢！
從這看起來，曲莫影是欠了周二小姐一個很大的人情了！
“看起來周二小姐的祖上是真的有名！”曲莫影感歎道。
“祖上是祖上，而今後代也沒有幾個有出息的了！”周二小姐歎了一口氣，神色有些沉重，“想要恢複祖先的榮光，談何容易！”
“周二小姐也想學醫？”曲莫影心頭一動。
“想是這麽想的，但總是不太行！”周二小姐苦笑道，“留下的醫書看不太懂，也找不到人問，家裏的長輩也不喜歡我看這些醫女，說一個女子，還是以嫁人為要，又何必學這些沒用的東西。”
看著出周二小姐的笑容很苦澀，應當是家裏有長輩阻止的原因了！
“所以，還是光有心，卻無力，什麽藥材都不懂，什麽病都不會看！稍稍有些小病，也得找大夫！”
這話很是有趣，說的曲莫影撲哧一聲笑了起來。
說了一會話之後，周二小姐有事先離開，曲莫影不急著離開，她還有事要處理，看著周二小姐的馬車在樓下消失了之後，才問雨冬：“景玉縣君的人？”
“對，是景玉縣君的人，就在隔壁不遠處的包間裏，奴婢方才出門的時候看到的，之前在下麵的時候，奴婢看到一輛馬車前麵似乎是景玉縣君的人，但又看不太真切，這會再遇上，看的真真的，就是景玉縣君的人。”
雨冬點點頭，之前他隻是懷疑，現在是肯定。
景玉縣君這個時候要來這裏幹什麽，她有要送行的人嗎？貢院，科考，正在準備大婚的柳景玉如果沒什麽事，絕對不會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這裏，哪怕隻是露露臉，這一次監管的不是裴洛安，而是裴玉晟和裴元俊。
她過來，也不可能是偷偷的來看裴洛安的！
那麽，她是來幹什麽的？
“方才，你看到那邊的人時，那邊的人應當也看到你了吧？”曲莫影想了想問道。
“是的，奴婢和那個丫環對上了一眼！”雨冬點頭，“小姐，要不要奴婢去盯著看看，到底來幹什麽的？”
“不必了！該來的……總是會來的！”曲莫影搖了搖手。
話才說完，門口已經響起了敲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