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柳氏求助,母女做戲
“母親,您救救我,母親,我……我是您的嬌兒啊!”柳夫人齊謝嬌哭倒在齊國公太夫人的麵前,伸手扶在她膝蓋上,“我……我怎麽能做這樣的事情,於氏自己惡毒,臨死了也不知道受了誰的指使,還來害我,母親救我!”
齊太夫人雙手顫抖,兩眼含淚的盯著齊謝嬌:“你……你說這事情真的跟你沒有關係?”
“真的沒有關係,母親,我當時是看中了柳郎,聽聞別人也跟他要議親,這才求了父親,但那個時候我真的不知道是小越氏,我……我怎麽會害她,我……我跟她無冤無仇的,為什麽會去害她!”
齊謝嬌哭著喊冤不已。
“你……你真的跟她沒有冤仇,會不會覺得她礙了你的眼……你……”齊太夫人的每一個字都仿佛重若千金,眼淚再忍不住,一顆顆的落下來,泣不成聲。
“母親,如果我有這樣的想法,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死後也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齊謝嬌伸手發誓。
見女兒發下這等毒誓,太夫人心疼壞了,急伸手來捂她的嘴,一邊斥道:“你怎麽說這樣的話,你……你怎麽說……”
“母親,我的確有些不喜曲二夫人,有些在意她當初差一點跟柳郎訂定的事情,但也隻是此而已,母親當時讓我照應她一下,我也是去做的,隻是在人後的時候,做不到親熱,就特意的避開了一些,但也僅此而已啊!”
齊謝嬌哭道:“也不知道是誰要害我,要害齊國公府,要害景玉,這是把我往死路上逼啊!如果真的能明白這冤屈,我寧願以死謝罪,以償越氏之死。”
話說的這到裏,齊謝嬌哭的泣不成聲。
門外忽然傳來下人的聲音:“奴婢見過老國公爺!”
“見過老國公爺!”
那是守在門外的丫環、婆子,屋內的母女兩個一起抬頭,看到大門被重重的踢了開來,老國公爺怒衝衝的走了進來。
“父親!”齊謝嬌眼睛一亮,撲了過去,比起有權勢的老國公爺,太夫人勢弱了許多。
還沒等她過去,老國公爺怒匆匆的一腳過來,正正的踢到了齊謝嬌的身上,齊謝嬌被踢的倒摔了出去,重重的撞到太夫人身邊的桌角上,伸手一捂胸口,齊謝嬌一口血吐了出來。
“國公爺,你幹什麽,你要踢死嬌兒啊!”太夫人驚叫著站了起來,伸手去扶齊謝嬌,一邊大聲的哭道。
“這個一個忘恩負義的白眼狼還讓她活著幹什麽,踢死了最好!”老國公爺怒瞪著齊謝嬌,眼中的怒火灼灼。
“父親……父親,我是嬌兒啊,您……您說什麽,我怎麽聽不懂?”齊謝嬌抬起淚眼,顧不得抹去唇角又溢出的血水,看著老國公爺,“父親,我真的什麽也做過……如果父親這麽武斷,我願意這會就給您一個交待,撞死在這裏,還了父親的性命!”
她說的很堅硬,眼淚卻是一串串的往下掉,目光看著齊國公,眼中有絕望和期待,仿佛真的是走投無路了似的,唯有眼前的老國公爺,才是她
唯一的希望似的,也是她唯一的乞求。
她自小就得老國公爺的寵愛,比起一般的小姐更是懂事幾分,從小就琴棋書畫,向來最讓老國公爺驕傲,比起兩個兒子,老國公爺在她身上傾注了更多的疼愛。
原本嬌嬌滴滴的女兒,就比兒子更合心一些。
兒子是要將來繼承家業的,女兒是可以疼寵的,更何況,一個人還得了兩人份的寵愛,自然更不比其他人。
沒見到是一回事,看到又是一回事,看到她現在如此淒慘的樣子,卻又偏偏對自己滿心期盼,老國公爺既便有一肚子的怒意,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發作,雙手顫抖著,幾乎握不住拳頭。
“父親,也覺得是我害了小越氏嗎?”見老國公爺沒說話,齊謝嬌眼中的期盼淡了下來,又抹了抹唇角,唇角的笑容沾染了血跡,踉蹌著扶著桌子站了起來,“既如此,父親,就當沒生過女兒,若有來生,女兒再報父親的養育之恩,隻希望父親以後也能明白,女兒是被他人陷害的,那於氏背後有人,否則怎麽會……這麽久之後又牽扯出女兒。”
她慘然一笑,眼睛一閉,就要往一邊的柱子撞過去。
太夫人就站在她身邊,一看不好,急忙緊緊的抱住她,生怕她真想不開,這麽多年,女兒還從來沒有這麽心灰意冷過的。
“你到底來幹什麽?你真的要逼死她嗎?就算她死了,越氏也活不過來,兩個……兩個都是女兒,你……你要幹什麽,難不成還想逼死我不成!”太夫人一邊哭一邊用手推著老國公爺,哭的泣不成聲,她現在也是六神無主。
雖然她也懷疑齊謝嬌,但並不願意齊謝嬌就這麽死了,親生的女兒已經沒了,這個養女難道也要死嗎?
況且女兒有一句說的對,如果真的有事,當初審的時候就應當已經說了出來,又何須等到現在?
於氏身後的確有人,是誰這麽容不下自己的女兒,或者說是有人要對付東宮太子。
牽一線而動全身的事情,又怎麽敢輕舉枉動。
老夫人隻顧著護著柳夫人,卻沒看到柳夫人聽到她這句話後,眼底狠狠一震……
老國公爺看著齊太夫人推著他的手,看著齊太夫人哭的淚流滿麵,又看看哭倒在老妻懷裏的女兒,養了這麽多年的女兒,真的是個白眼兒狼嗎?真的是她害死了親生女兒嗎?
眼下的一切看起來更象是陷害!
是要對付自己,還是要對付太子?這是要掀起整個朝堂的血雨腥風嗎?
不管從哪一個方麵看,這事情都是有蹊蹺的。
老國公爺往後踉蹌著退了兩步,虎目含淚,狠狠的瞪著齊謝嬌,伸出手指了指太夫人,胸口處隱隱血腥味,一時間不知道要說什麽話,隻覺得心痛難熬,卻不知道要說什麽,眼角酸澀。
門一開,大步離開。
院門外柳景玉和齊修楠一起走過來,看到老國公爺,急忙站定見禮。
老國公爺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徑自的從他們身邊走過。
“祖父怎麽了?”齊修楠不解的抬起頭看向老國公爺的背影,俊眉皺了起來。
“不會是因為我娘吧?難不成祖父還真的相信那些話?”柳景玉驚訝的道,她今天跟著柳夫人回齊國公府,就是商量這事。
之前太夫人和柳夫人讓她去找才回府的齊修楠,她便憂心忡忡的去找了人。
“不會的,祖父怎麽可能相信這種無稽之談。”齊修楠搖了搖頭,若有所思的問柳景玉,“表妹,這位曲府的四小姐究竟是個怎麽樣的人?”
既然還沒見到人,隻是聽說這對母女,齊修楠已經是不喜,自家好生生的姑姑、表妹都和這家子有了牽連,怎麽看也不象是好的。
他之前還有些可憐這位曲四小姐,現在想起來不可是那種故做姿態的女子罷了,那種嬌滴滴的,把自己弄的極可憐的女子,仿佛所有的過錯都是別人似的,這種女子是齊修楠最不喜歡的。
現在又弄成這麽一副雞飛狗跳有樣子,說起來,越氏和祖父的交情是老一輩的,跟現在的曲四小姐有什麽關係?
怎麽就象是巴著自家不肯放似的,表妹雖然沒說什麽,但府裏的下人說起來,對這對母女也頗多不喜歡。
“這個……我也說不清楚,二表哥以後見到自然明白。”柳景玉笑的很勉強,沒有多說曲莫影的話,隻把話推了過去,落在齊修楠的眼中,越發的覺得這位曲四小姐是個不怎麽樣的,表妹為人最是溫厚,她雖然沒說,這意思已經全明白了。
一會再問問大哥吧,看起來自己不在京中的一段時間,這位新冒出來的曲四小姐,沒少鬧妖娥子,連一向不管事情的祖父都驚動了,甚至又動了怒,之前就惹的祖母不高興,現在又是?
“去看看祖母和姑姑吧!”收斂起心中的惱意,齊修楠道。
柳景玉沉默的低下頭,臉色看起來很不好看,一邊跟著齊修楠過來,一邊道:“二表哥,如果外祖母和母親在傷心,你一定要幫著我好好勸勸,這事……怎麽可能跟母親有關,也不知道曲府那邊是誰故意這麽害我?害太子殿下!”
最後幾個字,柳景玉說的聲音很低,很苦澀,莫名的讓人覺得她才是那個受了委屈的人,不管怎麽看,這件事情柳景玉還真的是極無辜。
齊修楠沒說話,點了點頭。
正屋裏亂成一團,地上有血跡,柳夫人唇角還有未掛落的血痕,再加上齊太夫人抱著齊謝嬌哭的傷心,齊修楠心裏又突突的冒出一股子怒意,他是習武的,原本就火氣大,這時候強壓了幾次才壓下去。
和柳景玉一起把齊謝嬌和太夫人扶了起來,一說方才的事情,兩個人又是一起抱頭痛哭,再問也問不出什麽。
最後無奈之下,齊修楠答應把這事幫著向父親說清楚,讓姑姑和表妹先回去,這件事情可真不小,還真不知道是衝著表妹來的,還是衝著太子來的。
刑部,齊修楠記得祖父的幾個舊部就在刑部,有一個還是刑部侍郎,得讓人去打探打探,這事很蹊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