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要不要本王借你棍子?
“曲侍郎,你這門親事不會替曲四姐訂的吧?”裴元浚冷笑道,眼底有種讓人不敢逼福的詭譎,那種嗜血一般的氣息,逼的曲誌震心頭震顫。
“這……親事的確是女和何三公子的。”曲誌震努力的保持著自己侍郎的體麵,用力的平穩著自己的呼吸。
“貴府的四姐還能婚配?”裴元浚嘲諷的勾了勾唇角,那樣的唇角讓曲誌震無端的想起方才牢房裏的鮮血。
“……女怎麽不能婚配?”曲誌震陪著笑臉問道,頭低下,不敢去看裴元浚豔美到極致的臉。
“之前曲太妃招曲四姐進府,又送了教養嬤嬤的事情,曲大人不知道?”裴元浚懶洋洋的問道。
“這事我知道。”
“在東宮的時候,貴府的四姐撞到了本王,然後才有了太妃宣曲氏女入宮,送教養嬤嬤的事情,曲大人就沒聯想到什麽?”裴元浚冷笑道。
曲誌震的手在袖底驀的握緊,驚愕的抬起頭,看向裴元浚:“王……王爺……”
“你現在還不明白,那為什麽要請四姐進宮?”裴元浚看著曲誌震緩緩的問道,削薄的唇角微微一勾。
曲誌震不敢置信的看著裴元浚,張了張嘴,卻是一句話也不出來。
“曲大人,你覺得你們貴府的四姐還能婚配嗎?”裴元浚懶洋洋的問道。
“王爺的意思……”曲誌震試探的問道。
“不是本王的意思,是宮裏的意思,曲大人能當到侍郎大人,也算是才俊人物,難道還要本王的更清楚嗎?”裴元浚優雅的揮了揮手道。
曲誌震驚疑不定的看著裴元浚,見他雖然懶散,但卻沒有一絲笑話的意思,況且這位也不可能跟他這種玩笑話。
“是……我……我明白。”他急忙道。
“侍郎大人算是明白了,但我看貴府的這位公子不是一個明白人,不得他日就折在這上麵,為官之道,一雙眼睛很重要,能看到什麽,注定他能走的多遠,如果他看到的隻是內院那一塊地,就算是再有才華,也是沒用的,相信這一點侍郎大人不用我吧!”
裴元浚細眯起眼眸,眸底幽光一片。
曲誌震驀的站了起來,背心處汗毛都豎了起來:“王爺,兒隻是年少不懂事。”
“不懂事?連貴府的女兒都有了親事,他這個當哥哥的還是年少不懂事,這不懂事的時候也太長了吧?莫如本王辛苦一些,幫侍郎管教一下,如何?”裴元浚慵懶不已,仿佛問的不是一個人,卻是一隻貓,一隻狗。
曲誌震急忙道:“多謝王爺,兒不懂事,回去一定好好管教!”
“管教?怎麽管教?”裴元浚饒有興趣的問道。
“回去就請家法。”曲誌震咬牙發了發狠道,如果落到裴元浚的手中,恐怕不死也要脫層皮,自打裴元浚了之後,曲誌震就知道這事不會這麽簡單過門的,對於這個兒子也不由的惱怒起來。
他又豈會不明白兒子的心思,什麽去找何府討要公道,分明就是要把自己家府上跟何府三公子議過親這事傳揚出去,敗壞女兒的名聲,甚至於讓曲莫影生生的釘在何府的船上,跟著何三公子一起沉浮。
如果是以往,曲誌震最多就是在事後把兒子罵一通,其他的也隻能隨意了,雖然對這個女兒他有了比以前更多的期待,但必竟比不得兒子。
但眼下,曲誌震卻再不敢看自己的這個女兒了。
可以,跟鄖郡王有關的事物,誰都不會看。
“那是最好了,隻是聽聞曲府的家法棒子並不大,要不要本王借曲侍郎幾根西獄的?”裴元浚笑意盈盈的道,聽著和善之極。
西獄的棒子,那是一般人能用的嗎?想起方才看到的幾根血跡斑斑的棒子,上麵幹枯的黑色的也是血塊吧,曲誌震就頭皮發麻,連聲道:“多謝王爺美意,回去後一定重重的教訓,絕對不會讓他再做這種事情。”
“那是最好了,來人哪,去把曲二公子請過來。”裴元浚哈哈一笑,站了起來,伸手推了推麵前的這缸睡蓮:“還要麻煩曲侍郎,把這缸睡蓮給四姐送去,如此美豔的花,本王在這西 獄中種的也不容易,需要多少的花肥才可以啊!”
這話的感慨,似乎很是委婉,曲誌震卻震驚的看向那缸蓮花,幾乎紮眼睛,所謂的花肥是什麽?這西獄裏還有什麽花肥?
裴元浚走到曲誌震麵前,伸出修長的手在曲誌震的肩膀上麵拍了拍,然後笑著揚長而去。
曲誌震僵硬的站在那裏,隻覺得肩頭上麵隱隱寒意,似乎有鬼爪在這裏停留過,好半響才緩過神來,背心處一陣冷汗,如果可以,他絕對不願意在西獄這裏來找這位鄖郡王,既便什麽也沒做,整個人的精神也是凜起來的。
遠遠的又是一陣慘叫聲傳來,淒厲的幾乎不象是人的聲音,但仔細一聽,分明就是人,整個人的汗毛都豎了起來,西獄果然是個一鬼獄。
“父親!”身後顫微微的聲音傳來,曲誌震回過頭,看到一個侍衛帶著一個人站在麵前,正是曲明誠。
曲明誠的臉色慘白如雪,沒有一絲血色,看著曲誌震叫了一聲,才有一種活過來的感覺。
“父親……”
“走!”曲誌震平了平氣,上前把睡蓮缸抱起來,冷著臉厲聲道,轉身就往外走,在這裏他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曲明誠的腳有些發軟,雖然也跟著轉身,但卻沒跟上曲誌震的步伐,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
原想再叫一聲“父親”,卻見曲誌震頭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不敢再呆下去,急跟著也追了下去。
待到了門外,曲誌震才深吸了一口氣,緩了緩神,看向跟在自己身後出來的兒子,站立不穩的樣子,引得他臉上露出怒意,一揚手,照著曲明誠臉上就是狠狠的一個巴掌,打的曲明誠的臉跟著偏向一邊。
而後不敢置信的看向曲誌震:“父親……”
長這麽大,他還從來沒有被父親打過一個耳光。
“走!”曲誌震厲聲道,向停在外麵的馬車走去。
曲明誠捂著臉委屈不已的跟上,這一巴掌把他打的清醒了幾分,倒不再象方才那般無力慌亂。
兩個人上了馬車,馬車一路回到府裏。
曲誌震抱著睡蓮缸下了馬車,冷冷的看了兒子一眼,往書房而去,曲明誠垂頭喪氣的跟在他後麵。
書房門口,曲秋燕早就等在那裏,遠遠的看到曲誌震和曲明誠過來,大喜,急忙上前行禮:“父親……”
曲誌震袖口一甩,差點甩到她臉上,冷哼一聲,理也沒理她,就進了書房。
“哥哥……”曲秋燕委屈的眼眶都紅了起來,看向走過來的曲明誠,無奈曲明誠這時候也是自身難保,哪裏還顧得及她,蒼白著一張臉跟著進去。
曲秋燕想上前,卻被廝攔在了門外:“三姐,老爺和二公子商議事情,您先別進去。”
想起父親方才的臉色,曲秋燕不敢造次,隻得咬了咬牙,站在門外等著,等父親處理完哥哥的事情,自己就可以向父親告狀了。
書房內,曲誌震把缸放在麵前的書案上,轉進書案後麵坐下,看著跟進來的曲明誠厲聲道:“孽障,給我跪下。”
“父親……”曲明誠不明白從來對自己溫和的父親,為什麽突然之間變得這般嚴厲。
“還不跪下!”曲誌震拿起手邊的茶杯,照著曲明誠的腳邊狠狠的砸了下去,曲明誠嚇得“撲通”一聲,跪了下來。
“你還敢去何府問你四妹妹的親事,什麽時候,影丫頭的親事也歸你管了?也要讓你費心了,也不看你配不配!”想起方才在西獄的事情,曲誌震隻覺得恥辱,伸手一指曲明誠,披頭蓋臉的罵道。
曲明誠被罵的莫名其妙,但還是辯解道:“父親……我……我也是一番好意,何府騙婚,總得給我們一個交待。”
“交待?交待什麽?誰告訴你何府議的是影丫頭,怎麽不是議的是你三妹?”曲誌震冷笑道,到這個時候兒子還想蒙騙自己,以往不管,不是看不到,隻是因為不在意,眼下卻是不行。
“ 父親,三妹將來必是皇家的人。”曲明誠抬頭,驚訝不已。
“那你怎麽知道你四妹就不是!論起來,你三妹樣樣不如你四妹,怎麽就比不上你三妹?”曲誌震要被氣樂了,他的一對兒女都以為自己足夠優秀,卻沒想過這個從長在莊子裏的四女兒,比他們更優秀,所以不管是兒子,還是女兒,都有著自以為是的優越感!
“父……父親,我不懂你什麽!”曲明誠抬頭,怔愣在那裏,大腦裏一片混亂。
“你不必懂,隻須好好的受罰就是,來人,請家法!”曲誌震厲聲道。
早有侍衛拿了一根大棒子過來,看到這根大棒子,曲明誠要暈了,從到大,他挨過打,但沒挨過這麽大的棒子,父親這是要把他打殘、打死嗎?
問題是他到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錯了。
“父親……”
“來人,拉下去,重打二十!”曲誌震咬咬牙,狠心道,自己若是不打,讓那個修羅王知道,怕就不是二十那麽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