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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年少輕狂多仗劍 第一百零三章 神仙問卦

  另外那人心裡的恐慌比果賴更甚,聽聞果賴的話,他深有同感,果賴說完,那人連忙點了點頭,二人此時一刻都不想在這裡多呆,急忙朝著外面而去。


  出了山門,下了石階,果賴二人混入人流,這時雖然身旁人潮擁擠,但好似心頭的壓迫之感要比在廟裡的時候好了許多。


  二人也顧不上查看廟街兩旁的情況,只顧著埋頭往前走,想著,盡量離那座廟遠一點,再遠一點。


  果賴與那另外一名女真人正埋頭努力穿過人潮往前走,忽然聽聞旁邊有人說道:「兩位施主,貧道觀二位印堂發黑,目光無神,元神渙散,近日將有血光之災啊,兩位施主最近是不是諸事不順?來來來,且來貧道這裡占上一卦,以貧道的功力定可幫二位消災解難、逢凶化吉、除惡避禍、體健神清。」


  果賴二人抬頭往那說話的地方看去,卻見一個中年道士在笑著朝他們招手。


  這二人既然來了廟會,自然是知道這廟會的碧霞元君娘娘是道門中人,而之前發生在娘娘廟裡的似真似幻事情,讓他們對這些神啊佛啊之類的話語不再覺得全是妄誕之語。再加上他們這幾日諸事確實不順,因此這二人也把那道士看作了得道高人。


  果賴二人一時也沒什麼急事,便向著那道士走去。


  這道士左手邊放著個一個算命幡斜靠在一個樹上,幡上書有四個大字「扶鸞起乩」,道士身前擺著個沙盤,旁邊不遠處還坐著個老道士在那裡閉目養神。


  來到那中年道士的算命攤前,果賴尚未說話,另外一人急忙開口問道:「道長所言甚是,我們近幾日確實諸事不順,不知道長我們該如何化解?」


  那中年道士打量了二人幾眼,然後道:「這個化解倒是不難,只是天機不可輕易泄露,但上天有好生之德,貧道也不能看著兩位施主面臨血光而不相救。這樣吧,貧道平日里為人起乩都是五十兩銀子一位,今日我就只收兩位每人二十兩銀子好了,就當貧道結個善緣。」


  這中年道士不是別人,正是原來海碗居里起乩順帶說書的道士洪星河。


  果賴因為在廟裡被那神像弄得有些有些恍惚,所以開始一聽洪星河的話本能的就信了,只是來到這卦攤上再聽,算是瞧出來了一些貓膩,他見旁邊那名手下已經準備掏銀子了,果賴先按住了那人的手,然後對著中年道士道:「不知道長道號?」


  洪星河拿出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道:「貧道洪星河。」


  果賴向著洪星河問道:「今晚夜色不錯,不知道長離得這麼遠,是如何在這夜色里看出我們二人印堂發黑的?」


  「這,這……」,洪星河倒是把這茬給忘了,不過好歹他也算是久經沙場,馬上說道:「這對貧道來說有何難?貧道這一手扶鸞起乩的本事請的就是紫姑,一雙天眼早就開了,這麼一點東西若是都看不出來,貧道還如何敢言為人消災解難?」


  另外一人有些頗為不解的看了看果賴,一開始這位果賴副都統明明很有興趣,為何突然轉變

  的這麼快。


  果賴又開口說道:「既如此,還請道長先看看我等從何而來,若是說得准了,我二人不僅請道長為我們扶乩消災,還會另外奉上一筆銀子作為酬謝,不知道長意下如何?」


  洪星河仔細看了看這二人,卻也沒什麼特別之處,除了二人身上背著的東西頗有些怪異。


  「二位施主容貧道靠近些為二位施主看看面相。」,說著洪星河繞過面前的沙盤走近了二人。


  他先是朝著果賴仔細看了看,然後圍著另外一人轉了一圈,這二人頭戴瓜皮帽,腦袋後面雖然垂的是與眾人一致無二的辮子,但那辮子下面仍然可以看到一小撮金錢鼠尾,他對著二人道:「二位自東北方向而來,不知貧道說的可對?」


  聽聞道士洪星河的話,二人心下一驚,這道士竟是真有些本事,只是若是身份暴露開來,這二人就是縱然無禍也要引來大禍了。


  果賴只是稍一震驚便恢復了過來,然後強裝鎮定對洪星河道:「道長的本事看來稀鬆平常的很,我二人並非自東北方向而來,我們乃是自兩廣人士,既然道長看不出,我們便不打擾道長的生意了,告辭。」


  此時果賴已顧不得什麼印堂發黑、血光之災了,只想早些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這二人一看就是出手闊綽的主,洪星河自然不想如此輕易放棄,一開始他聽聞果賴的話倒是略微遲疑了一下,以為真的哪裡看錯了,但再看那另外一人的神色,洪星河就明白了過來,他道:「二位不必著急,這人的一生不知要遷徙幾次,出些偏差也實屬正常,不如二位再問個問題,貧道幫你們算算看吧。」


  二人倒不是不相信洪星河,更不是不願意花些錢消災解禍,實在是不敢在此久留,但見洪星河挽留,這二人也不願落人話柄,於是道:「道長就不用再裝模作樣了,在下之所以不肯占卜問卦,乃是因為道長不誠信,看你身後那塊布幡上明明寫著扶乩二兩銀子一次,卻與我們說平日收五十兩一人,今日只收二十兩,讓我們如何信得過?」


  洪星河順著果賴的手指朝後看去,果然就見那個被他藏起來的布幡露出一塊,上面寫著「扶乩二兩」。


  平時洪星河總喜歡在價錢上做些手腳,每次扶乩的價格都是因人而異,他也是看這二人的一身穿著打扮不俗,加上那人身上背的那塊虎皮更是價值不菲,所以他才漫天要價。


  現在被人當面揭穿,洪星河也是無話好說,只能尷尬的笑著道:「誤會,都是誤會,這扶乩的價格也是根據每個人的業報不同而變的,二位的業報甚深,貧道耗費的法力自然會多些,說不定今日為二位解除了災禍后就無法再為其他人問卦了,這銀子嘛自然就開的高些,不過一切都好說,你我相見即是有緣,就按那布幡上的價錢,二兩銀子。」果賴搖了搖頭沒有再說話,與另外一人依然堅定的離開。


  就在這時,坐在一旁閉目養神的那位老道士睜開了眼,對著離開的二人道:「二位慢走。」


  二人停住腳回頭看了老道

  士一眼,果賴沒有說話,似是在疑問什麼事情。但另外那人卻是有些急躁了,道:「小的不行老的上嗎?老牛鼻子還有什麼話趕緊說。」


  這老道士是洪星河的師傅藍道行,既是道門,遇到這種節日藍道行自然要來參拜碧霞元君娘娘。洪星河見此處廟會這幾日極近繁華,要你海碗居敞亮的多,所以洪星河便決定在此處擺幾日卦攤,待廟會結束了后再海碗居,而老道士也沒什麼意見,在此擺攤既能多賺些銀錢,又能每日前往廟裡參拜碧霞元君,何樂而不為?

  老道士藍道行也不介意那女真人的話,道:「二位施主不比緊張,貧道身在塵世中,修在塵世外,這世間的恩怨貧道不會參與其中,只是貧道有一事相勸,人之業報皆由一而起,有一便有二,有二則生三,到頭來終究免不了沾染一身的道業,除非身死而道消,還望二位施主能夠念及蒼生,少惹道業。」


  果賴見這位老道與那中年道士的神態全然不同,頗有些超脫塵世的味道,他雖然不會依老道的話去做,但有了娘娘廟之事,他也不敢太過放肆,只是朝著老道行了一禮,也不做回答。


  另外一個女真人則沒了這些許思量,朝著老道士藍道行罵道:「小道士胡說八道,老道士更是說的玄而又玄,如此故弄玄虛,以為我們不敢掀了你們的攤子不成?」


  藍道行撫須一笑道:「若掀了攤子能讓施主消了火器減少些殺意,老道何樂而不為?施主背後背的那白虎皮,低眉垂首,看似恭順,實則凶性內斂,殺機隱藏。施主若是一直這樣捆綁則無礙,一旦解開這保護皮的束縛,其內掩藏的殺機必會嗜人性命。人無傷虎意,虎有害人心。一旦這白虎皮內掩的殺機暴露,凡是與這虎皮有過牽扯的人中,則必有一人因此而死。可能那人是你,也可能是獵虎的獵戶,或是兜兜轉轉的商人,亦有可能是將其轉手於施主的人,望施主能夠好自為之。」


  老道士藍道行雖然說的隱晦,甚至連他徒弟洪星河都聽的雲里霧裡的,但這話落在那兩個女真人耳中卻猶如晴天霹靂,白虎皮中包的是什麼,除了他們二人外,知道的不多,但這老道竟能知道,不用想也知道必然不會是方從哲主僕泄露給他的,而這老道又一直坐在那裡甚至連眼皮都沒怎麼抬卻能知道,這讓果賴頓時起了殺意。


  果賴不由自主的伸手摸上了腰間的寶刀,但再一看那老道,已經閉上了眼不再看他們一眼,彷彿對他二人的事情漠不關心。


  這讓他不由的再次想起了碧霞元君娘娘廟裡發生的事情,今晚發生的事情讓他覺得太過不可思議。再一忖度老道說過不參與世間恩怨的話,果賴握刀的手緩緩放了下來,然後再次朝著老道士藍道行行了一禮道:「多謝道長提醒。」,行完禮,果賴直起身從身上掏出一錠五十兩的元寶丟在了洪星河的沙盤上,道:「這銀子算作道長金玉良言的謝儀,若是日後有機會,在下再請道長替在下好好占上一卦。」


  果賴說完招呼一聲那名手下,二人再不耽擱,轉身便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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