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少輕狂多仗劍 第七十四章 引蛇出洞
朱由檢剛抱怨完,就有人從後面拍了他一下,朱由檢回頭,駱養性上前一步攬著朱由檢的肩頭道:「我一直以為五哥是我們風月中人的翹楚,只是今晚這一幕,唉,沒想到啊沒想到,你這風月翹楚竟還沒我看的清楚。」
朱由檢看著突然出現的駱養性道:「你從哪冒出來的?我原來只知道你喜歡偷窺,什麼時候又養成偷聽的癖好了?沒聽說過非禮勿視,非禮勿聽嗎?」
駱養性鬆開朱由檢的肩膀,撇了撇嘴道:「若不是看不下去了,誰願意在這看你們打情罵俏的?我這是來指點指點你這迷途的羔羊。」
「哦?願聞高見。」,朱由檢裝模作樣的拱了拱手道。
「還說什麼女人心海底針,也就是你沒看明白罷了,這事情的起因分明是女兒家拈酸吃醋,沒見錦繡姑娘拿著那徐家小姐徐茗兒的帖子躊躇不前嗎?那是在猶豫,想著要不要送給你呢。送吧,又怕你和徐小姐發生點什麼,不送吧又失了禮數,換作你是送還是不送呢?」,駱養性看著朱由檢問道。
朱由檢想了半天才道:「這個嘛?換作是我也確實讓我挺為難的,不過我們大明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嗎?何況還是我這麼個英俊瀟洒、風流倜儻、年少又有為的翩翩公子?若是讓我一夫一妻,不知要害多少女子傷心欲絕。」
駱養性見朱由檢誇起自己來毫不謙虛,不由得豎了個大拇指道:「五哥你不僅覺悟高,臉皮還厚,怪不得這麼受小姑娘喜歡。」
朱由檢不屑的道:「小爺受歡迎與你說的那些原因無關,全是仰仗小爺出類拔萃的相貌和才華,還有什麼高見趕緊說,小爺這些顯而易見的優點就不用你多加贅述了。」
駱養性背著雙手像個教書先生一般在朱由檢面前來回踱著步子娓娓地道:「這女人啊,都喜歡些形式,你把那些推拉試探一律拋開,挑幾件御泥坊最貴的胭脂水粉,然後悄摸的出現在她跟前,當她回眸看你時,從背後把那些胭脂水粉拿到她眼前,再說幾句情話,咳咳,當然了,能吟詩作賦就更好了,不過我是沒那本事,這樣那些女人就會嬌滴滴的從了你了。」
朱由檢笑著道:「你說的這些是誰教你拿來哄騙窯子里的姐們兒的吧?正經人家的姑娘誰會收你的胭脂水粉?嗯,不過有一點你說的沒錯,這談情說愛的,是要有一點儀式感。」,朱由檢聽了駱養性的話讓他想起了後世那些各種各樣的花式求婚,女孩子喜歡的不就是浪漫和儀式感嗎?
一聽朱由檢不以為然,駱養性頓時急了,好不容易有次能在他面前說教的機會,那還能不好好炫耀一下,於是道:「正經人家的女子不喜歡胭脂水粉這些俗套的東西,你換成一些花花草草、詩集畫卷不就好了嗎?」
朱由檢想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道:「雖然你說的有些道理,不過本公子還是用不到,以本公子的實力都是女孩子倒貼過來,哪裡會出現需要本
公子主動去追求的女子?」
「嘁,但願以你的實力以後別再出現這種把人家姑娘惹哭又不知道怎麼哄的場面。」駱養性見朱由檢仍然死鴨子嘴硬,說完大手一揮轉身就走,「這幾天訓練可把本少爺累的不輕,回去睡覺了。」
駱養性也走了,小院的門口只剩朱由檢一人在那裡傻愣愣的站著,嘴上說的是一回事,心裡卻在琢磨著駱養性的話。
想了半天也沒個頭緒,在門口又耽擱了許久,夜已微涼,一陣風吹過,雖然裹著個袍子朱由檢還是打了個哆嗦,此時他也沒了逛園子的興緻。這耗費許久才出了院門不過兩步,朱由檢搖了搖頭便折身回了屋子,脫了衣裳朝床上躺去。
白日睡得太多,朱由檢一時難以入眠,索性就睜著眼睛躺在那裡想著來到大明后發生的許多事情,這一路用實力碾壓下來確實感覺很爽。前世的時候好玩的東西太多,根本沒有心思去想些別的,現在娛樂匱乏,想用那些眼花繚亂的東西陶冶一下興趣,除了滑板,其他的只能靠想象力去腦補了。
想著想著朱由檢便沉沉的睡了過去。
過了一日,從清晨開始,好似整個京城無論達官貴胄還是平民百姓,彷彿都知道有重要事情要發生,所有人好像都是一副忙碌的景象。
方才過午,只見一頂雙人抬的小轎晃晃悠悠的停在了首輔方大人的門前,一個身著米白色儒衫,胸前綉了一幅墨竹,頭戴黃白相間方巾的青年從轎中走了出來。
那人下了轎,右手一擺,刷的一聲打開一柄摺扇,施施然的朝方府大門而去,這人右手摺扇不停,左手扣響了門環,很快,方府的大門從裡面打開。
門房見門口這人很是面生,此前雖未曾見過,但見這人氣質不俗,門房也不敢太過造次,便開口問道:「請問閣下何事?」
那人仍是一副古井無波的樣子道:「在下乃是方兄在國子監的同窗,多日不見方兄,今日書院的先生命我來請方兄到國子監一見,所以特來府上相請。」
「我們老爺說了,這段時間少爺不能出門,請回吧。」,說完門房就欲關門,聽聞這人只是個國子監的生員,門房的頭立刻昂了起來,說話的底氣也足了許多。
那人連忙伸手阻止道:「且慢,既然方兄不便出門,可否讓在下進去與方兄說幾句話?還望閣下通傳一聲?此事事涉國子監,連祭酒大人也很是關心,如此回去在下實在難以交差,免不了還要祭酒大人找到方首輔,如此一來豈不是給閣下徒惹麻煩?」
門房一聽這人說的煞有介事,心下覺得此人說的不無道理,老爺也只是交代少爺不許離開府門半步,但並沒有說少爺不許見人,萬一自己自作主張不讓見,到時候耽誤了什麼事情,國子監祭酒找到自家老爺反倒是他的過失,於是門房對著這青年儒生道:「你且等著,我進去通傳。」,說完,門房先關了門然後轉身朝裡面走去
。
不多時,方府的大門再次打開,門房朝著外面道:「進來吧,我家少爺有請。」
那青年儒生面色一喜,手上摺扇挽了個花,然後雙手背在身後昂首挺胸的朝裡面走去。
這儒生不是別人,正是雄雞幫的首席武師胡寶。
門房一路領著胡寶來到了方世鴻的房門前,門雖開著,胡寶還是象徵性的敲了敲門,直到裡面傳出方世鴻「請進」的聲音,胡寶才邁步進去。
進了房,胡寶就見方世鴻端坐在一把太師椅上,這是胡寶第一次見到方世鴻,便多打量了幾眼,許是被關在府中時日久了,方世鴻的面色頗為憔悴。
此時方世鴻也在看著進來這人,門房通報來人是他國子監的同窗,雖然方世鴻學堂去的不多,但他也可以確認此前並未在國子監見過此人,於是方世鴻疑惑的開口問道:「不知兄台是?」
胡寶道:「方兄乃是我們國子監的風雲人物,在下仰慕已久,只是一直無緣得見,此次幸得趙司業垂青,在下才有此機緣得見方兄真容,甚幸,甚幸啊,哈哈哈……」,見方世鴻仍是一臉不解的樣子,胡寶連忙繼續解釋道:「忘了介紹了,在下古月寶,不過是國子監的一個無名小卒,不值一提,或許方兄未曾聽過在下的名字也屬正常。我與莫聲白莫兄常在一起飲酒作詩,曾聽莫兄吟誦過方兄的那首《杏簾在望》的詩作,在下是佩服之至啊。」
「原來是聲白的朋友,失敬失敬。」,方世鴻聽這人一通吹噓,心裡是十分的受用,不過他嘴上說著失敬,但卻絲毫沒有恭敬的樣子,客套完後方世鴻接著問道:「不知古兄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胡寶道:「此次本是沈先生和趙先生命在下前來請方兄前往國子監一行,只是聽聞方大人禁止方兄出門,在下只好將兩位先生的話轉達給方兄了。國子監此次準備刊印一本詩集,這詩集是準備將萬曆年間所有國子監的精品詩作刊印進去,其中便有方兄那首《杏簾在望》,此外還有一些詩集刊印出版的具體事宜要與方兄相商,只是既然方兄不方便出門也就只能作罷了。」
方世鴻聽此一說,心下頗為意動,這刊印詩集可是好事,只要能將署了他名字的詩作刊印到詩集上,不管是不是他作的詩,都將是他揚名的機會。既然詩都刊印了,至於商量什麼具體細節事宜,去不了也就去不了了吧,算不得什麼遺憾。
胡寶見方世鴻的樣子心裡已經有了些譜,接著唉聲嘆氣的道:「唉,不過在下沒想到方兄竟出不了門,另有一事方兄不能參與其中實在是可惜啊,可惜,方兄可是犯了什麼過錯被方大人禁足府中?若有可能,不如在下陪同方兄一道去向方大人求個情,方兄討個饒便出門走上一遭。刊印詩集的事宜方兄錯過了也就錯過了,只是那另一事若是少了方兄,實在是一大憾事啊,錯過了這次以後恐怕就再也沒有機會碰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