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少輕狂多仗劍 第七十一章 下套殺人
令人意外的是,回話的竟是女真人庫爾布,「他們的意思是,不要開炮,他們投降。」
朱由檢點了點頭對余大川道:「換另外兩艘船。」
余大川很是配合的將炮口對準了其餘的船隻,緊接著朱由檢就看到第三艘船、第四艘船上都打起了與第二艘船相同的旗語。
對余大川來說,雖然害死自己兄弟的只是庫爾布一人,但他對其他的女真人也一併記恨上了,沒能多打幾炮將這些女真人送進河裡喂王八讓余大川心裡很是遺憾。
很快,餘下的三艘船都相繼靠了岸,在一群錦衣衛的監視下,船上的女真人一個個丟了手中武器下了船。
駱養性派人上船仔細搜尋過再無人遺漏后才讓人將船上的火器卸下。
庫爾布頹喪的看著周圍忙碌著卸船裝車的明人,再看看身邊被看守的已經放下了武器與他一樣頹喪的八旗子弟,哪還有馬背勇士的樣子,猶如一隻只的喪家之犬,這讓他心中一直堅定的信念出現了動搖,遼東一隅的勝利,或許被族人想的太過樂觀了,大明這隻雄獅,真的是大金可以獵殺的嗎?
待所有的火器裝好了車,一行人駕著貨車離開,弘仁橋關卡處幾名府軍衛的守衛被駱養性一併扣了,留下幾人守關,朱府一個總旗的人由余大川和高寒領著在後面負責徒步押送那群女真人和府軍衛的守衛,朱由檢在余大川和高寒二人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便和駱養性騎馬領著一個百戶的人當先押送火器走了。
落在最後負責押送女真人的朱府錦衣衛拿出繩索就要將這些女真人和府軍衛的人綁了,高寒揮了揮手道:「我們五十多帶著刀的人難道還怕這幾個赤手空拳的人不成,不用綁了,省的還要人牽著。」
高寒這話一出,幾個準備綁人的錦衣衛就是一愣,心中都不明白這是什麼操作,再怎麼說綁起來也比現在這樣押送起來輕鬆的多,只是高寒在朱府負責他們的日常訓練,也建立起了一些威信,雖說無職,但高寒的話恐怕比他們那總旗的話還要好使一些。
余大川朝著高寒撇了撇嘴道:「你也不找個好點的借口,這理由也太敷衍了。」
高寒道:「你還有意見了,不然你說個像樣的借口?還不是為了你的事我才厚著臉皮胡扯,正明齋的糕點我可是嘴饞已久了,只是囊中羞澀一直沒捨得買,等回了府,你可要請我嘗嘗作為補償。」
余大川嘿嘿一笑道:「別人不知道也就罷了,你居然跑我這裡哭窮,那日在賭場里你跟著殿下賭籠中格鬥贏了至少不下萬兩吧?別說正明齋的糕點,六必居的醬菜,正陽樓的螃蟹可都是一絕,等這事了了兄弟都請你吃個夠,再買幾壇好酒,咱們不醉不休。不過嘛,老哥是真的囊中羞澀,還要兄弟先支援一二,待我有了再還你。」
高寒左手捂著懷,右手豎起拇指朝余大川道:「用我的銀子請我吃喝,還賺我個人情,這買賣不虧。」
余大川裝作不經意的看了一眼落在最後面的庫爾布,頭上綁著的繃帶那麼顯眼,余大川心裡一酸,轉
回頭對著高寒道:「酒菜常有,但能同醉的人不常有,錢財乃身外之物,賺了錢不用來喝酒那就算是糟蹋了。」
一行人說說走走,過了近一個時辰行到了十八里店,前面押送武器的錦衣衛早已走的沒了影子。
十八里店的官道兩旁多是茂林,離得最近的黃村還有近十里的距離,算得上是前不著村后不著店了。
高寒當先朝著押送的人揚了揚手道:「兄弟們走了近一個時辰了,都停下來歇一歇再走。」
離著高寒不遠的一名錦衣衛老實的道:「我們不累,還是先把這批人押送回去再歇吧。」
高寒瞪了那人一眼道:「你不累就沿著路往前跑十里再跑回來,我們在這裡歇著等你。」
說話的那人忙縮了縮脖子不再言語了,也不知高寒今日到底中了什麼邪,平日里連著高強度訓練幾個時辰都不準休息,現在竟只是走了一個時辰就要停下歇息,不說現在,就是以前在錦衣衛衙門執行公務的時候也都是連著趕路幾個時辰都不用休息的,何況現在還押著重要犯人呢。
一群人根本就說不上累,但得了指令也都坐在路邊喝點水說些閑話,只是那群負責看守的人還是一刻不停的盯著,生怕他們逃了。
余大川和高寒說了幾句話,然後朝著隊伍最後面走去,來到負責看押庫爾布的那幾人身邊后,余大川朝著幾人說道:「高教頭有事找你們,你們先過去,這裡我替你們看著。」
那幾人不疑有他,有這麼多人看著,也不怕庫爾布能跑了,點了點頭就朝著高寒方向走去。
將幾人支走,余大川向女真人庫爾布問道:「還記得我嗎?」
庫爾布「哼」了一聲轉開了頭不去看余大川。
余大川也不在意庫爾布的態度道:「你這次被抓了定是難逃一死,不過我不希望你死在詔獄了,而是被我親手了結。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讓你先跑出三十丈,若是讓你逃掉了算你命大,但若被我抓到了,那麼我就把你當做逃犯親手將你宰了如何?」
聽了余大川的話庫爾布不免一陣心動,但緊接著就冷靜了下來道:「哼,狡猾的大明人,你以為我不清楚你心裡的把戲嗎?恐怕我還沒跑出三丈你就會大喊有人逃走然後把我殺了吧,我可不會上你的當。」
余大川心下愕然,他還真是這麼想的,竟被看出來了,如果按他所說真的讓這女真人跑出三十丈,那進了林子基本就是放虎歸山了,哪還找的到,雖然朱由檢走前告訴他允許他藉機報仇,但若仇沒能報,還放跑了逃犯,那他就無顏交代了。
余大川裝作毫不在意的樣子道:「機會給你了,既然你不要那就算了,等把你押解進京你就好好享受詔獄的酷刑吧。」
說完余大川也不管庫爾布接著往前走了幾步來到一個錦衣衛身邊,那錦衣衛見是余大川就習慣性的點了點頭。
余大川看著這個年歲不大的錦衣衛道:「兄弟腰上掛的這刀看起來很別緻,能否借我一觀?」
那人頗為不解的看了看余大
川,他腰上的分明就是制式的綉春刀,何來別緻可言?雖然不解,但他還是解下綉春刀遞給了余大川。
余大川拿著刀看似很欣賞的樣子來回踱著步子仔細的打量,那錦衣衛也沒在意他拿著刀竟是慢慢的踱的有些遠了。
余大川一副不經意的樣子低頭拿著刀就到了庫爾布的身邊,接著一把抽出綉春刀,庫爾布見余大川拔刀,本能的就是閃身避開,接著就見余大川手裡的綉春刀朝他飛來。
庫爾布快速伸手接過綉春刀,只聽余大川大聲喝道:「呔,你這犯人竟敢奪刀?」
一聽余大川的和聲,許多人都朝這邊看來,庫爾布一聽心下就道一聲「糟糕,上當了。」
此時庫爾布再想丟開手裡的刀已經來不及了,所有人就見一抹寒光閃過,余大川早已抽出隨身帶著的快刀朝著庫爾布抬起的那隻拿刀的手臂挑去,接著就看到一隻緊握著綉春刀的手臂從庫爾布的身上掉落出去在地上打著旋。
「啊……」庫爾布右臂被斬斷髮出一聲痛苦的哀嚎,連忙用左手去捂右臂的傷口,他左手伸出只來得及橫在胸前,然後就被余大川接下來的一刀貫穿,刀尖穿過庫爾布的左臂貫穿了庫爾布的胸口,從後背冒出。
這一刀余大川是用盡了全力,上次還是在籠中格鬥時他本就有機會替兄弟報仇,只是因為不夠果斷才錯失了機會,這次好不容易得到這次機會他自然不敢再錯過。
儘管刀尖已經冒出了庫爾布的後背,余大川仍舊不敢大意,他雙手握住刀柄將庫爾布連人帶刀狠狠的往後推去,庫爾布嘴角往外冒著血,卻是硬頂著一步不退,直到整把刀盡沒在庫爾布的胸膛,余大川整張臉幾乎貼在了庫爾布的臉上。
余大川略微低著頭,雙眼陰狠的盯著庫爾布的眼睛,咬著牙,嘴裡用僅能讓兩人聽見的聲音道:「記住了,我叫余大川。」
庫爾布看著余大川的那雙眼睛,讓他想起了那日籠中格鬥時候的情形,那時他曾後悔一時衝動參加籠中格鬥,後悔來到大明,只是現在他終究還是沒能活著離開這片土地。
見庫爾布眼中失了生機,余大川鬆開握刀的手向後跳了一步,然後雙手一攤朝著周圍道:「你們都看到了,這人想要奪刀逃跑我才不得已出手的。」
那個被余大川借刀觀摩的錦衣衛此時才明白一路來那麼多難以理解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朱府的這一群錦衣衛自然都聽說過余大川和庫爾布的恩怨,哪有這麼巧就偏偏庫爾布奪刀逃跑被余大川殺了。
接著高寒來到余大川身邊道:「我們好心不將你們捆綁起來,你們竟是如此不知好歹還想奪刀逃跑,來人,把他們綁了,我們速速趕路回去交差。」
一群錦衣衛齊聲應是。
那幾個被余大川支走的錦衣衛被高寒叫過去閑扯了幾句此時也回來了,幾人將庫爾布的屍體收拾了一下然後架到一匹馬上馱著,庫爾布人雖然死了但也是要帶回去交差的。
高寒拍了拍余大川的肩道:「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