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少輕狂多仗劍 第六十五章 逐出軍營
張勇的營帳中,聽聞劉成說張之極的炮炸了膛,心裡對張之極的安危就是一陣擔憂,但又不好表現出來,只能忍著,好在無甚大礙。
張勇問道:「石把總和那些士兵怎麼樣?有沒有人員傷亡?」
劉成回道:「稟將軍,石把總無礙,只是士兵有幾個重傷,我已讓石把總帶人將那些士兵送去醫治了。」
「走,我們一起去看看?」,張勇起身說道。
「將軍,末將看這天色將要下雨,就讓石把總將兵士們都召回來了,免得傷員再淋了雨加重了傷情,不如我們就在這裡等著吧,想來石把總也快到了。」
張勇有些質疑的看了看劉成,倒是也沒有責怪他,只是重新坐回了椅子上等候。
不多時石富行就領著幾個狀況還算不錯的士兵和張之極來到了張勇的營帳,「屬下參見將軍。」,
「參見將軍。」幾名士兵和張之極一起隨著石富行行禮道。
張勇看著石把總說道:「都起來吧,石把總,這次到底是怎麼回事?」
石富行有些緊張的道:「回將軍,屬下今日出營演練火炮的時候遇到了張校尉……」
不待石富行說完,張勇開口打斷道:「慢著,出營演練火炮?為何要出營演練,你作為神機營的把總難道不知道火器不得擅自帶離軍營嗎?」
張勇的質問不在石富行準備好的說辭內,這讓他更為緊張了,竟一時不知該如何作答。
一見石富行的樣子,劉成就知道要壞,忙介面道:「將軍,此前神機營的火器演練都是在訓練時間內到校場輪流演練,因為過幾日後就是演武考評了,此次演武考評干係重大,所以時間寶貴,靶場又容不下整個神機營同時演練,所以末將特意允許他們出營演練。」
石富行聽了劉成的說法連忙附和道:「正是,正是。」
張勇哪是那麼容易就被劉成糊弄過去的,冷哼一聲道:「哼,出營演練的事,本將軍先給你記著,你且繼續說下去。」
石富行接著說道:「是,屬下在營門口恰巧碰到了張校尉,張校尉拉著屬下要學習操炮,屬下推脫不過,又想著張校尉是將軍的親軍校尉,所以屬下一時糊塗就應允了,還請將軍降罪。」
張勇一拍桌子道:「我的親軍校尉就可以讓你破壞軍規、目無法紀了嗎?若不是沒有士兵陣亡,否則本將軍現在就可以讓人把你拉出去砍了。你接著講,火炮為什麼會炸膛?」
「屬下帶著張校尉和一個隊正的士兵到了演練的地方后,一開始練得很順利,只是中間張校尉卻突然要去查看火炮的目標靶,屬下攔住了一次卻沒能攔住第二次,只得和士兵們繼續演練,待張校尉回來時訓練時間快到了,屬下就命人收了火器回營,但張校尉見還剩一枚炮彈執意要再打一炮,也是因為屬下之前沒有教好,加上張校尉今日第一次練習火炮,操作不熟,許是炮膛內沒有清理好,才導致炸了膛,屬下見情況不對,只來得及護住了張
校尉,其他人聽到屬下大聲提醒沒來的急跑遠就炸了,才導致有幾人受了些傷。」,按照劉成之前提醒的說完后石富行就站在那裡不再說話,等候發落。
張勇看著張之極問道:「張校尉,石把總說的可是屬實?」
張之極單膝跪地請罪道:「回將軍,石把總說的句句屬實,一切都是卑職的過錯,與他人無關,卑職甘願領罰。」
石富行此時也一同請罪道:「請將軍一同治罪,屬下也甘願領罰。」
張勇看了一圈營帳中其他與石富行同來的士兵問道:「其他人等可有見證?」
其他人一起答道:「卑職皆為親眼見證,把總所言句句屬實。」
聽到眾人回答張之極對著單膝跪地請罪的二人道:「既如此,石富行罔顧軍規,徇私授炮,致兵士受傷,處二十軍棍,張之極,作為一名傳令校尉,在告假期間私自動用火炮,擾亂神機營日常訓練,且因操作不當致火炮損毀,令同袍受傷,處三十軍棍,來人,拉下去。」
劉成聽了張勇的處置后出聲道:「將軍……」
「劉參將可是有話要說?」
劉成說道:「此事末將也有御下不嚴之責,請將軍責罰,只是如此處罰末將以為不足以形成震懾,石把總與張校尉二人此次雖沒有觸犯十七條禁律五十四斬,但非戰情況下出現如此事故已屬莫大過失,還請將軍三思。」
聽了劉成的話,張勇面色頓時寒了下來,語氣不善的說道:「劉參將的意思是說我有所偏私了?」
劉成急忙辯解道:「末將並非此意,我與張校尉並無過節,而且石富行還是末將下屬,所以末將才甘願領罰。只是張校尉的身份京營之中少有人不知,如此重大過失如果只是輕描淡寫的過了,末將擔心有損將軍和都督威信。此前張校尉的身份和平日所為就多遭議論,經此一事,末將已為張校尉已經不適合再留在軍中了。末將也只是為大局著想,怕此事影響了軍心和都督與將軍的威望。」
張勇權衡了許久,臉色也變了幾次,張之極是受都督所託加上此前發生在他身上的事情,才安排進入京營,張家幾代掌兵,張之極若是因為觸犯兵律而被逐出軍營,留下案底,日後就再也沒有掌管軍營的可能了,而且張之極也會因此再次受到不小的打擊,因此張勇對劉成也是頗為惱怒,但當著這許多士兵的面再包庇張之極的話,他的聲望損了也就罷了,但英國公的威望一旦受損,日後再想挽回就難了。
張勇咬牙切齒的對劉成說道:「本將軍很能體諒劉參將的用心良苦,既然劉參將如此為都督和本將軍考慮,我也不能辜負劉參將的一片苦心,劉成聽令。」
劉成馬上單膝跪地抱拳道:「末將在。」
「自領二十軍棍,罰俸半年。」
「是。」,劉成一聽,這是在報復啊,按他的想法頂多就是個斥責或是罰俸三月,哪挨的著軍棍。
「石富行,處三十軍棍,罰俸三月。」
石富行的懲罰一出,這就是赤裸裸的在噁心劉成了。
「傳令校尉張之極,處四十軍棍,免去傳令校尉之職,你本就無軍籍,又無職務在身,日後不得在軍營逗留,領了罰之後速速離開。」
張勇對張之極處置已經算是極為詭異了,既然不讓他留在軍營,但他本來就是掛職,並無軍籍一說,只要去職就好了,沒了職務自然不能再在京營逗留,也算不上是驅逐了,如此一來並不影響他的案底記錄。
但張之極心裡此時卻想的不是這些,他並未考慮日後升遷掌兵之事,而是考慮過幾日就是演武考評了,既然與朱由檢約定好了,此時被迫離開軍營,那等到試炮的時候如何報仇。
聽了張勇的話,張之極急道:「將軍,卑職請求領一百軍棍,但請將軍不要讓我離開軍營。」
張勇聽了張之極的話心裡那個氣啊,我為了你日後前程連臉都不要了,你還看不清形勢,認罪倒是乾脆,你好歹也辯解兩句我好給你開罪啊。此時張勇是動了怒了,沖著外面喊道:「放肆,軍法豈是容你討價還價的?來人,把他們都給我拉出去。」
接著就進來幾人把張之極連帶劉成和石富行二人一起來了出去,劉成還想再說話,卻也來不及了。
不多時,就聽到外面響起幾人受刑的聲音。
一開始三人還都能咬牙忍著盡量不喊出聲音,過了十棍之後就是咬著牙也都忍不住了,一個個都痛得叫喊了出來。
執行軍法的人知道張之極與副將關係親密,還是都督的獨子,平日里也時常見到說得上話,所以執行的時候略微放了點水,否則四十軍棍下來怕是免不了要將他雙腿打斷,不過即使這樣,也免不了幾日下不來床了。
劉成挨的少,打完了還能勉強在人的攙扶下離開,石富行挨了三十軍棍就要人抬著走了。
張之極更是不必多說,屁股早已打得皮開肉綻,外面的衣服都被血浸透了。
待神機營的人走後,張勇沖著營帳外吩咐道:「把他給我抬進來。」
接著幾名親兵就把痛得哼哼唧唧的張之極抬了進來放在了地上。
張勇走到張之極面前蹲下看著張之極道:「現在知道痛了?」
張之極咬著牙忍著痛對張勇懇求道:「勇叔,能不能別讓我走?」
張勇道:「你闖了這麼大的禍事,只是挨了四十軍棍已經算是輕的了,今天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不走行嗎?你也不想想,這四十軍棍還是他們手下留情,若是一百軍棍下去,你還能活著留在軍營?」
「可是……可是……」
「你就別可是了,現後悔了,你早幹嘛去了?什麼罪都敢往身上摟,人家什麼事情都推到你身上就都接著,你就不會辯駁兩句嗎?這次就當長了個教訓,回家好好休養吧。」張勇寵溺的揉了揉張之極的頭,然後向親兵吩咐道:「你們親自把他送到都督府上,若是出了什麼差池我拿你們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