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年少輕狂多仗劍 第五十六章 狐狸尾巴
最近一段日子石富行一隻忙著瞞天過海偷梁換柱的事情,確實對外面的事情不甚了解,聽了庫爾布的話,石富行略一沉思道:「此事我回去後會稟告的,武器的事情約莫再過個七八日就可以全部運完了,全部運完之前路引的事情定會解決,演武的時候營中不會太平,你們儘早離開,否則出了岔子我們也不會承擔。」
「那就辛苦石把總了。」庫爾布從袖中掏出幾張銀票遞給了石富行。
石富行接過銀票隨意的瞟了一眼上面的數字,就把銀票收入懷中,心裡頓時敞亮了許多,「放心,這事一定會給你們處理妥當,不過武器全部運走之前你們就不要到這裡來了,路引到時候我會派人給你們送去。近幾日營中巡查的緊,稍不小心就會暴露,萬一被發現了,不止是你們,所有人都會跟著倒霉,你們儘快回去,路上小心,千萬不要被人發現了身份。」
說完石富行轉身走回那個竹筏邊上,在兩個女真人的幫助下將竹筏推回河裡,上了竹筏再次拉著繩子往對岸而去。
直到石富行在過了河,那兩個女真人搬起一塊大石將繩子壓住,對面的石富行也是一樣,直到繩子完全沒入水裡完全看不到了才離開。
「什麼人?」
就在石富行快回到營房的時候,一隊巡邏的兵士看到了他。
待巡邏的人走近了見是神機營的石把總,才略微放鬆了一些,「原來是石把總,這麼晚了不在營中休息到營後來做什麼?」
「哦,晚上睡不著,出來活動活動。」
「最近營里嚴令不得隨意出營,還望石把總不要讓我們為難。」
「辛苦幾位兄弟,我這就回去了。」
說完石富行就往營房走去,幾個巡邏的士兵不屑的看了一眼然後繼續巡邏,他們也是知道十不行的名聲,頗有些看不上。
石富行並沒有往自己的營房而去,而是繞去了劉參將那裡,劉參將的房內還亮著燈火,顯然還沒有睡下,石富行抬手敲了敲雕花木門,朝裡面小聲說了一聲:「將軍,屬下有事稟報。」
裡面的劉成聽出是石富行的聲音,「進來吧,門沒栓。」
石富行推門進了屋子,然後回身隨手把門關上,沒等石富行坐穩劉成就開口問道:「女真人這個時候過來是有什麼事情嗎?我早交代過讓他們最近沒事不要過來。」
石富行看劉成的樣子怕是一直在這裡等著他,畢竟女真人的暗號他聽得見劉成肯定也是聽得見的。
石富行說道:「將軍,聽女真人說最近各個關卡盤查的緊,而且還都是錦衣衛在親自盤查,以往的路引都用不了了,海沙幫的貨物被扣押了一些。」
劉成問道:「有沒有說什麼原因?」
石富行道:「說是錦衣衛在緝拿什麼重要犯人。」
劉成不滿的看了一眼石富行說道:「你也這麼認為?錦衣衛拿人還需要親自到關卡盤查嗎?你可聽說最近有張榜通緝什麼重要犯人嗎?而且
緝拿犯人什麼時候需要扣押貨物了?」
石富行不確定的問道:「將軍的意思是我們私售火器被人察覺了?」
「若是被察覺就不會只是設卡盤查這麼簡單了,恐怕城裡最近是有什麼大事要發生,說不定和這次演武有些關係,剩下的火器多久可以運完?」
「多則七八日,少則五日。」
「你儘快把剩下的火器和他們交接完,就怕遲則生變,如果出現什麼問題就和女真人切斷聯繫,目前交給他們的也不算少了,少賺一些銀子總比命丟了強,路引的事情我會去解決。等所有火器運完之後,你們神機營在操練的時候找機會把密道口炸掉,你先去吧。」
「屬下告退。」
第二日一早,朱由檢正躺在床上無聊的數著窗子的雕楞,錦繡端著盆子毛巾就進來了,「殿下該起來了,錦衣衛的段千戶已經等了殿下好些時間了。」
「哦?段延來了?怎麼沒人叫我?」
錦繡將毛巾放進盆里濕了水,拿出擰乾遞給朱由檢道:「我見殿下昨晚睡得晚,早上段千戶來時時間尚早殿下睡得正香我就沒叫醒殿下。」
朱由檢笑著調侃道:「還是秀兒體貼啊!」
早起調戲調戲小丫頭,神清氣爽啊。
梳洗完后朱由檢說道:「想來段延也沒吃早飯,讓他一起過來吃點吧。」
錦繡去到偏廳把段延請來,朱由檢一邊吃著東西一邊朝段延道:「過來坐下說,一起吃點。」
段延也不客氣,與朱由檢一起坐著吃了起來。
「私售軍火的事情我們追查了這麼久已經有了一些眉目,這事涉及的很廣,除了之前查到的京營、女真人、海沙幫外還有軍器局、府軍右衛也牽涉其中,此事已不僅是我們錦衣衛可以處理的了的了。」
「可有具體名單?」
「名單都有,但卻沒有切實的證據,除非我們現在行動,抓他們一個現行,否則掉包軍火私售女真的事情在賬面上他們一定可以應付過去。」
「他們如何操作的你們知道了嗎?」
「我們現在已經知道女真人與京營如何操作運送,因為昨日才查到軍器局和府軍右衛,所以具體如何調換的我們還不得而知,不過這幾日一定可以查到。」
「那就接著查吧,既然有了名單,看看能不能找到賬本,到時候在他們運出武器的時候把人和武器都拿了,後面的事情自然有人去查處。」
段延在朱府吃了早飯就匆匆離去。
北鎮府司,一頂轎子轎子停在了門口,轎夫掀開轎簾,首輔方從哲從轎子裡面走了出來。
北鎮府司門前兩座石獅威風凜凜,方從哲看也不看上了台階來到門前,兩個錦衣衛自然是認識這位當朝首輔的,見他到來行禮道:「見過方大人。」
方從哲朝著兩個守門的錦衣衛吩咐道,「帶我去見你們都督。」
其中一人前面引路道:「方大人請。」,而另一人
在方從哲進去后趕緊進去通報。
駱思恭在值房中雖然得了稟報,但假裝不知,知道那名錦衣衛帶著方從哲來到門口后駱思恭才起身相迎道:「方大人今日怎麼有空到我這裡來?真是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駱都督不必客氣,老夫今日前來不是什麼公事,只是與駱都督許久不見,今日正好有空特意過來敘敘舊。」
「方大人若想敘舊只需派人來通傳一聲,駱某前往便是,怎敢勞動方大人親自前來,快,快上茶,方大人請上坐。」
待二人坐定后,方從哲開口道:「近日來朝中人事變動頻繁,許多同僚都來找老夫訴苦,老夫也是不堪其擾,特來駱都督這裡偷得半日清凈,順便與駱大人敘敘舊,唉,他們都來找老夫訴苦,可老夫的難處卻無人訴說,只能來叨擾駱都督了。」
「哦?方大人這難處從何說起?以前是京中衙門十人九空,政務無人搭理,如今太子殿下補缺不正是解了方大人之憂嗎?莫非方大人對補缺之人不甚滿意?」
「雖說補缺之人有些新上任的對事物不熟偶有錯漏,但過些時日也會好了,只是這補缺一開,什麼人都想來走老夫的門路,希望謀個好的差事,老夫已經閉門謝客好些日子了,只是有些事情實在推脫不過啊。」
駱思恭知道方從哲此來定是有事,他卻不肯輕易接過話頭,只是說道:「方大人深明大義,真是我等的楷模啊,現在雖說各官署缺員缺的厲害,但也不是什麼人都能進的,若只是想走些門路就能補個好職務,那與賣官鬻爵有什麼區別。」
「這些事情老夫自然是能推就推,能不見就不見了,只是有一事老夫卻是實在推脫不過,此時正在發愁呢。駱都督可還記得那個經常走貨運的海沙幫?老夫偶爾會托他們捎帶些貨物,他們偶爾也會為駱都督帶一些特產的那個海沙幫。」
聽方從哲提起海沙幫,頓時讓駱思恭皺起了眉頭,以前駱思恭確實讓海沙幫幫忙夾帶過私貨,而且不止是他二人,包括京中的所有王公貴族就沒有不這樣做的,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而且每個人都從中獲利頗豐,只是因為近來錦衣衛追查的事情涉及海沙幫,駱思恭就果斷的與他們割了聯繫。
駱思恭已經基本猜到了方從哲此來的目的,只是佯裝不知的問道:「怎麼?他們也求官求到方大人頭上了?」
方從哲道:「一個貨運幫派自然求的不是官職的事情,而是另有其他,老夫聽聞駱都督手下正在緝拿要犯,京城外處處設了關卡,此前因為誤會扣了海沙幫的幾批貨物,裡面許多都是京中的一些王公大臣的貨物,所以特意請老夫來向都督求個人情。」
「哈哈哈哈……方大人啊,你我的交情何須如此,既是此事倒也好辦,我差人去把貨物放行了就是,方大人有所不知,此中想來是有什麼誤會,這次緝拿的要犯是一夥截了官印的匪徒,否則何須查驗扣押貨物,想來是手下人人手不夠沒來得及細查就先行扣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