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仇恨（2）
第39章 仇恨（2）
「不要再執著了。」聲音再次響起，這回聲音里有了情緒，像是在生氣的警告，「被打入惡魂殿就永遠出不來了。」
顧鶴年抱著盒子，輕蔑地笑了笑，「惡魂殿？沒有丫丫，不管在哪裡，都是地獄。」
「執迷不悟。」
聲音再次響起，一陣狂風吹過，空中飄起一陣雪花。雪花打在臉上，冰冷地疼。顧鶴年被狂風吹的，有些站不住腳。踉蹌著往後退了兩步，顧鶴年倒在地上，緊緊地抱著他的盒子。
風停，狂舞地雪花逐漸消失。遠方，一個男子的背影出現在顧鶴年身前。
顧鶴年抬頭看著那個身影，手中的金光正在跳動。可漸漸的手中的光越來越弱，直至消失。顧鶴年看著自己的掌心，又看向眼前的這個背影。
「你們渡者，難道就沒有感情嗎？」顧鶴年說著，嘶吼道。
「沒有。」聲音再次響起，男子轉過身，面無表情地看著躺在地上的顧鶴年。
就在男子轉過身的一瞬間，顧刀刀的心臟瞬間暫停。從男子說話開始，顧刀刀就在緊張。當男子轉過身，顧刀刀看清楚男子的長相后，顧刀刀的心揪在了一起，沒想到居然真的是他。
姜幽轉過身，冷酷地說道，「沒有。」
顧鶴年絕望的笑了笑，「我用了二十年，才找到小丫。今天，我找到她了，說什麼也不會讓你們帶走她！」
姜幽搖了搖頭，冷哼一聲，「哼，愚蠢。」
一伸手，姜幽隔空去奪顧鶴年手中的匣子。顧鶴年反抗，一不小心，匣子翻了。匣子的蓋子掉落在地，匣子中，一縷青色的煙霧飄了出來。
煙霧漸漸彙集在一起，變出個人型來。
這是一個長相溫柔的女子，顧刀刀不覺得這個女子有多看。但是，女子微笑著，很親切、很溫柔。女子蹲在顧鶴年身邊，一滴血紅的淚水從女子眼角滑落。
「小丫」顧鶴年喊著，抱緊秦小丫，將秦小丫護在自己身後。
「你們知道，亡魂出逃是什麼罪名嗎？」姜幽問道。
顧鶴年沒有開口，只是張開雙臂，擋在秦小丫身前。
姜幽搖了搖頭，「想死，我幫你！」
一陣紅光從姜幽身後傳出，紅光穿透顧鶴年的身體，將秦小丫拍碎。
受到姜幽的一擊，顧鶴年又吐了口鮮血。而秦小丫的魂魄碎裂，不再堅固。一陣風吹過，秦小丫的魂魄開始消散。
「小丫！小丫！」顧鶴年掙扎著跪在地上，伸手去觸碰秦小丫。
可手中的人，再也觸碰不到了。當顧鶴年碰到秦小丫的那一刻，秦小丫的魂魄徹底消散，隨著風一起消失在空氣中。
「鶴年」秦小丫凄惶地喊了一聲。而這個聲音，隨著秦小丫的消散，也消失在風中。
眼中滿是絕望，顧鶴年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吼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就是不肯放過我們！」
「是你求的東西太多。」姜幽順著風的方向望去，秦小丫魂魄的殘片越來越淡，「身為魂師，就應該遵守魂界的規矩。」
姜幽嘆了口氣，手中的紅光再次亮起。掌風落在顧鶴年的胸口，姜幽面無表情地站在原地。
這一掌，顧鶴年真的受不住了。一大口鮮血從口中噴出，顧鶴年的眼中落下一抹紅色的淚水。顧鶴年沉重地倒在地上，在雪地上砸出一個厚厚的坑。睜大眼睛，顧鶴年抬頭望著天空。藍天、白雲，是這樣的美麗。
差一點他就成功了。
嘴裡吐出最後一口熱氣，顧鶴年睜著眼睛，牢牢地盯著那片藍天，然後停止了呼吸。
一陣微風吹過，姜幽的黑袍在空中微微漂浮。朝著顧鶴年走去，姜幽一路上連腳印也沒有留下。
走到顧鶴年身前，姜幽看著顧鶴年眼角的那抹紅色的淚痕，伸手化去了顧鶴年的軀殼，「魂師的魂魄太脆弱，身死便什麼都沒了，你們註定只有一世的緣分。」
隨著寒風，一切都消散了。化去顧鶴年的軀殼后，姜幽也消失在原地。雪地上，只留下顧鶴年的一串腳印，還有一灘鮮血。
大雪開始下落，很快這個地方的血腥就會被掩蓋，就像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顧刀刀看著夜明珠中的一切，淚水已經浸濕了衣領。
為什麼？顧鶴年就這樣離開了嗎？為什麼是姜幽？那個丫丫，就是秦小丫。顧刀刀從來沒有想過，自己會以這樣的方式見到自己的母親。
只是一面，然後便徹底地消失，連魂魄都不再有。
淚水止不住的往下流。此時的顧刀刀太虛弱了，喉嚨中發出的聲音都是沙啞的。
原本，顧刀刀還準備了許多話要對顧鶴年講。可是現在，什麼也沒有了。
顧鶴年和秦小丫都消失了，連魂魄也召喚不出來了。
顧刀刀癱在地上，四肢無力地盯著眼前的燃燭。那火苗越燒越旺，越燒越旺。顧刀刀從來沒有這麼孤獨過。
「姜幽」顧刀刀奮力地跪起身子，冷笑一聲，「姜幽」顧刀刀低吼著，手中的拳頭逐漸攥緊，「是你殺了我的父母，是你。」
艱難站起身，顧刀刀朝著梳妝台的方向走去。梳妝台上，《魂界百術》就安靜地躺在桌面上，隱隱發著白光。
顧刀刀似是著了魔，伸手拿起書本。
這個大仇，她一定要報！
這一夜，顧刀刀都沒有睡覺。《魂界百術》中的術法太多，顧刀刀越看越清醒。要想掌握書中所有的術法，怕是要需要很久、很久。
但是，那又如何？
清晨，一個聲音從耳邊傳來。
「顧刀刀，到山洞來。」
這個聲音一直在顧刀刀的腦海中回蕩，久久不能平息。或許，她真的應該去一趟山洞。帶上《魂界百術》顧刀刀打開門，走了出去。
左易還在家裡閉關作曲，看著緊緊關閉的房門，顧刀刀只想把左易拉出來暴打一頓。但是，她忍住了。她現在，不能打草驚蛇。
實力懸殊，復仇，就要一次解決。
隻身來到郊外，顧刀刀在山林間，找到了那條小路。
印象中，前方應該還會有一條小徑。但是現在，面前什麼也沒有。
「你難道不希望我來找你嗎？」顧刀刀對著山林喊道。
她不想在尋找道路上浪費時間。
山林中驚起一陣飛鳥，顧刀刀抬頭，望向天空。周圍的數目特別茂盛，在顧刀刀的腦袋頂上，只留出一個縫隙。
天上的雲團逐漸翻湧、彙集。原本晴朗的天空一下子陰沉了起來。在樹木的這當下，顧刀刀周圍的可見度，變得更低。
腳底的寒氣向自己靠攏，沿著寒氣的方向，顧刀刀抬頭望去。寒氣鋪成了一條小路，小路蜿蜒、漫長，一直往樹林深處走去。
顧刀刀沒有猶豫，雙腳踏著寒氣，顧刀刀向前走去。不管前方有什麼東西在等著自己，顧刀刀都不要猶豫了。她要去面對，她要去了解。
沿著寒氣匯成的小徑，顧刀刀一路走到一個小坡上。小坡附近，寒氣也消失的蹤跡。沿著小坡的邊緣，顧刀刀往下望去。就是在這下面，有一個山洞若隱若現。
拽著旁邊的樹木，顧刀刀往下走去。遠處的那個山洞，就是顧刀刀復仇的希望。
山洞前的空地上，幾個燭台不知道什麼原因，倒在了地上。地上有些狼藉，似乎在她離開之後，這裡發生一場打鬥。
有什麼人來過這裡。
洞口處，顧刀刀能夠隱隱地看見一層紅光。紅光將洞口堵住，形成了一道隱形的牆體。顧刀刀伸手觸碰，手卻有些灼熱。
一道幽藍的光芒忽閃而過，顧刀刀只感覺自己的眼睛被晃了一下。回過神，山洞的另一邊，站著一個無臉的女人。女人的打扮還是像上次一樣，只是頭髮看起來有些凌亂，像是很久沒有打理了。
「顧刀刀，你還是來了。」女人說著，發出尖利的笑聲，「你最終還是來了。」
山洞的另一邊，女人披散著頭髮，端莊地站在洞口。要是不發出聲音，顧刀刀會覺得這一件極美的藝術品。
「我來了。」顧刀刀回到，「姜幽殺了我父母，我想報仇。」
「殺了你父母？」女鬼懷疑地問道，「這點仇恨，又算些什麼呢？」
顧刀刀沒有回答，只是看著女鬼。
「你想讓我幫你？」女人說著，搖了搖頭，「可你現在，還不配。」
還不配？還不配是什麼意思？難道這個女鬼不打算幫自己嗎？那她呼喚自己幹什麼？
「為什麼？」顧刀刀問道，「難道你不是姜幽的敵人嗎？」
「敵人？」女鬼聞言，猛地一抬頭，雖然女鬼沒有表情，但是女鬼身上的寒氣，變得更加濃烈，「我跟他，是永遠的死敵。」
女鬼握緊拳頭，身上幽藍的光芒變得更加強烈。
「你現在太弱。」女鬼的拳頭鬆了松，平緩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等你找到青葉，贏了他，再來找我。」
青葉？就是那天晚上來找自己的惡鬼？貌似他現在正在與青楓糾纏。
「青葉？」顧刀刀想到，「青葉，被魂界的渡者纏上了，我不知道去哪裡找他。」
「他被鎖在惡魂殿底層。」女鬼回答，「去魂界，救他出來。」
「去魂界救他？」顧刀刀開始疑惑，「我該怎麼救他？」
聞言，女鬼指了指顧刀刀的口袋，一抹藍光從結界中飛出，鑽進了顧刀刀的身體，「去看《魂界百術》書裡面會有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