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五章 燈台機關
這蓮花燈台讓我很不舒服,便提議說,暫時別動它,四下裏找找看看。
陳怡有些害怕,和我寸步不離,我們把整個大殿慢慢走了一圈。
確實很大,我們慢慢一圈下來至少要二十分鍾,但是也出乎意料的空曠,整個大殿除了中央的香案和燈台,再沒有其他的東西。
幾根高高的柱子陰沉沉的矗立在大殿四角,手電中它們落在地上參差斑駁的黑影,如同一個個惡鬼。我們重點檢查了大殿的後麵,有黑洞洞的窗戶排成一排,窗戶打不開,鎖得死死的,看不到任何通往後麵的通道。
我用碎紙片在這排後窗前試了很多次,不管在哪個方位,紙片下落的方向和飄移的距離都是一樣的,完全判斷不出來通風口在哪。給我的感覺是,似乎整個大殿後麵都是通風口,壓根就不應該有這麵牆存在。
找了一圈,沒有媽媽的影子。
我有點著急,喊了一嗓子,“媽!”
聲音在整個大殿回響,四處撞壁,嗡嗡的好像同時響起了一百口鍾。喊完之後無人應答,我全身力氣像是被抽光了,無精打采蹲在地上,本來挺恐怖的黑暗大殿,此時我沒有害怕,而是失望,失落。媽媽到底去哪了?
她為什麽不多等等我,到底有什麽事情吸引了她,非要辦不可呢?
陳怡站在我的旁邊,安慰著我,雖然安慰不到點子上,我的心情也沒好多少,但有這麽個發小在,確實比一個人麵對黑暗好太多了。
我實在是提不起精神,又不知道該怎麽辦好,索性盤膝坐在地上,從兜裏摸出一包煙,跟陳怡說現在自由活動吧,我先磕根煙提提神,要不然根本沒精神頭。
陳怡輕輕歎了口氣,抄著手電走遠了,整個大殿太大了,隻能隱隱看到光斑在黑暗裏晃動,看不到具體的身影和輪廓。
煙我剛抽了兩口,突然大殿的深處傳來一聲驚叫,“聰哥,你快過來看!”
是陳怡!
我猛地一驚,趕緊翻身爬起來,她可不能出事,她要再和媽媽一樣憑空消失了,我還不如一頭撞死算了。等我跑到近前的時候,她正站在香案前,打著手電直直地看著一樣東西。
我到了她的身邊,問怎麽了。
“蓮,蓮花……聰哥,你看蓮花!”陳怡聲音都在顫抖,聽起來驚恐萬狀。
我順著光亮看過去,隻見燈台的蓮花不知什麽時候竟然合攏了。
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剛才的石頭蓮花是張開的,一層壓一層,特別精美。而此時此刻,蓮花瓣全部合攏,每一片石頭葉子都緊緊相觸,整體形成了一個敦實的圓筒形。
“蓮花合上了。聰哥,這是怎麽回事?”陳怡牙齒打顫,非常害怕,緊緊盯著我問。
我苦笑搖頭,我怎麽知道發生了什麽。
圍著香案轉了兩圈,陳怡想用手摸蓮花,讓我趕緊止住。我拿出那柄折疊斧,在石頭蓮花上輕輕敲了敲。
敲了幾下,沒有反應,看不出端倪。
“聰哥,這會不會是機關?”陳怡說。
我摸著下巴沉思。
“蓮花綻開說明機關打開,現在合攏說明機關也關上了。”陳怡分析。
“我媽是順著機關走的?”我猛地大叫。
“好像是這樣,剛才蓮花開的時候,其實機關也是打開的,隻不過我們沒找到機關的位置。”陳怡說。
“可以啊,分析能力真是不錯。”我心情好了一些,隨口誇她。
陳怡有些臉紅了,笑著說:“我爸爸閑的時候最喜歡看這些破案的探險的,我從小就在這些書裏泡大的,自然會有一些分析能力。”
“那你再分析分析,這個機關在哪呢?”我問。
陳怡歪著眼想了想,女孩這個思考的表情還挺可愛挺呆萌,我笑了笑,她臉又紅了,馬上集中精力思考。
“聰哥,”她語氣很急,“蓮花合攏的時候,你聽到聲音了嗎?”
我搖搖頭。
“我也沒有聽到。如果蓮花真的是某個機關的開關,它在關閉的時候,機關竟然沒有聲音發出來。”她說。
我眉頭一挑,這或許是個線索。
“如果是一扇門,或是一扇窗,它在關合的時候肯定會有聲音,可是我們為什麽沒有聽到呢?”陳怡疑惑地說。
“這個機關一定在我們沒有注意的地方。”我想了想:“陳怡,你知不知道幾年前,當年那支地質隊到底發生了什麽。”
陳怡搖搖頭:“我不知道。我一直想知道,可是我爸爸的郵件裏並沒有說。”
我細細把當年的事說了一遍。這件事是我在中陰之境裏看到的,和現實有多大出入,我不太清楚,隻是看到了什麽就說什麽。
當時的情景是,我在中陰之境點燃了蓮花,這個行為竟然影響到了當時這座大殿裏的情況。大殿裏也有人點燃了蓮花燈台。
要知道我在中陰之境,他們在孟婆的道場,完全是屬於不同時間不同空間,兩個行為竟然冥冥之中互有關聯,非常詭異和神秘,已經超出了想象力的界限。
蓮花燈台點燃之後,就出現了後麵的災難,蓮花一層層綻放,而且快速變化顏色,四種顏色交相輝映,詭變多端,令人目眩。變化之後,橫梁落下灰塵,大殿開始晃動,大災難開始了,地上出現了很多的裂縫深淵,我爸爸還有其他一些地質隊的同事,都掉了進去,不見了蹤影。
最後的幸存者就是我媽媽和陳叔叔。
我把這個過程說了一遍,陳怡聽得非常害怕,奇怪地問,聰哥,你是怎麽知道的?
我沒法說中陰之境的事,也解釋不清楚,就告訴她,是媽媽告訴我的。
陳怡用手電照著大殿的地麵,青磚鋪就,幾乎一塵不染,實在看不出當年裂出地縫的痕跡。最後,她手電的光亮又回到了蓮花台,輕聲說:“聰哥,難道是要我們點燃這個燈台嗎?”
“等等,”我說:“剛才蓮花是開放的,但並沒有被點亮啊?”
“聰哥,你沒看到一件事,”陳怡說:“剛才的蓮花並沒有完全開放,而是開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