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模範丈夫的潛質

  "少凡，哪有你這樣說話的。"唐敏走了進來，幫許芷萱說話。"前幾天，還是許小姐送你進醫院的，若不是她好心，我們都不知道你出事了。" 

  韓少凡聽到這句話，眉頭攏起來。似乎有點不太相信唐敏的話。出於禮貌，韓少凡還是說了一句："謝謝，許小姐。" 

  "別客氣。"許芷萱的頭微微低下來，白嫩的臉頰飛起兩朵漂亮的紅雲，然後又迅速抬起頭，瞄了韓少凡一眼。 

  唐敏看了韓少凡一眼，又看了許芷萱一眼，腦子裡迅速閃過一個念頭。這兩個人男才女貌，要是能湊成一對，也算是一樁美滿的姻緣。"改天，我們要請許小姐吃一頓飯，好好答謝人家一番才行。" 

  "嗯。"韓少凡淡淡應了一聲，沒有其他表示。 

  唐敏對韓少凡冷淡的態度有點不滿，開口道："許小姐來了這麼久，你怎麼不請人家坐？" 

  韓少凡瞥了沙發一眼，不緊不慢道："許小姐請坐。" 

  許芷萱飛快地抬起頭，看了韓少凡一眼，又迅速低下頭，輕聲道了一句謝謝，然後坐在沙發上中規中矩，目不斜視。 

  韓少凡的眼裡閃過一絲欣賞，看得出許芷萱家境不俗。與生俱來的修養，讓她看上去十分賞心悅目。 

  "許小姐，請吃水果。"唐敏洗好水果，擺在許芷萱的面前，又瞥了韓少凡一眼，目光中暗含一絲警告。 

  韓少凡接收到唐敏發過來的訊號，淡淡一笑，扯出一個話題："不知道許小姐在哪裡高就？" 

  許芷萱乍然聽到韓少凡的問話，有一種受寵若驚的感覺。眨了眨美眸，許芷萱才低聲回答：「我學畫畫的。」 

  韓少凡的視線落在許芷萱的手上，修長的手指如一根根蔥管嬌嫩潔白，骨節分明，柔若無骨，簡直是上帝創造出來的藝術品。「你的手的確適合畫畫。很漂亮。」 

  許芷萱聽到韓少凡的讚美之詞，一張秀美的臉龐紅得跟天上的晚霞一樣。"謝謝。" 

  "謝什麼謝？"唐敏已經舀了一碗粥放在桌上，"你們兩個太客氣了。" 

  韓少凡瞥了一眼，對唐敏道："伯母，我昨天吃過粥了。" 

  唐敏聽出韓少凡言下的意思，就是他不想吃粥。"那你想吃什麼？我去給你買。" 

  韓少凡十分糾結，要是唐敏走了，整個病房就剩下他和眼前的許芷萱，瓜田李下，還真的不太方便。當然，他最希望許芷萱能識相，自己提出來走。"不用了，我可以吃。" 

  許芷萱聽到他們談話，不好插嘴，等他們的話說了一個段落，才小心翼翼道："我早上煮了淮山薏米露，來的時侯，帶了一點過來。不知道合不合你的口味？" 

  還沒有等韓少凡說話，唐敏笑口連開，連聲道："合，當然合他的口味，淮山薏米是好東西，最適合他這個病人。許小姐想的非常周到。" 

  韓少凡真想翻白眼，幸好唐敏不是他親媽，要不然真的會把自己給賣了。"許小姐，這怎麼好意思？" 

  許芷萱鼓起勇氣，柔聲道："我是煮多了，不好浪費，希望你別嫌棄。"說完，許芷萱就從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個保溫壺，遞給了唐敏。 

  唐敏打開一看，頓時眉開眼笑。這人會不會煮東西，只須看一眼就明白。如果眼前的許芷萱沒有借花獻佛的話，相信她的廚藝十分了得。"好香，就連我都有點想吃了。" 

  韓少凡扶額，他這個伯母也太好收買了吧？才多久功夫，就對人家如此親切。 

  許芷萱坐了一會兒，就起身要告辭。臨走的時侯，唐敏連聲道："許小姐，你有空就過來坐坐。" 

  韓少凡真的很無語了，醫院是好地方嗎？還有空就來坐坐？ 

  許芷萱看了韓少凡一眼，一雙美眸眨了眨，頷首道："伯母，請留步。" 

  唐敏目送許芷萱離去，心裡有幾分遺憾。要是多生幾個兒子就好，就能多了幾個標緻的兒媳婦。也難怪中國人喜歡生兒子，有了兒子，就等於平白撿了幾個閨女。 

  韓少凡看到唐敏這樣，開玩笑道："伯母，要是真喜歡，叫哥娶回家好了，外頭不少人三妻四妾的，也是平常的事情。" 

  唐敏聞言，瞪了韓少凡一眼，"這句話要是讓你嫂子聽到，我看你有什麼好果子吃。" 

  韓少凡饒頭。"我不過是說著玩玩而已，伯母可別當真，跑到嫂子面前說我。" 

  "這種話，你可不能亂說。別人聽了，還真的以為我們韓家的人作風不正。"唐敏坐下來，恰好看到許芷萱切好的水果，整整齊齊擺在碟子上。"你看，這個姑娘的手很巧，對你又有好感，你為什麼就不喜歡她？" 

  韓少凡抬頭看了天花板，才說出自己的想法。"嬌嬌弱弱的，就跟溫室里的花朵，我沒有那麼多心思花在她身上。" 

  唐敏沒有想到韓少凡是這個答案，有點吃驚。"你們男人不都是喜歡這種類型的嗎？" 

  韓少凡聞言，忍不住吐糟一句："要是哥娶了這種女孩子，伯母，你認為哥會有幾成勝算平安歸來？" 

  唐敏沒有想到韓少凡會提起這一茬，怔住了。"令姿看上去也是弱不禁風的。。。。。" 

  "是啊。"韓少凡贊同唐敏的說法，"可你不覺得，嫂子很精明嗎？" 

  "哪有？"唐敏否認，說出自己對宋令姿的看法。"她這個人實誠，你對她好一分，她對你好十分。" 

  "得了吧。"韓少凡可不認為宋令姿是什麼善男信女。"從我第一眼看到她，我就覺得她根本不是什麼池中物。" 

  宋令姿模樣甜美，可眼光毒辣，十足地女王氣場，尋常人在她面前，就不由自主短了一截氣勢。當然，和韓少廷站在一起，兩個人倒像是一對璧人。 

  "你該不會想以你嫂子做範本找人吧？"唐敏得出了這麼一個結論。"我勸你還是放棄這個傻念頭，你哥能遇到令姿，已經是很難得，再找一個她這樣的，難！" 

  "我不是想找嫂子這樣的。"韓少凡有自己的看法。"我想找一個能和我比肩的女人。"只有最出色的女人，才有資格站在他的身旁。至於具體的要求，韓少凡也說不上來。 

  "你們男人的想法，一時一個樣的。我都摸不準。"唐敏有幾分泄氣道。"算了，這件事，留給你媽操心去，我已經操心完我兒子的事情，剩下的，就等著抱孫子吧。不過，你也趁早做打算，你哥都有孩子的，就該輪到你了。別以為老爺子不吭聲，他就沒把這件事當一回事，我告訴你，等老爺子吭聲了，說不定新娘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你入洞房。" 

  唐敏的話辛辣卻有她的道理，韓少凡即使不服氣，也不得不說，唐敏的話，點醒了他一件事。他要是繼續弔兒郎當的，哪天被綁著去結婚都有可能。 

  這麼一思索，韓少凡望著唐敏的目光透著無限的親昵："伯母，你是不是聽到什麼消息了？" 

  唐敏也不掩飾，低聲道："老頭子找人要資料，我猜一時半會，他是不會選定人選的。" 

  韓少凡露出果然是這樣的眼神。"伯母，你能不能透露多一點訊息給我參考一下？" 

  唐敏睨了他一眼，輕哼一聲："我自個兒的兒子，我都沒有說這麼多訊息，為什麼要對你透露這麼多呢？" 

  "伯母，我知道你心地善良，堪比。。。。。。"韓少凡開始絞盡腦汁，說一些溢美之詞。 

  "停！"唐敏擺手，不受韓少凡這一套。"你這招，還是拿來對付老爺子吧。" 

  韓少凡受挫，哀嚎一聲。"難道我的終生幸福，伯母都不放在心上嗎？" 

  "我是很想放在心上的。只是，老爺子的話，我從來都不敢反駁的。"唐敏實話實說。 

  韓少凡抿嘴，也知道唐敏說的是實情。家裡人，除了他自己叛逆點，少陵偶爾頂嘴，其他人對老爺子都是敢怒不敢言。"看來我要自救。" 

  唐敏給了他一個自求多福的眼神，就坐下來看報紙。 

  韓少凡坐在床上煩惱自己的婚姻大事，殊不知，命運的齒輪已經開始轉動了。 

  黃昏來臨，濃密的烏雲已經散去了，露出一抹殘陽。韓少廷拎著兩條新鮮的黃花魚，哼著小調回公寓。在電梯里碰到了羅大媽，看到他買魚回家，忍不住多嘴問了一句："你太太的身子怎麼樣了？上次的事情可把她嚇得夠嗆了。" 

  韓少廷微微一笑，很有禮貌地回到答："沒事，她膽子大。"若不是出了這件事，韓少廷還真的不知道，眼前的老婦人居然公.安.局羅局長的母親。因為和羅局長有一些私交，對羅大媽的態度也比以前恭敬許多。 

  "話可不是這麼說。"羅大媽知道自己愛管閑事，但是，要是遇到事情，不說上兩句，不管一管，她就渾身不對勁，好像得了重病似的。"這女人的神經細，表面上是沒事，說不定心底早就嚇怕了。你有空的時侯，多多陪著她。" 

  韓少廷嗯了一聲，然後臉上露出一抹燦爛的笑。"我明白，謝謝大媽提醒。" 

  電梯的門，恰好開了，韓少廷大步流星地往公寓走去。一走進屋，韓少廷就輕聲喊道："令姿，我回來了。" 

  沒有人回應他，韓少廷就在玄關處換了鞋子，然後一步步走進屋。宋令姿就躺在客廳的沙發上，嬌小的身子蜷縮成一團，猶如一隻溫馴的貓咪。韓少廷走近一步，就看到她濃密的睫毛合上，白嫩細膩的臉頰有一抹淡淡的紅暈，呼吸均勻，一副熟睡中的模樣。 

  韓少廷見她身上沒有蓋任何東西，將魚拿進廚房，然後親自拿了一個毛毯替她蓋上，心裡卻搖頭嘆息。多大的一個人，睡覺還不懂得蓋毯子，回頭生病了，折騰的還是她自己。 

  韓少廷蓋上毯子，就想去煮飯，一轉身，不小心碰到茶几上的東西，嘩啦啦幾聲脆響，東西都跌落在地上。韓少廷彎身去撿，意外地看到卓天遠的照片。 

  宋令姿從睡夢中驚醒，恰好看到韓少廷手裡的照片，眼裡劃過一絲黯然。"少廷，你說他到底是死還是活著？"宋令姿真的不敢想象卓天遠就這樣死了。如果他真的這樣死了，那她虧欠這個男人的，到底該怎麼還清楚？ 

  韓少廷壓下心裡的妒意，面無表情道："我又不是什麼神運算元，怎麼可能知道他的死活？"明明知道不該妒忌卓天遠，可他還是妒忌了。 

  宋令姿用自己的手指甲理了理自己柔順的髮絲，嘆了一口氣："生不見人，死不見屍，你說，到底要不要給他辦喪禮。"宋令姿很煩惱，辦了喪禮，就等於承認這個人已經不在世上了，宋令姿不願意接受這樣的事實。 

  "你隨意吧。"韓少廷知道，如果沒有卓天遠在關鍵時刻的成全，他和宋令姿就是天人相隔。"你別太內疚，他救你完全是自願的。"韓少廷不希望卓天遠成為他們夫妻之間的心結，努力站著宋令姿的角度考慮。 

  宋令姿望了丈夫瘦削的臉龐一眼，嘴角揚起。"是啊，我知道他自願。只是，有時候覺得人生無常。他還那麼年輕，本來會有大好前途，卻為了我，犧牲了自己的性命。少廷，我不是對他有感情，只不過，我始終覺得虧欠他。" 

  很多事，選擇不同，造成的結果也不同。前世，她執著卓天遠，卓天遠對她的感情就抱著一種輕視的態度，今生，她選擇放棄這段感情，卓天遠卻意外地堅持下來。這就是所謂的緣分，有些人心熱的時候，對方的心是冷的。等到捂熱對方的心，恰恰是自己心冷的時候。所以，愛上一個人或者享受被愛的時候，都要學會抓住。倘若抓不住，就只能怪自己的手腳不夠快。而不是埋怨命運不公平，畢竟，人生的每個結果都是自己種下的因。 

  "別想那麼多。"韓少廷的手，輕輕覆蓋在宋令姿的肚子中。"我們的孩子還在你肚子里，你要是總發愁，把他變成小老頭怎麼辦？" 

  宋令姿撲哧一笑。"小孩子生出來就是皺巴巴的，你要是繼續這樣說，小心陸伯父知道了，跟你急。"宋令姿在心底忍不住想，如果韓少廷看到自己的兒女也是皺巴巴的，像個小老頭，還會這樣說嗎？ 

  「你不說的話，他能知道？」韓少廷的嘴角噙著一抹溫柔的笑意，目光柔和而又溫暖。 

  宋令姿偏頭一笑，「難保哪一天，我不會說漏嘴。」說著，她還俏皮地眨了眨一雙烏黑的眼睛。 

  韓少廷聽到宋令姿這樣說，不但不生氣，反而低下頭親上宋令姿紅潤的唇瓣，含笑而語：「要不要我替你封口?」 

  宋令姿一下子就聽出韓少廷話里的封口是什麼意思，輕輕錘了他肩膀兩下，撒嬌道：「我肚子餓了。」 

  韓少廷聽到妻子軟糯的聲音，心軟成一團。「嗯，等下，我就煮魚給你吃。你喜歡紅燒的，還是糖醋？」別的孕婦懷孕，看到魚蝦類都很反感，唯獨宋令姿，偏偏愛上了吃魚。韓少廷怕她吃膩，每天變著法子弄魚給她吃。 

  宋令姿仔細思索了一下，不感興趣道：「你隨意吧，反正你煮什麼，我吃什麼。」 

  韓少廷壓根不信宋令姿這句話，每次她這樣說，等他煮出來，宋令姿總會有一些小小的埋怨，再加上她最近孕吐，韓少廷看著她辛苦，自然想在飲食上遷就她。 

  「我也想隨意。可寶寶不答應怎麼辦？」韓少廷含笑看著宋令姿，說出自己的想法。「再怎麼樣，也不能餓到我的孩子。」 

  「嗯，有了孩子忘了孩子的娘。」宋令姿的紅唇微微嘟起，假裝吃醋。 

  韓少廷低頭，在宋令姿的唇瓣上啄了一下，「我哪裡敢忘記你？你可是我的心頭肉。」 

  「肉麻。」宋令姿的唇角多了一絲笑意。 

  「好了，不說這些肉麻話。先說說，你想吃什麼？」韓少廷想早點煮東西給宋令姿，怕她肚子餓了。 

  「你先說一下，你要煮的菜名。」宋令姿決定參考韓少廷的意見。 

  韓少廷思索片刻，回答道：「冰箱里竹筍，我們可以煮一道油燜春筍，怎麼樣？」見宋令姿沒有反對，韓少廷又接著往下說，「龍井蝦仁也不錯，味道醇厚甘美，正適合你吃。還有我早上買回來的水晶肘子，再加上魚頭豆腐湯怎麼樣？」 

  宋令姿很滿意韓少廷的安排，點了點頭。「就按你說的做。」 

  韓少廷露出笑顏，捏了捏妻子有點發胖的臉頰。「那我去做了，等下不許說不吃。」 

  宋令姿點頭如搗蒜。「吃，我一定吃的。」 

  韓少廷聽到妻子的保證，走入廚房，拿起圍裙開始準備晚飯。 

  宋令姿在客廳里看新聞，當她聽到韓少廷在廚房裡剁魚的聲音，就忍不住走進去，從後面環抱住他。「老公，你剁魚的聲音真好聽。」 

  韓少廷有點無語，這算是巴結自己嗎？「你喜歡吃就好了，今天沒有吐吧？」 

  「還好。」宋令姿想起客廳里的水果，替肚子里的孩子說了幾句好話。「寶寶今天很乖的，我吃了一顆蘋果也沒有吐出來。」 

  「那就好。」韓少廷將魚鱗剝掉，就準備將魚斬成幾段。看到宋令姿的手臂環著自己，提醒她：「乖，我現在要斬魚，你退後一點。」 

  宋令姿依言，往後退了一步。 

  韓少廷手腳麻利地弄好魚，就從冰箱里拿出一碗豆漿放進微波爐叮。沒有一會兒，豆漿熱了，韓少廷端出來，對宋令姿道：「喝點豆漿。」 

  宋令姿不喜歡喝牛奶，韓少廷特地買了黃豆，自己磨豆漿，每天都供應新鮮的豆漿。 

  宋令姿看著豆漿，眼裡閃過一絲不滿。韓少廷拿豆漿出來，分明是要她離開廚房。她將豆漿放在一旁，找了一個借口留下來，「豆漿太熱了，我等下再喝。」 

  她就不信，韓少廷能開口趕她走。 

  韓少廷見她要賴著不走，就沒有在意。「說吧，有什麼問題想問我，儘管問。」似說了話。 

  「少凡的傷怎麼樣了？」宋令姿第一個想知道的就是韓少凡的傷勢，畢竟幾個兄弟同氣連枝，一損俱損。當初他們夫婦在海上漂浮，也是韓少凡先找到他們的。 

  「他沒有受傷。」韓少廷也覺得奇怪，那個炸彈明明沒有傷到他，他居然也昏迷了幾天。「這小子的運氣一向很好。」 

  「你妒忌了！」宋令姿的語氣非常肯定地道。 

  韓少廷也沒有否認這一點，反而笑著調侃一句：「他的運氣再好，都不如我，我娶了一個好老婆，單單這一點，就足夠勝過他很多。」 

  「說不定他以後娶的老婆，比我還優秀呢。」宋令姿知道甜言蜜語有水分，但是人都喜歡好聽的話，尤其是好聽的話，出自自己喜愛的男人嘴裡。 

  「老婆，別和別人比。」韓少廷熟練地切好菜，就發現飯已經熟了。「世上優秀的女人很多，就像世上有很多優秀的男人一樣，但是，我愛的那個人只有你。」 

  好吧，韓少廷這句話又成功地讓宋令姿感動一把。「老公，我也是。」 

  韓少廷低頭舀了一口湯，放進碗里嘗試味道，被宋令姿一打岔，就燙了嘴巴。韓少廷痛呼一聲，就急忙去冰箱里找冰，順便倒了一杯水。 

  聽到韓少廷痛呼一聲，宋令姿很緊張地問道：「你怎麼了？」 

  「老婆，能不能不要在我煮飯的時候說這些甜言蜜語?」韓少廷灌了一口冰水，才不疾不徐道。「我的嘴都被燙傷了。」 

  宋令姿吐了吐舌頭。她也不知道為什麼，就是想纏著韓少廷，想得到他更多的關注。或許，懷孕的女人都是這樣幼稚的，就像一個等著糖果的小孩子。「好嘛，我出去看新聞。」說完，宋令姿立即端著豆漿，溜出了廚房。 

  韓少廷搖頭，女人也有幼稚的時候，就像此刻的宋令姿，動不動就要自己哄，跟小孩似的。但是，他一點都不覺得厭煩，反而覺得甜蜜。感覺被人依靠，有時候也是一種幸福。對方若不是很信任自己，是肯定不會依靠自己的。 

  宋令姿坐在客廳里，乖乖等著韓少廷煮飯。韓少廷煮好了，宋令姿就起身幫忙收拾，得空的時候，還在韓少廷的臉頰上印下一個吻，稱讚道：「老公煮的菜就是香。」 

  韓少廷忙活了半天，聽到這句話，就覺得所有的辛苦都值得。很多時候，一個人累一點不是問題，問題是另外一個人領不領情的問題。宋令姿從來不吝嗇對丈夫的讚美。或許，在宋令姿的眼裡，適當讚美自己的丈夫，可以鼓勵他對自己更好一點。 

  吃過晚飯，宋令姿準備收拾碗筷，韓少廷不肯讓她沾手了。「你去看電視，別累壞我的孩子。」 

  宋令姿有點憤憤不平道：「就怕累壞你的孩子，當初沒懷孕的時候，怎麼不怕累壞我啊？」 

  韓少廷也不惱，走到宋令姿的身邊，低聲道：「沒懷孕的時候，就是要你適當運動一下，免得你的骨頭生鏽，現在有了孩子不同，寶寶還很嬌氣，你就當為了我，好好休息。」 

  宋令姿聽他這樣說，心氣順了不少。「算你有理。」 

  門鈴就在這個時候叮咚叮咚響起來，宋令姿打算起身開門，韓少廷把她按在沙發上。「乖，看電視。」 

  這下子輪到宋令姿鬱悶了，這是打算把自己當成豬圈養嗎？十月懷胎，遲早把她養成大胖子，等她生了孩子，相信減肥肯定是第一件事情。 

  公寓的門一開，唐駿和高洋洋一起走了進來。唐駿手裡還提著一些燕窩之類的補品，輕聲問韓少廷：「嫂子的胃口怎麼樣？要不要我推薦幾個廚師給你用？」 

  韓少廷搖頭拒絕，在這個關頭，他反而不相信外面的人。畢竟，對付韓少凡的人，也有可能掉頭對付自己，經過游輪這件事，韓少廷對妻子的安危更加重視了。「過段時間，錢管家會親自來這裡幫忙。」 

  提起錢管家，唐駿就沒話說了，那可是韓家最有名的管家，四十年如一日，忠心耿耿地服侍韓家的大大小小。 

  「錢管家？」高洋洋有點意見了，想起錢管家那雙冷冰冰的眼神，不苟言笑的臉龐。「她對令姿的態度一點都不好，要是讓她來伺候令姿，萬一給她臉色看，怎麼辦?」 

  「應該不會吧？」韓少廷有幾分猶豫，錢管家對宋令姿的態度似乎軟化了很多。「她現在對令姿改觀了很多，態度也好了很多。」 

  「算了，不如我留在家裡伺候我們韓少奶奶。」高洋洋走近宋令姿的身邊，親昵地摟著宋令姿，和她面貼面道：「今天感覺怎麼樣？想吃什麼東西，一個電話打下去，我二十四小時候命。」 

  宋令姿撲哧一笑，感到很溫馨。能夠重新來過，遇到韓少廷這樣的好丈夫，又能和高洋洋繼續姐妹之情，宋令姿感到無比的滿足。「謝謝，不過，你目前的職務，已經被我老公霸佔了，等他忙得時候，你再來接手吧。」 

  「真的嗎？」高洋洋看了韓少廷一眼，帶著一絲揶揄道。「沒有想到我表哥有當模範丈夫的潛質。」 

  「羨慕嗎？」宋令姿的嘴角彎起，捏了捏高洋洋的臉頰道：「那你趕緊找一個人回來給你當模範丈夫得了。」 

  高洋洋的眼裡閃過一絲黯然，她不是不想，只是她想的那個人，真的和她有同樣的心思嗎？很多時候，兩個人的愛情，說簡單也簡單，說複雜也很複雜。若是對方有心，再艱難，總會在一起，若是對方無意，縱然她願意付出，也不見得對方心領。 

  宋令姿似乎察覺出高洋洋的心思，就指著電視里的娛樂新聞道：「洋洋，你看那個女明星，就是和你競爭新人獎的。她的那張臉一看就是整出來的，哪像你，天生麗質。」 

  高洋洋抿嘴微笑，對宋令姿的偏心眼，已經是見怪不怪了。「你當然是為我說好話。」 

  「那是當然。」宋令姿說的理直氣壯，絲毫不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這人心當然是向著親密的人，難道還會向著陌生人嗎？「你是我的閨蜜，也是我的姐妹，還是我老公的表妹。你說，我不偏心你，偏心誰？」 

  「就你說得出口。」韓少廷忍不住打擊宋令姿一下。「偏心也沒有見過偏成你這樣。」 

  「要你管。」宋令姿說著，拉起高洋洋道。「我們走吧，別理他們男人。他們這些男人聊來聊去，就是聊那些政.治的東西。」 

  韓少廷看著宋令姿拉著高洋洋進卧室，就笑著對唐駿道：「我們去書房聊。女人有女人的話題，我們男人也得找一些正經的事情來做。」 

  唐駿有一些反應不過來，「你不去哄嗎？」在唐駿眼裡，此刻的韓少廷應該跟在宋令姿身後，把她哄高興了。 

  韓少廷搖頭，笑著回答：「她這是找借口，把洋洋拉走，讓我們聊天。你今天來，是為了少凡的事情來。」 

  「是。」唐駿直接承認，對韓少廷道：「這次的事情，性質很嚴重。」韓少凡日後是他的一個重要臂膀，唐駿不希望他有任何差錯。 

  韓少廷點了點頭，也承認唐駿的話有道理。「你有線索嗎？」對於韓少凡的安全，是他最頭痛的一個問題。 

  唐駿搖頭，苦笑道：「這件事，還真的難以確認，如果對方真的因為案子的事情報復，少凡這些年處理過的案子就有不少，從裡面查找，已經是大海撈針。」 

  韓少廷沉默了一下，望向牆上的時鐘，就如唐駿所言，從這方面入手，已經是大海撈針了，若是幕後主使者針對的不是韓少凡，而是整個韓家和唐家呢？「外公怎麼說？」 

  「只能說防範於未然。」唐駿將唐老爺子的話重新轉述，表情十分嚴肅道：「我們的意思是要請一個女保鏢。」 

  韓少廷思索了一下，就完全明白唐駿的意思。如果請一個男的保鏢在身邊，不但會打草驚蛇，還會對韓少凡的名譽造成一些不好的影響。至少，在這個時代里，男女發生一點事情沒什麼，但是一個男人跟在另個男人的身後，沒事也被人說成有事。「嗯，你想讓我做他的思想工作嗎？」 

  「你知道的。他一定會覺得是恥辱。」唐駿淡淡一笑，抽出兩根雪茄，一根留給自己，一根遞給韓少廷，韓少廷伸手擋住他，「抱歉，我最近在戒煙。」 

  唐駿挑起一邊的眉頭，帶著一絲不可思議道：「你居然戒煙？為了你老婆？愛情有這麼偉大嗎？」 

  韓少廷笑了笑，對唐駿的懷疑沒有辯駁。「我說什麼都沒有用，很多事情，你沒有嘗到，我形容得再好，你也不覺得好。總之一句話，當你還沒有遇到一個真正愛的人，你會覺得，你的人生有缺陷，總有一些東西，是你還未得到，卻不知道如何得到的。 

  唐駿的臉色變得有一些嚴峻。他知道韓少廷話里的意思，就像他常常在狂.歡之中，發覺自己內心的空虛和寂寞，於是，他總是用更多的狂歡來填補這種空虛。可是酒醒之後，他還是覺得，生命中總是缺失什麼，卻不知道那是什麼。「你的意思，婚姻和愛情能填補這些，對嗎？」 

  「對，當你遇到真正愛的人。」韓少廷的話鏗鏘有聲，十分堅定。「阿駿，你荒唐了這麼久，也夠收收心了。唐家的將來是靠你，不是靠其他人，有個良好的家庭，對你的政.治生涯有利無害。」韓少廷終於明白先成家后立業這句話真正的含義。一個男人有了家，就有了一種腳踏實地去奮鬥的動力。 

  唐駿想到婚姻，就有一種頭疼的感覺。在唐駿的思維里，他只要對著同一個女人三個月，就覺得在挑戰自己的極限。「天天對著一個女人，你不會覺得膩？不會覺得煩嗎?」 

  「我媽曾經對我說過，婚姻的另一半，其實就是尋找另一個你自己。你覺得，你會對自己膩味嗎？會覺得自己很煩嗎？倘若你覺得膩味，覺得煩悶，只能說明你沒有把她當成你的另一半。」韓少廷含笑道。若不是和宋令姿結婚，也許他永遠不明白這個道理。至少，和姜媛媛在一起，他想的最多，就是如何讓她開心，很少反思兩個人之間的關係。 

  唐駿真的心動了，倘若有一個美滿的婚姻，有幾個可愛的孩子，似乎是個不錯的選擇。「好吧，我看看，如果遇到合適的，我也去試一試。」 

  韓少廷聞言，沒有繼續說下去，把話題重新轉到了韓少凡的身上去。「少凡的脾氣比較倔強，說服他，恐怕得花一點時間。」以韓少凡的驕傲，怎麼可能接受一個女人來保護他？一想到這點，韓少廷就覺得自己的太陽穴突突跳個不停。 

  就在韓少廷絞盡腦汁的時候，一陣有節奏的敲門聲恰好響起，韓少廷起身開門，就看到宋令姿端了一個水果盤子，高洋洋倒了兩杯茶跟在宋令姿後面，「我看你們聊了半天，口也渴了，特地弄了一點水果和茶給你們。」 

  韓少廷急忙接過盤子，不想讓宋令姿勞累，唐駿也順手接過茶。「謝謝嫂子了。」 

  宋令姿擔心唐駿還沒有吃過晚飯，轉過頭來，順口問道：「你吃過東西沒有？如果沒有，我讓洋洋煮點面給你吃。」 

  「不用了。」唐駿很客氣道：「我吃過了。嫂子，這次買的燕窩，是從印尼帶回來的，你要是吃得喜歡，儘管開口吩咐，我會託人帶回來。」。 

  「謝謝。」宋令姿由衷地感謝。「上次你買的那些冬蟲夏草，我還沒有喝完呢。」 

  「你替他省錢幹什麼？你不幫他花，遲早也是給外面的那些女人花掉。」韓少廷調侃唐駿幾句。「我們這樣做，也算是做善事，可以讓他少糟蹋一些女孩子。」 

  宋令姿淺淺一笑，白嫩細膩的臉頰在燈光下充滿了光澤。「我們不打擾你們說話了。洋洋，我們走吧，去看我前天買的孕婦裝。」 

  韓少廷搖頭，關上門，對唐駿苦笑道：「女人對衣服的熱衷，比對男人還要熱情。」 

  「我還以為你在你家那位的心裡排名第一呢。」唐駿見韓少廷的心情很好，就和韓少廷說笑。 

  「第一名？沒有倒數第一名，我已經很知足了。」韓少廷提到排名，就忍不住拿出來訴苦。「現在，她肚子里的孩子是第一，第二就是她媽，第三是她弟弟，接下來，就該是她爸了，至於我嘛，暫時排名第五，或者說，偶爾還會往後靠。」 

  「什麼意思？」唐駿有點奇怪地問道。女人不都是以老公為天嗎？ 

  「什麼意思？你看到她們姐妹的親熱勁沒？」韓少廷對高洋洋也有幾分吃味。每次宋令姿逛街的時候，總是說，這件衣服適合高洋洋，那個包包蠻符合高洋洋的氣質，鮮少問過自己的衣著。「有時候，洋洋的排名比我還靠前。」 

  唐駿笑了十分開心。「你連自己的表妹醋都吃嗎？」 

  韓少廷正色地看著唐駿，笑著道：「等你有了心愛的人，就會知道，吃醋是人的一種本.能。」 

  韓少廷很大方地承認這點，並沒有一絲迴避的心態。 

  唐駿沒了調笑的心情，或許，韓少廷今天對他說的話，有一部分他懂得，還有一部分，他完全不懂。 

  送走唐駿，已經是深夜時分，韓少廷轉回卧室，恰好看到宋令姿躺在床上看書。「你怎麼不睡覺？」 

  宋令姿揉了揉自己的肚子，忍不住抱怨道：「我肚子餓了，你忘了煮東西給我吃。」宋令姿也想去煮，但是韓少廷三令五申過，不許她動廚房的東西，就是怕宋令姿出意外。 

  韓少廷抬手看錶，才發現自己居然過了煮宵夜的時間。「你等等，我給你弄點簡單的吃。」 

  宋令姿無奈，摸了摸自己的肚子，「你看你爸爸，有了兄弟，就把我們娘倆給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