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9章 紅色炸.彈
「沒有人逼你離婚的。」宋令姿早就從韓少廷的嘴裡知道一些事情,她不同情沈婭,自從沈婭和田參謀長結婚之後,就一直謀算利益。單單為了工作的事情,沈婭就屢次透過田參謀長出面找她幾次。宋令姿覺得沈婭以前受過別人的欺騙,反應就過度了,對人的戒備心太強。「婚姻是你的,只有你才能決定它的走向,而不是其他人。」
沈婭的眼裡閃過一絲忿然,將一切的過錯歸咎於宋令姿夫婦。「若不是你們夫妻在其中攪合,我和老田不會分開的。」
宋令姿從沈婭的眼裡看到了不滿,淡然一笑,唇邊的笑意,彷彿乍然開放的花朵一樣,閃著迷人的誘惑:「你知道嗎,這世上很多人,都會把自己的失敗,推到別人的身上去。比如說,一個出身不好的人,倘若他這輩子混得不好,就會把一切原因歸咎於出身,卻沒有想到,有的人出身比他差,照樣能活得很精彩。一個失去丈夫的女人,會把婚姻的失敗,推到小三身上,卻不明白,不管丈夫是否忠誠,最重要的是她懂不懂得愛自己。如果一個人學不會承擔責任,不懂得愛自己,憑什麼獲得成功,擁有幸福?」
沈婭的身子微微顫動,不過,她還是嘴硬道:「那是因為你一直高高在上,怎麼會懂得我們這些人的辛苦和無奈……」
「路都是人走出來的。為什麼有些百萬富翁,億萬富翁,文化學歷低,照樣能獲得成功?只因為這些人勇敢走出去,而不像那些學富五車的學子們,永遠跟在別人的背後走路。同樣地,一個家庭主婦,如果她把老公當成天,天遲早都會塌下來。」宋令姿並不覺得自己的出身比沈婭高貴,沈婭走過的路,其實,她也曾經走過。「女人要學會做自己的依靠,同樣地,也要讓自己的老公覺得他可以依靠你。兩個人互相依靠,才能白頭到老,一味地依靠別人,或者依靠自己,最後,兩者都沒有人可以依靠。」
沈婭聽到宋令姿這樣說,眼神一閃,彷彿明白了什麼。「你的意思我明白……」
「你並不能完全明白。」宋令姿站起身,給沈婭倒了一杯熱茶。「我告訴你,你變得功利起來,是因為你覺得別人不能依靠。可你要是不相信別人,以後怎麼生活下去?人生總有被騙的時候,一個人若是沒有被人騙過,那代表著她的人生就像一張白紙,沒有任何的意義。被騙,被背叛,被傷害,都是人生必經的一個過程而已,這個過程走過去,人要麼變得成熟起來,豁達,要麼就是變得小家子氣,處處算計別人。路永遠只有兩條,一條是陽光路,一個是獨木橋,你願意走哪一邊,沒人管的著你。但是,你別把自己的錯誤,推到別人的頭上去。若不是你讓他灰心了,你認為,你們之間會走到這樣的僵局嗎?」
宋令姿的話,就如當頭棒喝一下子把沈婭敲醒了。是的,人活在世上,怎麼可能事事如意?走過去,不管遇到什麼樣的事情,只要懷著美好的願望,總會達到幸福的彼岸。抱怨,計較,算計,防備,並不能帶來幸福,真正能給自己幸福的是一顆安靜平和的心。
沈婭笑了,這兩年來,她以為自己再也不會像當年那樣心無城府地笑了,如今,她發現,不是她不能笑,而是她不願意去笑,封閉自己的心靈,任陰霾籠罩自己的心靈。「為什麼你不早一點跟我說這些?」
宋令姿坐在沙發上,捧起白玉般的瓷杯,笑著啜了一口熱茶。「如果在你一切順利的時候,告訴你這一切,相信你會覺得我在膈應你,存心讓你不痛快。其實,我相信老田這個人的,他或許是粗魯一點,沒有什麼文化,可女人要男人的文化學歷做什麼?說白了,我老公的文化學歷也是一般,我自己也不算什麼才女,生活不是吟詩作對,是柴米油鹽醬醋茶。」
沈婭聽完宋令姿的話,又覺得自己的視界開闊了一些,是的,她嫌棄老田沒有什麼文化,有時候,又不說一些情話給自己聽,不如前夫溫柔體貼。可是,當老田決定要和她分開的時候,沈婭突然發現了他很多優點。他會幫手做家務,家裡有重活,都是他一個人扛起來,自己病了,他也會細心地倒一杯水在床頭。不會說甜言蜜語,但是在人前,他總是逢人就誇她賢惠。「你怎麼懂得這麼多?」
宋令姿笑了,一張精緻的臉蛋在柔和的光線下,異常地美麗嬌艷。「因為我也嫌棄過他啊。剛開始的時候,也想著他不夠溫柔,不會哄我,可是,後來想想,會溫柔體貼,會哄我的男人,未必能對我一輩子不離不棄,或許就是這種不溫不熱的男人,他才願意陪我過一輩子。說句不吉利的話,就算有一天,我們會分開,我也希望把最好的記憶留下來。兩個人在一起,真的要靠緣分,差一秒,也許,你遇到的是另外一個人,另外一段緣。」
沈婭的手靜靜撫摸著杯沿,一雙水眸閃過一絲光。當初,她為了保住兒子去相親,本來是看中了另外一個斯文俊秀的男人,誰知道,那個男人家裡出了事情,離開了s市,她才不得不將就選擇老田做伴侶的。現在想想,或許,這就是她和老田的緣分。「我真的很想和老田好好過日子。或許,前段時間,我的心態沒有調整好,沒有做到一個妻子應有的本分,但是,我會很努力地改正它。」
宋令姿從沈婭的眼裡看到一抹真誠,知道她是真心想改過,但是,人家夫妻的事情,她也不好插手。「我只能說,我會盡量幫你說服你丈夫,給你一個機會。剩下的事情,真的要靠你們自己努力。人嘛,都是血肉之軀,誰對誰好,心裡總有數的。有些人,之所以不知道,是因為那些人不懂得惜福。可我看得出來,老田是個惜福的人。」
沈婭聽到宋令姿這句話,心裡有底了,至少,宋令姿出面說情,的確比自己說話更有分量。「謝謝你。我會好好思考你的話。順便說一句,上次你在辦公室里說我,我也誠心接納的。我會向我的同事道歉的,不管她原不原諒我。」
宋令姿的眼裡閃過一絲驚訝。沈婭到底是真心悔改了,還是在自己的面前演戲?
晚上,韓少廷回到家中,宋令姿就將沈婭的事情跟韓少廷說。韓少廷陰著臉,不滿道:「你就相信她的話?」
宋令姿抿了一口茶,淡淡道:「我信與不信,有什麼要緊?最要緊的是她自己怎麼做?任何人都只能伸出援手,卻不能救一個人出苦海,即使是上帝與佛祖,也不能。」
「什麼意思?」韓少廷蹙眉,對妻子的話感到迷惑不解。
宋令姿撥弄手中的茶盅。「婚姻之道,如人飲水,冷暖自知。如果她對老田不好,一時半會做得了假,卻不可能一輩子做假。倘若這次,她還不懂得擺正自己的心態,失去婚姻是遲早的事情,至於事業嘛,她或許會成功,但是花無百日紅,萬一遇到了麻煩,她就會把自己陷入孤立無援的地步。」
「真不懂得,老田到底看中她什麼?」韓少廷嘆息,老田的條件不錯,想要找個好女人過日子,不是不可能。為什麼就盯上這根難啃的骨頭呢?「要說美貌,她也不算頂尖的,還帶著一個拖油瓶。
「或許是看她可憐吧。人都有同情弱者的心態。」宋令姿揚唇一笑,想起自己第一次見到沈婭的情形。連她一個女人都會對沈婭產生同情,男人更加會。「前些日子,不是電視里播放了一部悲情戲,你當時不是說,那個女主角是犯賤嗎?可是很多人都很同情那個女主角,憐惜她的命運。」
韓少廷突然想起一張泫然欲泣的臉,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弱不禁風的身姿,還有眉宇間淡淡流露出來的哀愁。的確,看到女主角出場,很多人都會對這樣的角色感到同情,可是,男主明明和別的女子成親了,這個女子卻願意變成丫鬟服侍男主的一家子。當她被男主的大老婆虐待,還是無怨無悔等待男主。最後,男主的家族敗落了,這個女人明明有機會選擇更好的生活,卻留下來作牛作馬幫男主維持一個破落的家。男主在舊.上海闖蕩,又娶了一個名門千金,女主為了男主幸福的生活,再次離開男主的家。透的從宋。
這部戲,唐敏看的時候是哭得死去活來,就連韓霖勸也勸不住。可韓少廷看了,就覺得這個女人是蠢貨,如果男人真的愛她,怎麼會一而再再而三地辜負她的感情。所謂的愛情,不能一方無怨無悔地等待,另一方肆無忌憚地揮霍對方的愛情。
「別提那部戲,我看著就是膈應。」韓少廷想起那部戲就頭疼。愛情能當飯吃嗎?能讓一個人將自己當成奴婢,任勞任怨嗎?古代傳統的美德,有的應該繼承,可這種糟粕,為什麼還有人去提倡?真正健康的感情生活是互動的,彼此索取,彼此給予的,而不是一味地奉獻。明明自己不是聖母,還把自己放在聖母的位置上,那不叫做偉大,那叫做犯二,自己作踐自己。
宋令姿捻起蜜餞,放入口中,笑著道:「很多女人都喜歡看這種戲,把自己當成女主角,在愛情里死去活來。」
說到這些,宋令姿的嘴裡有了一絲苦澀。女人和男人的愛情永遠不同的,女人的愛情是感性的,會想奉獻一切美好給自己最愛的男人;男人的愛情是理性的,需要索取的。當男人送鮮花,請吃飯,說甜言蜜語,都是為了得到女人的身體,霸佔女人的心靈,乃至於要牢牢將女人控制在自己的手心裡。
韓少廷伸出一隻鐵臂,攬著宋令姿的肩膀,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愉悅問道:「老婆,與其把自己當戲里的女主角,愛得死去活來。不如當老公我的女主角,愛我愛得死去活來好了。」
宋令姿嬌嗔道:「臉皮真厚,賞你吃蜜餞。」說著,宋令姿就將手裡的蜜餞塞入韓少廷的嘴裡。韓少廷吃下蜜餞,含在嘴裡,吻上妻子紅艷的櫻唇。
半晌,室內的溫度逐漸升高了,似乎要融化外面的寒霜。
翌日清晨,韓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韓少陵看完手裡的喜帖,狠狠拍了一下桌面,咬牙切齒看著眼前的男人:「你們卓家欺人太甚!」
卓天遠似乎早就料到韓少陵的反映似的,聳了聳肩頭,無謂道:「說到底,這一切,都是唐大小姐的主意。」
韓少陵恨不得把眼前的男人撕成碎片,倘若不是這個男人,唐利君怎麼可能自暴自棄,跟一個老男人結婚?
似乎看出韓少陵眼裡的想法,卓天遠笑了笑,一隻手放在辦公桌上,輕輕敲擊兩下。「你覺得這件事是我造成的嗎?那你太抬舉我了,你們唐家小姐最愛的人,不會是別人,恰恰是她自己。」
這點,他是花了巨大的代價才弄明白的。若不是死而復生,相信他最後悔的是自己高估了唐利君對自己的愛意。
韓少陵滿肚子的憤怒,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了。就如卓天遠所說的,這一切的源頭都是唐利君自私自利,如果她不是自私自利的話,沒有介入卓天遠的生活,或許,今天的一切都不會發生。「你敢說,你沒有在背後推動這一切?」這才是韓少陵懷疑的地方,倘若卓天遠沒有在背後搞鬼,韓少陵無法相信。
卓天遠垂下眼臉,睫毛顫動了幾下,唇邊的笑意如湖水一樣漾開。「我推動這一切做什麼?想要自己的前未婚妻做自己的繼母?讓全s市的男人笑話我?」
韓少陵眼裡的懷疑淡去了不少,事實上,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希望前女友和自己的父親有牽扯,何況,還是一個普天下皆知的前未婚妻。只是,韓少陵也不排除卓天遠要報復唐利君這個想法,只是這個想法一跳出來,他自己先嚇一跳,怎麼可能?縱然他們之間有一些兒女恩怨,但是,卓天遠也沒有恨唐利君恨到毀了自己的名聲來報復前未婚妻的。
「最好沒有,要是讓我知道你和這件事有關係的話,我告訴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你。」韓少陵恨唐利君不給韓家唐家留餘地,可不代表他會任由外人欺侮唐家和韓家。
「那是當然。」卓天遠的神情依然淡然,彷彿他說的事情和自己一點關係也沒有。「比起你來,我更加不喜歡這樁婚事。」
韓少陵的俊臉罩著一層寒霜,開始憂心韓少廷的反應還有兩個老爺子的想法。
卓天遠見韓少陵的心思已經不在這上面了,就站起身告辭。
韓少陵吩咐秘書送走了卓天遠,就開始撥打韓少凡和韓少廷的電話。
不到半個小時,韓少廷和韓少凡齊齊出現在韓氏集團的總裁辦公室。一改往日的輕鬆,這次,辦公室的氣氛變的凝重,低迷,壓抑,就像一層層烏雲壓在他們三個人的心頭上。
「怎麼辦?」韓少凡第一個開口問道:「老爺子要是知道了,肯定會氣得不輕。」
韓少廷的眼裡也多了一絲擔憂,對唐利君的作為更加看不起。有些人,真的是不見棺材不掉淚,卓明基是什麼樣的混蛋,稍微有耳朵的人都能聽說他一些惡棍往事。「老爺子生氣,也不能改變事實。」
韓少陵坐在辦公室的後面,飛快地轉動手裡的筆。他的腦子也在快速地轉動著,似乎在思索某些事情的可能性。「你們說,能不能讓他自動放棄?」
「誰?唐利君嗎?」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韓少凡的眼裡閃過一絲不屑,似乎不相信唐利君會自動放棄,像唐利君這種人,總以為自己傲骨錚錚,說白了,就是固執己見,自私到極點。倘若她念著老爺子這些年辛苦的撫養,也不該作出這些讓老爺子蒙羞的事情。這件事要是鬧出來,足以讓唐老爺子沒有顏面出來行走。
「當然不是唐利君。」韓少陵對唐利君徹底失望了。從看到喜帖那刻開始,他就已經當這個表姐死了。「我的意思是卓明基。他娶唐利君,為的是利益,如果我們給他更大的利益,他就會自動放棄唐利君。」
韓少凡和韓少廷低頭思索這個辦法的可能性,最後,韓少廷搖頭:「不行,這樣的話,我們太被動了。」
韓少凡也點了點頭,咬牙切齒道:「這個老混蛋是個得寸進尺的傢伙,我們滿足他一次,就要滿足他第二次,第三次,否則的話,他把這件事說給媒體聽,我們韓家就處於被動地位。」
「要不要和唐駿商量一下?」韓少廷問其他兩個兄弟。
韓少凡和韓少陵搖頭,表示不贊同:「唐駿是巴不得唐利君這樣做,一旦她和卓明基結婚了,最大的受益者就是他。」
韓少廷想了想,也覺得這個道理是對的。「唐駿恨唐利君不是一朝一夕的。堂兄妹從小斗到大,怎麼可能會一夕化解?那怎麼辦?我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這件事發生吧?」
韓少廷的話音剛落,手機就響起來了。韓少廷拿起手機,看到熒幕上閃著妻子的名字,就知道宋令姿必定有要事找他。朝著韓少凡和韓少陵露出一個抱歉的笑容,韓少廷道:「抱歉,我要先接一個電話。」
韓少凡和韓少陵兩個人露出無所謂的表情。
韓少廷一個人走出辦公室,走到空無一人的會議室,開始聽宋令姿說話。等韓少廷聽完宋令姿的話,就十分吃驚地問道:「你收到喜帖了?唐利君的嗎?」
「是啊。」宋令姿的手裡拿著喜帖,望著喜帖里的兩個人,十分膈應。前世,唐利君也發了一張喜帖給宋令姿,那個時候,她和卓天遠兩個人柔情蜜意,一對璧人佳偶,哪像現在,和一個猥瑣的卓明基在一起,襯得她自己都有幾分猥瑣。
宋令姿啞然一笑,不禁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或許,這就是幸災樂禍吧,看著前世的情敵嫁給一個糟老頭,宋令姿也有幾分報復的快感。說到底,自己也是一個睚眥必報的人。
韓少廷的臉色漸漸變得凝重起來。「你是怎麼收到的?」
「有人寄快遞,還要本人簽收的那種。」宋令姿解釋道。「我本來沒有打算拆開的,後來看到有兩封,其中一封寫著我的名字,我就拆開了。」
宋令姿還有一件事沒有告訴韓少廷,在她的那封請帖裡面,唐利君送了一個斷頭娃娃給她。宋令姿知道,這是唐利君的警告。
韓少廷心想,要是此刻唐利君在他面前,他肯定會掐死這個禍害。「你別管那個請帖,扔進垃圾桶去!」
「嗯。」宋令姿淡淡嗯了一聲,將請帖和斷頭娃娃放進一個紙盒裡面。她知道韓少廷現在在震怒中,說出來的話,未必可靠。萬一他改變主意了,她上哪裡找請帖啊?
韓少廷在電話里和宋令姿說了幾句,就利落地掛線,氣沖沖走進辦公室。「唐利君簡直是太張狂了,居然寄請帖到我家。少陵,你趕緊打電話回去,讓錢管家截住包裹,我打電話給唐駿,別讓老爺子收到包裹才行。」
韓少廷說完之後,見韓少凡和韓少陵沒有動作,不禁有幾分惱怒。「你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啊?一個兩個的,跟木頭人似的。」
韓少陵看了韓少凡一眼,道:「二哥,你說吧。」
韓少凡攤手,無奈道:「老爺子們已經收到請帖了。」。
「**!」韓少廷忍不住罵了一句粗口,然後平復一下心情,問道:「老爺子怎麼樣?」
「還能怎麼樣?不就是暴跳如雷,拿家裡的青花瓷出氣。」自從家裡的老爺子有了這種不好的習慣,韓家的青花瓷貴重古董都收起來,逢年過節才擺出來。要是老爺子在旁邊,必須有兩個傭人跟著,免得老爺子一生氣,就拿古董出氣。家底再豐厚,也禁不住老爺子敗家啊!
韓少陵支著額頭,發愁。其他兩個人的情況也沒有好到哪裡去,第一次,他們有一種束手無策的感覺。
卓天遠從韓氏集團走出來,眼裡帶著些許的笑意。倘若前世,不是韓唐兩家靠山,唐利君怎麼敢背叛他?將綠帽戴在他的頭上?那個時候,他真的想親手了唐利君,解了自己的心頭恨,只是殘存的理智,提醒他殺人犯法,他才遲遲沒有執行。
坐上自己新買的車子,卓天遠開著車往人潮湧動的市中心而去。將車停在咖啡廳門口,卓天遠邁著長腿,快步走進去。
在咖啡廳的角落裡,坐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穿著十分時尚,一身香奈兒的服飾,無法讓人忽略她的存在。一張蒼白憔悴的臉龐,雖然有歲月的痕迹,卻不能減損她的風韻。看她的五官上,就能依稀看出她年輕時候的美貌。「坐吧,卓先生。」
卓天遠坐下去,一隻腿翹起,臉上掛著淡淡的笑意。「秦夫人,別來無恙?」
顧嵐有一段時間沒有聽到秦夫人的稱呼,微微怔忡,似乎反應不過來,隨即苦笑,眼神里含著一絲掩飾不了的悲傷。
自從喪女之後,她才發現,自己錯過了最重要的人和事情。女兒在世的時候,她的全副精神放在奪寵和爭鬥上,卻忘記了自己的骨血,需要自己的關愛,需要自己的疼愛。她忽略女兒,忽略太久了,以至於現在想起來,心頭就像插了一把刀,痛的她無處訴說。
「我一個喪女之婦,還能怎麼樣?」顧嵐喝了一口黑咖啡,似乎想借咖啡的苦味,沖淡她心中的苦味。「不過是苟且偷生而已,倒是你,一個大好青年,被人家如此糟踐,就甘心嗎?」
卓天遠望著手裡的咖啡,眼裡閃過一絲笑意,猶如一圈圈漣漪慢慢擴散。「沒有想到,秦夫人俠肝義膽,為我抱不平了。」
顧嵐聞言,臉上依然保持淡然的笑意。卓天遠這種雕蟲小技,根本傷不了她分毫。多年的貴婦生活歷練,已經讓她明白了,唇槍舌戰是不會死人的,最怕的是背後那一雙黑手,會不動聲色掠走其他人的性命。
想到無辜枉死的女兒,顧嵐的眼中閃著一絲冷意。如若讓她知道殺女的兇手,天涯海角,她必定要對方以血還血。啜了咖啡一口,顧嵐含笑而言:「我不過是一片好心,你若是不領情,就當我沒說。」
卓天遠舀了一羹糖放進咖啡里,再慢慢攪拌。「聽說秦夫人重金懸賞,尋找殺害愛女的兇手,可有此事?」
顧嵐的瞳孔微縮,心口一緊,女人的直覺讓她意識到眼前的男人找自己,絕對不會那麼簡單。「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只是替令嬡感到可惜,花樣年華,最是天真浪漫的年紀就香消玉殞,十分不幸。」卓天遠的聲音壓低,放緩,努力營造出可惜的氣氛來。
顧嵐聞言,臉上的神情一片悲傷。這世上最傷心的人,莫過於失去子女的母親,從身上掉下來的肉,辛苦撫養,誰能想到,白髮送黑髮人。
「我家的蕾兒是那麼好的孩子,為什麼有人要害死她?」在一個母親眼裡,她的女兒再壞,也是好的。顧嵐也是抱著這樣的想法懷念自己的女兒。
顧嵐撕心裂肺的哭聲,引來一些人的注意,不過,那些人接觸到卓天遠冰冷的視線,就立即移開視線,不敢和卓天遠對上。
「眼淚若是能換回你的女兒,我不介意你繼續哭。」卓天遠喝完手裡的咖啡,又點了一杯,繼續聽顧嵐哭泣。
顧嵐哭了一會兒,才止住哭聲,只是紅腫的眼睛難掩憔悴神色。「你的意思,你知道誰害死我的女兒?」
「我並沒有這麼說。」卓天遠撫摸著溫熱的咖啡杯,眼裡的精光閃過。「我只是憐惜你愛女一片心,給你提個醒。」
「你說。」顧嵐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緒,抽出紙巾擦去她眼角的淚水。「我聽著。」
「不知道秦夫人有沒有收到唐利君的請帖?」卓天遠的心中閃著一絲快意。唐利君,你不是想要全天下的人恥笑我嗎?我就是要你在生命最重要的日子,撕開你猙獰的面目,讓全天下的人看清楚你這個蛇蠍美人的真面目。
「我和她沒有什麼交情,怎麼可能收到她的喜帖?」顧嵐早就聽說唐利君結婚的消息,對這件事並沒有放多少心思進去。
「你是和唐利君沒有什麼交情,可你女兒有啊。」卓天遠淡淡一笑,一雙黑眸如黑夜裡的星辰,閃閃發亮。
顧嵐的心跳加快,能感覺到自己身上的血液在加快速度流動。她不知道為什麼,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會聯想到女兒的死亡。「是嗎?我怎麼不知道?據我所知,她們不過是點頭之交而已。」
「如果加上一個韓少廷呢?」卓天遠似乎看透了顧嵐的想法,不急不慢地說道。
顧嵐聽到這句話,心中燃起了一簇火焰。「韓少廷和我女兒有什麼關係?她是個清清白白的女孩子,怎麼會和有婦之夫牽扯在一起?」
卓天遠沒有想到顧嵐睜眼說瞎話的本事會如此厲害,不過,他也樂意做一個糊塗蟲。「喜歡一個人,也不是罪過,秦夫人何必這麼緊張?」
顧嵐點了點頭,努力告訴自己,現在最要緊的,就是找出殺女兒的真兇,而不是在細節上計較。「你說得對,小女孩,難免情竇初開,喜歡上一兩個不值得喜歡的人。只是,你說我女兒和唐利君是好朋友,有什麼證據嗎?」
最近有很多留言,沒有及時回復,希望大家多多見諒,實在是很忙,很忙。等過段時間,我會抽空回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