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恨意難消

  第002章 恨意難消　　「不是耍。」韓少廷好心解釋道：「我們這種叫做耍花腔，增加夫妻的感情。」 

  「誰和你耍花腔了？」宋令姿推開韓少廷厚實的胸膛，站起身，準備去卸妝。「我才懶得和你計較了。嚇唬自己的老婆，有什麼好得意的？」 

  韓少廷伸出腳，想要絆住宋令姿，再順勢壓倒她。誰想，門鈴突然響起了。 

  韓少廷皺眉，這麼晚了，誰來找他？不止是韓少廷這樣想，就是宋令姿的眼裡也閃過一絲驚詫。 

  韓少廷拍了拍宋令姿的後背：「你呆在房間里，我去看看是誰。」 

  宋令姿點了點頭，坐到梳妝台前準備卸妝。 

  韓少廷從貓眼裡看到了一個有點佝僂的身影，暗嘆一口氣，打開門，笑著寒暄：「陸伯伯，你請進。」 

  陸天明帶著一絲歉意道：「打擾了。」 

  韓少廷的腦子閃過無數個念頭，包括陸天明來的目的，還有他今後的打算。 

  「你太太呢？」陸天明見客廳里沒有宋令姿的身影，隨口問道。 

  「她在卧室，我去叫她。」韓少廷說著，就想卧室的方向走去。 

  陸天明伸出一隻手，抓住他的手臂。「少廷，我是來找你的。」 

  韓少廷怔住了，他還以為陸天明是要找宋令姿撮合他和她媽媽的事情。「不知道陸伯伯有什麼事情，需要我幫忙的嗎？」 

  陸天明搓搓手，眼睛望向卧室的門一下，然後低聲道：「這裡，不太方便說話。」 

  韓少廷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難道陸天明有什麼話不想讓宋令姿聽到了嗎？「那麻煩陸伯伯跟我去一趟書房。」 

  陸天明點了點頭，幽深的黑眸里閃過一絲陰霾。 

  一走進書房，陸天明就開門見山道：「你老婆有沒有提起過，她爸爸和她媽媽復婚的事情？」 

  「復婚？」韓少廷震驚，不得不說，這比庄雅投下那顆炸彈還要有爆炸性。「不可能吧？」 

  「你是真的不知道？」陸天明的臉上寫滿了焦急。「如果不是復婚，她怎麼會無端端地提出那個要求？我聽樓下的一些人說，那個宋景最近很勤快，經常找理由上來敘話。」 

  「這，我也不清楚。說真的，我家那位今天也很震驚。」韓少廷倒了一杯普洱茶給陸天明。「難道我媽之前都沒有露出一點風聲嗎？」 

  陸天明怔怔地看著茶几上的雜誌封面，一雙黑眸暗淡無光。「沒有，一點徵兆都沒有，前些日子，我還和她說，我想去麗江旅遊，她還說，願意陪我去一趟。」 

  韓少廷聞言，嘴巴微張，這話說出口，就等於變相承認接受對方。如果是這樣的話，庄雅沒有理由會改變主意的。「你和我媽是不是有什麼誤會？」韓少廷唯一能想到的就是這個。 

  「我們之間哪有什麼誤會？」陸天明的臉上一片慘白，一雙黑色瞳仁在柔和的燈光下露出一抹絕望。「一直以來，都是我一廂情願的。」 

  韓少廷深有感觸，他和陸天明一樣，愛一個女人都超過二十年，估計也是因為這個原因，陸天明找上他來傾訴。當然，還有一點，就是韓少廷對陸天明構不成威脅。「陸伯伯，姻緣是天定，是你的，終究跑不掉。」 

  同樣地，不是他的，終究不是他的。陸天明的嘴角揚起了一抹苦澀的笑。他自認為自己的條件不錯，身邊有很多女性示好，可他就是動不了心，沒有遇到庄雅之前，他曾經嘗試和其他女人來往，也曾經發生過關係，但是，感覺很平淡，沒有多久就厭倦了，無法堅持下去，更別說結婚。自從遇到庄雅之後，他就很認真地考慮過結婚的事情，他知道，庄雅是他唯一愛過的女人，不是其他人可以代替的。 

  「少廷，你告訴陸伯伯，令姿有沒有向你透露一些事情，比如她媽媽今後的打算，還有，她是不是支持她的父母復婚？」陸天明說完之後，摸了摸自己口袋，掏出一包香煙。「不介意我抽煙吧？」 

  韓少廷震驚，他很少看到陸天明抽煙。「陸伯伯，你……」 

  「我不常抽煙，不過，我今天……」陸天明盯著手裡的香煙。「你知道，這些年，我一直很努力保養自己的身體。我總覺得吧，我有天會遇到她，和她有個完美的結局。事實上，老天爺也沒有辜負我，只是……」 

  「沒關係，你要是想抽就抽吧。」韓少廷理解他此時的感受。男人感情受到創傷，就會想藉助酒精和香煙。「關於令姿那邊，我真的沒有聽到什麼有用的信息。」 

  陸天明點了一支煙，湊在嘴邊狠狠吸了一口。「你不肯幫我嗎？」 

  韓少廷聞言，沉默了。他不是不肯幫，只是無能為力。「令姿媽媽的脾氣很固執。」 

  「我知道。」陸天明望著手裡一閃一滅的煙頭，黑眸里閃過一絲決絕。「可是，你讓我怎麼放棄？堅持了這麼多年的感情，若是能放下，一早就放下。」 

  韓少廷不知道該怎麼勸說，心裡明白，陸天明沒有錯，庄雅給了他希望，如今想要陸天明放棄，實在是太為難了。「陸伯伯，我會盡量幫你，但是，你知道的，有些事情，我們晚輩也不能插手。」 

  陸天明得了韓少廷一句話，臉上的陰霾漸漸散去了。「謝謝你。我知道你們的為難之處，我不會為難你們，只是希望你能提供一些信息給我。」 

  韓少廷從他的眼裡看到志在必得，突然明白，陸天明又恢復了鬥志。「陸伯伯，這點事情，我還能做到。」 

  「若是我和庄雅的事情成了，我們就算是一家人。」陸天明目光平和，說出來的話卻別有深意，「有時候，你多做一些你太太的思想工作。我知道，庄雅眼下最重視的人就是她。」 

  韓少廷淡淡一笑，明白他的意思。「陸伯伯，你放心。這件事，你不說，我也會做的。」 

  得到韓少廷的支持，陸天明有了幾分勝算，才起身告辭。 

  等陸天明一走，宋令姿就出來問：「陸伯伯找你有事？」 

  「沒什麼，就是閑聊兩句。」韓少廷漫不經心地回答。「今天，你媽媽真的傷了陸伯伯的心。」 

  宋令姿抿嘴。「這不是我能決定的。」 

  「我知道。」韓少廷攬著宋令姿的細腰，「其實，我還是很看好他們一對的，令姿，你不想努力一下，好好撮合他們？」 

  宋令姿搖頭，「我不想管，這種事情，他們自己搞定。」 

  「為什麼？」韓少廷好奇問道。「難道你不希望……」 

  「我很希望有人照顧我媽媽，但是，我不希望她受傷。」宋令姿知道庄雅遇到兩次感情的傷害，就怕她再遇到第三次。「陸伯伯的條件太好了，我媽和他在一起，壓力大，風險也大，沒有安全感，怎麼會有幸福？」 

  「我不明白女人所謂的安全感，到底是什麼意思？」韓少廷想起陸天明二十多年的等待。「難道他等了這麼久不能證明嗎？」 

  「他有等了二十多年嗎？他不是照樣娶妻嗎？照樣不是交女朋友嗎？」宋令姿不認同韓少廷的說法。「當然，我也不是要求他二十多年當和尚，我的意思是說，他的感情並不像他說的那樣深，或許，得不到的東西都是最好的。」 

  韓少廷在背後抱著她，親了親她的臉頰。「如果換成我的，如果我也像他這樣等你，你會不會為了我冒險一次？」 

  「你娶妻了，還想我嫁給你嗎？」宋令姿笑著問道。 

  「如果沒娶了，一輩子就等你一個？」韓少廷也不知道為什麼，鬼使神差就問了這句話。 

  「那我一定嫁。」宋令姿低著頭，笑著回答：「要是真遇到這麼好的男人，估計沒有一個女人能拒絕。」 

  「難道我還不夠好嗎？」韓少廷順著宋令姿的話問下去。 

  「你呀？」宋令姿俏皮一笑。「有待加強。」 

  「先給我打個分數吧。」韓少廷很希望知道自己在宋令姿眼裡有多少分。「八十分，還是九十分？」 

  「嗯，讓我想想。」宋令姿做出沉思的狀態。「九十分不滿，八十分以上。」 

  「這麼低啊。我還以為你會給我九十九分。」韓少廷的手開始不安分了。 

  宋令姿撥開他的手，「今天鬧了一天，你就不能消停點？」 

  「我要是真的消停，該輪到你哭了。」韓少廷一個橫抱，抱起宋令姿回了卧室。 

  沒有一會兒，室內又是一片春意融融。 

  凌晨時分，秦蕾接到母親的電話，匆匆趕回家。一進家門口，秦蕾就看到滿地的碎片，和坐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母親顧嵐。 

  「媽，你這是怎麼了？」顧嵐的失態，讓秦蕾十分擔心。計心這解。 

  「你爸爸要跟我離婚。」顧嵐痛哭，抱著女兒的肩膀。「他現在迷上了一個狐狸精，比你的年紀還小。」 

  「怎麼會？」秦蕾一直知道父母的感情不好，父親在外頭有女人。「要是離婚了，對爸爸的仕途也有不好的影響。」 

  顧嵐抹去眼淚。「現在那些當官的，有幾個人怕這些？只要說感情不合，就有大把借口鬧離婚。再說，以你爸爸現在的職位，估計五六年都不會挪動，他現在和我離婚，正是好時候。」 

  秦蕾又氣又急。「我找他理論去。」 

  「你別去。」顧嵐拉著秦蕾的手臂。「我算是看明白了，你爸爸就是一個白眼狼，怎麼也養不熟。你去了，以後他厭惡了你，把錢全部留給外頭的狐狸精怎麼辦？總之，我們要忍，忍下去，勝利的就是我們。」 

  「媽！」秦蕾無法理解母親，這些年來，和父親吵吵鬧鬧，每次都鬧著離婚，每次都妥協，「你到底想要怎麼樣？找我回來，只是讓我看到這些嗎？」 

  秦蕾不喜歡這個家，冰冷冷的，沒有一絲溫情。秦峰一回來，多數時間辦公，母親顧嵐不是逛街，就是打麻將。要是夫妻兩個人遇到一起，就像火星撞上地球，天天火花不斷，吵得秦蕾恨不得馬上長大，立刻搬出這個家。 

  這也是為什麼秦蕾會逐漸墮落的原因，她看不到婚姻美好的一面，也看不到人.性美好的一面，在她的記憶里，就是自私，冷漠，還有就是謾罵和互相攻擊。 

  她最寶貴的第一次會丟失，也是因為父母吵架，然後跑到一個相熟的男生家裡借宿，那個時候，她懵懵懂懂的，就被那個男生給佔了便宜，之後，她更加放縱自己。若不是秦峰把她送進去軍校，現在的秦蕾也不知道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一切都怪那個女人！」顧嵐突然抓住女兒的肩膀，恨意難消道：「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我們母女不會過得這麼慘。」 

  「媽，你說的女人是誰？」秦蕾隱約知道，父親心上有個女人。「難道爸就那麼愛她？」 

  「哼！愛她又怎麼樣？」顧嵐的臉上露出一抹冷酷的笑。「是他親手毀了她，你以為那個女人會重新回到你爸爸身邊嗎？簡直是做夢。」。 

  「你說的……」秦蕾想起之前報紙上的那段身世疑雲，猜測宋令姿是秦峰骨肉那篇報道。「你說的是宋令姿的母親？」 

  「除了她，還有誰？」顧嵐眼裡露出一抹恨意。「我不會離婚的，只要我不同意離婚，你爸爸也拿我沒有辦法。」 

  「可我爸，和那個女人到底是什麼關係？」秦蕾的手，不由自主地握緊。為什麼？她們母女的對手會是一家人？ 

  「她和你爸爸訂過婚，後來因為政.治的原因，沒有結成婚。誰知道，那個女人厚臉皮，糾纏你爸爸，還鬧著要給你爸爸當情婦。」顧嵐陷入了回憶中。「她懷了孩子，拿著孩子逼迫秦家的人，你爸爸鬧著要把孩子帶回來，我不同意，他就因為這件事記恨上我。」 

  「之後，那個女人帶著孩子遠走他鄉。你爸爸以為是我趕走她們母女，就徹底把我恨上了，你出生之後，他就背著我，在外面找女人了。」顧嵐哭得很傷心。「如果不是那個女人，我和你爸爸不會變成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