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2章 立場不同的爭執
第162章 立場不同的爭執 狠狠瞪了藍斯宇一眼，韓少廷回到駕駛座上，發動車子離開停車場。┃- ┃
藍斯宇的朋友從車裡下來，看著藍斯宇道：「他們就是你所說的那一對夫妻？」
藍斯宇點了點頭。
女人的眼裡充滿了探究，「他們的感情看上去很好，就好像熱戀的情人一樣，並不像你說的那樣糟糕。」
這句話，引來藍斯宇不滿的瞪視，「你是我的朋友，還是他們的朋友？竟然不相信我的話？」
「沒有啊，我只想說，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須努力。」說著，那個女人做出了一個握拳頭的動作。
藍斯宇搖頭，「你這個樣子，哪像全身無力的樣子？要不是我陪著你動手術，我還以為……」見她的面色逐漸蒼白，藍斯宇停下不說。
那個女人見藍斯宇不說話，露出了淺淺笑意。「你別擔心，我會很快恢復過來的。不過，你有空的話，應該和那個宋小姐解釋一下我們的關係。我估計，她誤會我們的關係。」
「怎麼會？」藍斯宇牽起一抹笑。「我跟她說，你是我的朋友。她不會誤會我們之間的關係。」
女人的臉上掛著一抹奇怪的笑。「你這麼說的嗎？」
「是啊，有什麼不對嗎？」藍斯宇側頭，望了女人一眼。
女人低聲笑了出來，「你還是解釋一下比較好，不然的話，那位宋小姐要是誤會你是個負心薄情的人就不好了。畢竟，你和她還要合作下去，若是她對你的印象不好，以後的合作，只怕不順利。」
藍斯宇蹙起眉頭，仔細推敲自己和宋令姿說過的話，一點都想不起自己出錯的地方。
宋令姿坐在車裡，透著玻璃窗看著飛逝而過的風景。韓少廷看了她一眼，見她悶悶不樂。「還為你爸媽的事情不開心嗎？」
宋令姿搖頭，「他們都離婚了，已經是不相干的人，我再傷心有什麼用？」
韓少廷抿著嘴，雙眸里透著一絲隱晦的光。「令姿，不要把你父母的不幸，嫁接到我們的婚姻上。」
宋令姿沒有想到韓少廷會這樣說，臉上閃過一抹詫異，「你怎麼會這麼想？我們是我們，他們是他們。這兩者，不能混為一談，我不可能當成一碼事。」
韓少廷看了宋令姿一眼，並不相信宋令姿的話。「你能這麼想就好。」
宋令姿聽到這句話，心裡有點不舒服，正想開口說話，韓少廷的手機響了起來。
韓少廷用耳麥接起手機，和對方說了幾句話，就匆匆掛斷手機。「令姿，我不能送你回家，我現在得趕回軍校。」
宋令姿的臉色一變，「什麼事情這麼緊急？」
「是這樣的，軍校里有個學員在外頭逞威風，結果被人打了，現在糾集其他學員去報復。」韓少廷的頭隱隱作痛，二十多歲的年輕人血氣方剛，最容易惹事生非的，而軍校不同其他學校，一旦記過了，就沒有前程。「我在前面停車，你想辦法自己攔車回去。」
說完之後，韓少廷就踩足油門，往前駛去，根本不給宋令姿任何反對的機會。。
宋令姿就這樣被韓少廷扔在馬路邊，眼睜睜看著他開車遠去。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宋令姿跺了跺腳，用手抱緊自己的身體，站在路邊等的士。
望著車來車往，宋令姿心裡湧起了一抹委屈。天寒地凍的，他怎麼都不想想，自己會不會凍壞了？完全沒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宋令姿站在路邊，足足等了一個小時，才攔到一輛沒有載客的的士回到家。
冬日的夜晚，氣溫偏低，韓少廷從軍校回來，已經累得筋疲力盡。將鑰匙插在鎖孔里，韓少廷擦了擦凍僵的手心，才緩緩轉動鑰匙。門吱呀地一聲打開了，迎接韓少廷的，不是一室的溫暖，而是冰冷徹骨的黑暗。
韓少廷的心頭閃過一絲不妙的預感，快步走進主卧室，打開燈，就看到宋令姿將自己層層裹在被窩裡。
他爬上床，摸了摸宋令姿的額頭，燙的嚇人。拍了拍宋令姿潮紅的臉頰，韓少廷低聲喊道：「令姿，令姿，你醒醒。」
宋令姿的眼睛睜開一條細細的縫，看到是韓少廷，就有氣無力道：「菜都在保溫壺裡熱著，你去吃吧。」
韓少廷哪有心情吃菜，「你發高燒了，怎麼不給我打電話？」
宋令姿聽不清韓少廷的話，只能低低哼了兩聲作為回答。
韓少廷慌了神，立即撥打電話叫救護車。在救護車沒有到達的時候，韓少廷拿出幾塊冰，敷在宋令姿的額頭上。
也許是冰塊起了作用，宋令姿的神智微微恢復。「別告訴我媽，她會擔心的。她剛剛離婚，心情不好。」
韓少廷聽了她的話，眼眶微微一濕。一直以來，他都認為宋令姿是個我行我素的人，可相處久了，他知道這個女人的心很軟，只要別人對她好，她都會記得一清二楚的。當然，別人對她不好，她也會記得，可以原諒的，她願意包容，不可以原諒的，她一定會大聲吼出來。這就是宋令姿的性格，也許會讓某些人難以接受，卻不能否定，她有她的個人魅力。
救護車很快來了，韓少廷將宋令姿送到了醫院。
醫生給宋令姿開了葯，掛了吊瓶，才叮囑韓少廷幾句：「你妻子體質偏冷，最怕寒氣侵襲，你以後要多多注意保暖工作，千萬不要讓她凍到了。」
韓少廷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暗暗後悔，自己不該拋下她一個人的。如果他把她帶到軍校，或者送回家，再回軍校也來得及，偏偏他習慣了第一時間趕赴現場，壓根沒有想到，在自己車裡的人，是自己弱不禁風的妻子，而不是那些士兵。
走進病房，看著宋令姿嫣紅的雙頰，韓少廷閃過一絲自責。
「令姿，令姿怎麼樣了？」宋景的聲音由遠而近。
「爸，剛剛打了吊針。」韓少廷回身，回答了宋景的話。「現在，她正在睡覺，你小聲一點。」
宋景瞪了他一眼，轉頭看著宋令姿。「她的身體不好，你身為她的丈夫，就該多留一點心。幸好是我知道這件事，要是你岳母知道了，她肯定不會饒過你。」
韓少廷冷笑，宋景這是借題發揮，趁機擺長輩的架子，於是，他沒有理會宋景的話，拿著保溫瓶轉了出去。
宋景看著韓少廷漠然的樣子，氣的胸口隱隱作痛，心裡十分後悔將宋令姿嫁給了韓少廷。
宋令姿打了兩瓶吊針，病情就好轉。韓少廷親自接她出院，並且在家裡給她煮了一頓豐盛的晚飯。
宋令姿身體一恢復，就照常開工拍廣告。當天傍晚，她拍完自己的那部分鏡頭，就去了更衣室收拾東西回家。
「叩叩」有人敲門的聲音，引起宋令姿的主意。她回頭，恰好看到藍斯宇站在門口，含笑望著她。
宋令姿的臉上露出一絲歉然。「真抱歉，前兩天生病請假，延誤了拍攝進度。」
「沒事。」藍斯宇看著她，見她的氣色比前兩日見到的時候差了很多。「怎麼會生病了？」
宋令姿的嘴唇動了動，最後，還是替韓少廷掩蓋過去：「沒事，就是我自己沒有穿好衣服，保暖工作做得不好，才凍病了。」
「你丈夫呢？」藍斯宇見她這樣，有點心疼。「他怎麼不提醒你一下？」
宋令姿聽了這句話，心裡微微泛起酸意。若不是韓少廷半路把她扔下，她也不會在寒風刺骨之中，足足等了一個小時的的士。宋令姿理解韓少廷的工作，可是她無法理解韓少廷，為什麼不多等一會兒？至少等到有店鋪的地方放下她，也強過把她扔在路邊吹冷風強。
這樣的話，有幾次到了她嘴邊，她都不敢說出來，生怕韓少廷聽了，以為自己責怪他做丈夫做的不夠盡心。當然，宋令姿知道他盡心了，只是，他還不懂得區分，妻子和手下的區別。
「他工作忙。」宋令姿一言帶過去。
藍斯宇難以理解宋令姿的說法，「就算再忙……」
「這是我們夫妻的事情，你不要想太多了。」宋令姿拒絕藍斯宇的繼續探問，「藍先生，我要回家了，改天再聊。」
藍斯宇抓住宋令姿的手臂。「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宋令姿的眼底閃過一絲冷意，經過昨晚的那一齣戲，宋令姿對他的印象直插谷底。「抱歉，我不知道你說的以前是什麼意思？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之間除了合作關係，就是合作關係。」
藍斯宇露出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難道你從來沒有把我當朋友？」
宋令姿不露痕迹地抽出自己的手臂。「你所謂的朋友關係是什麼關係？朋友，也有很多種，比如說點頭之交的也有很多。」
藍斯宇越發肯定了，自己肯定說錯話了，就如他的朋友所說，他今天必須解釋清楚，不然的話，誤會越積越多，以後很難說清楚了。「你是不是誤會什麼了？」
「我能誤會什麼？」宋令姿笑了，明媚的眼睛閃著清澈的光，「你別想太多了，我什麼都沒有誤會。」
藍斯宇嘆了一口氣，聲調軟了下來：「令姿，就算你要判我死刑，至少，你也得讓我知道，罪名是什麼嗎？」
宋令姿緊緊咬著下唇，不肯說話。
「我昨天是陪我一個朋友去醫院，相信你也知道，那是人流手術。」藍斯宇見她不開口，自己說下去。「孩子不是我的。」
宋令姿有點意外，「那你？」
「令姿，你知道的，有些事情很複雜。這件事，事關我朋友的**，我不能對你說，不過，你要是不信我的話……」藍斯宇掏出手機，準備打給他的朋友。
「沒什麼不可信的。」宋令姿打斷了藍斯宇的話，其實，她根本沒有立場去責問藍斯宇。她只是不喜歡和一個任意踐踏生命的人做朋友，才選擇疏遠藍斯宇。「我只是不喜歡和不負責任的男人做朋友，很抱歉，在這件事上，是我誤會你了。」
藍斯宇鬆了一口氣，暗暗慶幸自己躲過了一劫。「你根本沒有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就選擇疏遠我。這樣的作法，實在是不厚道。哎，你別找借口，我是不接受任何借口的。」
宋令姿無奈，攤攤手，「說吧，想要我怎麼樣？」
「請客啊。這次，我希望你親自請我吃一頓大餐。」藍斯宇掛著一絲狡黠的笑，「你不能賴賬，更不許耍詐。」
宋令姿垂下肩頭，做出搖頭嘆息的模樣：「原來藍總裁就是想敲詐一頓飯啊，早說啊，害的我擔心了半死。」
「上次你請客，請的那麼沒有誠意，還好意思說我？」藍斯宇想起上次的那頓飯，心裡有幾分膈應。「我告訴你，你這次再耍詐的話，別怪我翻臉。」
「好了，既然要請客，那就今天吧。早死早超生，免得我天天提心弔膽過日子。」宋令姿不失時機地損了藍斯宇幾句。
藍斯宇不在意，「既然這樣，我們現在就去吧。」
宋令姿點了點頭，掏出電話打給了韓少廷：「今晚，我和朋友出去吃飯，你晚上回家，自己解決晚飯。」
韓少廷沒有想到宋令姿會拋下他，獨自一個人跑出去吃晚飯。「你什麼朋友？為什麼不能請回家裡吃？」也你這令。
宋令姿怔了一下，請回去？估計她請藍斯宇回去，韓少廷肯定會發脾氣。「不大好吧，我在外頭請他吃一頓就好了。」
韓少廷正想問宋令姿是誰，宋令姿那邊急匆匆說了一句拜拜就收線。
韓少廷望著手機，心裡不是滋味。頭一次，他嘗到了有話無處說的鬱悶。
宋令姿和藍斯宇一起走入停車場，恰好遇到宋景和楚丹來接楚卿卿。
宋景看到宋令姿，神情十分不自然，楚丹望著宋令姿身邊那個出色的男人，心裡不是滋味。為什麼圍繞在宋令姿身邊的男人都如此出色？而女兒身邊就一個顧錦還可以拿得出手的，老天爺實在太不公平了。
當楚卿卿從拍攝現場出來，就看到這一幕。她的眼裡閃過一絲狡猾的光，快步朝著他們走去。
「爸，媽，你們來了。」楚卿卿的聲音喊得格外響亮，然後轉身對宋令姿甜甜一笑，那副表情就跟長著翅膀的天使一樣無辜單純：「姐姐，你也在啊。」
這句姐姐，讓宋令姿有一種想嘔吐的感覺。她別有深意看了宋景一眼，「有些人，是你不能亂叫的，免得引來是非。到時候，灰頭土臉的，只會是你，不會是我。」
藍斯宇在旁邊看著她們暗潮洶湧，臉上閃過一絲疑惑。
宋景無視楚卿卿的眼神暗示，徑直走到藍斯宇的面前開始了自我介紹。
「這位是藍總裁吧。我是令姿的父親，咳咳，也是楚卿卿的爸爸。」宋景知道藍斯宇是皇冠公司的總裁，與其拜託宋令姿照顧楚卿卿這個妹妹，不如直接和藍斯宇交涉，讓他照看自己的兩個女兒，尤其是楚卿卿。「我兩個女兒，拜託你照顧了。」
藍斯宇將目光投向了宋令姿，眼裡有深深的疑惑，實在弄不明白，楚卿卿和宋令姿之間的關係。
宋令姿十分惱怒，沒有想到宋景將自己和楚卿卿擺在一處。於是，她不客氣打斷宋景的話：「你有兩個女兒，我只有一個媽，還有，不要把我和不相干的女人擺在一處，降低我的身份。」
宋景十分尷尬，偏偏楚丹認為宋令姿在拿喬，有必要提醒她一下。「宋令姿，你別忘了，他是你爸爸，卿卿是你妹妹。」
宋令姿的嘴角一翹，望向了楚丹的眼神里充滿了不屑與譏諷：「你是誰？這裡什麼輪到你來說話了？」
「我……我是你長輩。」楚丹說了半天我，才吐出長輩來壓宋令姿。
「你這個長輩，我可不敢認。」宋令姿的黑眸里閃著粼粼的寒光。「我對於盜竊他人東西的人，向來沒有什麼好感。尤其這個人，不單單是無恥的小三，還是一個破壞他人婚姻幸福的卑劣小人。」
楚丹氣紅了眼睛，正想發作，卻被楚卿卿拉住了手臂。
楚卿卿紅著眼睛，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姐姐，你別生氣，我媽這個人就是這樣……」
「我告訴你，別叫我姐姐。」宋令姿大聲呵斥，心裡十分後悔送錢過去醫治楚卿卿。要是早知道，就不該管她的死活。「你是你媽生的，我是我媽的女兒。你跟我一點關係也沒有，再亂叫姐姐，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宋令姿——」宋景沒有想到宋令姿會這樣不給自己的臉面，「再怎麼說，卿卿都是我的女兒。」
宋景可以理解宋令姿對楚丹有敵意，卻無法理解宋令姿對自己的妹妹也有很深的敵意。
他一直以為，宋令姿會送錢過去，就是認了楚卿卿這個妹妹。再說，楚卿卿剛剛鬧過自殺，在宋景的眼裡，就是最脆弱的時候，宋令姿身為姐姐，不呵護自己的妹妹，已經算是錯了，怎麼還要刺激自己的妹妹？
宋令姿的目光變得極為冷漠。「她是你女兒沒錯，卻不是我的女兒。管好你的女兒，別到處亂吠，否則的話，休怪我不客氣。」
宋令姿的火氣蹭蹭往上冒，她就是看不慣楚卿卿利用自己的關係和藍斯宇套關係，更受不了自己的名字和她的名字連在一起。這樣的感覺，就好像她脫光了身體被人任意欣賞是一個道理的。
宋景紅著一雙眼，狠狠瞪著宋令姿：「你和你媽媽一樣霸道，一樣不可理喻。」
宋令姿感到心寒，前幾天，宋景有求於她的時候，是何等的和顏悅色，一轉眼，就說自己霸道，不可理喻。
宋令姿揚起下巴，十分傲慢：「我是霸道，我是不可理喻。不過，我不會到處亂認親戚，更不會隨意認別人做姐姐，更不像某些人，好好的人不做，跑去做賊。做賊也就罷了，偷了人家的老公，還妄想偷人家的家產，甚至是別人的女兒，簡直是恬不知恥。」
宋景見宋令姿越說越離譜，忍不住揚起手。「你再說，再說，我就替你媽媽教訓我。」
宋令姿難以置信看著宋景，短短几天，楚卿卿母女就給他下了**湯嗎？於是，她走近幾步，揚起自己的臉龐到宋景的面前：「你打啊，打啊，我告訴你，你今天敢打我一巴掌，我明天就能一百倍，一千倍還給她們母女，別以為我說狠話，要是把我惹急了，就是天皇老子來了，我宋令姿也不怕！」
宋景望著女兒倔強的面容，想起了庄雅，心一下子軟了下來.不過，他是一個要面子的人，怎麼也不肯舍下臉面道歉，只能作勢，狠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都是我把你寵壞了，讓你變得這樣目中無人。你真的以為你嫁給韓家的人，你就是……」
宋令姿懶得和宋景做戲，直直往藍斯宇的車走去。
藍斯宇是個聰明人，知道這是宋令姿的家務事，不敢隨意插手，一直在旁觀察情況。當然，宋景揚手，準備打宋令姿的時候，藍斯宇也做好了阻止的準備，不管怎麼說，他都不能眼睜睜看著宋令姿在自己的面前挨打。
藍斯宇快速地打開車門，讓宋令姿坐了進去。車子絕塵而去，留下楚卿卿一家三口。
「我早就說了，你女兒不是省油的燈，你偏不信。你看看，家裡有韓家大少爺，這邊又勾搭上了藍氏的總裁……」
「你說夠了沒有碼？非要把我女兒踩到底，你的臉上才有光嗎？」
「爸，媽，你們別吵了。」
……
「不好意思，讓你看笑話了。」宋令姿吃著碗里的菜，只覺得平時十分入口的菜，此刻吃起來索然無味。
「楚卿卿是你的妹妹？不，我說錯了，她是你爸爸在外頭的女兒嗎？」藍斯宇小心翼翼問道。
「準確地說，她是我爸爸出軌的證據。」宋令姿無奈，不得不把自己的家醜攤開說。「或許對我爸爸來說，多一個女兒是一件好事，對我和我媽媽來說，楚卿卿的存在，就是一根刺，插在我們的心口，時不時讓我們痛一下。」
琥珀色的眼眸閃過一絲黯然，藍斯宇夾了一道菜，「每個人都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
「是。」宋令姿低著頭，看著碗里的菜。「每個人都不能選擇自己的出身。如果可以選擇的話，我情願我不是宋令姿，而是另外一個什麼人。就算家境不好，生活貧困，至少，不會有這樣噁心的事情發生。」
「貧民窟沒有你想的那麼簡單。」藍斯宇的眼眸里迅速閃過一抹琥珀色的光芒，「沒有經歷過的人，是無法理解的。」
夾起一箸子的菜，藍斯宇的聲音帶著一絲低沉的沙啞：「就這麼一點東西，也許，有的人做了一天，也嘗不到一口。」
宋令姿愕然，露出了一絲不可思議的神情。
「人要對比，才能覺得自己的幸福。」藍斯宇的眼神十分平靜，「你擁有很多別人無法擁有的東西，所以你無法想象，沒有擁有的那種痛苦。打個比方，你試過買一個玩具，要花十年的時間，一個硬幣一個硬幣攢起來嗎？」
宋令姿愣了一下，沒有想到藍斯宇會舉出這樣的例子。對宋令姿來說，她想要什麼玩具，庄雅都會買給她，不存在這麼一個問題。
沉默了一會兒，宋令姿才開口問道：「那個人，是你嗎？」
藍斯宇嘴角泛起一絲苦笑。「為什麼要道破？你這樣問，會讓我覺得很難堪。」
「我很抱歉。」宋令姿看著藍斯宇，十分真誠。「不過，我相信，你的苦難造就了你的成功。」
「謝謝。」藍斯宇吐出這兩個字之後，又補充了一句話：「你該多多包容你爸爸的另外一個女兒。」
「我沒有辦法包容。」宋令姿不想人前一套，人後又是一套。「或許，對男人來說，出軌，有私生子女，不是一件什麼了不得的大事。但是，對女人來說，出軌，有了私生子女，就是男人背叛了自己，背叛了婚姻和愛情。男人總是要求女人忠貞，卻一再背叛女人，這樣的關係，你認為是一種可靠的關係嗎？」
「也許，男人認定了，女人會永遠原諒他出軌，所以，明知道是錯，也會一直犯。」宋令姿嘴角的笑意越來越冰冷了「可我告訴你，我深愛的人，若是背叛了我，我情願把自己的心挖出來扔掉，也不要別人任意糟蹋我的心。」
「令姿，我們說的是兩碼事。」藍斯宇急切地剖白自己的心思，不希望宋令姿誤會自己的意思。「我只想說，孩子是無辜的，即使是私生子，他也不希望自己是私生子。你不該敵視你的妹妹。」
宋令姿不動聲色避開他的視線。「我知道是兩碼事，不過，我想要你明白一件事，不是女人的肚量小，是男人太可笑了。如果有一天，女人帶著一個孩子回來，告訴男人，這是她的孩子，男人會怎麼做？他會選擇原諒她出軌，還是毫不猶豫選擇離婚？我相信，絕大多數的男人都無法容忍這種事情發生。」
「你說的對，男人是比女人自私。這不代表全部的男人都是如此。」藍斯宇神情堅定，「如果他愛她，肯定不會傷害她的感情。」
「我承認，不是所有的男人都是這樣。」宋令姿對桌上的飯菜徹底失去了胃口。「可每個男人都不認為出軌是一種致命的錯誤，包括你在內。或者說，在男人的眼裡，出軌，其實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沒有什麼大不了的。我想說的是，幾千年來，女人寵壞了男人。不過，這個社會在慢慢逆轉，你看，現在的男人都說女人現實，其實，這何嘗不是女人的一種進步。當女人變得越來越現實的時候，男人想犯錯，就得付出代價。當代價越來越昂貴的時候，男人付得起這種代價嗎？」
「當然，愛錢的女人繼續愛錢，貪色的男人繼續愛色。每個人都求仁得仁，別說女人心狠，也別說女人虛榮。因為虛榮的背後，有無數的男人想出軌，甚至是卧軌自殺。」宋令姿說完這段話，就站起身告辭，「我今天很累了，想早點休息。這頓飯，我買單了，你慢慢吃。」
藍斯宇自然不肯讓宋令姿離去。「令姿，我不是說你的想法是錯誤的。我——我--其實，我也是一個私生子。你想象不到吧，我和楚卿卿一樣，都是見不得光的人。」
宋令姿睜大了圓眸，募然想起了藍斯宇說過，他的母親是未婚生子。「你媽媽是未婚生子，那你爸爸是……」
「我爸爸是誰不重要，總之，他背叛了我媽媽。」看了宋令姿一眼，藍斯宇滿臉苦澀，「在你的眼裡，私生子是不可原諒的錯，作為私生子，我們又何嘗願意？如果可以選擇，每個生命都想受到父母的期許來到這個世界的，而不是……」
「我並不是歧視私生子女。」宋令姿的心情很複雜，「我爸爸在我還沒有出世的時候，就背叛我媽媽，和那個女人生下一個和我差不多大的女兒。當我知道這件事的時候，我覺得整個世界一片黑暗。我無法相信，我最親的人會在我們母女背後，狠狠捅了我們一刀。背叛的痛苦，永遠不會低於任何一種痛苦。楚卿卿這個人，又和我八字不合，我面對她的時候，很難心平氣和。」
「我說了這麼多，是想你明白，有些感覺，是你無法明白也無法代入的。就像你是私生子，這種感覺，這種痛苦，我也無法明白，更無法去代入。」宋令姿看著藍斯宇琥珀色的眼眸，一字一句地說。
藍斯宇靜靜看著她，彷彿，兩個人隔著一片海洋似的。當然，此時的他們，都沒有留意到，有人在對面的包廂拍下他們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