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莎莎
淩晨，西京，師範大學。
黑色賓利歐陸，停了有段時間。
歐陸副駕的林寧，默默的看著一牆之隔的宿舍樓。
思緒裏，夢中那段歲月，楊姍姍這個老同桌，是自己第一個女人，也是自己最對不起的那個。
“我會幫你守著這套別墅，給你留半張床，給你留個東山再起的機會。”
“我會努力讀書，如果有天你落魄了，我當老師養你。”
“那邊審了楊姍姍兩次，她什麽都沒說。”
“她拒絕來腐國，她讓我轉告你，既然承諾過為你守住西京的家，就不會食言。”
“.……”
回想起夢中的種種，林寧氣的咬了咬牙，不得不說，夢中的自己，是真的蠢。
“唉，走吧。”
最後看了眼夜幕下的女生宿舍，林寧擺了擺手，淡淡道。
“楊姍姍很漂亮嗎？”點火，油門，駕駛位的林紅，問道。
“嗬，在我眼裏，沒有漂亮，隻有喜歡。”嘴角上揚，林寧輕笑了笑，謙虛極了。
“噢，現在要回家嗎？”林紅說。
“去沈雪那。”林寧道。
“啊？”
“她微信說家裏有狀況，過去看看。”
食指彈了彈手機，林寧說話的同時，順勢開了沈雪的微信。
“沈雪：剛洗完澡，你酒醒了嗎？”
“沈雪：如果酒醒了記的喝杯奶再睡。”
“沈雪：晚安。”
“-——上午，01:15——”
“沈雪：不知道是不是酒喝多了，總感覺我家好像有人來過。”
“沈雪：我害怕。準備去家旁邊網吧湊活下。”
“林寧：院門口等。”
“沈雪：你醒了？”
“沈雪：不好意思，是我吵醒你了吧。”
“-——上午，01:25——”
“沈雪：我到院門口了。”
“沈雪：你多久到？我手機就剩5%的電了。”
“.……”
大學新城，回遷房小區。
林寧到的時候，沈雪正抱著雙膝坐在路邊。
應該是有被嚇到，這個衣著清涼的姑娘，看起來跟隻受了驚的貓似的。
“不好意思，剛那會兒也不知道怎麽了，就隻想到了你。”
輕咬下唇，看著車邊跟之前沒什麽兩樣的林寧，緩緩站起身的沈雪，身子向林寧傾斜了不少。
“是我的問題，光顧著自己，忘了你其實也沒少喝。”
本能的扶上沈雪的胳膊，林寧嗅了嗅鼻子，這姑娘用的沐浴露，真挺香。
“好意思，說好的陪我喝酒，自己先醉了。”
撩發，白眼，沈雪說罷，順勢靠上林寧的肩。
“嗬嗬，走吧，去你家看看。”
扭身給了林紅一個跟上的眼神，林寧說話的同時，自然而然的攬上沈雪的腰。
“啊，現在去嗎，不然白天吧，我，我家挺亂的。”
腰間的手，刻意無視，微張著嘴的沈雪，看起來還挺難為情。
“好，那我送你去網吧。”
“啊？”
“嗬，真以為我不懂你打什麽主意，走了，晚上在你這兒過夜。”
“.……”
最怕空氣突然安靜，隨著林寧的直言不諱，沈雪的臉頰，肉眼可見的泛了紅。
女人是男人最好的老師，自以為無懈可擊的沈雪根本不知道。
在滬市，有個叫莎莎的女人，論茶藝，無人能及，論哄男人的手段，無人能及。
“我，我不是你想像中那麽隨便的人。”
電梯間，一想到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兩腿發軟的沈雪，就緊張的不行。
“那你還帶我進電梯？”
林寧挑了挑眉，猛然間，一個瘋狂的想法，在腦海中突然浮現。
既然王建國的項目有問題是存在的，那麽莎莎，會不會也是存在的？
如果莎莎存在，那麽葉玲菲，我擦，這便宜媳婦兒可是個狠人。
“我這是第一次帶男人回家。”301，門前，沈雪羞聲道。
“你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拿過手機，點開微信，林寧隨口說道。
“給我點時間好嗎？我的底線是，你可以隨時在我家過夜，但我們暫時還不能……”
成年人的世界，就沒有無緣無故的喜歡。
在沒有落到實質好處前，衝動勁兒過了的沈雪，並不想這麽快把自己交給林寧。
“你家.……臥槽。”
依著記憶，在微信搜索裏輸了莎莎的電話。
當看到莎莎那熟的不能再熟的照片頭像後，一心多用的林寧，突然吐了髒。
“怎麽了？”
一驚一乍的林寧，別提有多奇怪。開過房門的沈雪，疑惑道。
“沒什麽，你睡沙發，我睡床就行。”
回過神的林寧，一邊說，一邊百度搜索，零葉子美妝，葉玲菲。
結果顯示，文字介紹，最美女總裁，最美90後，白手起家，吧啦吧啦老長一串。
照片圖集，好嘛，夢裏的霸道媳婦兒，沒跑。
“這雙拖鞋是新的，你試試。”
屋內，門廳，沈雪說話的時候，特意彎腰將拖鞋擺在林寧的腳邊。
“哦，你家是挺亂的。”
大致掃了眼屋內的布局，換過鞋的林寧，沒走幾步，就看見沙發上被主人隨意丟放的內衣，絲襪，浴袍等。
“不好意思，剛走的時候有點著急，”
“沒什麽，你不用收拾了，我就認個門，今晚不住這兒。”
“你要回去嗎？”
“嗯，明天要軍訓，衣服還在家。”
回想起百度照片上那淩厲的眼神，林寧微點了點頭，之所以臨時決定回家，絕不是因為心虛，更不是因為怕媳婦兒。
“那你路上注意安全，到家給我發個微信。”
“好，早點休息，晚安。”
。。。。。
滬市，某夜場，紙醉金迷，人頭攢動。
林寧來微信的時候，剛吐了一場的莎莎，正坐在馬桶上發瓷。
夜場營銷不好做，為了房租，為了生活，莎莎不得不，陪笑，陪酒，陪跳，不得不，用力的活。
“林寧：莎莎？”
“莎莎：老板好，你是？”
因為主業是平麵模特，生怕錯過生意的莎莎，微信並沒有設置好友驗證。
“林寧：2點了還回信息？又跑去夜場做酒托了？”
那邊的微信回得很快，公寓頂樓，半倚著床頭的林寧，問題挺刺眼。
“莎莎：你到底哪位？”
強忍著心中的不爽，莎莎勉強回複道。
“林寧：問你話呢，回答我。”
“莎莎：神經病，老娘怎麽樣，關你屁事。”
不得不說，這年頭自我感覺良好的人真挺多。
本就因為房租心煩意亂的莎莎，瞬間爆炸。
“林寧：好好說話。”
床頭，林寧抿了抿唇，記憶裏的莎莎，可遠比這會兒要乖巧聽話的多。
“莎莎：速度說你是誰，不然黑名單見。”
“林寧：轉賬，2萬。”
“莎莎：？？？？？”
講真，突然蹦出的轉賬，簡直不要太刺激。
正鬧經濟危機的莎莎，不可置信的揉了揉眼，滿腦子的問號。
“林寧：把錢收了，夜場的工作辭了，以後我養你。”
不可否認，自己是喜歡莎莎的。
那些相處的歲月，即便是夢，一樣在林寧心底留下了難以泯滅的一筆。
“莎莎：你是莉莉？姐妹，不帶你這麽玩我的。憤怒（表情）”
“林寧：我是你男人。”
“莎莎：滾蛋，老娘這輩子連男人的嘴都沒親過。”
“林寧：我知道，聽話，把錢收了。”
“莎莎：聽你大爺，拿2萬塊養我？真當老娘沒見過錢？”
“林寧：額，不好意思，少輸了個0。稍等。”
那邊的莎莎，像極了隻炸了毛的貓。
林寧寵溺的笑了笑，依著記憶，順手在支付寶轉了18萬過去。
“滴：支付寶轉賬，18萬元。”
衛生間，看著支付寶蹦出的新提示，一頭霧水的莎莎，不信邪的開了賬戶餘額。
然後，這尼瑪根本不是自我感覺良好，這是特麽的腦子有病。
“莎莎：這麽玩我很有意思？你特麽到底是誰？”
事實證明，人果然是賤死的。
對比記憶裏那個絕對溫柔的莎莎，林寧驚訝地發現，眼下這個句句帶髒的，居然別有一番風味。
片刻，不等林寧想好怎麽回複，莎莎那邊兩條信息。
“莎莎：我是窮，但不傻，我是缺錢，但還不至於見錢眼開。”
“莎莎：說你是誰，否則，黑名單見。”
“林寧：不瞞你，我做了個夢，在夢裏，你是我女人。”
或是那段歲月養成的習慣，對莎莎，林寧從來不需要顧忌什麽。
因為林寧清楚的知道，這姑娘嘴很嚴，這姑娘很懂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
“莎莎：嗬，你多大，我說的是現實。”
怪事年年有，今年到我家。
回過信息的莎莎，整了整包臀裙的裙擺，到想看看對麵打的是什麽主意。
“林寧：18。”
林寧很幹脆，跟莎莎，沒必要說謊。
“滴，支付寶到賬，18萬元。”
片刻，隨著一條支付寶到賬18萬的信息，緊跟的是莎莎的微信。
“莎莎：錢我退回了。小屁孩，聽姐姐一句勸，別拿網上看的段子撩姑娘。你現在還小，等你進了社會，你會知道父母賺錢有多不易。”
那邊一副過來人的樣子，還挺語重心長。
確認自己沒看錯的林寧，險些笑出豬腳。
“林寧：笨蛋，給你你就收著，你在我夢裏，可沒少花錢。”
“莎莎：我在你夢裏很能花錢嗎？”
“林寧：算下來15萬還是有了。”
“莎莎：15萬？又忘打0了？”
“林寧：我說的是每天。”
陌生男人的信息，回得很快。
看在眼裏的莎莎，咬了咬唇，事實證明，貧窮不但限製了想象，連夢都特麽限製了。
“莎莎：好吧。不論真假，我也想做個這樣的夢。”
“林寧：如你所願。從明天開始，我每天給你轉15萬。”
嘴角上揚，這一刻，林寧的視線裏，似乎多了個身材火辣，長相撩人的姑娘，正張著嘴巴，一副喜不勝收的樣子。
“莎莎：嗬，謝謝你哄姐姐開心，你知不知道每天15萬是個什麽概念？
“林寧：一年也就5000來萬吧，怎麽了？”
“莎莎：沒怎麽。如果你28我或許會考慮，現在，抱歉。”
“莎莎：還有，別糟蹋家裏的錢，早晚有你後悔的。”
顯而易見，現在的莎莎，還對未來充滿向往，現在的莎莎，還沒有放棄心中的那絲堅守。
沉默片刻，熟知莎莎性子的林寧，眯了眯眼，直接丟大招。
“林寧：左胸，左腿根，右肩鎖骨，後腰，小腹下三指偏右，還用我說嗎？”
“莎莎：臥槽，你怎麽知道我的痣？”
“莎莎：你，你真在夢裏把老娘給睡了？”
另一邊，剛剛出了衛生間的莎莎，不由自主的打了個激靈，眉頭緊皺，雙腿發軟。
“林寧：嗯，不止一次。”
“莎莎：你偷看過我洗澡？”
“林寧：我跟你洗過。”
“莎莎：滾蛋，老實交代，你哪來的素材？為什麽能夢的這麽細節。”
細節二字，勾起無限香豔。回想起夢裏的歲月，林寧眼角一酸，情難自禁。
“林寧：莎莎，我想你了。”
“莎莎：你，接視頻。”
紅唇緊咬，在好奇心的驅使下，莎莎倒吸了口氣，給那邊去了視頻。
“我是林寧，好久不見。”
低沉沙啞的男聲，俊秀陰柔的相貌。
看著視頻裏自稱林寧的男人，莎莎微微一怔，張口就讓林寧火冒三丈。
“這麽娘炮的嗎？”
“呼……”
吵雜的環境，嫵媚的妝容，撩人的聲線。
看著視頻裏最熟悉不過的臉，回過神的林寧，輕出了口氣。
記憶裏，這個自帶氣人屬性的姑娘，幹的最多的就是氣自己，然後在各種賣萌求饒。
“我想見你，等天亮，坐最早的航班來見我.……”
往事曆曆在目，不等一臉深情的林寧說罷，那邊徑直掛了視頻。
“莎莎：雖然不清楚你從哪知道我的信息，但你真的不是我的菜。”
“莎莎：你還小，你現在的任務是好好學習。”
“莎莎：看得出你家境不錯，聽姐姐一句勸，別辜負這麽好的物質基礎。”
“莎莎：你的夢我很喜歡，今晚很開心，錢我不會收。”
“莎莎：早點休息，姐姐賺錢去了。”
那邊的信息，一條接一條，氣的人牙癢。
看在眼裏的林寧，捏了捏眉心，講道理，這一時半會兒，還真不知該怎麽勸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