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文明
奢華的半島酒店公寓。
落地窗旁的吧台。
端坐在吧台前的林寧,看著眼前正小心翼翼的給自己斟酒的莎莎。
這個十八歲的少年,第一次有了跟不上時代的感覺。
林寧實在搞不懂,麵前這個穿著高跟鞋比自己高了近一頭的姑娘,腦子裏都在想些什麽。
算上先前承諾的翻倍,滿共8萬多的東西,還沒給自家小公主荼荼看一眼,這姑娘居然自己戴了。
即便這玩意兒是個愛馬仕。
即便這個姑娘是不少人眼裏的長腿性感女神,是開奔馳G63,穿戴奢品大牌的白富美。
可一個姑娘家家的戴這麽個玩意兒,未免也太違和,太奇怪了點。
看著吧台上的購物小票,看著要多順從有多順從的莎莎。
林寧微眯著眼,輕輕地敲著桌麵。
“說說吧,你怎麽想的。”
“這裏真好。”
伴隨著清脆的鈴鐺聲響,莎莎扭著纖纖細腰,雙手托著酒杯,優雅的坐在林寧一旁的圓凳上。
翹著的雙腿,套著黑色超薄絲襪,一隻腳臨空,一隻腳腳尖點地。
身下的一步包臀裙,因為坐姿的緣故,渾圓緊繃。
“這間公寓你沒來過吧,連房間號都要打電話問我。”
莎莎輕輕地歎了口氣,弱弱的看著林大少身後的窗外。
窗外是外灘熙攘的人群,是五光十色的霓虹燈,是夜幕下的黃浦江。
“這間公寓一年的房租,可以在我家鄉買套小三居。”
“這間公寓,是我這輩子待過最好的房子。”
莎莎的聲音很輕柔,有種淡淡的失落。
“所以呢?”
“我帶你參觀下吧,這裏三間臥室都是套間,還有間很大的浴室,浴室裏的落地窗可以俯看大半個外灘。”
說浴室,說落地窗的時候,莎莎的心跳,快的厲害。
“我不想再問第三遍。”
林寧從莎莎的手裏拿過酒杯,這間公寓本就是臨時起意,為遊戲用的。
這會兒遊戲都不準備玩了,所以房子的好壞,林寧真沒興趣知道。
“我漂亮嗎?”
“恩。”
“你這種大少平時應酬一定很多吧。”
“沒應酬。”
“你有想過再養個寵物嗎?”
“什麽寵物?”
“會說話,很乖的那種?”
“鸚鵡可不怎麽乖。”
“我說的是我,愛馬仕的短信收到了吧。”
莎莎的聲音很輕,說話的同時,微仰著脖子,突然緊閉的雙眼,又長又翹的睫毛,微顫……
震旦大學,政教中心,會議室。
國際關係與公共事務學院的院長唐敬遠,輕輕的將手裏的茶杯放在麵前的橢圓形會議桌上。
“這個林凝是第幾個了?你當初塞那個阿聯酋某繼承人時,是怎麽跟我保證的?”
唐敬遠淡淡的看著主位上的副校長李求文,聲音不怒自威。
“腐國使館那邊硬塞進來的人,該給的麵子還是要給的。”
李求文捏了捏眉心,有些無奈的看了眼唐敬遠這個教學資曆深厚的老夥計。
“你知道不知道,這樣對那些寒窗苦讀,渴望知識改變命運的學生有多不公平?”
唐敬遠點了根煙,拿著打火機的手,輕輕的敲著桌麵。
“這有什麽不公平的?別人有今天,不也一樣是幾代人寒窗苦讀努力拚搏的結果。”
李求文沒說話,一旁助理打扮,神色桀驁的年輕男人到是率先出了聲。
“你再說一遍。”
“我父親,我爺爺,我太爺,為這個國家奮鬥了一生才有了我們家的現在,憑什麽讀幾年書就能和我一樣。”
“……”
“滾出去。”
“……”
李求文看了眼年輕男人離開的背影,笑著喝了口茶。
“你說你都這麽大年紀了,和孫子輩的置什麽氣,別忘了你的高血壓。”
“這老楊家的孫子,怎麽留個學回來就這樣了?小時候挺招人疼的。”
“這你得去問老楊。不說他,這個叫林凝的小丫頭,你給安排好,人家指明要去你那,國際政治專業。”
“這軍訓剛結束,你算算你給我塞了多少個了?”
“你就當是政治任務,這些人也不怎麽在意文憑,興許哪天就走了。”
“說得輕巧。小顧那個班現在隨便丟個粉筆頭,就有可能是哪個非洲,沙特,迪拜酋長的第幾繼承人。現在又多個腐國的關係戶,以後還怎麽帶,隨便鬧個事兒,就是外交事件。”
“你這是站著說話不腰疼。要不是這個專業,你覺得人家看得上你們院?這些年因為這些學生,你們院的便利還少了?去哪交流學習你不是座上賓?你讓數學院和文學院的去迪拜,去非洲,去摩納哥看看,別提皇室接待,酒店都得自己掏錢。”
“你……”
“你什麽你,行了,這事兒就這麽定了,這丫頭還是咱華國人,神秘著呢,哪來那麽大意見。”
“行個屁,我先把話說清楚。來我這兒,就得守我這兒的規矩。我可不管什麽身份背景,第一年必須給我住宿舍,保鏢,助理,管家什麽的一律不許帶進學校,不然就打哪來回哪去。”
“知道,前麵那幾個不都同意了麽。”
“他們敢不同意,那些地兒的繼承人又不是隻有一個,被學校攆回去,他們能有好。我說的是這個叫林凝的,誰也不能破例,不然有樣學樣的,還是學校麽。”
“我知道你的顧慮,學校也不允許一個學生天天帶著保鏢,助理在學校招搖。不然你以為老楊花那麽大功夫把小顧從上麵要過來是幹嗎使的。安全輔導員,這職位,老楊也真能想得出來。”
“哈哈,不過說實話,小顧那閨女挺招人疼的,年紀輕輕,身上的疤比我一個老頭都多。”
“唉,有些事兒,隻是我們看不到罷了。”
“是啊,佳佳先前說過一句話,現在想想,真挺貼切。”
“喲,雯佳這丫頭你不是天天喊逆子麽,這會兒居然誇上了,說來聽聽。”
“歲月靜好,是因為有人替我們負重前行。”
“唉,這年頭,真正明白這句的年輕人,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