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獨戰群賊
就在蜀中二怪合力夾戰柳正風那時起,朱一清的心底就做了這樣的決定:趁機合力將蒙婉倩拿下,到時就算柳正風武功再厲害,單憑他一人之力也無法苦撐大夥的車輪戰。
“又是你,朱某人再給你一次機會,束手就擒吧”
朱一清看著蒙婉倩那張俏麗的麵容,心有不舍道。
“廢話!你以為你的人多就有把握勝我嗎?”
蒙婉倩冷冷笑道,束手就擒這個詞對她來說實在太陌生了。
朱一清一聽,冷聲笑了笑,接著眉頭一揚,朗聲道:“還強!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下淚”
“別那麽多廢話,就算你把棺材抬來,姑奶奶一樣不落淚”蒙婉倩說著,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說得好,說得真好!那就別怪朱某心狠手辣,不懂憐香惜玉”朱一清臉色一沉,喝道。
“你這妖女,這回你是死定了”
剛剛死裏逃生的梁威見大夥都在,聽朱一清這麽一說,不由膽子更壯,正是討好朱一清的時候。罵著,人已揚掌率先撲向蒙婉倩。
“二弟,我來助你”一個光頭大漢從人群中閃身而出。
“那麽多廢話幹嘛!有本事盡管使出來”蒙婉倩精神抖擻,神情自若,說著便縱目四顧,看著梁威衝來,卻沒有一絲猶豫,更沒有一絲驚慌。當即出掌相迎,倒真是不將那些人放在心上。
情形一觸即發,但今時今日的梁威已非往昔,他現今內力微弱,根本招架不住蒙婉倩的一招半式。他如此莽撞,不過是自取其辱罷了,或許他有他的算計。
就在接觸的一瞬間,蒙婉倩毫不留情地打了梁威一掌,然後迅速接下那個攻來的光頭大漢。梁威登時受力,踉踉蹌蹌地後退數步,方可立穩。而那個光頭大漢瞬間就被蒙婉倩的掌勢逼的手忙腳亂,步步後退。
“梁兄,你沒事吧!兄弟們給我將這妖女拿下”
朱一清見狀,豈會坐視不管,況且這個時候正是下令圍攻的好時機。問著,當即手一揮,劍手們得令後便一湧而上,而被邀來江湖客亦紛紛上陣,大家各出奇招,群戰蒙婉倩一女子。
霎那間,蒙婉倩便遭到一群江湖大漢和劍手的圍攻,但她雖為一女子,可成名已久,又有數種一流絕技在身,豈是他們這些人說想拿就能拿得下的。
但見其沉著對敵,已然使出一套極其罕見的掌法;隻聞掌風凜凜,步法精妙,在群敵合力圍攻之下,尚可遊刃自如,見招拆招,時攻時守,迫使朱一清等人一時之間近身不得,便宜難占。一連激戰下,她已然打傷數人,且見機奪取了一把長劍。頓時,她一劍在手,立即使劍殺敵,劍招多變,劍勢狠辣,時而昆侖時而崆峒時而達摩,令人匪夷所思
朱一清等人雖是人多勢眾,將蒙婉倩團團圍著,左右夾擊,但偏偏也奈何不了她。
一轉眼間,蒙婉倩苦戰了一百多招,真氣消耗不少,銳氣稍減,額頭漸冒冷汗。
“朱大人,想不到這個女人如此棘手,難怪連蜀中二仙都不放在眼裏”那個光頭大漢退至朱一清的身邊說道。
隻聞朱一清冷冷地說道:“看她能撐多久”但被殺傷殺倒在地上的人已有十餘個。
恰恰這時,柳正風同蜀中二怪激戰正甘,絕技盡出,喊聲霍霍,勝負恐怕就在一時。
忽聞一聲狂吼:‘天翻地覆’,震耳欲聾,久久不絕。
一聽便知,這定是蜀中二怪使出最後的殺招,見其二人身影交錯,正繞著柳正風而旋轉,頓時周圍狂風大作,迅速形成一漩渦。
這一動靜足以使朱一清等人一震,雖不知勝負如何,但正是如此,更想快點將蒙婉倩拿下。
一會兒,劍光一閃,地麵一震,忽見漩渦被迫而開,陣中兩條人影左右分飛開來;漩渦中間一人持劍飄然落地,傲然卓立。
勝負已定,一轉瞬間,柳正風扭頭看向附近,便見蒙婉倩獨戰群賊,立時心神一震。
偏偏此刻,蒙婉倩在眾人的圍攻之下,裙衣已破數處雖未傷及皮肉,但已是疲憊不堪。但,她依舊咬牙苦戰,稍有不慎,便會被傷的可能。
就在這一千鈞一發之際,忽有一人自天上撲身而下,手中的劍耍得呼呼而響,如織如網,密不通風,朱一清等人看著,速速退開,豈敢接招。
“你沒事吧”
這一刻,柳正風飄然落在蒙婉倩的身邊,威風凜凜,問著,卻已怒目看向朱一清等人,像是在質問:“爾等一群老爺們圍攻我妻子一個女子不覺可恥嗎?”
一知來人是柳正風,大家便知道蜀中二怪定然是敗在柳正風劍下了,不然柳正風怎會站在這。卻不知蜀中二怪自覺慚愧,說話算話,這時已趁著大夥不注意的情況下,毅然決然悄然離去。
當大家舉目尋覓時,何處能看見蜀中二怪的蹤影,很明顯人已走了。
“二仙敗了嗎?哪我堂哥的仇報是不報?”餘樂見狀之下,怯聲怯氣地問道。像是問別人亦像是問別人。
朱一清見狀,一壯膽氣,喝道:“怕什麽,二怪雖敗,但他的內力已然耗盡,撐不了多久的。隻要咱們同心協力圍鬥他倆,他們是定然不敵的”
就怕他們不上,柳正風正想盡力將他們毀於劍下,結束他們這一生的劣跡。
恰在這時,忽有一劍手自院外闖門而入,氣喘喘地喊道:“大人,一批官兵已將此院包圍了”
朱一清一聽,大吃一驚,立時抬頭一望院外,果見院外火光晃動,不由一怔,一整神情,撫慰道:“不要驚慌,知縣尚在我們手裏,料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說著,立時轉身欲往大廳走。便聞有人笑道:
“是嗎?你晚了一步,朱一清你今夜性命難保了”
抬頭就見知縣大人大踏步地由廳內走了出來,唐元和一名持著一把滴血的劍的老者護在其左右;而此刻的廳內其它劍手已然橫七豎八地躺在廳內,一動不動。
朱一清等人絕對沒想到唐元、劉震天二人趁著他們群戰蒙婉倩之時,已然悄然從屋頂溜入廳內將知縣大人救下,且毫無聲息地把廳內的劍手悉數斬殺。
朱一清見狀,不由一驚,直愣當地;轉而,定一定神,很快就平靜了心情,兩指插到嘴中一吹,傳出一聲怪嘯。
“朱一清,你又想玩什麽把戲?”唐元一看朱一清如此,當即喝問道。
聲音剛落,就見劍手們不約而同地由四麵八方分別衝向唐元、柳正風等人而來;兵貴神速,頓時院中劍影交錯,嘈雜聲四起。這是朱一清在這夜最後的一擊。
柳正風等四人絕對沒有想到朱一清有此一著,一時被困,倉促迎戰。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院門嘰然敞開,大量的官兵已持著火把紛紛湧入莊院來,當場就對那些劍手進行圍捕和砍殺。
朱一清等人看這情形,深知不妙,當機立斷,趁亂而逃;直奔偏院而走,一轉眼就消失在夜幕中。
唐元、劉震天一麵保護知縣一麵對付劍手,自是無法顧及朱一清等人;而柳正風對他們早有注意,見官兵來到,大局已定。
“阿五,你暫且在此殺敵,我跟去看看”
柳正風對附近的蒙婉倩交代一聲,立時放倒麵前兩名糾纏的劍手,一躍而起,踩著些人的頭或肩膀,脫身去追。
柳正風追至偏院,院內一片黑暗,光線朦朧,朱一清等人早已不見影蹤。
但柳正風耳力何等靈敏,止步仔細一聽,隱約聽到朱一清等人逃跑傳來的腳步聲,正想奔前麵去追。突然,耳邊頓起破風之音,兩把長劍自左右兩側同時刺來,甚是危險。
不料此處有人伏擊,柳正風著實一驚,疾速往前一衝,接著轉身一劍,淩空劃過,隨之響起鐺鐺的兩聲,兩個劍手立時倒地身亡。
柳正風深知事不宜遲,立馬往方才辨別的方向追去,身影瞬間消失在夜幕中。
話說梅莊院中,經過一番激戰,最後官兵人多勢眾,以絕對優勢取得勝利。
那些劍手們雖有人抱頭鼠竄意欲逃生,但多數都視死如歸、以死相搏,最後戰死在梅莊。
“舅舅,孩兒來遲,你老可否安然無恙”一經殺盡莊院中的敵人,憂心忡忡的蔣赫立馬飛奔至知縣的麵前問候,說著單膝下跪,抱拳行禮。
“本縣無恙,蔣司馬快快請起吧”知縣大人麵帶笑容,欣然而道,說著便低身挽扶。
“那就好!那就好!”蔣赫聽聞知縣大人毫發無傷,壓在心中的一塊大石瞬間放下,心情登時暢快無比,站起身來笑道。
唐元目光流轉,發現劉震天已不見人影,頓時想起朱一清等人定是逃了,不由提醒道:“朱一清等人逃了,蔣赫你速派幾個人隨我去看看吧”。
“是啊!我家相公定是追他們去了,這些人狡詐得很,可不容易對付”蒙婉倩當時殺敵興起,隻顧拚殺,卻不知柳正風何時離開了。現在聽唐元這麽說,這才發現柳正風不在,立即急道。她心裏雖然擔心柳正風,心急如焚,但也不好意思表露得太明顯。
蔣赫凜然而立,信心滿滿地道:“二位請放心!我已吩咐龍三哥帶一夥人由後山包抄過來,我想很快就有消息,料他們也逃不掉”,他怎知那些士兵對朱一清等人來說猶如螳螂擋車般,不堪一擊,很快就衝出包圍圈。
“不如這樣,知縣大人就交給你。我老叫化陪同柳夫人去看看”唐元自是看得出來蒙婉倩擔心柳正風,說著便對蒙婉倩點頭示意。
“那咱倆就去看看”蒙婉倩應道,接著二人先後拔地而起,落在圍牆之上,沒入夜色中。
蔣赫見狀,怕他們有危險,喊道:“唐前輩,可否帶些人去”
稍過半響,便見兩名士兵押著不久前將柳、蒙二人引進院內的老伯自偏院走了出來。
“整個莊園隻發現這個老頭,其他人全不見了”一士兵向蔣赫稟告道。
蔣赫跨步走近,對老伯問道:“老伯,其他人何處去了,為何隻剩你一人”。
“不知道!我什麽都不知道”老伯一臉恐慌,戰抖而哭。
“胡說八道,你怎麽會不知道,若不如實交代,我饒不了你”蔣赫眉毛一揚,嗬斥道。
“赫兒,不要嚇唬這老人家”知縣大人立即製止了蔣赫,平心氣和地看著老伯,很親切地問道:“老管家,你可記得本縣,本縣與梅莊主可是老朋友,你可否告知我梅莊發生何事?”
“知縣大人,小的當然記得你。你可要為我們梅莊下上幾十口做主啊”
老伯抬頭看向知縣,辨認兩眼,忽地猛然跪下,請求道。
“老管家,無須如此,有話直說無妨”知縣大人上前一步,伸手將老管家挽扶起來。
“一個月前的一個夜晚,梅莊男女老少三十多口人全被那些賊子給殺了,隻剩下老奴一人,望大人能替我家主人和梅莊上下五十多口冤魂伸冤報仇”老管家慘哭道,已是淚人一個。
“原來如此。都怪許某這個縣官保護不周,才使梅莊遭如此橫禍。老管家請放心,本縣誓必將這些喪心病狂、滅絕人性的畜生捉拿歸案,為梅莊所有人報仇雪恨”
知縣大人原本熱淚盈眶,傷心欲絕,說著不由橫眉怒目、熱血沸騰,一副誓將朱一清等人捉拿歸案繩之於法的模樣。
“夫人,少爺,你們聽到沒!聽到沒!知縣大人說要替你們報仇啊”老管家仰天號哭,哀傷不絕,淚如雨下。
“老管家節哀順變。不知他們的屍骸何處”知縣平靜了心情,撫慰道。
“大人,請隨我來”老管家擦擦臉上的淚水,說著轉身就走,知縣等人隨後而行。
眾人來到後院。
雖在夜裏,但火光一照,便可見這後院比較寬廣,涼亭、花圃、假山、水池應有盡有。
走在前頭的老管家忽然在水池邊停止了腳步,他指著水池邊上的一處寬闊角落,淒然而道:“都埋在這裏,單獨的那幾座是夫人、二少爺、少夫人的”
一個士兵當先繞過水池,走到角落處蹲身查看一下土質,跑了回來,稟告道“大人,那裏邊的土很鬆很新,不久前確實被動過”
“我知道了”知縣點頭應道,繼而轉頭看向老管家道“老管家,不如我們到廳中一坐,有些事本縣還需向你老問清楚”
“好!大人有什麽問題盡管問,老奴知無不言”老管家應承道。
一會兒,他們轉回前院的正廳,對於梅莊的滅門之禍,老管家一五一十細細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