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請戰雷城
59請戰雷城
“哦，什麽事陸丞相請說”張自當眉間一皺，坐回凳子上，問道。
“昨日，江鉦將軍曾找過我，他說現今趁著瓊州島尚在咱們的控製範圍之內，想要派些人手將此島看守起來，三地恰好可以形成掎角之勢，如若有事也好有個照應”陸英賢實話實說。
“此事。。陸丞相你覺得如何”張自當眉毛一提，問道。
“陸某仔細琢磨，這樣倒也是個好想法”
陸英賢經過自己的一番思考，才有此結論，倒也坦誠相告。
“什麽好想法啊，他之所以這樣做隻是想按照他父親原定的部署來實施，根本不以目前的情況來考慮問題。現今我們的兵力不足，人心渙散，一旦分兵看守那個蠻荒之島，勢必影響軍心動蕩，恐怕後果不堪設想”張自當麵色一沉，怒道，心中的不快一泄而出。
“不至於如此吧？”陸英賢眉頭一皺，謹慎道。他雖覺得張自當這樣說合情合理，但仔細一想，卻也覺得江鉦的想法絕非像張自當說的那樣不堪。
張自當聽出陸英賢似對江鉦有偏袒之意，更是怒不可遏，喝道：“張某這是以事論事，絕非針對某人。江鉦他作為一個將領，如此草率行事，全然不顧大局，目光短淺，日後怎堪重用”頓時，怒形於色，全然是一張陰沉沉的臭臉。
陸英賢麵不改色，心平氣和道：“不如這樣，此事暫先別議，待到一切安定下來，咱們從長計議如何”他是看著張自當這般狀態，知道多說無益，便打算將這事暫時擱置下來。
“也罷。陸丞相就勞你通知各位大臣了，張某有事去去就來”
張自當說完，立即起身，氣衝衝就走了出去。
江忠在江鉦的指示下，立時率領兩千名護隨軍的弟兄赴往瓊州島。
來到瓊州島已是午後，瓊州官兵不知江忠等人是敵是友，當然不能隨意放他們上岸。
以免幹戈，江忠當時表明身份，守將是一時難辨真偽，隻有派人稟告瓊州安撫使章必應。
瓊州安撫使章必應是一名忠於朝廷、堅決抗蒙的官員，聽說朝庭有人來瓊州，又有殿前都指揮使江鉦的手諭為憑，他怎能怠慢。立即命人將江忠等人帶來瓊州府會麵，他領著十數個親信親自出府來迎。
章必應看著迎麵走來的江忠等人，搶上兩步，微微一揖道：“瓊州安撫使章必應，有失遠迎。請問將軍如何稱呼？”麵帶微笑，言語誠懇。
江忠見他人態度隨和沒有半點官威，立即回禮道：“殿前都指揮使司江忠見過章大人！我等是殿前都指揮使司江鉦江指揮使派遣來麵見你，有要事與你商談”
章必應退開一步，作請道：“原來如此！江將軍，不如咱們府上說”後麵的人一聽，迅速讓開一條道來。
江忠點頭，命令其他將士在外等候，帶著四個隨從隨章必應等人步入府衙。
到了府衙，章必應請江忠就坐，命下人沏茶倒水，之後便問道：“不知江將軍來此有何差遣”
“差遣不敢！我等乃奉江指揮使之命特來告知章大人，雷城已失守，望你務必加強戒備，嚴守瓊州”江忠正色道。
“此乃本官職責所在，應當盡心盡力，死守瓊州。關於雷城失守之事，章某已經知道，此事關乎瓊州安危，必應不敢疏忽。我正要請示朝廷，領兵出瓊，奪回雷城，以免被蒙賊扼住喉嚨，進退兩難”章必應不緊不慢道，字字有力。
江忠一怔，心想：“這個章大人雖為文官，但卻很有魄力，讓我探探他的虛實”，便問道：“哦！竟然章大人已有打算，不知瓊州府如今有多少兵馬可以調遣？”
“既然江將軍是江指揮使大人派遣來的，張某就直話直說了。年前，我已收到朝廷的密函，便開始在瓊州府等地暗地招兵買馬，以備不時之需。瓊州人口雖然不多，但經過章某的努力，已經招募了一萬多將士，再加上原先的將士、水師足有三萬人。雖說他們未經實戰，但還是可以一試，有望能收複雷城”章必應如實道。
“江將軍，在下李念七。蒙賊欺人太甚，侵我江山殺我百姓，我等正想給他們一擊，出出心中一口惡氣。如今我軍士氣高漲，蠢蠢欲動，正可一試”一個文質彬彬的青年才俊對著江忠作揖道。
“李兄，講的不錯！我等正想與蒙軍決一死戰”“正是！他們蒙賊一樣是人，也沒三頭六臂，怕他不成”“聽說蒙軍之中，漢奸小人也不少，不殺他們難解心頭之恨”。。。
在座的其他人紛紛附和，情緒激揚。
江忠看在眼裏，麵帶笑容對著他們一一作揖，看向章必應很認真地道：“章大人若有此意，不如同我走一趟君州，麵見皇上、太後促成此策”
“章某正有此意，麵見皇上，請戰雷城。待我安排妥當，明日勞煩江將軍陪章某親自走一趟君州”章必應想一想便道，態度非常堅決，絕不像口頭說說而已。
江忠心中暗喜，當下點頭應承道：“當然樂意”其實他來此本是請求章必應出兵的，如今章必應自己有心出兵，那就再好不過了。
章必應頓了一頓，又問道：“不知指揮使大人還有何指示？”
“指示倒沒有。僅僅命令在下協助章大人死守瓊州，就算粉身碎骨也絕不能讓蒙賊踏上瓊州島一步”江忠視死如歸道。
“江大人想的深遠。如江老將軍在信中所說，朝廷應該移軍去占城或者來此建造行宮，為何不按照原計劃執行呢”章必應心中一直有這個疑問，聽江忠這麽一說，正好趁機相問。
“章大人有所不知！自從江老將軍殉國之後，朝廷以張太傅為首等一些官員已經否定原先計劃，另有打算。以前江老將軍的布局早已不作數了”江忠道。
“難怪如此！聽說廣西等地已經被蒙軍占領大半，此時朝廷若想移軍占城，恐怕也不容易。此際。。。算了”章必應說著，歎了口氣，不再說下去了。
“江某知道章大人想說什麽，但是事已至此，咱們隻有走一步看一步，以免犯著更大的錯誤，讓敵人趁虛而入。如今咱們所能做到的就是銘記江指揮使的囑咐，嚴守瓊州島。倘若有朝一日，君州危急，尚可移軍至此，以免腹背受敵”江忠道。
“為今之計，隻有如此。江指揮使大人，果真寬宏大量，深謀遠慮，令鄙人敬服”章必應肅然起敬道。
“此舉關乎義軍的團結，不得已而為之。這是江指揮使最後的私心，望章大人成全”江忠道。
“當然！如果大家都能看遠點看開點，那麽朝廷必然欣欣向榮，不會像這番受敵欺淩”章必應歎道。
之後，章必應將在座的李念七、丘文才、王念三等八人一一介紹給江忠認識，接著遣人給江忠等人安排住處，他便帶著李念七等人離開府衙。
第二天，章必應帶著幾個隨從，與江忠坐船趕赴君州，麵見皇上、太後。
張自當聽說章必應要攻打雷城，堅決不同意，認為時機不成熟，不必要分兵攻打雷城。
在江鉦、章必應、陸英賢、趙一坤等人講述此戰關於君州安危的厲害關係之下，張自當經過再三斟酌，這才鬆口同意攻打雷城，其他大臣亦無異議。
關於能否勝利收複雷城！張自當為了安全起見，大力推薦朝廷大將王甭另帶一路人馬配合作戰。此計沒有不妥，眾臣無不讚成。
一散會，出了門。
章必應當場對張自當深深一躬，滿懷感激道：“張太傅，多謝你的支持，章某誓死收複雷城，不然絕不苟活於世”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此時他的心境令人不想而知。
眾人見狀，紛紛湊了近來，心裏直讚章必應識大體、顧大局。
張自當一驚，立即止步回禮道：“章大人，無須如此！你的決心，張某深信不疑。張某在此，預祝章大人馬到功成、順利收複雷城為朝廷建功”
“借張太傅吉言”章必應一拱道，繼而看向張自當身側的大胡子將軍王甭道：“王將軍，數日之後咱們雷城再會，期望我倆能在雷城的城牆之上把酒慶祝”
隻聞王甭朗聲道：“章大人大可放心，有我王甭在，一個小小的雷城算不了什麽。王某，定然按時到達，與章大人並肩作戰攻下雷城”，一副區區小事的得意樣。
“好說，好說！”章必應笑著應道，接著對著周圍的大臣們作揖道：“各位大人，事不宜遲，章某現在就返回瓊州，後會有期”此刻的他迫不及待要趕回瓊州挑兵點將來攻打雷城，怎願在此多耽擱片刻。
“後會有期”。。。“章大人一路順風”“章大人慢走”。。
眾人紛紛回禮，章必應大踏步地往前走去，小部分大臣跟在其後走，不知是同路還是親去相送。
“多謝張太傅推薦之恩，王某感激不盡，不知太傅有何指示？”王甭看著眾人都散開之後，立即快步跟上張自當輕聲說道。
“王將軍不必多禮，更不用客氣。你我同朝為官，本是同僚，況且王將軍久經沙場，資曆擺在前頭，張某不過唯才是用而已。到時，期望王將軍盡力而為，為朝廷建功便是”張自當麵帶微笑道。
“王甭銘記在心，定然不負張太傅所望”王甭聽的心中大有感動，立即會意道。
陸英賢、江鉦、趙一坤、曾廣偉等四人將章必應送至岸邊，江忠等人已在那兒等候。
“王爺，今日不管如何，章某都應該多謝你的支持，不然章某難以稱心”章必應躬身道。
“章大人此舉乃為朝廷著想，本王應當盡力而為。我等在此等候章大人的佳音”趙一坤道。
章必應微微而笑，抱拳一揖道：“但願不負王爺和各位大人所托，章某定當全力以赴”話鋒一轉，又對江鉦道：“江大人，章某有一事相求”
“章大人有事，但說無妨，。隻有江某能辦到的，一定盡力而為”江鉦一怔，疑惑道。
“章某聽說江忠將軍身經百戰，有勇有謀，想跟你借他一用，不知江大人可否願意割舍”章必應道。
“當然可以！不過忠叔是我的左膀右臂，你可是要還的，千萬別像劉備借荊州那樣，推拖個沒完沒了”江鉦輕輕一笑道。
“江大人盡管放心，一定還，到時一定還”章必應笑道。
“章大人，曾某力不從心，丟了雷城，請章大人為我一洗前塵，奪回雷城”曾廣偉道。
“曾大人放心。章某一定竭盡所能，收複雷城”章必應道，接著便告辭，坐船而去。
送走章必應後，趙一坤、曾廣偉往一處走，陸英賢、江鉦同路走；走著走著，陸英賢便道：“江將軍，張太傅果真心思慎密，如此兩路人馬進攻雷城，勝算便多了些”
“王大人一向領兵打戰都是雷聲大雨點小，恐怕未能如意”江鉦皺皺眉道。
“既然如此，江將軍為何當時不推薦其他人？竟然任由他上陣，豈不是壞了事”陸英賢緊皺眉頭道。
“其實，江某未曾想到張太傅有此一著，如果事前能跟陸丞相你商量商量，由你來推薦其他將領或有希望，由我萬萬不可。因為張太傅以為章大人是我授意的，如果我再推薦一人，他豈能同意，到時唯恐雙方鬧個不和而散”江鉦低聲道。
“當時陸某不知有此幹係，著實棋差一步。這次攻打雷城，不知江將軍有何看法？”陸英賢道。
“如今蒙賊剛入雷城，根基不穩。如果我們兩路人馬同心合力攻城，收複雷城的機會蠻大的。當然，戰場上變化莫測，很難預料的，總有一些始料未及的事情發生也未知”江鉦道。
“江將軍所言極是！但願我們義軍能馬到功成，一舉拿下雷城”陸英賢道。
“但願如此！不然君州危矣”江鉦麵不改色，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