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七章 遺失的美好
見到左凱如此的強硬，似乎不論如何都打算要了他的命，地心炎殿殿主內心驚慌到了極致，尤其這個時候，金甲仙衛雙眼中爆發了一抹寒芒。
瞬間，殿主再也顧不得其他，右手一抓，五帝身上的金色長袍立刻消失不見，隨即，五帝的真容也徹底露了出來。
這一刻，時間都仿佛凝固了，左凱的雙眼，再也沒有了其他神色，就那麽怔怔的看著，連始宇都有些錯愕。
“師兄。。”
左凱千算萬算，就算想到了馬飛的離去多半是和地心炎殿殿主有關，但也萬萬不可能想到，五帝便是馬飛。
此刻的馬飛，嘴角是亦是苦澀連連。
“師弟，師兄。。對不起你，對不起師傅。”
這樣說著，一個個堂堂男兒，當著這些人的麵，眼角居然都有淚水滑落。
如此感人至深，沒成想地心炎殿殿主居然心底鬆了口氣，不管怎樣，他算是賭對了，左凱和馬飛，果然感情至深，這樣看來，自己應該能夠保住一命了。
“左凱！馬飛的生死全在我一個念想，就算你這個守衛速度再快，可以瞬間秒殺我，但在我死前，馬飛也會跟著灰飛煙滅！這一點，希望你能夠相信我。”
左凱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如果之前的確是想虛與委蛇不能暴露金甲仙衛隻能撐門麵的短板，那麽看到馬飛的這一刻，他就是真的想要殺了殿主而快之了。
“殿主！你的卑鄙真的超乎了我的想象，沒想到，你居然還在我師兄身上留下了一手。”
聽到這話，地心炎殿殿主已經確定左凱不會對他出手了，當即也放鬆下了心神，笑道。
“彼此彼此！你不是也擺了我好幾道嗎？再者說，我和馬飛都作為你四師兄的第二元神，他受控於我，那自然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如何，可以放我離去了吧。再告訴你一點吧，其實，本殿主對你的仇恨，並沒有達到剛剛出來就要殺之後快的地步，這一切完全是天幻在挑唆。所以，你真正的敵人，應該是天幻！”
話語落地，左凱張了張嘴還要說什麽，突然馬飛幾步向前，臉上布滿了絕望。
“師弟！我要你答應我一個條件，可以放殿主離開，但是，在他離開之後，必須殺了我！”
什麽！
左凱眼中神色急速變化，就連殿主聽到這話都感覺不可思議。
這時候的馬飛自嘲一笑。
“嗬嗬，我也活夠了。當初師弟將我救出水火之中，尤其師傅也複活了，我真的有了生的希望，哪怕什麽都不做，就那樣一直陪在師傅身邊，直到天地老去，我也沒有一絲怨言。但是，如今依舊要作為一個傀儡去生活，生不是自己，死由不得自己，我，已經受夠這種生活了。”
左凱急了，兩手抓住馬飛的肩膀。
“師兄別慌，如今殿主的命在我的手中，他想要活，代價就是換取你的生。”
地心炎殿殿主心中一喜，正要開口，沒想馬飛卻微微搖頭歎道。
“無用的。師弟，感謝你為我和師傅做的這麽多，當年，我為你受的那些苦，沒有白費。除非你四師兄本體出現，否則，我和殿主永遠都會有著那麽一種千絲萬縷的聯係，這種聯係，不是本體出現，不會有人發覺的。所以，真的無用。”
聽到這話，殿主眼中閃過一絲焦急，沒想到這個馬飛，居然又成長了一些，連這種隱秘的聯係都已經能夠若有若無的感覺到了。
“四師兄！”
左凱突然癲狂的大吼了起來。
“四師兄！你在嗎？出來一見！”
哀歎一聲，始宇走過去拍了拍左凱。
“沒用的，五師弟，你四師兄的確不在人界，之前能夠發聲，不管用的什麽秘法或者其他，他本人不在，也是望塵莫及的。”
這時，馬飛突然轉頭看向地心炎殿殿主，大笑出聲。
“哈哈！殿主，你千算萬算，未曾算到我師弟如今已經可以輕鬆要了你的命吧。你作繭自縛，將自己綁好了送過來，雖然拿我做棋子可以得一命，但是！”
一步踏出，馬飛右手點指而出。
“自從我飛升人界，便一直受製於你，未曾逃脫過。今日，我馬飛以命代法，也算計你一次！”
左凱沒有再插話，他能夠看出，馬飛已經沒有回頭的餘地了。
“你可以離開，但是，在離開後，必須殺了我，否則，我師弟哪怕搜遍整個人界，也必將殺你！亦或者，你的地心炎殿還有那麽多地心人，我同樣會讓師弟去光顧一趟。所以，殺不殺我，全在你一念之間，如若不做，後果，你不會想看到的！”
“滾吧！”
殿主臉色難看到了極致，深深的看了一眼馬飛，隨即向外快速飛去。
失去了馬飛，他真的算是損失慘重，否則最後加以融合，就算本體出現，他應該都可以抗衡一二的，這次，真的就是棄車保帥了。
幾分鍾後，馬飛突然開口。
“師弟，殿主應該已經離開了吧。”
左凱點點頭，在金甲仙衛感應中，殿主的確已經消失了。
“麻煩遺棄之主給我們師兄弟一些說話的時間。”
始宇點點頭，飛掠出去後，一道結界放出，親自守候，他也能看出，馬飛這次在劫難逃了。
“師兄，我。。”
左凱剛剛開口，馬飛便笑著搖了搖頭。
“你呀！師兄看著你長大的，你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師兄怎能不了解。你的這個守衛，恐怕是個紙老虎吧，亦或者，有什麽不方便出手的地方吧。”
話語落地，左凱吃驚之後也是一絲苦笑浮現而出。
“瞞不過師兄。”
馬飛居然親昵的摸了摸左凱的頭。
“我讓殿主平安離去後殺我，你仔細想想，你如果執意要殺他，殿主臨死前肯定還是會殺了我。既然都是死，為什麽還要放任他平安離去。這一點，剛才殿主生死未卜，當然不會想明白，但是等到一切安定，這其中自然一觸即通。”
左凱愣了愣，對啊，既然馬飛都求死了，自己完全可以殺了殿主的，因為最終結果都是一樣，等到殿主想明白後，那豈不是一切都暴露了。
不過，馬飛還是解答了他的疑問。
“但是，這些話全程都是師兄在說，師兄隻是一心在求死，殿主就算想明白，也會認為你沉浸在我一意求死的悲痛中，忘了殺他便是殺我。所以，就算有疑心，他也不會想到其他。”
左凱雙拳緊握，萬萬沒想到，那個節骨眼，馬飛還為他考慮的如此周全。
“師兄的死，加上你的這個守衛，至少可以幫你和師傅爭取到一些時日的安寧，爭取到你成長的空間。師兄的死，還有什麽不值得呢？累了，真的好累啊。”
一邊說著，馬飛坐到了地上，臉上笑意浮現，似乎想到了什麽開心的事情。
“最後的時間，真的好想去見師傅一麵啊。可惜，我怕自己控製不住情緒。師弟，答應師兄，照顧好師傅，算是我最後的遺言了吧。曾經的年少，回不去的依靠了。”
左凱麵目抽搐，淚水狂湧而出，緩緩蹲下身去，想要去擁抱一下什麽。
下一刻，馬飛嘴角突然溢出了一絲鮮血，臉上就那樣帶著對曾經美好過的回憶，倒在了左凱的懷中。
從來沒有過的，左凱哭的如此撕心裂肺，哭的如同一個孩提一般。
片刻之後，整個遺棄之地，所有人都停止了手上的動作，轉頭看向遺棄之宮，因為那裏，突然傳出了一聲悲涼到天空仿若都要陰雲密布的嘶吼。
“師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