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四章 天賦神通
周海吩咐弟子們把蛇頭-一埋到沙土內，避免傲劍宮或是三大家族的人不小心被傷，做到一半，旁邊突然傳來一道淒厲的慘嚎聲，眾人轉頭一看，發現兔息正抓著一隻青綠色的怪蟲，好奇地蹂躪它。
他們一愣，後來才發現那怪蟲其實就是方才偷襲他們的仙人掌。
兔息打量夠之後，把怪蟲用力地往周海的方向丟，後者接住，讓弟子們看清楚這靈獸奇特的長相，“煉獄塔的靈獸種類比空間陣法內還多，大家務必小心。”確定他們眼中多了警戒之意後，這才帶著他們往第二層去。
他們一到第二層，就有許多靈獸撲上去襲擊，不過由於方才的經驗，弟子們早就有所準備，而周海親自打頭陣，擋下了第一波攻擊，減少弟子們的壓力，讓他們可以在麵對這些修為較的靈獸中找到信心，躁動不安的情緒因而漸漸消失。
“看來傲劍宮跟三大門派已經抵達了。”
周海看著地上的血跡不少已經幹涸了，顯然稍早之前已經經曆一輪激鬥。
就不知道他們到達哪一層樓了。
基本上前三層的靈獸都不會是他們的目標，而且為了煉獄塔的永續還不能殺太多，否則靈丹的供給可能就會發生缺口。
隻是，要這麽早過去與傲劍宮他們會合嗎？
周海思考是否要暫時待在低樓層，讓弟子們練習，若是太早過去，就代表要開始殺向修為高的靈獸，屆時就不能自由行動，弟子們也就少了自我提升的機會。
就在他思考這個問題的時候，始終沉默不言的兔息，目光飄向遠方，微微皺起了眉頭，“嗯？”
下個瞬間，周海也察覺到了，那一股高等級靈獸才能擁有的威勢。
“吼！”
讓他訝異的是，它竟然發現他們，吼聲過後，威壓飛速逼近。
“戒備！”周海大喝出聲。
那一隻靈獸全身長滿了雪白的長毛，似熊又似猿，衝進他們視線內時，站起來仰天高吼，嘴裏噴出絲絲冰寒之氣。
“嗯？”周海皺起眉頭，他們現在位於的地形主要由山脈、平原、湖泊、森林組成，照理講不該出現這種極寒地帶才看得到的靈獸。
他心道，煉獄塔果然出了大問題。
這讓他開始深思，讓弟子在這個樓層練習的念頭因而動搖，起了盡快與傲劍宮他們會合的打算，就連第二層都會出現這種狀況，繼續往上走隻怕情勢會更嚴重。
讓他感到心頭壓了一塊大石的是，他擔心被封印在第八、九層的妖物們，也跑到底下來了。
思念電轉之時，周海緊緊握刀，望著飛速逼近的猿熊，從撲麵而來的威勢判斷出它的修為約莫三百年後，要周魁帶著十名師弟迎戰，自己在旁邊看著以防異變。
在空間陣法內修行了二十天之後，周魁與其他弟子的表現讓他的擔心顯得多餘，周魁打頭陣，五名師弟負責牽製，另外五人則時不時從旁偷襲，讓它徒有巨力卻隻能在原地打圈，最後在脫力時被周魁一刀精準插入心髒，凶狠地目光逐漸黯淡下去，嗷呼一聲後砰地摔倒在地。
“很好。”周海滿意地點了頭，不吝於給弟子稱讚，利用此舉讓他們更有自信與膽氣。
“走吧。”他大手一揮，要弟子們往傳送石前進。
兔息默默地移動腳步，走到白毛猿熊的屍體前，若有所思地蹲了下來，中指沾了一點它嘴角溢出的血液，湊到鼻頭一吸，眼睛微微睜大。
隱藏在死亡血腥味之下的，是令它熟悉的氣味。
幾道畫麵瞬間閃過它的腦海，死亡、血、逃、絕望。
這股氣味牽動它的情緒，而且還是最暴烈的憤怒，本來單純隻是跟著葉缺的它，突然找到了來到煉獄塔的目的了。
在它麵前的周海，觀察到它表情與氣息的微妙變化，本想開口問它是不是察覺到什麽不對勁，出自於不知名的原因，最後還是沒有將心中的疑惑吐出。
修為三百年的靈獸盡管實力不差，但是不可能沒發現他還有一幹弟子的存在，在這種情況下還找死地跑過來，而非采取偷襲的方式，實在說不太過去，而且它的攻擊方式實在過於單一，即使這裏並非它熟悉的地形，但跟飛蛾般撲火絕非靈獸天性。
更別提熊猿並非他在第二層碰上的唯一異相。
有一群修為約兩百年的飛天綠鴨采取自殺式攻擊，將如刀鋒般銳利的尖嘴對準他們，從高空伏擊而下，他們使出七轉縮地閃開後，便看到一地頸子歪扭的屍體。
一群修為約三百年的銀狼，有違它們天性，絲毫沒有陣式地從森林疾衝而來，被他們一一擊殺。
還有幾隻根本不該出現在第二層地形的靈獸，感知到他們存在後，發了瘋般遠遠地奔竄而來，雖然在弟子圍攻之下根本不足為懼，但是它們仿佛被殺戮這個念頭支配的行為，開始讓弟子們感到奇怪。
而這一股奇怪，在通吃一句話之後升華成不安。
“它們是瘋的。”
正在將刀鋒上的血甩掉的葉缺回過頭，皺眉看著蹲在地上用手撐開黑虎眼睛的通吃，“什麽？”
“爹，你看它的眼睛。”
葉缺疑惑地嗯了一聲，目光轉向銅鈴般的虎眼，見到了瞳孔中那一抹淡微又逐漸消退的血紅。
“這是……”
沉默的兔息，說道：“天賦神通，狂暴。”
周海心裏戈登一聲，暗忖：“果然如此。”對議論紛紛的弟子們說道：“狂暴顧名思義，就是會讓靈獸陷入瘋狂的狀態，不過你們剛剛也看到了，這種天賦神通隻會讓它們變得更好對付。”
周海沉穩的語調讓弟子們暫時安定下來，不過他可以感受到隱隱有股緊張感在眾人心中流竄，而他理解大家憂慮的是什麽，現在碰到低階的靈獸還可以輕鬆誅殺，但更往上走呢？而能夠讓這些靈獸陷入瘋狂的，又會是怎麽樣的存在？
他開口又想講些話讓弟子安心，不過有人代替他做了這件事。
“冷靜。”周魁散發出大師兄的威嚴，聲音低沉，隱含怒氣地說道：“這幾天在鳳凰樓不是好好修煉了嗎，瞧你們一副貪生怕死的模樣，待會被傲劍宮與三大家族看到成何體統？”
被視為一代弟子中第二號人物的高廣浩，也緊接著說道：“兄弟齊心都能斷金，我們師兄弟又有什麽事不能辦到？”
風清將大錘扛在肩膀上，采用激將法，不屑地說道：“平常在宮裏看你們一副龍膽虎威的模樣，怎麽進到這個煉獄塔，就變成了縮頭烏龜了？”
收到周魁眼神暗示的葉缺，不得不也說了一句，“想變強，就要克服死亡。”
周海看出驚慌害怕的多是二代弟子，為了避免情緒傳染，當下就把一二代弟子拆成三組，分別讓周魁、風清、葉缺帶領。
分配完之後，他手上的綠玉戒指內傳來異樣，取出裏頭的傳訊玉簡，眼睛瞬間睜大，上麵的字跡相當潦草，可以看出是在倉促間寫成的。
“強敵，援，四。”
竟然連“第四層遇見強敵，盡速來援”這種句子都無法來得及寫完嗎？
周海皺起眉，不管這是來自傲劍宮或三大家族的訊息，都告訴他上麵正發生些難以掌控的事。
“砰轟！”
一道巨響打斷他的思緒，東南方陡然出現道直衝天際的青綠光芒，緊接而來的是幾次讓他們險些站不穩的晃動。
“地震！”
所有人立刻飄上空中，也才發現現在發生的不是地震，而是整座煉獄塔在搖晃，晃動的幅度隨著時間變小，卻越來越密集，到了後來幾乎成了震動。
“看！”有名二代弟子指著空中，眾人一看，驚悚地見到一道黑色的裂縫，而那裂痕並沒有往外延伸，反而扭曲起來。
“..這是怎麽一回事？”
周海臉色沉重，見識多廣的他知道出現在眼前的奇景，代表事情正往最糟糕的方向走去。
“吼！”
一道振聾發聵，蘊含興奮、憤怒、渴望的獸吼聲從扭曲的裂縫中傳來，當中的強烈情緒就仿佛是一個被囚禁已久的犯人離開牢房重見天日一般，而那吼聲逐漸止息之後，讓霸刀宮一群人感到沉重的是，數十，不，數百道來自不同靈獸的吼聲同時響起。
煉獄塔重重地震了一下，扭曲的裂縫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擴大。
周海的眼睛閉了起來，靜靜地等待該發生的事發生。
“哇！”、“唉唷！”、“搞什麽鬼！”、“怎麽回事！”
驚慌失措的聲音從裂縫中傳來，幾道人影從天而降，有些身法好的很快如同柳葉般落定，身法較差的在空中轉了好幾個圈還是沒辦法穩住身子，勉強發出護身罡罩，免不了跌個狗吃屎的命運。
周海睜開眼，向臉色陰沉，手中長劍正滴著血的呂儒生說道：“呂宮主，許久未見，別來無恙。”
儒生鐵青的臉色微微鬆開些，卻隱藏不了眼眸裏的憤怒，還有那一絲絲的驚慌與擔憂。
“別來無恙。”呂儒生落在周海旁邊，向重視顏麵的他現在卻沒有興致理會那些跌得灰頭土險的弟子，簡單寒暄後，劈頭就說：“入賊窟了。”
他的形容法令周海嘴角勾起一抹帶點苦的笑意，不得不讚同地點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