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六章 劫後餘生
周紫靈感到震撼,看著她的背影,心想,原來她也一樣。
烈日經脈眼睛瞪向周紫靈,讓後者身體不由得瑟縮了一下,“當然可以。”
話語落下,砰的一聲,烈日經脈化成一團血氣,撲向周紫靈,天仙也不阻止,就這麽讓血氣附著在她身上。
周紫靈嚇壞了,雙手慌忙地亂撥,卻怎麽樣都無法阻止血氣漸漸融進她的皮膚裏麵。
她急得哭出來,“不要,不要!”
天仙反手一個巴掌,響亮的啪聲傳來,火辣辣的疼痛讓她愣住了,眼淚更是打轉。
天仙平靜地說:“哭隻會顯得你軟弱,讓這賤人更得寸進尺,你放心吧,短時間內她再也傷害不了你了,你至少還有一兩百年的時間可以活。”
“一……兩百年?那之後怎麽辦?”
天仙喝罵道:“自己想辦法,別每次都妄想別人救你,都不知道你男人為了你,差點就把命賠在池底了,你這養尊處優的……”
話才說到一半,她發現雙腳傳來異樣,低頭一看,見到身體逐漸變得透明。
她冷哼一聲,大腳一跨,來到周紫靈麵前,左手往前一伸,抓住她的頭發往下拉,“好好把握將來,每次這個女人出現,都不會有好事發生,這隻是開始而已。”
嚓的一聲,她將右手的簪子插進周紫靈的後腦。
後者蹬大雙眼,張開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在失去意識之前,隻見到天仙消失在眼前。
葉缺躺在一張舒適的大床上,臉色安詳,卻已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
他身上因凍傷引起的紫色,在周海命人全天照料下已經逐漸退去,經脈的傷勢雖然較為麻煩,但是所幸仇恨天的真元保護,快一點,九十天左右總會好的。
而且修行金剛煉體大發的他,即將在傷勢痊愈之後擁有金剛煉體第五重的境界,對他本身的實力,又是一次飛躍式的提升。
最重要的是,他保住了周紫靈的命。
然而,在他快速轉動的眼珠突然停下,眼皮微微顫動,醒過來的那一刻,他茫然地看著頭上富麗堂皇的裝飾,內心有股仿佛破了洞的強烈空虛感。
他不去理會旁邊醫者開心的叫喊聲,也沒有探查傷勢的狀態,就隻是靜靜地躺著。
他又做夢了,好幾個夢。
他閉上雙眼,回想夢境,可是真實無比的夢卻像是躲入雲霧之中,越是努力回想,越是看不清楚全貌。
他能夠確定的,就是出現在夢境裏的那個人又是楚狂瀾,而在夢境裏麵楚狂瀾的聲音,與當初在瑤天池底部他即將失去意識之際聽到的聲音,一模一樣。
他的右手從厚重的棉被裏伸出來,從衣袍內掏出那一塊金牌,看著上頭的兩個字:葉缺。
他仔細地端詳每一筆每一劃,緊緊地握在掌心。
門口一陣腳步聲傳來,他立刻將金牌收進衣服之中,心想一定是師公收到通報,帶著人過來看他了。
門一推開,發現進來的人,是完全出乎他意料的仇恨天。
他起初愣了一下,許久未見加上仇恨天臉上添增的那兩撇八字胡,令他懷疑是否認錯人,但當他感受到師父那獨特的冷漠氣質時,連忙想要起身請安,但是肚腹一用力,牽引到體內的傷勢,讓他痛得齜牙咧嘴,連話也說不好。
“師……父。”
仇恨天冰冷的臉龐閃過擔心的麵容,大步一跨,來到他的身邊按住肩頭注入真元,讓葉缺痛苦的臉色頓時消緩不少。
心裏極度擔憂徒弟狀況的他,很快問道:“葉缺,感覺如何?”
葉缺緩過氣來,抬頭說道:“師父放心,沒有大礙。”
仇恨天微微點頭,“如此甚好。”
然後師徒二人竟然就這麽你看我我看你,彼此明明有許多話想問,卻不知如何開口。
站在斜後方的溫靖申,看著師徒兩人的互動,不禁哈哈大笑,“你這臭石頭,沒想到在你徒弟麵前,依然又臭又硬啊。”
“我師兄一直以來就是這個脾性,想改也改不掉。”濃烈的酒味飄來,空心右手提著一個酒壺,隨手咕嚕咕嚕地將酒往嘴裏灌。
溫靖申搖頭失笑道:“我以為在徒弟麵前,這家夥會有點變化,但這結果真是令我失望。”
葉缺還未來得及向溫靖申請安與詢問身分,便見他興奮地來到床邊,劈頭問道:“喂,我寫的那本陣法大全,你讀得怎麽樣了?”
葉缺起初愣了一下,很快反應過來,神情帶點慌忙地說道:“原來前輩就是溫靖申溫輩,我……”
溫靖申揮揮手,顯得很厭惡那些客套恭維話,“書讀得如何,有沒有什麽不懂的地方?”
葉缺說道:“前輩的陣法書著實艱深.……”
溫靖申不耐煩地唉呀一聲,“你師父跟我是過命的老交情了,不用這麽拘束,麻煩死了,陣法書有沒有什麽看不懂的地方,直說便可。”
“既然如此,晚輩就失禮了。前輩的陣法書確實有些地方相當艱深,晚輩怎麽想都想不通透.……
溫靖申急著問道:“什麽地方?”
葉缺從儲物戒指內取出那本陣法大全,翻開某一頁,指出上麵讓他不懂的注釋,而溫靖申右手奪過書,立刻解釋給他聽,說完還大有一次解決他所有困惑的意圖,催促他指出其他不解之處。
葉缺想了一會,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另一本書,“晚輩曾經遇到一位陣法界的老前輩,他說您的陣法大全對我來說太早了,便送了我一本書。”
溫靖申露出嗤之以鼻的神色,接過書的瞬間驚呼了一聲,像是手山等般將書丟回給他,“你你你,你怎麽會有這本書?給你書的人長什麽模樣?”
他於是將在赤霄城遇到的老人模樣仔細地形容出來,讓溫靖申不禁拍額,露出極為扼腕的表情,“我的老天,當真這麽巧,好吧好吧,算了。”
好奇不已的空心,見仇恨天閉嘴不言沒有詢問的意思,便開口問道:“怎麽了,這老人的陣法造詣竟然比堂堂陣神還高?”
出乎他預料的是,溫靖申拉高聲調地說道:“當然啦,我這個做徒弟的怎麽比得上師父!”將手上的兩本身遞還給葉缺,“照我師父說的,先把他給你的書讀熟了吧,將來有一天陣法會很重要的,多懂點陣法對整個天魁大陸有益無害。”低聲抱怨道:“難得有個擺顯的機會,竟然就這麽沒了,這師父真是無所不在,可惡至極。”
他的抱怨讓空心不禁笑了出來,而葉缺印象自己在赤霄城時,曾從溫靖申師父口中聽到類似的話語,不由得感到好奇與困惑,正想詢問時,周魁像是一陣風一樣衝了進來。
著急的周魁看到仇恨天、空心、溫靖申三人,知道自己舉止失禮,連忙躬身問安,隨後來到床前,關心地問道:“葉缺,你身子感覺如何,沒有哪邊不舒服吧?”
“沒事。”葉缺露出要他放心的笑意,卻見到周魁突然眼眶一紅,奇道:“怎麽了?”
周魁吸了吸鼻子,用掌根抹去臉上的淚水,“多謝你,救了紫靈一命。”隨即搖頭自嘲道:“瞧我這大男人,突然就哭起來,真是不像話。”目光清明地向葉缺說道:“總之,我們周家是欠你一個天大的人情,以後你若有難,我第一個拚命!”
葉缺苦笑:“瞧你講得嚴重,拚命不必了,倒是紫靈,她還好嗎?”
“你逃不掉的,你早晚都會是屬於我的,哈哈哈,哈哈哈哈!”
烈日經脈麵露瘋狂之意,渾身爆開成一團血霧,撲向周紫靈。
周紫靈哭叫著,努力地向前狂奔,時不時害怕地回頭看,卻發現血霧始終以不近也不遠的距離跟在後頭。
“你就賣力跑吧,我就是要你知道,你不管Е麽怎麽逃,這一輩子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哈哈哈!”
刻意誇大的狂放笑聲回蕩空中,烈日經脈享受著周紫靈驚慌失措的模樣,一直等到她腳步一絆,往前撲倒在地上,看準時機整團撲上。
“不要!!!”周紫靈放聲大叫,渾身冒著冷汗地彈坐起來,睜開雙眼的瞬間看到的是從薄如蟬翼的窗紙透進來的和煦陽光,還有周海與林美月擔憂的麵容。
“沒事了,靈兒乖,沒事了,娘在這裏。”林美月心疼地坐到床邊,用絲巾擦去她臉上的冷汗。
“娘,我好怕!”周紫靈放聲大哭,緊抱住娘親。
“放心,如沒事了,烈日經脈已經被我們趕跑了。”周海的大手放在女兒的肩膀上,遞送溫暖的真元,讓她的心情稍稍平複下來。
周紫靈卻哭了起來,搖頭無助地喃喃自語:“她沒有走,她附身在我身上,她還說我早晚都會是她的。”
“那隻是惡夢。”周海寬慰道,心想女兒這次受到的驚嚇真的不少。
周海與林美月兩人連番安慰周紫靈,過了好一會才讓她止住眼淚,卻無法讓她真正放心,整個人緊繃的就好像一隻驚弓之鳥。
周海不得已,隻好搬出萬試萬靈的葉缺出來,“本來你確實差一點就被烈日經脈搶走了,不過在緊要時刻葉缺拿著一隻簪子出現,把你從鬼門關前救了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