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九章 遠行
看著葉缺專注的表情，周通勾起一抹笑意，問道：“你喜歡這把刀？”
葉缺略微點頭：“這把刀很適合我，而且我認為我跟這把刀之前的主人一定有著關聯，或多或少，但必定有關係。”
葉缺手一翻，將昊天收進儲物戒指之中，努力壓下對自己身世的好奇，因為他知道不管再怎麽努力想，但是以現況來說，就算他想破了頭也得不到答案，最後隻會落入鑽牛角尖的境地。
葉缺默默歎了口氣，將失望的情緒深埋在心中，站起身來，眼中已多了一股堅定之意：“師公，我要離開。”
“離開？”
“我要去東大陸修煉。”葉缺堅定地說道：“我想要變強，現在的我，還是太弱了。”
“你不等通吃？”
“我本就打算自己去，通吃這樣正好。”
“扣，扣”
“誰？”門內，一道清脆的仿佛是圓珠落玉盤的聲音傳來。
“葉缺。”
門猛然被打開來，而映入葉缺眼簾的，是周紫靈那又驚又喜的燦爛笑容。
“小賊！”
周紫靈足下一點，整個人撲上葉缺，雙手緊緊抱著他，深怕葉缺逃掉似的。
“你有沒有事？當時可真是嚇死我了！”周紫靈一邊說話，雙手一邊摸著葉缺的胸口，想確定葉缺胸口是不是有傷。
葉缺止住周紫靈的手，雖然是個修真者，但這並不代表葉缺是個清心寡欲的男人。
“我沒事，放心。”
葉缺微微掙脫周紫靈的雙手，踏進周紫靈的廂房之中。
周紫靈雀躍地隨葉缺進房，在葉缺身邊蹦蹦跳跳的，神情興奮不已，提議道：“小賊，待在房裏多無聊，陪我出去玩！”
葉缺搖搖頭，說道：“我當初答應你，要帶東西回來給你。”
看葉缺搖頭，周紫靈本來露出極為失望之意，但是葉缺說的話很快讓她重新展露笑顏。
“真的嗎，你真的有帶東西給我？”周紫靈又大大抱住葉缺，踮起腳尖，親了葉缺的臉頰：“謝謝你，你對我真好！”
這個情景如果被其他心儀周紫靈的人看了，必定要心碎不已。霸刀宮內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暗中較勁，使出了渾身解數，就是想博得美人歡心，然而縱使他們想盡辦法，卻鮮少獲得周紫靈的笑臉相迎，而這會葉缺明明連東西都沒拿出來，就得到周紫靈的香吻，待遇實是天差地別。
葉缺一翻手，從儲物戒指中取出在鳳凰閣購買的寒星寶甲。
見到寒星寶甲，周紫靈美眸中閃過亮光，不等葉缺遞過來，右手一伸，把寒星寶甲拿到手裏。
周紫靈輕輕摸著寶甲，感受寶甲散發出來的涼意，看著寶甲玄黑的表麵上閃爍著星芒般的點點亮光，喜悅之情溢於言表：
“好漂亮的寶甲，這寶甲叫什麽名字？”
“寒星寶甲。”
周紫靈雙手緊緊抱著寒星寶甲，就像方才抱著葉缺一般：“小賊，謝謝你，我很喜歡！”
葉缺點頭：“嗯。”
周紫靈將寒星寶甲收進儲物戒指內，主動拉了葉缺的手：“小賊，走，陪我出去晃晃。”葉缺卻像大樹一般，動也不動。
周紫靈看著葉缺剛毅的麵容，直覺察覺不對：“怎麽了？”
“我要走了。”
周紫靈大驚，問道：“走了，去哪裏！？”
“我要去東大陸修煉。”
周紫靈想都沒想，直接說道：“我也要去！”
葉缺搖搖頭：“我一個人去。”
“為什麽？霸刀宮也可以修煉啊，為什麽非得要去東大陸！？”
“霸刀宮太安逸，無法讓我成長。”
周紫靈看著葉缺，抓著葉缺的袖袍：“你……你告訴我，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葉缺搖頭：“我是真的要走。”
“不行，你不準走！”周紫靈深怕葉缺馬上會消失似的，整個人撲進葉缺懷裏，雙手緊緊抱著他，眼眶一紅，淚就這麽流了下來：“我不要，我不要你走！”
葉缺並未掙脫，就這麽任由周紫靈抱著。
周紫靈頭埋在葉缺胸口裏麵，開始嚎啕大哭，葉缺也未出言安慰，就讓周紫靈如此發泄情緒。
周紫靈哭了整整一刻鍾的時間，之後哭聲才慢慢止息，而葉缺也在這時候開口說話。
“我.跟你們不一樣，並不是一出生下來就生活在修真界，我原本生活的地方是南大陸，那裏沒有修真者，隻有凡人，手無縛雞之力的一般人。”
這是周紫靈第一次聽葉缺說自己的事，馬上收起啜泣聲，安靜地聆聽。
“我是一個孤兒，一出生下來就被丟在路邊，若不是一個富甲一方的葉老爺經過發現我，看到我脖子上掛著刻有葉缺二字的金牌，覺得我跟他投緣，把我收作養子，我說不定就會無人聞問地死在路邊。”
周紫靈麵露詫異之色：“真的！？”
“真的。”葉缺繼續說道：“進到葉老爺家生活之後，葉老爺的兒子並不喜歡我，常欺負我，但是當我知道那是因為我不是葉老爺親生，隻是從路邊撿回的野種之後，我也就釋然了，畢竟比起死在路邊，當時不愁吃穿的日子實在好太多了。”
“隻不過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多久，某一天，幾個修真者突然跑進葉老爺家裏，幾乎把家裏的人殺得精光，我運氣好，在他們殺到我房間之前駕馬逃走。以我現在的修為，若是碰上他們，以一敵百都不是問題，但是對當時的我來說，他們就像是天神般的存在。”
“我逃出葉家之後，在城內四處逃竄，最後到了貧民窟，當時的我覺得天下之大，卻沒有我的容身之處，就想自我了斷，但是正當我覺得天絕我之路的時候，祂又讓我遇到了我的師父。”
“接下來事情就簡單了，師父將我帶進修真界，讓我變成現在的我。”葉缺深吸口氣：“而在我下定決心跟隨師父之前，我告訴自己，之前那個軟弱無力的自己已經死去，往後我再也不要讓相同的情況上演，我要追求強大，在修真界開啟新的人生，不斷變強，直到我的強大能夠保護所有我在乎的人為止。”
“為了變強，我必須走，現在的我，還太弱了。”
周紫靈看著葉缺堅決的臉龐，哇的一聲，又開始大哭特哭起來。
葉缺仍舊什麽話都沒說，任由周紫靈在自己懷裏撒野。
這一哭，又是一刻鍾的時間，隻不過與方才不同，這一次哭，是周紫靈知道再怎麽樣也無法動搖葉缺的決心，心知即將要離別的悲傷而哭。
周紫靈哭累了，姣好的臉龐在葉缺胸口蹭了蹭，就這麽把眼淚與鼻水留在葉缺的衣服上。
周紫靈抬起頭，淚眼汪汪地看著葉缺：
“小賊，那我，是你變強之後要保護的人嗎？”
葉缺輕輕點頭：“是。”語氣之篤定，仿佛周紫靈方才問的是一個很笨的問題。
周紫靈開心地嚶嚀一聲，緊緊抱著葉缺，再次把頭埋進葉缺的胸口上，聽著葉缺心髒強而有力的咚咚咚聲響，這一刻感到無比踏實。
“小賊，那你回來之後，可要保護我一輩子。”
“好。”葉缺心中頓時流過一陣心酸，因為周紫靈的一輩子，說不定隻剩下寥寥數年罷了。
“嘻嘻。”周紫靈卻不知道葉缺心中所想，在葉缺懷裏露出一抹極為甜蜜的微笑。
“你這家夥，不打聲招呼就想走啊？”
葉缺走出霸刀宮宮門外，正打算起程時，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後頭傳來。
周魁從黑暗中閃現而出，走到葉缺麵前：“你還真是夠無情無義的。”劈頭就問：“紫靈呢？安撫好了？她剛剛可哭的是稀哩嘩啦的。”
葉缺點頭：“好了，她說不想親眼看我離開，就待在房裏。”
周魁歎了口氣，想了想，神情一鬆：“這樣也好。”又問道：“對了，你怎麽了，怎麽突然問..？”
葉缺搖搖頭：“放心，沒事。”翻手取刀，拋給周魁：“我的刀。”
周魁穩穩地接住刀，手腕一轉，劃了一個圓弧，尖銳的切空之音響起，周魁眼睛亮，讚道：“好刀！”語畢，將刀拋還給葉缺。
“當然。”葉缺接刀，將刀收進儲物戒指內，說道：“走了。”
周魁張開雙手：“保重。”
葉缺也張開雙手，兩個大男孩，在離別前的一刻，用這一個最簡單，卻也是最能夠表達自己心意的擁抱對彼此道別。
“回來時，我會更強。”葉缺說道。
“我知道，你走之後，我會馬上求師爺爺，讓我之後可以跟上次一樣輕鬆擊敗你。”
“拭目以待。”
“你小子的語氣，好像那是不可能的事啊。”
“確實如此。”
語畢，葉缺雙腿微微一沉，朝北方飛射而去。
葉缺從空中緩緩落下，雙腳輕輕觸地，身上衣袍在海風強烈的吹拂之下，仿佛被無形的力量左右前後拉扯，颯颯作響，葉缺及肩的長發也隨風擺蕩，時不時拍打在他那近乎完美的深邃臉龐。
葉缺現在所站立的位置，是東大陸海岸西北角。
這一趟旅程，葉缺整整花了三十天的時間。
花這麽久的時間，並不是因為葉缺遇上了什麽麻煩，一路上葉缺總是避開人煙，用斂神絕盡可能掩蓋氣息，並且將修為壓在出竅初期，因此就連人都沒碰到幾個，更別說是麻煩了。會用這麽久的時間，是因為葉缺用了許多心力在金剛煉體大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