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章 孫氏懷孕了
“你說什麽,孫氏懷孕了?這事兒我怎麽才剛知道啊。”
宋氏看起來好像特別的緊張,生怕自己剛剛那一推把自己的孫子給推掉了,到底季齊也是她最喜歡的兒子,雖然說最近他們母子之間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但是並不能夠否認季齊在她心裏占了很重要的地位,所以季齊的親生兒子,而且還是長子,這要是出生的話,她一定會給包一個大紅包的,就算她平常是摳搜的,可是麵對這個兒子,宋氏大方的讓人心驚。
宋氏這人倒也沒什麽別的特點,也就是之前非常疼愛季齊和季柔,但是出了這麽多事,她對季柔早就已經沒有任何耐心可言了,甚至都不希望自己有這麽一個女兒。
除了一開始能給家裏帶點錢回來,現在她被賣進青樓裏了,哪裏還有一點價值?而宋氏之所以一開始的時候疼愛季柔,不過也是因為季柔是個女孩子,以後說不定能從婚事上得到一些聘禮的好處,所以她才會好吃好喝的供著季柔。現在她發現季柔已經沒有任何用處了,別說再像之前一樣疼她了,就連跟她說話宋氏都不樂意,更別說現在他們母女二人一個在村子裏,一個在縣城裏了。
但是宋氏對於季齊這個兒子的好那可是實打實的,因為季齊小的時候並沒有人誇過他有天賦之類的,不過就是因為宋氏更喜歡季齊,所以才硬要讓季齊去讀書。
當麵季老爺子還說讓季賽和季勇也去,如果兄弟三個人中,有一個人讀書了,那就讓這幾個人全去,不能偏頗。雖然宋氏當時不樂意,但是最後迫於季老爺子的壓力,還是不得不這麽做了。
好景不長,季老爺子剛做完這個決定沒兩年,接著就兩腿一蹬撒手人寰了,宋氏一看可樂開了花,這樣一來,整個季家就都是她做主了,於是趕緊讓季賽和季勇回來幹活,讓季齊一個人在那邊讀書。
所以從理論上來說,季勇和季賽的關係應該是在家裏最好的,可是偏偏季家人的自私是從骨子裏一代又一代的流傳下來的,不論是誰,隻要是季家人,除了季月安他們一家人以外,所有人都是特別自私的,做什麽事情都隻想著自己。所以季賽和季勇也不過是貌合神離罷了。
宋氏因為格外的疼愛季齊,所以季齊長這麽大了,從來沒受過多少委屈,這次不僅僅是誣陷他偷錢,甚至還讓全村人都知道了,季齊心裏怎麽可能不生氣?所以他現在根本就沒有一點想要和宋氏交流的心,宋氏心裏也知道,但她仍然最疼愛季齊,雖然有時候她確實很生氣,但是並不代表她就因為這點小事真的不再愛這個兒子了。
因為她疼愛季齊,所以她也會對這個孫子特別的重視,現在一聽自己剛剛竟然把兒媳婦推倒在地上,宋氏頓時自責不已,趕緊一骨碌從地上爬了起來,跑到了孫氏的麵前,摸著孫氏的肚子,一臉擔憂的問:
“好媳婦。你這肚子沒事兒吧?要是剛才我推了你那一下讓你覺得難受你就說,咱們去大夫那看看。不行不行……阿齊,咱們現在就得去大夫那兒好好瞧一瞧,要是剛才我那一下再給媳婦造成了什麽傷害,我可不得心疼死了。”
宋氏一邊擔憂的看著剛剛被扶起來的孫氏,一邊又使勁拍著自己的頭,好像在懊惱著一樣,眼裏的自責清晰的讓人一眼就看得出來。
張氏看了麵前的這個景象,眼裏的不滿更加的厲害了。
因為當年她懷孕的時候也沒見這個老太婆這麽緊張,現在一聽孫氏懷孕了,這還沒開始呢,就已經把孫氏當眼珠子似的了。
張氏仔細回想一下自己剛懷孕的時候,因為季賽在宋氏的心裏是個不受宋氏寵的孩子,所以宋氏對於季永泉的關注並沒有特別的多,就算當時張氏還懷著孕,她也仍然讓張氏大冬天的去河邊用冰冷的河水洗衣服,就連張氏的手都凍出來了凍瘡,宋氏也是一天都沒停歇,不是讓張氏去做飯就是讓她去洗澡,喂雞喂豬都是張氏的活兒。
“娘,我沒事兒,不用擔心。對了相公,你怎麽出來了,你不是在溫書嗎?千萬不要打擾了你的複習,趕緊回去繼續讀書吧,我跟娘和大嫂在這說一會兒話就好了,不然總是在屋子裏呆著,我心裏也煩悶的緊。”
孫氏聽著宋氏說的這話,勾起嘴角來笑了笑,然後低下頭來摸摸肚子,臉上全是自豪,讓人看著就充滿了母性的光輝。
季齊看著這個情景,心裏也忍不住柔軟的一下,即便是他對孫氏並沒有什麽感情,卻在這麽多年的生活中已經相互習慣了對方的存在,如今孫氏懷孕了,他心裏也更開心了,畢竟孫氏肚子裏時刻自己是和相連的孩子啊,這種奇妙的感覺讓季齊也覺得新奇。
其實孫氏現在才懷孕,這在農村來說已經是比較晚的了,畢竟他們都已經結婚好多年了,一直無所出。甚至之前的時候,宋氏還有想要把孫氏休了另娶一個媳婦的想法,原因隻是因為孫氏這麽多年來都沒有生下個一兒半女。
如今好不容易孫氏懷孕了,宋氏當然要疼的像眼珠子一樣了。這可是她最喜歡的兒子給她生的孫子,她能不好好保護著嗎。
“喲,這隔壁村的孫氏跟季家老二都成親這麽多年了,現在可算是有好消息傳出來了,要我看呀,孫氏這麽好的姑娘嫁進這老季家,那真的是有點委屈了。這一家人啊,全都是胡攪蠻纏的,我看也就季賽那孩子還能實誠點,那季家的老二,精的跟猴一樣。平常的時候他總在村子裏麵說一些之乎者也的話,咱們農村人也聽不懂,他非要在哪裏炫耀他那點墨水,我看他不爽的很呐。”
老宅外的一個婦人皺了皺眉毛,低下頭來偷偷的和旁邊的婦人說道,那聽的人轉頭看了一眼跟自己說話的女人,也低下偷來竊竊私語著什麽,於是兩個女人就這麽說起來了話,周圍的人看他們兩個人說的都這麽的開心,於是也都一起加入進來,聽到這個話題,後來加入的那幾個女人也深有感觸,幾個人都一起討論了起來。
不過這些事情,正在宅子裏麵的老宅那一家人是不知道的,如果他們知道了的話,知道了尤其是宋氏,肯定會氣的半死。
她兒媳婦這才剛懷了孕,這些人竟然就這樣,說到底是什麽意思啊。
“你們那會兒不是也聽了嗎,從鎮上來的那個媒婆,口口聲聲的說那錢就是季家老二偷的。雖然咱們平常的時候跟齊哥兒交流也不多,但是咱們村子裏麵的人也都知道他是個什麽樣的人。要說偷雞摸狗的事兒咱們是真沒見他幹過,但是這也不好說。這人呐,在心裏麵他都是有另一麵的。哎,你們說這事兒要不是他幹的,那媒婆怎麽能這麽肯定就說錢是他拿的?你看那宋氏老太婆,竟然還把髒水往月安身上潑,月安那孩子多不容易呀,過了這麽多年的苦日子。好不容易苦盡甘來了,現在竟然還有人這樣汙蔑她,我要是王氏,聽著有人這麽對自己的女兒,我早就氣的半死了,也虧得王氏脾氣好。”
突然又有一個女人插了嘴進來,眾人一看,這才發現這女人就是前段時間和季月安他們一家人走的比較近的六嬸。
也不知是什麽原因,季月安最近似乎特別青睞他們這一家人,別說在工地上幹活兒有六叔的身影了,就連那些給工人做飯的雜活,季月安也全部都喊了六嬸去做。這一家人先不說掙的那些工錢,就說平常在那邊還管吃管喝,有的時候季月安甚至會讓他們多帶點吃的東西回去,給家裏的孩子吃。
這樣一來,他們家一天能省下多少錢啊,光飯錢就要十好幾文了,吃的還比花十幾文買來的要好。那掙的工錢又不花,吃的飯菜也有人管,再說了,現在在大冬天的,哪有人去地裏幹活啊,有了這差事。可不就相當於有了一份額外的收入嗎,村子裏麵的人都羨慕死他們這一家人了。
六嬸當然也知道這些人心裏都想的什麽,所以最近也確實得意的很,走路都帶風,如今聽說有人在議論老宅這邊的人的事兒,六嬸趕緊跑了過來看了一眼。
廢話。這些人以前可是沒少欺負季月安他們一家人。先不說她確實也心疼季月安那孩子,就說現在站在六嬸的立場上,她要是不幫季月安說幾句話,那季月安又怎麽可能願意把那些好的活計給她?就算是阿諛奉承,六嬸也必須把這事兒給辦了。
圍觀的村民一看六嬸過來了,也知道她和季月安他們家關係不錯,於是也都跟著一起附和著,就指望六嬸在季月安麵前的美言幾句,這樣的話,說不定她們也能去季月安那邊幹活。別忘了,現在時間都過去那麽久了,季月安那房子蓋的差不多也已經一大半蓋完了,冬天之前必然是能住上的,要是他們現在再不進去幹活的話。等到房子蓋完了,那可就真的沒有什麽事兒可以讓他們做了。
大家都是一個村的,憑什麽有的人能去幹活掙錢,他們就不行?季月安那個小丫頭片子憑什麽不讓他們去掙錢?
“這還能有什麽,肯定是齊哥兒偷的。要我看,那孩子打小就心術不正。長了一雙桃花眼。到處的去勾搭村子裏麵的寡婦。不是我說,我前兩天還看見他爬村頭東邊的趙寡婦家的牆呢。”
“人家那照寡婦丈夫死了這麽多年都沒有再嫁的心思,他冷不丁的去扒人家的牆,這像什麽樣子嘛。而且你看,他平常在村裏,除了在那裝模作樣的說幾句之乎者也,哪有一點讀書的樣子,虧得他還是老季家的兒子呢,你看永泉,年紀輕輕的就考上了秀才,這今年的春試還不知道齊哥兒能不能考上秀才呢。”
“是啊是啊。”
圍觀的眾人看著有一個附和的,也就跟著一起附和了,大家你一言我一語的,氣氛看起來好不和諧。六嬸看了看眾人的反應,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準備偷偷溜走。卻沒想到人群中卻還有一個女人一把就拉住了她的衣袖,把她硬生生的拽了回來。
“誒,六嬸,這麽著急走嗎?你還沒跟咱們說你平常是怎麽跟月安他們一家人說話的呢,怎麽我發現你們家跟月安的關係變得那是真不錯啊,快跟我說說,怎麽和月安交流才能讓月安看見我們家唄。你看,咱們大家都是一個村子裏的人,現在這個時候哪有人在去地裏幹活呀,不都等著過年的嘛,這要是過年之前還能再掙點兒錢,那年夜飯吃的可不得好很多嗎,哎,咱們都是一村的,你也知道平常咱們這些人家裏都是什麽樣的情況,要是真有這樣的機會,你可得給咱們大家都介紹介紹啊。”
那女人拉出六嬸的衣袖就開始絮絮叨叨的說個不停,眼神裏還時不時的透露著一股熱情的善意。六嬸渾身都起了雞皮疙瘩,甩了半天也沒甩開那女人的手,看那女人的樣子,估計也是實在想去季月安家裏幹活。
但是這事兒她說了又不算,再說了,她平常的時候也不會去吹這種牛,要是她真不能做主季月安他們家招人的這種事兒,那她是絕對不會開口的,不過這次人都拽著她不讓她走了,六嬸就算是想偷偷走都不行了,於是也隻好站在原地,無奈的開口說道:
“嗨,這事兒我也不太清楚,月安丫頭是個挺不錯的,這丫頭可知道回報別人了,我那時候不過是因為她那表哥在村子口找她,我去給她說了一聲,接著我們兩家人關係就好了不少。”
六嬸看起來好像不願多說,但是這一群人都圍著她,她就算是什麽都不想說也沒說幾句話糊弄糊弄。